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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令你的憧憬幻滅也說不定,但我還是要對你說清楚。」
賽亞在雙子湖畔旁進行自我修練。與其說是練習,不如說是宣洩精力那樣胡亂揮動,長劍毫無章法揮舞,將腳邊的草屑紛紛揚起。
「聖輝騎士團如今早已變質,不要再以它為目標了。」
老師臉上浮現的複雜神情浮現在賽亞腦海。自己的目標並不如想像中美好──他隱約明白話中的意思。無法做到心無旁鶩,連練習的時候都不由得心煩意亂。
「你這哪能說是在練劍?」隔著一小段距離,莉蒂雅坐在湖邊的斜坡草地上兩腿屈起,膝上捧著的手掌心此時漾著火光。
雖然稱不上穩定,不過她已經能不用時刻叮嚀也能自主練習,算是大有長進。
「說什麼,這是我自創的劍法。名字就叫……嗯……狂劍十九連斬。」
「什麼亂七八糟的名稱嘛,根本是剛剛才想出來的。」莉蒂雅輕笑。
賽亞把劍收入鞘中擱在右手邊,接著兩手作為枕頭,朝後仰躺在斜坡上。稍微挪動身體,尋找讓自己最為舒適的姿勢與角度,閉上眼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還不到中午就開始睡午覺,真是個懶惰蟲。」
少年隨意敷衍:「提前預支嘛。」
「有這種說法嗎?」說著,莉蒂雅也停下自己的魔法練習,兩手撐在稍微偏後的位置,屈起的雙腿也放下伸展,兩腳晃呀晃的。
兩人暫時停下交談,感受陽光的暖意與微風輕揉的感觸。莉蒂雅用手梳理被風吹動的秀髮,過了一會後復而開口:「欸,應該還醒著沒睡著吧?」
「沒那麼快。」賽亞從頭後抽出左手,抬起來無力地揮動兩下。
「沒有啦,只是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大好大呢。就連我們從小長到大的村子,對它都是一知半解的。」莉蒂雅看著湖面,一時有感而發。
賽亞完全同意這丫頭的說法,前陣子村長讓他們知曉了村子不為多數人所知的另一面。
那天在親眼看到魔王遺產確切存在後,村長便領著深受震撼的大家移動到更深處的會議室。好幾張赫本大陸的地圖張貼在牆上,用作標籤辨識的各色旗子遍布其中,可以想見熱絡議論的景象。
會議室裡的全是熟面孔,這倒不讓人意外,畢竟需要有人定期向外打探情報、防範未然,協力者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溫提斯老師便是其一。然而,當看見自己那個一點不正經,整天悠閒度日的父親時,賽亞真的嚇到差點掉下巴。
「老爸,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兒子呼喚的鮑伯‧希卡夫回以靦腆的笑容:「唉呀,難道我沒說過自己在維護世界和平……之類的?」
世界既大得遼闊無邊,卻也小得可愛。這幾年的所見所聞遠比想像中還要狹隘。正因如此,賽亞對於再幾個月後預定展開的旅行特別期待。
這世界究竟長什麼樣子?村長他們所言的王國是否真的大不如前?聖輝騎士騎士團是不是已經變質?所有疑問,都必須自己去找到解答。
賽亞抬起一隻手,若有所思地伸向頭頂的太陽:「這世界很大,不能只用聽的還得用眼睛去看。我承認當聽到老師說的王國黑暗面讓我有點受到打擊,但我還是我。我想成為守護他人與邪惡對抗的那種騎士,只要這點沒有改變,那就夠了。」
莉蒂雅側頭看著賽亞,對他眨著眼睛:「加油喔。先不說遠的,再幾個月我們就都十五歲,大人帶領外出的旅行可是一次放眼世界的好機會。」
「是啊,卡倫每天都在日曆上歡天喜地的倒數呢。」
「哈哈,你一說我腦中就浮現畫面,他大概是我們裡面最興奮的。」
閒聊放鬆一陣後再度開始修行,賽亞已經沒有方才那麼心浮氣躁,專心一志的神態讓一旁靜靜觀看的莉蒂雅笑著瞇起眼睛。
少年總有一天會離開村子,到外面的世界去追逐他成為騎士的夢。一去可能好幾年見不到面,少女曾想過阻止,不過始終沒有說出口。
她不能妨礙努力圓夢的少年。自己喜歡的,正是那平時懶散、緊要關頭又莫名認真的他。於是她在心中默默做出某個決定。
「加油。」她輕聲打氣,也不在意對方有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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