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爵醫師．Médecins de Peste - 【錫安之城篇】第 24 章：暴食

怪物流着飢餓的口水，開始按捺不住欲望而抖動着身體，在電光石火間向格雷兄弟，伸出長長尾巴攻擊。

咔千！

怪物如蝎的尾巴刺向艾力的胸口，艾力用電極刀猛力抵擋。

但這頭怪物的力氣十分強大，艾力用盡全身的氣力都只能勉強擋下攻擊，退後數步。

那蝎尾像鋼筋一樣堅硬，連電極刀的熱力都無法把它融掉。

「這傢伙到底是甚麼？」艾肯趁着怪物攻擊艾力的空隙，立刻飛身一躍，電極刀直砍怪物的後腦。

千鈞一髮之際，原本鉗住電極刀的尾巴突然鬆開了艾力的刀，尾巴一掃，就朝艾肯的方向攻擊。

艾肯瞬間抽刀抵擋了突如其來的蝎尾攻擊，以敏捷的腳步回身一跳，打了一個後空翻之後，迅速落地。

然後同一時間，艾肯和艾力同時發動攻擊，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同步衝上前，分別瞄準怪物的頭顱和心臟攻擊。

怪物面對格雷兄弟的聯手攻擊，無奈之下，只好後退閃開躲避。

「嘻嘻！好可怕！嘻嘻！」怪物一邊用粗壯的雙腿奔跑，一邊發出像譏笑聲，朝隧道的另一個方向逃跑。他的腳步非常沉重，步伐卻相當迅速。

艾肯和艾力隨即在後面追趕，怪物的聲音在隧道中不斷發出回音，擾亂了艾肯對這個空間的感知，但並沒有影響艾力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相反，隨着腎上腺素急升，艾力變得更加敏銳。

他跑在艾肯的前面，帶領着艾肯追跑的方向，艾肯在艾力的帶領之下，終於來到隧道的末端。

不知不覺間，他們跟着怪物走出了隧道，來到一間長長的、光線昏暗的密室。

而密室的空氣中瀰漫着一種黃黃綠綠的神秘氤氳。

「是瘴氣？」艾肯很快就發現房間裡充滿了足以令人窒息致死的瘴氣。幸好艾肯和艾力他們有鳥喙面具的保護，過濾了這些有毒氣體。否則，從他們走進來的片刻就已經倒臥在地上了。

那裡有許多盤繞的大蛇的石柱，在密室中投下一道道詭譎的黑影，支撐起在高處黑暗中的天花板。

這裡看起來像進行某種儀式的地方，但日久失修後，水道從天花板的巨大裂縫流下來，形成一條細小的瀑布。瀑布的末端是一個水池，裡面載滿了鮮紅色的腥血，發出陣陣惡臭。水池的旁邊有幾具體無全膚的男孩屍體，他們有些已經失去頭顱，只剩下肉體，有些則皮肉分離了一般，還有一些支離破碎，心臟和肝臟等器官已經被挖空，看起來就像是被野獸蠶食過一樣，令人慘不忍睹。

「畜生！就是你把這裡的孩子全部吃光的嗎？」艾力憤怒地對怪物大喊，連聲音都有點嘶啞。

「嘻嘻，你們沒有死？嘻嘻，為甚麼？嘻嘻！」

怪物似乎對黑公爵醫師的能力一無所知，它原本以為他們進來之後，就會像其他受害者一樣被氣體毒死，卻發現他們沒有絲毫中毒反應，感到非常失望。

「我問你，是不是你把這裡的孩子全部殺死的？」艾力再一次憤怒地咆哮。

「嘻嘻，殺死？嘻嘻，他們是食物。」怪物伸出像蜥蜴一樣的舌頭，舔着自己的嘴唇說。他的聲音毫無血性，說起話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艾力看到他口腔裡佈滿了尖銳的牙齒，連喉嚨裡也長滿了細小的牙齒。艾肯的心怦怦地狂跳着，面對這眼前未知的怪物，腦子裡充滿着複雜的想法。

「你是甚麼人？為甚麼要把這裡的孩子吃掉？」艾肯冷靜地說，期望獲得多一點的情報。

「嘻嘻，吃掉，嘻嘻，翰修餓，嘻嘻，翰修只喜歡吃人類的小孩和糖果。嘻嘻。」怪物說，看樣子，他的名字叫翰修（Hänsel）。

艾肯和艾力站在那裡，聽着這令人膽寒的答案。突然，艾肯感覺到某根石柱後面的黑暗角落裡潛伏着一股殺氣。

「艾力。」艾肯隨即站在艾力的身後，掩護他的後方。

「嘶……嘶！」

「哦？」下一秒，一條長達三米的蝰蛇從黑暗中撲出來，牠尖銳的毒牙對準了艾肯的手肘。

艾肯的右手來不及反應，只好伸出左手，用腕帶式手弩瞄準蝰蛇的頭部。

「咻！」艾肯的弩箭射出，貫穿了蝰蛇的頭顱，把牠插在地上。

「嘶沙……」蝰蛇痛苦地掙扎了幾下，身體不斷扭動，弩箭牢牢地插穿牠的腦袋，蝰蛇抽搐之下就昏死過去。

「大膽！」一般尖銳的聲音兇惡地說：「你竟然敢傷害我的寶貝？」

這回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妖艷，語氣中吐露着一種傲慢。

「你是誰？」艾肯強忍着緊張的氣息說，他感覺到連自己的胃都痙攣起來。

「才剛遇到一個強敵，怎麼又來了一個？他們到底是甚麼人？」艾肯暗地裡盤算着。

聽到剛才的聲音，艾力也悄悄回頭，當他看到地上蝰蛇的屍體，才知道自己又被哥哥救了一命。

「畜牲，你們到底是甚麼人？」艾力憤怒地面向着黑暗，手裡緊握着電極刀，恨不得對這些怪物撕斬幾百下。

「嘻嘻，歌麗德（Gretel），嘻嘻，你回來了。」翰修說，如像一個孩子看到母親一樣開心。

「歌麗德？」艾肯默唸。

接着，一個黑頭髮的女人靠在一根石柱上，她的輪廓模糊不清，頭髮像不斷被風吹一樣在空中擺動着，擾亂着他們的視線，艾肯卻感覺不到密室內有空氣流動。

對方慢慢行近，艾肯和艾力透過夜視鏡逐漸看到她的衣着。她穿着一襲夜宴的黑色長裙，身材苗條，脖子上掛着一條厚厚的圍巾。

「不。」艾肯忍不住喊了出來。

隨着對方的步伐走近，艾肯看得更清楚，他發現歌麗德身上掛着的不是一條圍巾，而是一條深黑色的蟒蛇。除此以外，艾肯也發現她在隨風擺動的頭髮其實並非頭髮，而是一堆黏附在她頭上的幼蛇。

「怎麼會有像你們這樣的怪物？」艾力也大吃一驚，轉過身來，聲音有一點顫抖。

「嘻嘻！歌麗德，他們是甚麼人？嘻嘻。」翰修露出無知的表情說。

「你看他們的裝扮就知道了。」歌麗德露出歹毒的微笑道：「他們是黑公爵醫師。」

「嘻嘻，黑公爵醫師？嘻嘻，可以吃掉嗎？嘻嘻。翰修餓了。嘻嘻。」

「你如果真的那麼餓的話，吃掉也無妨。不過，他們可不是你愛吃的小孩哦。」歌麗德說。

「嘻嘻，吃掉，嘻嘻。」翰修聽到歌麗德說可以吃掉，就立刻撲上前。

艾力和艾肯見狀，立刻轉身迎擊。

艾力左手拿刀，擋住翰修的蝎尾。

接着刀光一閃，電極刀瞬間加熱至華氏一千度，連周圍的空氣都冒出蒸汽。

鉗住了刀刃的蝎尾卻不被熱力所傷，幾乎同一時間，翰修張開嘴巴，露出鯊魚般鋒利的牙齒，朝艾力的脖子咬下去。

「砰。」這時，艾肯的電極刀飛身趕至，替弟弟擋下攻擊的同時，他左手的弩箭射中了翰修的左眼。

「嘻嘻，很痛啊，嘻嘻。」翰修的左眼被弩箭擦傷，後退了幾步，蝎尾隨即鬆開艾力的刀，艾力見狀，立刻一個箭步衝上前，用電極刀劃破了翰修的肚皮。

「嘻嘻。好痛啊，嘻嘻！」翰修不像慘叫地叫喊着，彷彿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一樣敷衍道。雖然嘴裡說痛，卻很享受刀割的快感。

「咕嚕咕嚕……」翰修的腹腔和胃被艾力剖開之後，掉出了一具男孩的屍體。屍體已經被消化了一半，全身被黏黏的胃液覆蓋，面目全非，連頭部也被胃液溶蝕掉，只剩下表層的紅色肌肉。

「嘻嘻，我剛吃的晚餐，被吐出來了，嘻嘻。」屍體發出巨大的惡臭，這種臭味卻挑起了翰修更大的食慾。

他的話更讓格雷兄弟毛骨悚然，被剖開的肚皮並沒有如他們想象中造成致命的傷害，相反，他的腹部周圍滲透出一股黏液，連一滴血液都沒有流出來，傷口就自動黏合起來。

半分鐘後，翰修的身體就恢復正常，肚子上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來。

格雷兄弟愣愣地瞪着他，覺得難以置信的同時，他們知道情況十分不妙。

翰修的身體復合的速度極快，甚至連電極刀的高熱切割也能瞬間治癒，這根本不是一般生物所能做到的事情。

「哥哥。」艾力定睛地望着這頭怪物，他的刀有一點絕望地搖晃着。

「哥哥？」歌麗德說，好像恍然大悟一樣。

「情況對我們很不利，艾力。」艾肯盤算着，面對着這樣的強敵，他們只有一條路可選——撤退。

「艾力，我來擋着他們，你先撤退。」艾肯對艾力說。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艾力毫不猶豫地說。

「不，這樣子我們沒有勝算。」艾肯知道這是前所未見的敵人，如果持續拖延戰鬥，他們的體力會被消耗掉，成功撤退的機會就更加渺茫。

「嘻嘻，我的晚餐，我還沒吃飽，嘻嘻。」翰修生氣地說，還沒有等格雷兄弟理清思路就衝了上來，他白色的眼珠充滿着饑渴的慾望，嘴裡的唾液早已弄濕了衣衫，發出腐肉般的惡臭，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撲殺獵物般張開嘴巴飛撲上來。

「等一下，翰修。」翰修的動作被歌麗德喊止。

翰修對歌麗德絕對服從，立刻停止了獵殺。

「你不能吃掉他們。」歌麗德說。

翰修聽着，馬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嘻嘻，為甚麼不能吃，嘻嘻。」翰修像小孩子一樣，把手指放在嘴裡，表情鬱悶地說。

「因為他們不是普通的黑公爵醫師……他們是格雷兄弟，艾朗恩．格雷（Aaron Gray）的兒子。」歌麗德說，吐出毒蛇般的舌頭，露出奸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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