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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東大門沿路行進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後,可以看見不遠處有一座茂密的森林,昨夜落下的雪沾附其上,為那股靜謐的墨綠增添一抹空靈的白。
「要採集的藥草長這個樣子,我們找到後就採收起來。」
兩人行至那片廣袤的森林外圍處止步,賽亞放下行囊取出乾燥處理過的普諾草,這是公會給予的參照樣本,少女盯著樣本一陣後靜靜點頭表示明白。用寬大的披風罩住身子,腳上穿著剛才主人花光剩餘積蓄買下的廉價草鞋,外頭再用布料嚴實地裹住,少女做好簡便的禦寒準備後默不作聲地蹲下身執行囑託。
零星降下的雪讓大地上的萬物無一例外逐漸變成統一的白色,就像是遺忘了自我。在時間將靈魂消磨殆盡之時,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持續進行著枯燥乏味的採收工作,這份沉默並不讓人討厭。在天色變得昏暗之前,用於盛裝的皮革袋已經填滿充實,賽亞點頭說道:「已經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少女聽話地跟上腳步,走在他身後約兩步的距離尾隨。
走上一小段路,賽亞斟酌字句後開口:「那個……你還有親人嗎?」
這次少女沒有立時反應,本就沒什麼光彩的鮮紅眼眸蒙上陰霾般更顯黯淡,遲疑片刻後才緩緩搖頭。
雖非自己本意,言語還是不經意刺痛了少女的心。意識到這點的賽亞老實地低頭道歉:「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有族人可以依靠。如果有,我會想方設法把你送往那裡。我真是不會說話。」
主人對自己所屬的奴隸低頭致歉恐怕聞所未聞,少女本來盯著地面的臉抬了起來,眼睛因為驚訝而連眨兩下,旋即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介意,主人朝奴隸說對不起什麼的,實在擔待不起。
今天的工作圓滿完成甚至有些超乎預期,或許能掙取到更多的酬勞。就在賽亞這麼想時,兩人已經回到舒亞鎮,大街上也漸露日落開始收攤打烊的面貌。忙完工作的人們結伴前往酒館暢飲,或是回到有人等候歸來的溫暖家庭,每個屋內時不時傳來爽朗歡快的笑聲。
賽亞彷彿要逃離現場般不自主地加快腳步,少女也努力跟上步伐。在她眼裡,那本來高大的背影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矮小起來。
前往公會提交藥草換取任務所得,由於採收多於規定的數量額外賺取一小筆獎金,眼下的經濟狀況緩解不少。正當賽亞有些高興地打量著裝有報酬的錢袋時,少女沒有表現出來,肚子卻已經發出飢腸轆轆的聲響。
賽亞低下頭看著她,少女默默將目光偏向一旁。
「是你?」
沒有反應。
賽亞決定換個說法:「餓嗎?」
轉回正臉,輕輕點頭。
賽亞在無人看見的面甲底下展露淺笑,牽著她的手進入公會附近一間客群面向冒險者的餐館。
「歡迎光……臨?」店員聲音明顯帶著遲疑與困惑,不過還是迅速掛起職業笑容領著他們到有空位的餐桌。此時正值傍晚日落,是餐飲業生意最好的時段之一,於是兩人被分配到角落的位置,一個座位勉強再添上一張椅子湊合。
賽亞無須進食,不過占著位子不點單恐怕不合情理,於是他隨意點了一杯無酒精飲品,再替少女點上一份清淡利於吸收的燕麥粥以及一份肉串。
心不在焉地邊等餐邊環顧店內,雖然不多,但確實有些人看著這邊交頭接耳。相較於差不多麻木的他,身旁的少女還未習慣那些螫人的視線,正不所措地在座位上微微扭動。
候餐時間並不長,店員端著剛才點的餐點送上桌。賽亞用手輕推,將自己點的飲料移到鄰座的右手邊。
「這給你,我不需要。」
少女直勾勾看著面前不吃不喝的賽亞,即使肚子發出響聲也沒有動作。過去的教育告訴她,在主人用餐完畢前奴隸是沒資格吃東西的。
注意到少女又在等候自己的命令,賽亞心情有些複雜不過還是開口說道:「我是真的不需要,不要在意快吃吧。」
即便略帶遲疑,少女還是拿起湯匙將那碗燕麥粥狼吞虎嚥起來,接著啖起香味四溢的肉串,嘴邊沾著醬汁與油漬的她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愜意的用餐時間告一段落,正當賽亞拿著餐巾擦拭少女嘴角時,幾個人踏著不懷好意的步伐走近,隱隱將坐在角落的二人圍住。本來乖順閉眼沒有亂動的少女甫一睜眼看清來者,立刻露出驚懼的眼神直打寒顫。
共計五人,粗鄙低劣的笑容、沒有品味的裝束、耀武揚威般擺弄武器,還有那引以為傲的白銀階級掛牌……想不到會如此倒楣,在一天之內碰上兩次。賽亞放下餐巾,毫不遮掩心中的厭惡嘆了口氣。
「有事嗎?」
男人發出冷笑:「不就是白天那件事?我們大發慈悲讓你加入隊伍,幫助你快速升階,而你只要付出相對應的報酬,這樣彼此雙贏、兩全其美。」
「我沒錢。」
他實話實說,但男人壓根不信,幾個人發出粗魯的大笑。帶有惡意的喧囂聲很快便吸引其他客人的注意,眾人紛紛投以好奇的視線。
「托諾巴,你又在欺負新人了?」
「關你屁事,旁邊喝你的酒去。」
一名同樣銀級的冒險者醉醺醺地喊道,男人立刻回頭罵上一句,惹得眾人陣陣發笑。同屬冒險者,這位近日出現的神祕同行究竟有多少本事沒人不感興趣,因此縱使有人對托諾巴投以責備的視線,在事情鬧過火前,大家都心照不宣選擇旁觀。
「我已經聽說啦,五枚金幣耶,還說自己沒錢?」他故意說得很大聲讓所有人都聽見。「這雜種小妞你用過沒有?爽嗎?」
賽亞實在懶得理睬那粗俗低劣的話語,反正已經結清餐錢,他牽起少女的手站起身來,轉身對以托諾巴為首的團夥低聲說道:「你找其他人吧,我是真的沒錢。麻煩讓路,我們要離開了。」
托諾巴將對方的消極應對理解成膽小怕事,於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打算故技重施、伸手去抓住少女……
本來渾身僵硬、嚇得閉上眼睛的少女聽見周圍傳來的鼓譟聲,悄悄地睜開眼睛。
那隻髒手沒有碰到她分毫,中途便被人按住手腕。
「啊?」托諾巴對此發出不滿的吼聲,但一和對方面甲深處的目光對視,本打算出手攻擊的四肢便僵住無法動彈。
「不准碰她,我先前已經警告過你兩次了。」面甲後灑落的聲音比外頭的寒風還要冰冷,賽亞緩緩往制住對方的五指加諸力道。
「你是想……等、咦……」
托諾巴的表情逐漸扭曲,兩腿開始震顫,汗液從他的毛孔間滲出,像是在努力擠壓出體內的力量好對抗無法理解的暴力。
「喂喂喂……是怎樣?」
「你在幹嘛,托諾巴?」
他的同伴不明所以,露出詫異的滑稽表情。
托諾巴的骨骼發出只有他能聽見的哀號,原先的囂張跋扈蕩然無存,膝蓋一垮帶動整個人形成半跪在地的姿勢,無法忍耐劇痛的他用左手死命敲打對方,不過那鉗住自己的手依然文風不動。
隨著托諾巴的呼吸越來越紊亂、表情益發焦急而無助,所有人才發現情況不太對勁。
毫無憐憫的腥紅之光從頭頂俯視而下,托諾巴背脊傳來被冰矛穿刺的錯覺。
「以後不許再隨意靠近我。」
見對方點頭如搗蒜,賽亞適時地鬆手沒讓衝突進一步加劇。從被支配的握力中解放後,托諾巴就這麼弓著背縮在地板,那模樣像極甫出生的胎兒,也確實從蜷縮的身體下方傳出如蚊的啜泣。
賽亞抬起目光投向這傢伙的同夥,不帶溫度的聲音再次發出:「讓開。」
本來呆愣原地的冒險者們像是觸電一般抖了一下,連忙左右散開讓出通道,然後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他不再理會,牽起眼中滿是驚訝的少女就此步出變得鴉雀無聲的餐館。
出手阻止──怎麼可能辦到。托諾巴的實力可不是擺設,又以那熊一般的蠻力自豪,而這樣的老手竟被人輕描淡寫地壓制在地……沒人想去當第二個托諾巴丟人現眼。
直到那漆黑的身影離開現場,托諾巴的同夥趕忙上前替他治療。時間重新流動起來,一度靜默的餐館很快又變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談論同樣的話題。
「……我是不是看錯,那傢伙身上掛的是鐵牌沒錯吧?」
「我用你情人的性命發誓,是鐵牌沒錯。」
「去你的。不開玩笑,他到底是何方神聖?這種程度的人會這樣橫空出世,先前都沒半點風聲?」
「誰知道,總之能確定不會是哪個貴族家的紈褲子弟吧?那些只會弄木劍的公子哥一出家門要是就有這種水準,我可笑不出來。」
「來歷不明的漆黑戰士……嗎?」
經過剛才短暫的衝突,大家都曉得那人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泛泛之輩,對於他的身份底細頓時產生更加濃厚的興趣,各種感嘆與猜測一時間成為這家餐館最佳的飯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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