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天色已黑，昏暗的房間裡傳來如雷乍響，是抽刀客的鼾聲，一張嘴就酒氣薰天，行囊竹簍都散亂的丟在一旁。化雨不禁在腹裡埋怨，自己是看錯眼光才讓這種人幫忙看守行囊，丟了銀子都不知道，還能這麼安然無恙的倒頭大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UGkFkz4W
他走到抽刀客的軟椅拾起竹簍，輕輕一抬，竹簍裡的重量銳減幾分，眉頭抽動一下，連忙清點起自己竹簍原先裝著的東西。機關用的螺絲、釘鈸、鍬榫只剩一半。基底鐵板、鐵碇盡數失蹤，連九嵐備著的衣服都沒剩下半件，只剩小偷不要的木材墊著竹簍的重量。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tVE8ARzc
「抽刀客……抽刀客！醒醒！」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HyLaoAmN
「酒……我還能喝……」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yxhLhkgo
「抽刀客！」化雨瘋狂搖動抽刀客的肩膀，然而他就像被人下了藥毫無反應，只是翻過身去搔搔屁股的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LYkF9RpA
「怎麼了？」九嵐點著蠟燭進來，將室內掛著的小燈籠燃起油紅色的燈火，隨著引路爬滿整個房間，在夜晚間也能照耀得金碧輝煌。九嵐把懷間抱著的包裹放在桌上，裝容因為抹去汗水而花糊。「吃點東西吧，夜晚只是個開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LrNSSs4E
「抽刀客昏迷不醒。」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o22Taynb
「我喊他也是怎麼都喊不起來，索性直接把他攙扶過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U0qXA2hU
「竹簍裡的東西少了大半，妳的衣服、我的機關材料、零件通通都被竊走。」化雨撐開抽刀客眼瞼，毫不留情拍打臉頰，然而抽刀客都無反應，只有鼾聲不停。「他應該是被竊賊盯上，灌了迷藥。」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td4DkavU
「這種事在歛紅坊挺常見的，該慶幸他衣服還穿著呢。」九嵐面不改色攤開包巾，裡頭是包成球狀的飯糰跟紅薯各兩個。「避免起疑，我去拿了下人的粗食，將就點用。晚些我還跟兮月要忙。」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DHBJo36l
「吳琴公子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YsUqPl8z
「不曉得。我到的時候室內只剩下他一個人倒頭大睡。以他那種性格，估計是約戒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aSpwfDD1
「約戒？」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lpS0wzdU
「歛紅坊雖是聲色場所，但實際上更約束一些，藝女只賣藝不賣身。但總有些人嘛，鍾情也好、貪財也好，生存也好，會想要放縱些，我們都稱為約戒。」見自己脫妝，九嵐打理完食物後，走到銅鏡前拾起脂粉往身上塗抹。透著鏡子映射，意味深長的挑眉。「就像你剛進來那樣。」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YoQOD1AY
「肯定是吳琴公子竊走我們的東西。剛見到他我就覺得怪異，他的外套秀滿金紋花邊，襯衣卻是品質低劣的粗棉布，公子那態勢就像裝出來的。」化雨邊思索著邊咬下紅薯，爆散的熱氣差點沒把舌頭燒著。「所幸首飾有我收著，沒被竊去。」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6WokAgDm
「無所謂，反正在歛紅坊內不愁錢。」不消片刻，九嵐梳理好衣裳，妝容也全部重新上過，拉起袖子在化雨面前輕飄飄轉圈。「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哪裡漏掉。」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8idlNeO2
身段修長素雅，歛紅坊的藝女服將九嵐的氣質完整烘托出來，該開口的部分開口，不能看到的地方圓滑藏入，多留一份遐想。九嵐的眼神銳利，神情裡留下一股不明所以的傲骨，從白粉的外衣綻放出來。這一次，化雨是真的看得有些臉紅。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QWKv7wmm
「幹嘛？我妝沒補齊？」見化雨魂魄出竅，死黏在九嵐臉上，九嵐臉色立刻垮台，瞳孔中藏不住的傲氣轉變成睥睨。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jevrJPaF
「阿……沒……我是說有，很漂亮，沒問題！」妖孽，歛紅坊絕對是個妖孽群生的地方。化雨將紅薯端在臉前，靠著不斷撲面的熱氣讓自己沉靜下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SkOYhwdo
「你就稍微照顧抽刀客吧，晚些我在看能不能拿點剩飯回來。」九嵐擺弄好儀態剛要離開，突然間想起什麼又轉回來。「兮月說最裡面那間是浴所，旁邊是廁間，弄花以上的藝女都有，在裡面找到水口的牌子，按一下就會有根竹管注水到浴所的木桶裡，趁我們倆不在你們想沐浴就趕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J9LqGCgp
「好。」化雨嘴上應付過去，滿腦子卻在想剛剛九嵐所說的一切內容，連接各個弄花廂房的水路，翻牌即有的浴池，這可是連百絲脈都沒有的技術，他肯定要好好研究到底是怎麼回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Z5bav5Dy
九嵐離去後，室內只剩抽刀客的鼾聲。化雨三兩下吃光飯糰與紅薯，雖然粗淡，但也足夠果腹。他又嘗試搖醒抽刀客，無意間將抽刀客腰間的黑刀搖滑出鞘，這才發現，他的刀竟然是用墨水塗黑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9kVkhlhr
且聽刀聲出鞘，抽刀客當即從睡夢中驚醒，在刀柄滑落地前急忙收回刀鞘中，本能性地抓住眼前偷襲的人，一掌就要拍進化雨胸前。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b19PSWpc
「抽刀客！你醒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DnEUAHTz
「阿？阿……雨哥！是你啊……」抽刀客用力瞇了瞇眼，卻仍感覺視線有些朦朧，只看到光線粉粉的、紅紅的、亮亮的，並不知道身處何處。「這裡是哪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artTzVFV
「歛紅坊，你被吳琴公子下藥了，是九嵐扛你回來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ZH7ah5j8
「下藥！怎麼可能！我抽刀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BiuIAZkO
「竹簍裡的東西被偷了大半。而且你的刀……」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3wIFBYvg
「刀？」抽刀客腦袋剛冒出疑問，身體就用一個極其帥氣的姿勢將刀大把刷出，流暢的動作、迅捷的出鞘聲，是化雨初見抽刀客的致命一擊。這抽刀的動作行雲流水已經刻進身體的記憶裡，然而此時卻把大量的墨水噴濺開來。「這啥鬼東西！這不是我的刀！」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qsVW9xmx
化雨躲避不及，半張臉都給他噴黑，衣著直接染上一條漆黑的斬痕，不僅抽刀客身上有，順著斬擊過去的室內無一處倖免，一看就是要被攆出房門的節奏，他壓抑下心中的慍火，正好這下子有理由洗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u2YW9kdX
「桌上那些是九嵐拿來的一點粗食，讓我們先果腹。你先吃，我去處理墨水，晚點我們先洗個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g0uA7mw0
「雨哥，抱歉阿……」抽刀客掛著憨厚的面容，眉頭都抬到額上去，短而黑的鬍鬚包裹起整個臉蛋，活像個毛球，看著脾氣也發不出來。「刀就算了……但你的竹簍……」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iTOKOM88
「算了吧，那些東西都還可以在蒐集。」化雨在竹簍中翻找，雖然竹簍裡的原材都被拿走，但還有些瓶罐看著不值錢，非箇中人也用不到。他摸出一罐液體，小心地沾在墨水染黑的地方擦拭，一抹就掉色。「倒是你，怎麼被人下藥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LjuPK74W
「哎呀我真記不得！那吳琴公子慷慨地點酒，點了十八道請我喝！然後那姑娘就給我們舞一曲，然後就在這裡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v01PXC5o
「你的懸賞單還在嗎？」思索半晌，化雨猜想其中有一種可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hCpu2CYC
抽刀客連忙翻看自己的兜裡，一整疊的懸賞單看起來都沒有少。「在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SeHmeQYX
「你找找有沒有從醉金衙府報出的懸賞讓我看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ZSHdl72q
「明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wdfjLbac
抽刀客一面大口嚼飯糰，一面啃著紅薯，將一疊兩三百張的懸賞單分做兩份，在按照化雨的要求，將醉金城發出的懸賞從賞金高排到賞金低。等他清理完是內那些殘留的墨跡時，抽刀客也大致整理完畢，邊蹺著腳喊化雨過來看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glUPnLRV
「雨哥？你看這個如何？看起來柔弱好應付，賞金又這麼優渥！」化雨一瞧，懸賞單畫著一名藝女模樣的女子，長髮盤髻在後，抿唇一笑含苞待放，看著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再看賞金，三百兩銀元，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最後落在懸賞犯的名字，上頭寫著「藝女莫莉」幾個字。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K1FRoowQ
「不行。」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ZnwuUATV
「為何？這小身版三兩下就被我放倒！」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r6FyDbq4
這句話你也說過。化雨極力收起自己吐槽的衝動，翻看著抽刀客由賞金高低堆疊好的懸賞單，至少也有五十來件。「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竊走我們東西的應該是名很厲害的盜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LLJufxRH
「怎麼說？」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YuIdfyll
「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卻能被刀滑落出鞘的聲音吵醒，說明你對刀光碰撞聲極為敏感，大概是走跳江湖培養出來的警戒心。但他卻能將你的刀偷天換日而不讓你察覺，還玩了這麼一齣把戲。」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MGFNNJCP
「有這麼點道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st9TrqxE
「這樣一個竊賊，不會是初犯，他肯定得手多次，才會這樣大大咧咧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UATEPomP
「你是說……吳琴公子他……」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oXm0w4jY
「風無情。」化雨看著陳舊發黃的懸賞單，懸賞千兩銀子，名字上寫著風無情三字，不免容易讓人聯想。「再怎麼說都太明目張膽了些……不會有人傻到用一樣的名字偽裝吧……」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6BGxWyz4D
「他是風無情？那神出鬼沒的小偷？」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WQg3TSaP
「你認識？」化雨將懸賞單抽出，風無情的畫像帶著紗帽，薄紗後的眼神炯然散發烈火，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整個身影透體烏黑，見不得人的竊賊打扮。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MWR1VoYx
抽刀客搖搖頭，「據傳風無情是天下第一神偷，不僅使得一手好輕功，還擅於易妝易容，追捕沒什麼把握，我也就不打主意。但我感覺他與吳琴公子不像阿！」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Aer0sF4c
「你不是說他擅於易妝易容？」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MJdq5GTt
「可他還幫我們付茶水錢，還請我們接著喝酒，作為一個竊賊沒道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6Y2ebj0c
「或許……」化雨用心思索著，一股閃雷在他腦門快速迸發。「他不是衝著九嵐來搭訕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teeWbw17
「雨哥，啥意思？不懂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B2QJqK0g
「阿，沒什麼。」看著抽刀客憨厚渾圓的傻大臉，化雨還是決定去找九嵐商量好些。「九嵐與兮月還在工作，趁這個時間我們先去清洗身上的墨水。」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SFcW7M8D
「兮月……是誰？」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9vDOVPAl
「行了，你只要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在這裡藏一陣子，不可打擾藝女工作，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分，明白？」化雨懶得多談，跩起抽刀客的衣服就往浴所拖，不說墨水，光他們倆人身上的味道就讓人不舒服，特別是抽刀客滿身酒氣。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cdomnnGF
「那得多無趣！整天待在房子裡豈不悶壞！」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cB65dKKX
「我們在逃亡，明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CIziwKgr
「明白！明白！」抽刀客的嘴剛安分兩秒，又聒噪的出起主意。「我說雨哥，我給你搓背吧！」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sMrxa10V
「……」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6DU7EgQs
說是浴所，其實只是用大量相思木板圍起來的房間，地板、牆壁、天花板。木板上塗抹一層凝脂油滑，如此一來就能完全隔絕濕氣的滲透。浴所正中央擺放著桃木木桶，大小可以容納進五個人肩並肩圍成一圈，兩個人肯定沒有問題，一個人用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奢侈。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MqVONtoI
門口右手邊掛著亞麻布與羊毛布，是擦拭身體用的，下面放著兩個矮櫃，出於好奇，化雨打開瞧見一下，一股刺鼻的香氛味撲面，讓他冷不防地出了一聲噴嚏。矮櫃裡裝滿豆莢與花瓣，還有瓶瓶罐罐膏狀一樣的物品，估計是除去身體上的髒污所用。更旁邊的長櫃裡裝滿室內襯衣，只是這些衣服全是淡粉色，讓兩位大男人看著有些尷尬。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fvBfvRK1
該有的物品都有，接下來就是水源了。化雨回想著九嵐轉告的話，沿著木牆壁檢查一圈，果真在木桶旁找到寫著「水口」二字的牌子。輕壓一下，化雨摸出了裡頭是個合齒的卡榫結構，木牆背後有什麼機關正在旋轉著，而水口上方的木板也緩緩撇出一個開口，然後是一根竹管伸出至木桶中央。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cRGKhhuq
「挺厲害的，但光這樣也不會有水。」就在化雨說完的剎那，一股蒸氣從竹管內散發而出，涓水細流般地注入中央大浴桶。「這點水量要注多久？」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yEzF9Goq
「沒事！先接點水來擦洗身體就好啦！」抽刀客早已脫個精光，將亞麻布巾批在肩上，興致勃勃的從角落裡掏出兩個小木盆。「雨哥！我幫你搓背！」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2AJ3ssfk
化雨內心是有些抗拒的，雖然兩人都是男人，坦誠相見並沒有什麼不妥，但看著抽刀客大大咧咧的動作，毫不掩飾的姿態，執著給自己搓背的神情，不免還是從額頭上拉出三條黑線。而且他不理解，為何抽刀客這麼執著於搓背，百絲脈裡沒有這樣的文化，連一起洗澡都甚少，難道這在江湖中是很平凡的事情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AFwTkMsD
「不必……我也不是孩子……沐浴這種事自己來即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TUxPkGiQ
「說啥呢！正因為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才不畏懼坦誠相見！才敢正正當當的交流！」抽刀客說話時背後冒著正氣，是真的蒸氣，他裝好兩個臉盆的熱水，取下肩上的布巾浸泡，招手歡迎化雨趕緊過去。「雨哥！我敬你是條好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fSYeCcPs
「啊……哦……嗯……」看著抽刀客說得慷慨激昂，眼神閃爍著熱血，化雨也不好意思繼續推遲什麼，反正都是男人，一起洗個澡應該也不會怎麼樣。他謹慎地將裝有首飾的配囊解下，慢悠悠地退去衣物，邊脫邊在心中唸叨，還好九嵐不在這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bONrAbXo
不對，九嵐是女人，他也不可能在這裡。化雨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些，將褪去的衣物放到門邊的矮櫃上，取下亞麻布巾，仍有些不好意思地給自己圍在腰間。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t5Q9N58J
「真男人才不會這樣遮遮掩掩！」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WYtcSNrP
「我不需要當個真男人，就當作是一點禮貌。」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RhKSSvH2
簡單的漱洗，兩人互相給對方搓去背後的髒污，化雨這才發現，抽刀客身上也有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傷痕，這就是在江湖走跳的證據吧，每一刀都是一筆懸賞單上的金額，健壯的身體背後，抽刀客也是一個滿載故事的俠士。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RNWaqmDr
將自己浸泡入大浴桶中，注水的竹管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回去，水溫控制得恰到好處，這都不是機關本身能做到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操作。閉上眼睛，浴水裡混雜著一股草藥香氣，讓人心神安寧。化雨回想自己在白玉傾殿內的每一處細節，白玉傾沒回應自己養護的請求、也沒回應師叔的生死，以及這依房建成的水路、歛紅坊不收男人的規則。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Xq9liuGV
這其中有一種可能性重疊：古明畫還未死，藏於歛紅坊中自己所見的機關密室中。若真是這樣，那他也未必是百絲脈最後一人。但這些都還只是他的揣測。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4sCK05xg
「雨哥！雨哥！」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HR0JPxyB
「什麼？」化雨張開眼，抽刀客正大字斜倚在木桶的對岸，姿勢極其享受。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TAJ2SDN9
「我想到了！我可以每天裝作客人從這裡離開，出去換了賞金在裝作客人進來！這樣就不用整天悶壞在房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nW4wDOwp
「是這樣沒錯……」聽著抽刀客的話，化雨又陷入沉思。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G1L6Tz9L
「只要裝成客人，點雨哥之前說的什麼兮月的單，肯定不會被發現！」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rC9Bg4lM
「不。」化雨不由得在內心讚嘆抽刀客的老練，如此一來他也能藉機調查古明畫的下落。「要指名劍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2s61ujDN
兩人泡完浴池，用羊毛布巾擦乾身體，換上長櫃裡準備好安靜的粉色襯衣，收好首飾，卻不曉得浴池裡的水該作何處理。化雨仔細圍著浴桶研究一圈，也沒發現可能安上機關的痕跡，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他試探性朝著寫有水口的木板又按了一次，這次沒有竹管伸出注水，反倒是浴桶中傳來卡榫鬆脫的撞擊聲，水面搖晃成渦，估計是浴桶底部的某個接水口打開，將水路再引道其他地方去。這看似合理的現象，不可能只靠機關完成，肯定是有人在不知名的地方操控著。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RJlqBCfN
「厲害！我從沒看過如此方便的浴場！」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zlZzeNTy
「歛紅坊中肯定藏有高人。」化雨想了一想，決定還是不透露給抽刀客知曉古明畫師叔的事情。「需要更加小心。」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XTwjt8oi
「明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xfHrlukB
回到室內，換上粉衣的兩人融入在兮月的臥房中，只是容貌不甚搭調。抽刀客坐回軟椅間，繼續翻看整理過的懸賞單，挑選出幾個看來羸弱易下手的對象。化雨走過身邊，一把抽走畫著莫莉的那份。懸賞單是五年前從醉金衙府派發出來的，懸賞者是沃海富商王賜海王老爺，懸賞要求只能生擒。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RpTsOb1U
「如何？雨哥，這懸賞不錯吧？」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hMyEHESb
「不成。」化雨驚慌地想要將選賞單收進袖間，才想起自己已經換過衣服，連忙塞進自己的竹簍裡。「這都五年前的懸賞，要抓早抓成。況且此事與歛紅坊相關，還是別插手的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7DIB2nRa
「再不然就是這兩人。」抽刀客又拿出兩張懸賞單：容貌駭人的西瀧山匪陳掀，以及懸賞上都黑紗蓋臉的叛徒子午。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P7HxmYvV
「這都五年前的懸賞，你打算從何找起？」化雨仔細端詳兩人懸賞，生死不拘，雖然賞金優渥，但陳掀臉上刀疤肆橫，肯定不會藏匿附近；子午則是連個正臉都沒有，完全無從下手。「更何況你的刀都被偷走了，即使尋到兩人，如何能抓住他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bxubpbej
「我沒事！只要有刀便行！」抽刀客說得衝動，又想抽刀出來耍活，所幸被化雨先見之明死死按著握把不讓抽出，不然又得再洗一次澡。「這一年來醉金城的懸賞只有這個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6Z3avxYy
「秀才李寺，只能生擒，十兩銀子。」化雨瞄了一眼，此人儀表堂堂，身著金邊繡花秀才服，頭頂金絲冠帽，一付文弱樣貌，不像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看著還有些眼熟。「就這個人，你先尋他蹤跡，不要交給官府。」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YxxewyV7
「可這才十兩銀子！」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WZIxmW1b
化雨氣色淡定，嘴角泛起胸有成足的微笑。「足夠了，接下來就是等九嵐……」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e94kNzZP
「等我什麼？」門邊迸出聲響，兮月與九嵐不知何時已回到室內，手上分別端著白玉盤子，跟著食物的清香飄進。「打扮不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c0HGQYBz
「啊！兩個新進小藝女。」兮月嘴裡藏不住笑話，跟九嵐將玉盤托上桌，上頭裝得是各種山珍海味，清湯、鮮蔬、肥肉，看著像是奢華的宴席。「等會兒給你們上上妝。」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r3WjLw94
「雨哥……這兩人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o0A94R32
「九嵐，跟九嵐的老相識兮月姑娘，就是她收留我們藏身地。」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263WllKm
「嵐姊！你是嵐姊？」抽刀客的眼睛瞪得跟棗子一樣大，嘴巴都要落到肩膀上。「還有……」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iisPWioo
「兮月。」兮月拉起自己的裙擺，擺弄姿勢鄭重介紹自己，流利的動作極其熟練。「老桑說要給你們倆拿吃的，特意拉我去撿剩下的晚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2oH5WCPX
「說好要給你們帶的。」剛擺弄好碗筷，九嵐就像失去架子的人偶，直接癱倒在化雨身旁的軟椅上，各種端莊素養全部丟到九霄雲外。「累死了，白玉傾根本是厲鬼轉世。」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cJyMyo1V
「辛苦妳。」化雨拾起碗筷朝九嵐致意，對面的抽刀客早已六親不認狼吞虎嚥起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ZkuLdYTx
「能吃飽就好。倒是你們剛剛說等我什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vsjarCsm
「妳先好好休息吧，時候不早，我們有得是時間。」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8wSu2GQZ
「沒錯！」兮月搶過化雨的話頭，她三兩下就把妝容卸除乾淨，雀躍地拍著九嵐的臉。「一起沐浴放鬆一下吧！肯定會讓妳很驚喜！對吧，化雨公子！」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VURwwYuk
「是挺驚喜。」化雨淺嚐一口清湯，這一句話中飽含酸甜苦辣鹹。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6TRBJH2o
「十分舒服！」抽刀客三兩下就將整盤的餐食吸食乾淨，挺著肚子雙掌合十，感謝這一頓餐點。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UVS3Kl8t
「走吧走吧！我幫妳卸妝，我們倆人再敘敘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zXxsL3Hn
「好吧。」九嵐幾乎像個死屍被兮月跩著進入浴所。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4zPzyxxs
浴門雖掩，卻掩不住兮月過於興奮的聲音，只聞她一邊替九嵐卸妝，一邊埋怨九嵐過分吸引人的神韻；一邊褪去衣物，一邊責備九嵐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一邊漱洗，一邊調侃九嵐的身型樣貌；一邊入浴，一邊談起女人限定的秘密情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B63XYEx5
抽刀客與化雨聽著浴所裡的打鬧，尷尬地不知作何反應。看來因為濕氣與機關的擺設，浴所並無法像歛紅坊其他隔間如此絕音，化雨深深吐出一口氣，還好他與抽刀客沐浴時並無人在房內，否則兩人的對話也是如此尷尬至極。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2PM5SQ1U
「啊，神清氣爽！」九嵐伸直了腰桿，臉上的氣色更紅潤些，彷彿一天的疲勞都在浴桶裡洗滌淨化，兩人身上還帶有點茉莉的花香。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rMVUvtDQ
「是吧是吧，跟你說新建成的浴所很不錯吧！不僅可以消除疲勞，還讓你的身體白皙水嫩有彈性。」兮月跟在九嵐後頭，手癢的捏襲九嵐的後臀，換來九嵐吃人似的瞪眼。抽刀客與化雨終於熬過難耐的半個時辰，熬到兩人換上同樣的粉色襯衣，纏繞著蒸騰的水霧與香氛出浴。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6Zr6g1fv
四人商量好位置後便熄燈休息。九嵐與兮月共睡一個床鋪，而化雨與抽刀客則躺在軟椅上。不消一刻鐘，抽刀客便鼾聲如雷，化雨聽見床鋪那頭傳來一陣嘻笑，饒是兮月沒聽聞過如此巨大的鼾聲。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R15K8j4x
軟椅的空間狹小，抽刀客的鼾聲無比巨大，還有自己下午小憩過的影響，化雨翻來覆去愣是睡不著，腦袋不斷思索著種種線索，風無情的、古明畫的。鬱悶堆積在心頭，化雨小心翼翼地做起身，想起床走走，卻又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大家。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LOy6b1K1
兮月的廂房四周種滿樹林，闊別醉金城最熱鬧的十分，陰寒的晚風悽悽收拾殘桌，窗外是一片林葉圍成的黑幕，只有月光灑下的明頭圍起一小束光，而那曙光中閃動著影子。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wvTt8jTU
百般無聊地盯著那道影子，像屋脊上裝飾的翹角，也像動物伏留在簷上，細看那晃動，甚至還有些像是人的影子。化雨腦海閃過令他感到惡寒的一個名字——十二伏魔。但定睛觀望許久，那道影子卻沒有任何移動過，也不像是為了搜查什麼而潛伏於此。化雨抬頭觀望，兮月與抽刀客正陷入深沉的睡眠，唯獨九嵐不見身影，他悄悄配合抽刀客偌大無比的鼾聲挪動腳步。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T1QA2r63
「你怎麼在這裡？」翻過窗台，攀上房頂探頭，果不其然看到盤腿坐在屋脊上的背影，從兮月的臥房凝視整個矗立湖泊上的歛紅坊。那一瞬間，化雨才發現原來歛紅坊的各個島嶼聯合拼湊成一朵七瓣花的形狀，剛入大廳的地方是花苞位置，白玉傾的坊主宅邸位在正中間的花瓣左右，而他們現在所在是最右側的花瓣島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5KYIFpa7
「天性吧。」九嵐闌珊的回答著，傾刻間像散了骨架傾倒在屋脊上，舒舒服服地躺著。「有些懷念這裡的風、這裡的氣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2xgBV6s8
「野虎。」細語譏笑一遍。夜晚的風很大，兩人的襯衣在黑空中舞蹈，化雨幾乎整張臉服貼在瓦磚上，才能避免自己被風吹落，他從來沒爬過這麼高的地方，除去逃亡時爬的那棵大樹的話。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qCnF9tbX
迎風送來九嵐身上未散去的香氣，還有一隻白皙手掌。「你不睡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qOAPvPIF
風勁很強，化雨拉住九嵐的手，才被她撈上房頂，勉勉強強坐定在她躺臥一側，滑向屋脊背坡後，風勢溫和許多，卻收不起已經被刮亂的頭髮。化雨倒也很釋然，學著九嵐的模樣躺在屋頂上。雖然兮月已經熄燈休息，但整個歛紅坊燈火通明，好似一天才剛要開始，在夜晚的星空中綻放成一朵金碧輝煌的湖中花。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Vb0l0G7I
「這就是醉金夜不歸？」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1r3EELQY
「是啊，會一直持續到四更，然後休息到明日午時。」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WHckQyAi
「真是日夜顛倒的生活。」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n3DE1lUa
「我看你挺適應的。」九嵐眼角餘光掃過，一股笑聲梗在喉間愣是沒憋住。「作息也是，衣著也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e5wWzjVY
「全是拖妳的福啊。」雖然穿著粉色襯衣顯得有些滑稽，但百絲脈的奇人可沒少過，化雨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俯瞰熱鬧的歛紅坊，這裡也確實是個充滿奇人奇物的地方，九嵐也是、白玉傾也是、兮月也是。想到這裡，那一口委屈便隨著放鬆重重吐出。「《山河世間》是個什麼故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Uq1S1fta
「一名從軍的女子，和一名文弱書生的感情。」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dUQng1TP
「然後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sA6FTYfu
「然後會在舞台演出，自己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eP23LLrx
「你演從軍的女子？」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ujOSYqno
「白玉傾嫌棄其他藝女不夠力道，指名要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z7dPu1ve
「挺適合你。」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mzBKrlm1
「你不是找我來聊這個的吧？」拍拍衣袖，九嵐挺起身子，昏光打在她的面龐上，映射得好看。「不是要找我做些什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Yq1iTKlH
「那個啊……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請你下次見到吳琴公子的時候把他帶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l13n6xbm
「你還在意物品遭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Gp2K1Iwl
「如果我的猜測正確，他大概是江湖神偷風無情。」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7Sq3Gz9q
「何以見得？不會是因為名字吧。」撇過側臉，九嵐的瞳孔裡充滿不信任與猜疑，化雨認得，那是一個感興趣的眼神。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hZLhOFxK
「一半一半吧。我還找到一個秀才的尋人懸賞，衣著跟他身上的一樣。」化雨跟著挺直腰桿，寒風拂散他的頭髮，只好用手捆住梳理。「我請抽刀客去尋那名秀才，最好是能來個當面對質，出入歛紅坊也麻煩妳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m3wrYuHh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認為一個天下大盜會如此容易被人捉住。」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QvstrZUp
「所以才需要拜託妳。」化雨看著九嵐的瞳孔，那晶瑩剔透、深邃迷人的瞳孔。兩人對視量久，可以瞧見那琥珀色澤從懷疑到思考，再到不滿的微妙變化。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GMX7bRw0
「明白了，又是要我去賣命。」九嵐站起身，往兮月窗台準備離去，夜晚的風聲吹過一陣陣哀悽的呼號。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IAPPDuk8
「不是……呃，九嵐！」見彼此有些誤會，化雨冷不防地抓住九嵐的手，一股冰寒從指尖竄入。「謝謝妳！我的意思是……多虧妳。有妳在，才讓我十分安心。」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DPS4BDYv
「我會處理，早點休息。」九嵐抽開手，一個跳躍翻身下了房頂，華麗如同夜梟飛姿，安靜如同黑貓輕巧。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pBV6ONsX
化雨呆在屋頂上，還能感受到指尖反饋的微冷，狂風將他的心緒吹亂，唯一讓他無法停止思考的是，他該怎麼離開這塊屋頂。屋簷比窗台還突出一點，沿著雕花爬上來很輕鬆，但回去可沒這麼容易。從屋頂探出頭僅能看到五層樓高的地面，抽刀客的鼾聲隨著風壓或強或弱，稍微吹得猛烈一些都有可能失足。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TmJ9BufG
「呃……九嵐？」抱著渺小的希望呼喊，就連化雨都聽不太到自己的聲音。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dgcov6O2
九嵐好似早就料到這種情況，掏出自已的匕首在木牆面一一插入，是大樹幹的階梯。她從窗台內伸出一隻手，讓化雨緊緊握住避免摔落，化雨則如履薄冰踩上每一把匕首，慢慢爬回窗台。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5qfST1nx
「吼格齁齁齁！」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EYwikbxl
鼾聲炸開，化雨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沒踩穩匕首。九嵐使盡力氣將他拽回窗台內，瞪上死魚眼的嫌棄。「讓你亂爬。」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EsEZnnBY
「抱歉。」化雨緊緊握住九嵐的手，那個雖然冰冷，卻又十分暖和的一雙手。他將它舉到自己胸前。「我會努力讓自己跟上你們的腳步，跟你們一起賣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BL1xMzMI
「這倒不必。」月光灑在九嵐姣好的側臉，邪魅輕笑，又一次滑溜地抽開手，留下一個綺麗的背影。「你有一個擅長出謀劃策的腦袋，拚命這種事，交給專業的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UiwrlEVn
化雨晃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他險些迷失在九嵐那抹笑容裡。自己剛剛在屋頂上的舉動，雖然只是想表明自已的真心，回想起來卻好像吳琴公子騷擾九嵐那般。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29oe5k2x
歛紅坊的氛圍太過古怪，總是有意無意提醒著九嵐的真實身分，化雨奮力拍紅自己的臉頰，他與九嵐的關係只是從合作夥伴變成的朋友，也不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AubeEnjS
走進室內，抽刀客不知什麼時候睡在了地上，九嵐也不知怎麼無聲無息鑽入兮月臥鋪內側，而兮月如同淑女，平穩且端莊的沒移動半分。化雨躡手躡腳躺回自己的軟椅，傾聽抽刀客忽大忽小的鼾聲，凝視起一整夜的天頂花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DkTAh8d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