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夜，歛紅坊的三場演出完整收尾，將軍與秀才站在舞台中央攜手答謝，沒有歧異、沒有算計、沒有鬥爭，強烈的反差讓化雨抱著懷疑，一直延續到兮月的廂房裡。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KLExSfWK
「演得很棒！對吧！」兮月沿路抒發自己關係完的心情，混著一些戲內人才知的祕辛，剛入房就迫不及待追尋化雨的意見。「前面那句命同絕是老桑自己加的吧！完全畫龍點睛！」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DbFItAgS
「嗯，是阿。」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3FHhxrpS
「還有那處完全無響的停頓，直接把氣氛堆積到最高潮！」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EWLujjVE
「嗯，大概是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OC6bDRz3
「化雨公子。」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5vUpsLnK
「嗯，是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4gkLtsHI
兮月跩滿狠勁捏出化雨臂膀贅肉，痛楚才使化雨神智拉回現實。「化雨公子，你有心事？」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dk01FUnb
「阿！不……嗯……怎麼說呢……」化雨劍指清點腦袋，試圖組織出兮月能理解的語言。「雖然結局是好的，但總感覺將軍語氣裡充滿哀傷。」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5LBDJ76O
「欸？是嗎？」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vlOKJMBO
「嗯，特別是那幾句由九嵐來唱的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MMIUUnHP
「我想……」兮月撈出大大小小的卸妝瓶罐，化雨制約似地乖乖坐到跟前。「或許是化雨公子你，心中充滿著哀傷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fj3XkRrp
纖手按住大臉塗抹涼膏，化雨無法應答也無法否認，只能感受著兮月的指間搓揉，和兮月的言語搓揉。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Y3Rrhb8B
「戲劇最大的價值，在於與觀眾引起怎麼樣的感動，只有感同身受，戲劇才會是好看的，這是每個藝女都知道的基本功。」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mlgNU7Zr
兮月說得不錯，化雨閉緊雙眼，歷歷皆是百絲脈悲慘的苦痛回憶，正是這些回憶，才讓化雨懂了將軍所背負的罪孽，懂了那奮不顧身只求一死的想法，也因此，他才懂得最後結局時將軍話語間的悲傷。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bkVy04Xk
「這不是挺好的嗎，會有種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感覺，能把悲傷釋放出來。」嘿嘿笑著，化雨能夠想像，兮月又把自己的臉抹成花花綠綠的豬頭。「好啦！去沐浴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Tyq66Xgx
「多謝，聽妳這麼說，有平復一些。」雖然平時總認兮月傻，但某些時候，化雨覺得兮月或許才是真正圓融參悟真理的大師。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XS55NDjB
「嘿嘿！你只是入戲太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quVbNdrU
「或許是。」化雨找至銅鏡前映照，自己的面孔確實滑稽，唇上好一大塊紅艷胭脂抹過鼻頭，眼尾的瞼膏拖得老長，滑溜垂至臉頰旁，雙頰的紅粉更拍得滿臉紅一塊白一塊，極似挨揍，怪不得能引九嵐發笑。「《山河世間》之後就沒什麼大事了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ETN43zx1
「演戲完後，還得謝戲。」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nMMwnF1M
「謝戲？」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FpAnYERu
「是啊！那些出演《山河世間》的藝女們，會成為歛紅坊一時瘋迷的紅牌！可熱著呢！」兮月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摸出一塊白手巾，看著化雨的臉喀喀笑著。「特別是老桑阿，貴為脂白，身分卻還不滿弄花，肯定很多人搶！」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MPv4DzL5
「這麼一說，肯定是……」化雨在心裡汗顏，打從九嵐接下白玉傾的工作那一刻起，他早該想到這人會一步步被逼向群眾焦點，畢竟還是曾經被富豪買下的藝女。尷尬地訕笑兩聲，化雨吐槽。「都能聽到她接下來連珠串抱怨。」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YYThdbst
「抱怨歸抱怨，老桑每次都是拚盡全力完成工作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S50ZbyB2
「確實是，這才像她。」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cTZXgkxP
九嵐又揚起一陣大大的噴嚏，她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幾日老往屋頂爬，因此受寒著涼了。演出結束後，她與拂柳、青媚站在環水舞台前臨時搭成的高台，笑面歡送前來觀賞《山河世間》的各路富家子弟，正是因為有他們的支持，才讓白玉傾每月都賺得盆滿缽滿。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zzYZqTkp
不僅是歡送，在接下來一周時光，她們三人就等著在這檯上被競價，唯有出資最高者，能讓面白脂白與首席配白單獨給你舞一曲，也不曉得是從哪位大娘開始延續下來的傳統，勢要在演出後更狠狠地削他一筆，歡送只是個糖衣包裝。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q3JV02Jx
呵呵。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9Yajt5TT
要是當時還記著公演的時間，狗才來歛紅坊給白玉傾作奴婢。九嵐僵硬著笑臉，她感覺兩肩已然塌陷，臉皮長成晶瑩流蘇，就要支撐不住。怪就怪在自己沒事消耗大半體力。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Xx93W7bP
伏御們陪著白玉傾算錢去了，其餘藝女一個不剩留下來清掃舞台，直至最後一位賓客離開歛紅坊，鬼知道還要多久，白玉傾根本是個惡魔。對比之下，這點伙食待遇根本不值得付出這麼多心血，甚至不如自己在外逍遙在外浪，九嵐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懷念起十二伏魔的特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o51lE8sz
很快打消這種念頭，細數過接下來的日子，要明目張膽地做白玉傾當家紅牌，一邊蓋頭藏尾的躲避十二伏魔追殺，用膝蓋想也知道兩者不可能兼得，如此招搖惹來殺身之禍定是遲早的事。九嵐瞪眼睨過，身邊兩人夾著笑容，雖然勞務財苦，但總好過在江湖浪蕩生死廝殺，還有白玉傾為她們撐腰。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JFVtdyiw
想要自由，總得有代價唄。吸飽一壺氣息，而後長長呼出，就是這種人定不勝天的姿態，讓九嵐覺著《山河世間》裡將軍那句命苦尤為寫實，她無處選擇，也只能如將軍背負自己的命運前行，而且，她特別不相信劇中的愛戀情感，至少她從未對哪個男人動過心意。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AyhUVha9
想多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CIcEUYBt
壓抑起腫脹成球快撐破自身理性的那層黑暗，九嵐繼續僵硬著笑容對奔散的人流道出感謝。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DwZsDO41
「美人。」一股酥麻從九嵐的後頸延伸，直接麻痺掉她的四肢百骸，這是她混跡歛紅坊來最討厭的口吻。吳琴公子從九嵐身側竄出，風流自然地牽起九嵐掌心，獻上一吻。「哎呀，妳夫婿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GsGzVsU9
姣好魅惑的雙眼凝視，這可是赤裸裸地試探。九嵐使勁朝吳琴公子的素手鉗去，懷著要握碎手骨的力道嚇阻。「他被奉為上賓禮遇著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1aEZE0E1
吃痛抽開，吳琴公子的鹹豬油手上仍不免現出一抹肉紅印紋，讓他手賤。笑容很快覆蓋過痛苦的表情，他仍秉著風雅俗士的氣質氛圍，冒昧試探。「喔？那美人怎麼在這站著，當家紅牌的位置？」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zaauw2a3
「這位公子，時程已晚，還是請您明日早些再來問吧！」打量片刻，現下空間還沒有出手的餘地，身邊還有兩名藍顏花的藝女，不是出手的時候。九嵐只得將籌碼賭在明日，或未來的五天內。「別忘記帶上足夠的金銀珠寶。」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rnvyCz7r
「哈哈哈！那是肯定的！坊內規矩！」吳琴公子爽朗大笑三聲，假得不能更假。而後欺身至九嵐耳邊碎語。「到時候，我可望聽到妳解釋，妳和妳那捏造出來的夫婿。」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uSBDTAnV
「若公子有酬賞，劍桑定當不負公子期待！」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MuXjUM5m
「好說！那就這麼約定！」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2NK6GhjX
「多謝公子觀戲打賞。」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7hCjOBBz
裝模作樣的行禮完畢，送走最後一批客人，三人不約而同地嘆氣出口，互別過眼，又不約而同地哼出不屑朝各自的廂房回去，拖著疲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50w6c7xg
已是四更，兮月廂房的燈火未熄，估計還在等著自己。九嵐淺淺笑過，這大概是她在這個勢利之地唯一能感受到溫暖的時刻。拉門入房，化雨側身躺在軟椅邊緣，似已睡過，兮月則聽聞跫音，守在門後迎接九嵐。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bisOYo4w
「歡迎回來，演出辛苦啦。」氣音嘻笑，兮月的表情好似全然忘記這一整天發生的危險。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n0UTkjzZ
「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剛踩進房門兩步，體態一鬆，九嵐放任自己傾倒在兮月懷中，埋窩頸間，雙眼微闔，散漫相擁。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2cuG5akL
「妳也一點都沒變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T9pvNafr
「我不行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CQbRBQUF
「欸！那還沐浴嗎？」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At3cG5sn
「明天吧。」鬆開環抱，九嵐搖搖晃晃地墜入兮月臥床，眼睛闔起就是一陣舒服地呼嚕聲。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NK16nVgi
「妳是小貓咪阿。」溫柔走過兮月的笑靨，休憩了一整個下午的她仍然精力飽滿，從梳妝台撈過瓶瓶罐罐，沾濕手巾，一點一滴地給斜橫在臥床旁的九嵐擦拭脫妝。「欸妳睡這樣我要睡哪裡啦！」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HkVy8Pbw
翌日巳時，九嵐才恍忽轉醒，這大概是她自漂泊以來的日子，睡過最長、最甜、最安穩的一覺，甚至悠閒過頭。她有些疑惑地看著枕邊人，再看看自己如身衣著，面容肌膚的透氣感，想來兮月替她卸了妝、換了服、還移了床位，就如過往回憶裡那樣。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R72ufRfW
心裡有一絲甜甜的，讓九嵐有那麼一剎那覺得，今天或許是個不錯的日子，心中唱起小調後翻床而出，愣是無聲。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bxqhbsaM
「哈阿阿阿……」兮月一個偌大哈欠盡失閨秀風範，揉著眼眉昏昏起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xIPtccsQ
「嘖，又弄醒妳。」九嵐環視房內，那化雨還在夢中香甜，可見自己並未發出什麼聲音，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躲不過兮月。她很快拋卻這層疑惑，倚著床柱給兮月搭把手。「昨夜多謝妳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35Itxuid
「謝什麼阿，我們的交情都好到發臭啦！」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PwEyTeeF
「嗯，是挺臭的。」九嵐作勢抬起臂膀嗅嗅，肩頭的肌肉酸痛連著攀升，順道牽起全身其他過於操勞的部位，身體尷尬地僵硬在那裏動彈不得。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qyrACBM0
「嘿嘿！舒舒服服地晨浴！好好放鬆休息一下吧！」兮月很快整理起活力，推著九嵐緊繃的身體入了浴所。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Vyvk2NnB
水口注入，還沒褪去衣服，兮月就往浴所旁矮櫃裡摸出一把草藥，當作餵雞般地亂撒。攪起最角落的木棍將浸濕的草藥壓平，讓汁液混入浴水中，然後貼著木桶外圍畫圓，讓草藥在裏頭飛舞。蒸騰爆散，草藥香氛混著熱氣很快充盈起整個浴所。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axnCOEcw
那模樣很似熬湯，打從兮月第一次給她演示這種舒緩方法後，她就一直有這麼個感覺，但一直沒有挑明，她可不想壞了這一整天好心情。迅速地換下滿身髒汙，用布巾圍住身軀，然後到浴桶旁接替兮月的熬湯工作。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4Jny1qfdy
兮月也很快地做好入浴準備，又朝矮櫃子裡翻弄，拿出一罐香油和一籃的乾燥花瓣，踏著雀躍步伐繃繃跳跳地貼著九嵐，揮灑又是一大把花瓣和幾滴芬芳，九嵐能看出來，那是陌瀟伏御師傳的推背油，紓壓美體兼容合一。但該怎麼說呢……愈攪混著愈像一鍋亂燉，還是花茶燉湯。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rx04PCko
「行啦！妳先去接水吧！等等幫妳按摩按摩！」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Ush7x94U
「哦？待遇這麼好的嗎？」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MTzoHeto
「那當然！妳可是將軍吶！」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5UYv3ZJZ
「呃……」只一句話，立刻就將九嵐培育起來的好心情給擊碎。「能別提《山河世間》嗎？挺殺情境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SdVOwIvg
「欸！會嗎？」兮月收斂起笑容，悄然走至九嵐承接水口的背後，趁其不備疾掠出手偷襲，解開九嵐纏身布巾。「嘿嘿！那《採花鴛鴦》如何？」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7i7oKJJF
「妳……」九嵐轉臉就是白眼，她倒沒什麼好避諱的，未料回身瞧見兮月那嘻笑表情，真有幾分猥瑣，就是《採花鴛鴦》裡那下三濫的面白。「明白了，妳想打架是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MJwqEe6S
九嵐反射性地舀起燒水一潑，分毫不差朝著兮月臉蛋砸去。只見兮月抄起她的布巾遮擋攻擊，然後陶醉地深吸滿肺，隨口念讀《採花鴛鴦》的台詞。「香阿！果然美人的肚兜都是香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8a7yxbXj
「少噁心人。」放下燒水就要去搶自己的布巾，卻未料肌肉痠痛異常，動作遲緩，被兮月早一步抽身繞到木桶另一側，又深吸一口滿肺，起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0Lz4SDoL
「問君何所欲，問君何所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I0MFaFRe
「行了行了，打住打住。」撐起疲軟身子，九嵐那一頭是滿臉黑線。「我還想入浴呢，再演下去是要演到何時。」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5Qwl7yy8
「得啦，不鬧妳玩。」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4cuZQ732
兮月將布巾捆捆收起，端著小木盆就往九嵐處走去。九嵐倒是愜意地直接坐在木地板上，裸身示人也不害臊，畢竟以前可沒私人浴所這等技術，兩人早就互相看熟對方的身體。不同以往的是，兮月纖美，保養得當；九嵐精幹，背滿傷痕。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wCNKVEAz
「哎呀！短髮真好，都無須盤。」兮月緩慢地將水潑灑在九嵐右肩，讓水流順著體態往下洗淨。輕柔地按撫上，順著傷痕紋路碰觸，邊話家常。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0GqFor4c
「是挺好的，整理起來也方便，就是特別引人注目。」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W93mW226
有一道疤，從九嵐的右肩俯衝而下，直奔腰環，傷口不甚平整，不似被利器所傷，摸起來硬硬的，讓時間修補過一層厚皮，沿路混雜著各種細碎痕口，有些怵目。兮月還記得再次見到九嵐的第一晚，就是被這傷給嚇著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94DSbt4p
「阿，這個應該可以拆掉了，包著難受。」九嵐摸著左肩翻找，愣是如何都找不到化雨將布頭藏到哪裡去，暴躁地就要硬扯，所幸兮月即時阻攔。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apYu7Xwt
「妳不是有匕首嗎？我去拿來就好！」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QqV3aQPV
「誰曉得他捆得這麼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Hc8DzWa4
「方便復原啦，看妳這幾日大動作都沒繃開，化雨公子的手還挺巧，而且美觀。」應聲劃出布頭，兮月小心翼翼地取下紗布，接連繞開二十圈都還沒看到九嵐的肩頭，不免跟著汗顏。「化雨公子到底是纏了多少……」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7nfM7jQA
「誰知道，他把我當成他的機關來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rpUrWESp
繞開最後一圈，緩慢推開沾染血液而黏著皮膚的繃帶，伴隨著髒汙、疼痛、跟數十天未淨的異味，九嵐咬著牙忍耐，那紗布吸飽這幾天排練、演出的汗水汙垢，味道噁心至極。兮月卻靠得比她更近細微處理傷口，不發半聲怨恨。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loSn2uPO
「撕好啦！」兮月笑笑，淨水洗過雙手，兮月趕忙捏住鼻子，提著發臭的繃帶趕緊丟回矮櫃處。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ScgfJ0Cg
「抱歉……」九嵐尷尬擠出笑容，自己不是沒有想過換紗布，奈何化雨包得緊實，實在不想費時費工。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aNt774Lu
「沒事啦！難免的！清洗乾淨就好！」邊如此說著，兮月邊舀起水傾注在九嵐的左肩，那是一道十來公分的新生刀口，平整而紅潤著。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hDgFhRN8
水流很暖，九嵐喜歡這樣的感覺，讓流動爬過身體，帶走髒污，身體的、與心靈的。她乾脆地凝神閉眼，全力感受著兮月真摯的心情。兮月的手很細嫩，緩慢地在九嵐背部舞動，順著經絡推宮，時不時調戲般捏捏掐掐。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w1l21wXS
「唉……越看越覺得可惜。」九嵐能感受到背後一團熱氣呼在頸邊，有些輕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D20Qa4hg
「可惜什麼？」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pfMKiics
「這麼好的身體，卻印滿傷口。」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BhqtNygk
「這就是江湖。」憶起《採花鴛鴦》的台詞，九嵐輕笑起來，卻語帶惆悵。「這就是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y5MTN1hi
「不過，還是很有魅力的！」意識到自己帶錯語風，兮月連忙提高聲調稱讚。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BgIWx8DQ
「無須安慰，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次換九嵐呼出一口熱氣，故作輕鬆。「反正也不會給誰看到。」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UQmIBWzb
「欸！那多可惜！」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FwAdDFRB
「如何可惜？」九嵐有些啼笑皆非，怎麼這人看到傷口也可惜，遮擋起來不讓看也可惜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0NKSyJ5w
「雖然傷痕纍纍，但瑕不掩瑜！還是個好身體！」兮月嘿嘿兩聲，拾起木桶傾倒半盆水而出，溫水沖刷。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UTnXrFLY
「妳別逗我，倒是妳自己呢？」洗淨身體，兩人熟稔地互換角色，滌過清水，手掌貼著兮月吹彈可破的背肌，那是一個白皙透亮。「這麼好的身姿，甘願留在歛紅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fFVcVc0O
「沒什麼不好呀！不如說，留在這兒才能這樣天天享福！」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z7LaCk5E
「這倒沒說錯。」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qeNLmdHl
「不過，如果有天能遇到夢中情郎，執我之手，逍遙四海。想想也是不錯！」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tGWkuhv0
「呵，妳就儘管白日作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UhIlKhWs
「才非作夢，妳都有人贖身了，沒道理我不行！多得是人讓我挑！」駁斥激動，兮月一陣亂動讓九嵐無從擦洗。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TAGPv75D
「行行行，妳冷靜點。」九嵐扶著肩膀將兮月身體轉正，接續推洗腰線。「那你的夢中情郎生得怎樣？」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iuzvM6ti
「嗯……相貌不太重要，但是身材一定得好！要夠結實，才能護我平安；家世倒是其次，必須得待我真心，忠一不二；為人要能率直灑脫，不拘小節！」兮月抿著笑意說完條件，遙望若有實無遠方，背影像極情竇初開的愛慕少女。「如何？妳遊歷過江湖，可有符合的對象？」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OjvjyY1H
「難喔。」九嵐秀臉一沉，不知為何聽完這敘述，她腦袋裡居然浮現抽刀客的身影，反差過大猝不及防。「妳這豈不是尋個江湖浪客？這天下的男人……難喔！」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1ath7Ibi
「欸？我還以為我說得是個豪氣萬千的將軍！」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k8SaYRlS
「將軍嘛……倒也是。」搓洗完畢，九嵐學著兮月提起木桶，將僅剩的半盆水從兮月頭頂傾洩而下，打溼髮梢。「哈，清醒了嗎？妳做夢比較快！」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qROczaFh
「臭老桑！拿命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SiFF6gVA
兮月爆喝，笑容難得的從她面容消失，這注定是一個不安穩的早晨。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M80rffNz
嬉鬧過後，兩人舒舒服服的凝神泡澡，排出體汗，將藥草的精華收納經絡當中，舒服地發出幸福軟語。不消一會兒便精神飽滿，颯爽出浴，沒了公演的鳥事以後，九嵐還真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已是來休憩放鬆的，直至瞧見還臥在軟椅上睡得香甜的化雨，方才浴所多大的響聲都無法將他吵醒。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GqYk4DLF
「哼，他倒是完全習慣歛紅坊的作息了。」九嵐悄聲蹲伏靠近化雨，那躁動的瞳孔完全不安什麼好心。「還真能睡。」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RVzzoEd6
「化雨公子他，昨日也勞碌不少，多半也深感疲倦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DbooCIUA
九嵐搖搖手，在唇間比出一個噤聲，然後吸足一大口氣。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4w55nnqd
清脆嘹亮的鳥鳴聲在耳畔炸開，本該是悅耳婉轉的啁啾，鄰近耳畔卻如端起尖槍兵刃，直接搗鼓突入腦門，在耳廓裡的腔室迴盪又迴盪。化雨只感覺自己還在校準機關，卻被突如其來的刺耳噪音轟出夢境。心神剛被跩回現實，就一陣撲香盈斥鼻腔，睜眼一看，白皙頸項立在眼前，帶著深淺不一的痕跡。細想可知，九嵐不知什麼原因跨坐在軟椅上使勁對著自己的耳朵吹著口笛。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Pen4ejyf
化雨緊摀住耳朵就要起身，剛巧撞著還俯身吹笛的九嵐下顎，嗑得顴骨發疼，惱火升起。「大清早的，妳有毛病？」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TzJEvzJH
「是啊，這都要午時了，早上好。」見人起身，九嵐三兩步退後拉開距離，仍是不可避免地撞著下巴，所幸自己沒有把舌頭塞入齒間吹笛。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GdXSTpOU
「有屁快放！」輕拍兩下椅背，整理自己睡過的空間，同時將這股早晨怒火撒向軟椅，要不是眼前這人自己打不過，他寧願上去跟她拼命。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FIHoFj8Z
「等會兒要謝戲，你還是早點給兮月上妝。」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sACCH4xi
「謝戲關我屁事？」化雨扶著自己的腦門，他還感覺到九嵐吹得那一聲鳥鳴還在耳腔迴盪，從未散去，引得自己腦袋劇烈疼痛，口氣差勁不只些微。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CLbdQn84
「這麼說，你不想抓風無情了？」九嵐乾脆坐在化雨對坐，眼神曖昧無所謂，散漫的賞著兮月廂房外的林景。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RodmDVuS
「等等。」使勁掏自己的耳朵，勢要把九嵐吹進去的鳥鳴都挖出來。化雨拍拍腦門，壓下吒怒，深做兩個吸吐後，才平心靜氣地問：「妳見到他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JZrwxzaF
「嗯。」九嵐仍盯著窗外景致，鼻息間漫不在乎地輕哼全然展現傲氣，自己承諾過的誓言，定當是有把握。「我與他約定謝戲當見，只是不曉得是哪一天。」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ypyNkys8
「那妳叫醒我做甚！」化雨翻過白眼，終究錯漏一口怒氣沒忍住。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rd3x9d27
「依我推估，不是第一天，就是最後一天。我怎麼知曉你的計劃是什麼呢？才想請妳從旁指揮呀！」九嵐抽出腰間匕首玩耍，眼眸間發出淡淡的光輝，也不知是嗔怒還是興奮。「還有，妳最好注意說話的口氣。」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lbIKIQQC
見形式緊張，兮月也不知道從哪端來茶水，替兩人圓圓場。「哎呀，妳們兩人緩緩吧！別因為嬉鬧破壞感情！」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uVrBEGOR
化雨接過茶水，揉著生疼的腦門，又深作兩次呼吸過，才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九嵐說得字句。她沒說錯，自己雖有計畫，但絕不是放任九嵐去生死一搏，自己安心躲在幕後白日睡覺。熱氣撲打在眼窩間，化雨沉著下來，怯怯地回。「抱歉，是我晨起來氣，態度失禮。」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Mtbk3pb3
「啊、嗯……」九嵐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將匕首又翻回腰間，眼神無處安放，乾脆抄起杯水一飲而盡。「沒事，我錯在先，是我冒犯過頭。」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5yLvwWjS
「嘻嘻，老桑吃軟不吃硬。」見冰冷的氛圍有一絲破口，兮月連忙躋身進去，坐在九嵐身旁戳戳她的臉皮。「哎呀，真害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8XooBxjK
「吵死了！你想打架？」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NBmlAvgL
「怎麼敢！我還要求求老桑別打我呢！看我可憐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YlxGJWjP
「兮月，你到底在幫誰說話？」九嵐惱羞成怒，反手就與兮月扯起臉皮來。「有時間趕緊幫化雨上妝！」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oVelaIgL
「好呀！我就幫化雨公子說話！沐浴那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XIYGSXFY
也不曉得是為何，化雨看著這兩個女人互相扯起臉皮吵鬧，居然覺得有些開懷，那些晨起的壓抑、煩躁一掃全空。都被兮月散發出來的溫柔包圍，或許這就是友誼吧。因為信任，才有玩笑，一路追隨下來，九嵐的玩笑極其冒犯，但如是看來，便覺得九嵐所為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6bUPZFt4
因為自己被九嵐信任著。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7lODt9x9
想到這裡，化雨心情終於有些放鬆，他也應作為一個合格的朋友回應。「我沒事，九嵐不這麼惡劣我心裡還不舒服。」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YyiPXkEa
「好好說話！你也想打架？」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nKf6lwbw
「不，我怎麼敢，我可比你們二位都還要柔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lBEi01I1
此言一出，九嵐頓時覺得背脊發涼，雖然所言不假，但足夠讓人喪失鬥志。九嵐臉部扭曲抽動，一臉嫌惡。「少說兩句，趕緊讓兮月上妝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BaTebnKe
梳整劉海，釵上裝飾，裹抹粉脂，不出片刻，落妝完成的雨晴姑娘橫空出世。九嵐就在一旁見證兮月修過化雨的容貌，用刷筆勾出嫵媚輪廓，削去陽剛，填上朦朧，那是她待在歛紅坊五年以來也沒學成的技術，或著她也不需要。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2Tbylmh0
九嵐讓化雨站起身來，周遭環視，調整好儀態，衣裝與炯炯熱烈的眼神，又意猶未盡地繞過兩圈，生怕出了一點紕漏。對方已經知道兩人的關係是瞎編的，倘若他真是風無情，不可能毫無準備地就被九嵐勾著魂走，一定有所算計。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amnJmICo
見九嵐神經兮兮地盼望如斯，化雨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然而一開口的低沉嗓音完全打破外表形塑出來的美麗姑娘。「如何？」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i24paXM7
「閉嘴，別說話。」九嵐揪著一顆心，從外觀上打量，應沒有任何破綻，連去迎賓大店用膳都如此自然，自然是不會被揭穿，但她總覺著自己錯漏哪一點關鍵，安心不下。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BC8gnRKO
「老桑，別擔心！我們雨晴姑娘可是很有韻味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Kst40ECQ
「韻味嗎……」經兮月提點，九嵐眼神閃過靈通，跩起化雨的衣領就蹭進頸窩間，東聞聞，西嗅嗅。又繞著化雨身體聞了一圈，那畫面有些變態。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tSk5EFha
「呃……九嵐？」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BtUnDZTt
「噓！別說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TwGmSucd
九嵐說得輕鬆，但被女人如此仔細打量細聞體味，化雨哪遇過這麼刺激的事情，特別還是熟識已久的九嵐。化雨閉起眼睛，白眼翻到天頂，將他所認識的仙佛神明全都默念一遍，只祈求自己能夠定神定力，惹去凡塵。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zyXMfYtU
終於，九嵐的鼻息聲暫時停止，沉默片刻。正當化雨放鬆警惕的同時，恰好聽聞最不願意聽聞的一句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t42S9Fig
「不行，我聞不出來，老月你聞聞看？」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fQMmULEu
「嗯？怎麼了嗎？要聞什麼？」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wvWmWvt8
「聞聞化雨是否有『男人味』。」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DmYd3Mqw
「欸！」化雨瞇眼瞟去，兮月的臉是一下子爬滿暈紅，連忙搖手作罷。大概也只有九嵐這種性冷淡的個性沒意識到自己做得事情多麼害臊。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h9gtBXTS
「風無情精通易容，我擔心普通的妝容騙不過他的眼睛。」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DyTV9C4K
「你要說的是騙不過他的鼻子。」化雨順順髮絲，這下他總算理解九嵐在擔憂什麼。那是在九嵐還沒打理過裝扮，像個男孩子般邋遢土氣時，被吳琴公子識破身分的恐懼。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tCwcEctT
「你明白就好。所以……」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nAdbpoRa
「也就多大點事，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化雨急忙打斷九嵐，他可不想再經歷被什麼人細聞身體味道的尷尬場面，從這個角度來看，他能同理為何九嵐如此厭惡風無情。「歛紅坊貴為名流之地，不可能沒有薰爐吧？將服飾染過薰香即可。」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dD0ILeny
「唔……確實是個辦法，老月！」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mJg4DTxY
「我……我去拿！」兮月滿頭紅暈尚未消退，聽到九嵐的呼喊，還不等說完，嚇得應過一聲迅速跑進浴所，避開視線。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VdNNA2GM
「嘖，跑這麼快，我還想請她拿點香油。你等著。」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7bQ2XPge
化雨點點頭表示明白，看兩人匆匆朝浴所奔去，他才鬆過一口氣，懶散地坐回軟椅。寂靜下來後，他才想到自己還有許多事要跟九嵐商談，雖然那次在公演休息間已經交換過基本資訊，但化雨並不能暢所欲言好好表達；昨日想等著九嵐休息時好好議論，卻等到子夜禁不住睡意；今早本該是個絕佳時候，卻被九嵐戲作一番後直直牽著鼻子走。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5dNANxUbu
絕不能再錯過機會，一但出去廂房，他可就要閉嘴一整天不能發聲，必須趁著閒暇片刻將一整天的言語盡數說完。抓準兮月與九嵐抱著薰爐瓶罐踏出浴所的那一剎那，化雨搶先一步擋在兩人面前，強勢插話。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EhTkGxqh
「九嵐，我有事要與妳相談。」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mFMRa4rn
「什麼事？這麼見外。」九嵐輕巧地穿越化雨的防線，將薰爐安置妥當，又拿來一件全新衣裳，裸頸、露腰、開衩，看得化雨眉間緊蹙，愣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九嵐肯定要讓他換上這件藝女服。「事情多，邊忙邊說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X6efbSFP
「那個……」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M328yqEE
「雨晴小花花！」化雨剛愁怎麼開口，卻又被兮月的叫喚打斷，兮月擺滿二十來個瓶罐在床鋪上，待雨晴靠近便拔開塞子送到化雨鼻息間，是茉莉花香。「好聞嗎？」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0rdi232G
「這是什麼？」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nGQjw12A
「香油！抹兩滴在耳朵後面，就不怕別人聞妳身體味道啦！妳看妳喜歡哪種味道，我覺得這個很適合妳！」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BWZcdMUS
「太甜膩了。」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lqol9rVH
「那……這個呢！」兮月將茉莉花香的瓶罐收起，裝模作樣地挑選起另外一罐，拔開來聞過。「這個是……橙油！」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JphF7p3C
香味恬淡不刺激，也不油膩，爽朗十分，但化雨總覺得這味道有點熟悉。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MG2VNGqG
「阿！這是莫莉最喜歡的呢！」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wbpqLC66
「才怪。」九嵐吐槽兩字否認，邊將花瓣置入薰爐上層，引燃火芯，一陣陣煙霧衝著灰塵升起，染上服裝。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nz2lfMDK
「我拒絕。」化雨瞪著死魚眼，語氣斬釘截鐵，一個九嵐就夠他頭疼，他可不想時時聞著這個會想起九嵐的味道。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UYPGo1Bf
「那……還是這個！」又猶豫過好一陣子，兮月照舊先打開來聞過一遍。瓶罐上沒有任何標籤，化雨現在可以肯定，兮月自己都不知道每一罐的內容物是什麼，全部靠猜。「啊！這是青竹油！很適合你！」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fQ9OVb0j
貼近化雨，兮月端握的瓶口帶來很強烈的氣味，雖然強烈，卻是一種濃厚的清幽，彷彿置身在森林幽徑的芬芳，與天、與山、與土三味合一，這是山林的味道，化雨再熟悉不過。他猶然記得，每日做完機關的護理保養研發後，自己常去的林間古亭裡，就充斥著這種幽香，莫不傷感。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XndZ88Zn
「不行。」正要打定主意，卻被九嵐強勢橫插一腳拒絕。「青竹油的味道太生澀，在坊內都是比較中性強硬的感覺，這不適合。」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XpmxObyI
九嵐說得不錯，這青竹香油若塗抹在她身上，儼然就是竹林俠客的江湖風範，行事硬派俐落瀟灑大氣，更增添幾分神秘吸引人的謎團，性感十分。但若塗抹在自己身上，搭上突出醒目的身高，不就等同告誡大家自己滿是謎團，更想讓人一窺究竟，此地無銀。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XFCXkyAM
兮月聽完九嵐的敘述，再次回味感受一遍，感受肯定。「那倒是，再挑挑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s9PHr3du
「我倒覺得茉莉挺好的。」九嵐愜意地取過最邊緣的瓶罐，那是兮月開瓶的第一聞。裝腔作勢放入鼻息，淺聞一口，立刻被茉莉香甜嗆得受不著。「這種膩死人的味道，絕對生人勿近！」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05AU4nNw
「那我豈不是要一直被嗆著？」化雨瞇起眼睛瞪視九嵐，他知道眼前這人好意的外表下藏著什麼魔鬼心思。「我才沒這麼傻。」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PFpBhCNq
「不會的！」兮月連忙打斷，「正所謂『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其實香油抹上去，度過時長，多半自己是聞不到味道的！是抹給身邊的人聞！」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TcwwWfAP
「欸，是這樣嗎？」九嵐神情呆滯驚訝，彷彿她長久以來對香油的理解轉瞬崩塌，和著歛紅坊的五年資歷全都白搭。「不是抹自己想聞的嗎？」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XVyZKu7K
化雨鬼眼靈通，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趁勢追拍。「行啊！那就茉莉香吧！」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7w0yXhOb
「等等，橙油吧！隱性內斂，收藏氣息！」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OineDUjB
「就茉莉香，幫我塗多點。」化雨朝著九嵐擺出一臉得逞的邪笑。「妳剛才不是說，這香絕對生人勿近？我挺中意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kmQxnQ8s
「好啊化雨，你好樣的。」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4g9HP3zb
「謝謝稱讚，這還多虧某人般起石頭砸自己腳。」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ATA1eQ8O
全部裝扮完畢後，化雨穿套染著粉末香氣的衣著，茉莉芬芳的甜膩裡三層外三層包裹起來，連自己都有點想吐。九嵐捏著鼻子環視過一圈，確定沒有問題後尋著兮月多要一點橙油，畫橫兩條抹在上唇間，期望能蓋掉如此厚重的茉莉香。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Egd92o8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