亞奎拉看著被樹木砸傷且被蜘蛛網纏住的廣海跟格拉西亞自比試開始至今仍沒有任何損傷,就咬牙打算強撐著麻痺的身體起來。但是遭受過電擊的身體卻在這時無法執行他心所想,一直試圖發力,但肌肉一直無法發揮應有功能。使他不忿得快要把自己的舌頭咬出血來。
就算那是可能對世界造成危害的存在,只要她還是學生,我就要保護她!這……是我對死去學生,還有未婚妻的贖罪啊!亞奎拉不斷試圖撐起自己,但就似不讓他有再起來的機會,冰雪很快就從格拉西亞身上漫延,並侵蝕到亞奎拉的身體使他被冰封。
「現在是二對二!但是面對不論魔法還是身體能力都是種族之最的龍裔,梅莉婭跟莎蓮能夠翻盤嗎?」妙亞的解說讓學生們再次理解龍族的恐怖之處——堅硬的鱗甲、能活似呼吸一樣自由操縱魔法。
梅莉婭從卡爾身上搜出各種手榴彈,似乎打算用火藥來擊倒龍族。
在梅莉婭有任何行動之先,莎蓮身先士卒打算接近雙龍,並透過鱗片之間的縫隙把毒液輸送到他們體內。
但是理想總是美好的,莎蓮被龍化後身體修長的廣海以他那如同鞭子一樣靈活的尾巴擊到樹上,力度之大一下打穿好幾棵樹才停下來。似乎為了保護地上文明,龍族不打算手下留情。
在食堂,學生們見比試結果可以預見就紛紛散去,繼續其他行程。
而菲莉婭見大局已定,就說:「弗萊迪,多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
嚇得正在飲咖啡的弗萊迪把口中咖啡都噴出來:「你突然間在說甚麼呀?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有甚麼理由不對你好?」
「你絕對有理由不對我好,你明明應該恨我,但是你沒有。反而一直幫助我、保護我。」聽見菲莉婭這話,弗萊迪才突然意識到菲莉婭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那個經常虐打她的家,亦忘記了自己當時是如何對她惡言相向。
他想要說出當時的事,但剛剛這麼打算,他卻把話吞回去,並目光迴避地說:「這是因為你已經孤身一人了,你已經因為當時的事受到應有……甚至過火的懲罰了……」
「不,這並不……」
「那一切差點要你的命了!」輪到弗萊迪激動的抓住她的雙肩,從比試開始,他就覺得菲莉婭怪怪的、一直瞞住自己的模樣。他不知道菲莉婭在海裡經歷了些甚麼,都不清楚她如何從海神手中逃脫。只知道她貌似記起山火事件發生的事。
現在更是一副要道別的樣子,這讓弗萊迪感到害怕——我還未見證她得到她應有的幸福,我不想要失去她。
「是否海神的詛咒?是否因為跟祂簽下契約,才得以平安回來,但時候到了就要離開?」弗萊迪著急的追問,急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把菲莉婭掐痛了。
「不,不是這些事。」
「那又是為甚麼啊?」弗萊迪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讓菲莉婭感到意外,她從未見過弗萊迪這一面。
但是如果讓他知道那一切其實可以避免的話……他還會似現在一樣對我好嗎?不,可能絕交已經是最輕微的懲罰了——因為害怕弗萊迪會絕交,菲莉婭沒有說出真相,只是說:「只是最近恢復記憶,覺得自己就是個會為大家帶來不幸的瘟神而已。」
「你才不是瘟神啊!」弗萊迪又大叫,引來全場注意。
「就算其他人都因為你的過去而離你而去,我都會在你身邊!」弗萊迪這話惹來無數人湊熱鬧的目光,他們似乎都以為弗萊迪趁格拉漢不在、還有因為海神事件的緣故終於要對菲莉婭展開追求了。
但是被菲莉婭湊近耳邊的問話問啞了:「就算我不只為大家帶來厄運,甚至會為世界帶來災厄嗎?」
未等弗萊迪回答,菲莉婭已經離開了,同時比試都因為梅莉婭被龍裔擊倒作結。正當眾人都以為弗萊迪因為被青梅竹馬拒絕而處於驚愕時,弗萊迪卻從菲莉婭的話推敲出端倪。
為世界帶來災厄?就算身懷陽炎,這樣都太誇張了吧?除非……她恢復完整記憶,而那記憶亦證實了那群欺負她的傢伙的主張——炎魔教產物。
在亞爾迪亞,除了是「燒死父母的怪物」外,就是「炎魔教為復活炎魔所創造的產物」這些無稽的指控。弗萊迪更經常因此與他人打起來,好不容易處理好與同學關係的弗萊迪母親又把那一切怒氣都發洩到菲莉婭身上。簡而言之弗萊迪間接害菲莉婭受罰,因此二人非常有默契的與對方保持距離。
在想到那些主張後,弗萊迪亦不知所措,他變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菲莉婭。
在會客室,受傷的老師們正在醫療室休養,因為平日負責的梅莉婭都一併受傷了,所以廣海頂替了。
菲莉婭站在老師面前,預備接受比試結果。
見她如此順從,甚至不打算逃跑,校長及老師一時之間竟想放過她。但是終究因為她未知的危險性,校長決定親自來個痛快。
他雙手冒出火焰,逐步走近菲莉婭:「我很抱歉我們要這麼做,因為你潛在的危險太多了。即使無法清楚為甚麼你沒有燒壞這副身體的原因,你太危險了。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只能這樣辦。」
「我明白的,只要大家能夠平安就夠了。」菲莉婭微笑著,更讓校長不願殺她。但是作為掌管這整個教育機構的人,亦是率領老師的領導,他不能違反規則。
因此他朝著菲莉婭的頸項劈去,打算以此讓她毫無痛苦的離世,豈料「哐啷」一聲,校長發現自己的火焰因為碰到菲莉婭頸上的冰而熄滅了。
在場眾老師都對此感到驚訝,因為以他們所知,菲莉婭只會極具破壞力的陽炎,不會用其他魔法。從菲莉婭本人都感到意外來看,這冰不是出自她的意志。
「白痴!你沒有聽過我說嗎?我不能死!我亦不打算因為你跟老師的打賭、約定隨隨便便地死去!」菲莉婭彷彿聽到幽靈在耳邊怒吼一樣。亦是因為這一吼,龍族老師們才發現,眼前這名學生不只被惡龍佔據,還被某個古老而虛弱的靈魂所依附。
為甚麼本應連靈魂都能燒卻的惡龍蘇爾特爾所佔用的身體還存在著另一個靈魂?那個靈魂難道是那個身體之所以沒有被燒毀的關鍵嗎?
校長為眼前一切感到震驚,他從未見過能夠抵禦陽炎的屬性。以他所知,正因為陽炎能夠燒毀一切,包括大海,所以才認為那股力量是危險的,一旦發現只有兩條路——處死或是通過教育讓他掌握力量。
正當校長及老師都為菲莉婭體內存在著兩個靈魂感到震驚時,菲莉婭卻開始跟幽靈爭論。
「你又在幹甚麼?」
「還問?你這蠢龍是否活太久、老年痴呆忘了我說甚麼呀?我不能死!在我記起一切、找到自己留在世上的原因之前都不能死!」幽靈繼續怒吼,吼得菲莉婭感到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壞。
「那麼你到別的身體去不就完事了嗎?」
「問題是我無法依附到別的身體!雖然是幽靈,但不似一般影集看見那種。大概是因為這副身體與我最適用的魔法屬性相符才能夠依附,但是那屬性太罕見所以無法依附到其他人去。」
「那麼我出來總該行吧?反正我又不是人,只是個搶佔他人人生的混蛋,我想的話應該可以離開吧?」菲莉婭說罷,就打算離開身體,卻被拉住。
「又怎麼樣?」菲莉婭一臉不耐煩地問。
「你這白痴就算離開這副身體,以你現在的狀態,很快就會消失。」
「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那麼你就打算讓朋友們傷心嗎?」
「反正我恢復記憶有可能會傷倒他們,既然如此,不如在我傷害他們之前就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死去、消失不是更好嗎?」
幽靈聽見低頭一會兒後,抓住菲莉婭的肩膀。
抱歉,就算曉月希望她在約定的日子才恢復記憶。為了讓她繼續生存下去,我不打算再隱瞞下去,那個讓能夠燒毀世界的惡龍可以在不燒掉所寄宿的身體的情況下,與其他靈魂共宿一軀的願望,至少讓她記起這個願望。
「明明是曾經燒毀世界的惡龍,但是屈就於這副身軀之中,而且沒有燒死齊格飛與這副身軀。你知道為甚麼嗎?」
幽靈的話引起了菲莉婭的疑問及注意——對啊,這副身體可能是因為曉月那邊的血統才能抵受陽炎,那麼齊格飛呢?總不可能真的靠驚人意志力及魔人強硬的身體抵受住吧?
歷史課都提過炎魔確實摧毀過遠古的魔人文明,那就可以肯定即使是魔人都無法抵擋陽炎吧?那為甚麼自己沒有焚燒齊格飛與這個自己佔用已久的身體?
「你或者因為記憶封印破解不完全而尚未記起,但是從你在受到記憶封印那刻所丟過來的記憶看,你的願望雖在其他人眼中相當單純簡單,但是對當時的你而言卻是相當難以實現——」幽靈稍作停頓,深呼吸後再說:
「你羨慕著三五成群的人們,並希望能與他們一樣,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不再被畏懼的生活。為此你已經把組成自己的魔素再三分割,分割到現在只有全盛期的萬分之一、只保留了大量意識但只保留少量力量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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