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同學們獲分幾張六人桌,並合在一起。
「吶,弗萊迪,體育科考試當天你有看直播嗎?菲莉婭當時是怎麼回事?巴風特的拳頭應該打斷好幾條骨啊!」其中一個狼人一年級生問道,似乎菲莉婭化身狂戰士暴打巴風特一事傳得沸沸揚揚。
「我覺得反而更正常,或者她忘了。但是很久以前她的打得更兇狠,連牙都用上。」聽著弗萊迪的描述,眾人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無法把那種打法跟菲莉婭聯繫上。
「很久以前,她曾經流落街頭一段時間,她就是這樣打架。只是……隨著跟人相處得越多,她開始為了讓自己能融入群體模仿人們,但明明同樣流著人類的血脈,只因混有魔人血脈而受盡歧視。久而久之就成了你們所見這個樣子。」大家聆聽著弗萊迪的話,對菲莉婭理解加深,就替菲莉婭感到可憐,只因是個混血就要受到如此對待。
只是朔夜聽著弗萊迪的描述,不禁覺得塞拉斯是正確的。如果她擁有如此可怕的戰鬥能力,恐怕他所效忠的國家或許會被菲莉婭妨礙。儘管還是覺得太誇張,一人之力未必可以阻擋國家,但是綜合她身上那龐大得可怕的魔素,那麼又相當合理。
畢竟她身上的魔素足以遮蓋他人身上的魔素,使朔夜眼裡幾乎都是紅色。她從未見過擁有如此龐大魔素的人,即使雙槍在她身邊排走過量魔素,仍然有如此龐大的份量。正常而言,一般人早已因為無法容納如此龐大的份量而崩解,但是菲莉婭卻能夠存活至今,這是為甚麼?
「對了,身為格拉漢家老頭派來的眼線,他有沒有為孫子找到對象感到高興?」亞魯特突然發問,在場所有人都期待朔夜的答覆。
「很遺憾。家主大人無法認同。」朔夜回答。儘管身為傭人,理應遵從命令。但是朔夜還是認為只要格拉漢高興好了,只是菲莉婭身上太多謎團。與這個擁有著太多謎團的傢伙一同生活不太好,哪知道她會做出甚麼事。而且,塞拉斯已經決定要殺死菲莉婭,還是讓二人分開比較好。
聽到朔夜的答覆,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無法說服他嗎?」茉莉問道,朔夜搖頭已經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麼私奔呢?」不知哪位同學發問,雖然可行,但在朔夜看來最終結局還是會死。除非他們兩人擁有可以擊退任何來犯者的實力,然而格拉漢並沒有這份力量。菲莉婭卻因種種原因無法好好善用她那龐大的魔力量。
見朔夜沉默不語,恐怕二人還是及早分手比較好。
跟同學們那沉重氣氛相比,格拉漢跟菲莉婭顯得愉快很多。雖然因為傷痕話題僵住了,但是在格拉漢的勸說及支持下,菲莉婭總算比以前更開放。只是看著眼前那昂貴的食物,菲莉婭遲遲不敢開動。
「儘管吃吧!我請客。」即使格拉漢如此答應,菲莉婭依然不太敢開動。
「我怕吃不完……」她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食物,雖然垂涎三尺,但是依舊不願開動。
「那麼吃不完打包讓你回去繼續吧?」格拉漢提議,菲莉婭才開動。只可惜,這一切被槍聲中斷了——餐廳外槍聲不斷而且越發靠近。年紀最大的亞魯特立即跟哈爾伯特一同讓後輩們安全的離開餐廳。
「等一下!菲莉婭他們還在裡面!」茉莉大叫,同時朔夜已經折返,但是歹徒們已經入侵餐廳,似乎是因為這裡是高級餐廳才闖進來搶劫。
「你們這些社會寄生蟲,快把值錢的都拿出來!」其中一個右眼有傷疤的狼人拿著湯普森機關槍指嚇在場食客。格拉漢趕緊帶菲莉婭躲到桌下,其他客人都識相的蹲在桌下,不敢抬頭。
只見朔夜不知何時取出兩把匕首並急速接近領頭的狼人,該狼人的同伙立即對她進行掃射。她一個轉身躲到桌下,然後一把匕首從桌下飛出,刺中他的人類同伙的腳。
「風啊……化作利刃,撕裂仇敵吧!」朔夜輕聲默念後就站起來甩出匕首,同時一股風壓為匕首加速,一名魔人歹徒見狀就開槍把匕首射掉,豈料被無形的利刃割傷。
「嘖,是魔裔嗎?那麼你就不恨嗎?這群前貴族階級可是打壓你們族人的傢伙啊!」那個腳受傷的人類歹徒如此質問,不難發現他雙眼跟朔夜同樣為血紅色的。
「我並沒有家人,我一出生就被家人遺棄,早已失去棲身之所。既然家主大人把我這賤命買走,那麼我就是他的工具,僅此而已。」朔夜從裙裡掏出匕首,預備隻身對抗歹徒。
「既然如此就死吧!你這個走狗!」獨眼狼人向朔夜開槍,但她在桌底下移動的難以瞄準。
「大地啊,長出荊棘,束縛仇敵吧!」那個腳受傷的人類歹徒如此叫喊,由木板堆砌而成的地面隨即隆起,並伸出荊棘來束縛朔夜。
「雖然與你無怨無仇,但是同為魔裔,我會給你一個痛快。」那個魔裔歹徒一邊為手上的湯普森機關槍上膛,一邊跛腳的走到朔夜面前。
或者就這樣結束一生比較好嗎……朔夜看著眼前同類,眼裡沒有一絲恐懼。
「別殺她,否則我會把你們全都幹掉!」菲莉婭終究站起來,手上拿著她始終無法擊發的蒼月來威嚇歹徒,希望借此讓他們放過朔夜。格拉漢對此不知所措的,絲毫不記得自己要保護她的誓言。
「灰白頭髮卻沒有犄角……是混血嗎?你跟這個可悲的貴族走狗有甚麼關係?」獨眼狼人如此反問。
「她是我朋友!」菲莉婭的回答讓朔夜出乎意料的瞪大雙眼。她沒想到自己被當作朋友,但是只要家主塞拉斯不放過菲莉婭,自己就要殺死她。因此她認為菲莉婭放任自己被殺比較好。
「呵……你打算拿這似槍非槍的玩意嚇退我們嗎?」那個狼人反問。然後就把槍直直的指到她眉心:「那就先從你開始吧!」
但是菲莉婭沒有一絲畏懼,只要是為了朋友、為了自己所重視的人,要她賭上性命都在所不惜。即使冰冷的槍口貼著額頭,即使下一秒可能會魂歸天國,菲莉婭沒有因此後退一步,雙手更是握緊手中槍械。看著菲莉婭那堅定的眼神,狼人滿意地笑了:「不錯,來加入我們吧!」
「我拒絕!」菲莉婭瞬間回答,彷彿沒有思考過一樣。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那丫頭,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得以進入這滿是上流寄生蟲的餐廳。你出現在這裡算你倒霉,就先從你開始吧!」獨眼狼人說罷,就把槍口對準心臟扣下扳機。
金屬製成的子彈沿著膛線迸發而出,穿透肌膚打入菲莉婭體內。她第一次體驗到中槍的滋味——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他們是否都感受到這痛楚?
自己要死了嗎?好不容易才認識到這群朋友,好不容易遇上願意接納自己的人,我不想死。
菲莉婭下意識的望向格拉漢的方向,格拉漢一臉錯愕地看著正在倒下的自己。他看來因為菲莉婭中彈快要死而陷入一片混亂,同時歹徒看見他的反應,推測到他與其他兩人的關係就把他拉出來打算下一個就殺他。
不要……我死了無所謂,但是我不能讓格拉漢有事!陽炎啊!我管你是來自惡魔的詛咒還是神明的惡作劇,求求你,讓我擁有可以保護珍視之人的力量吧!
菲莉婭第一次向這股被自己厭惡的力量祈求,她恨這份力量傷害弗萊迪,她恨這份力量害自己無法好好與人相處。但是唯一能夠從歹徒手上保護她與朋友們的只有這份力量。
如同在回應她的渴望一樣,火焰從她身上迸發而出,並在一剎那把打入體內的子彈打中心臟前燒毀。歹徒們跟在場的受害者們看見這個身纏火焰的女生,紛紛都驚呆了——高温火焰包裹著她全身。就似她身體一部份一樣,一雙由火焰構成的龍爪覆蓋著她的雙手。由烈焰構建而成的翅膀緊貼在她背後,使她看來似個正在燃燒的龍人多於一般混血。
看見本應死亡的女生重新站起來都算了,還要化身烈焰龍人的樣子,在場所有人都紛紛嚇倒了。其中一個歹徒更因此嚇得失去理智,不斷向菲莉婭傾瀉子彈,但全被她的烈焰鎧甲焚燒掉。
菲莉婭對這燒傷弗萊迪、能夠燒毀萬物的烈焰現在温柔地包裹自己感到不可思議,明明這火焰曾造成大火、燒毀教學樓,更傷害她重視的人。但是偏偏不會傷害自己,更會保護自己……這是為甚麼?
領頭的獨眼狼人見槍械對菲莉婭無效,嘴裡不禁吐出曾經讓菲莉婭無比厭惡自己的話:「怪物……」
「如果可以保護我重視的人們,我願意成為你口中的怪物。」面對菲莉婭的答覆,狼人意識到面對如此怪物自己毫無勝算。就放下機關槍,雙手高舉作投降。
又有個同伙不甘就似收手,就把格拉漢拉到面前,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別…別亂來,我會殺死他!」
菲莉婭看著那人,自己不可能趕在他開槍前衝過去制服他。因此她想:要是他放下槍就好了……
結果那人握槍的手突然冒出火焰,那曾經把弗萊迪燒傷、讓菲莉婭後悔不已的火焰使那人慘叫,手中槍械更因燒傷所致的疼痛而掉下。
我能控制火焰……我……果然是怪物嗎?大家知道後會怎麼樣?會疏遠我嗎?要是因此又再次孤身一人,我寧願選擇放棄,但是這份力量讓我可以保護朋友。我……該怎麼辦?
菲莉婭看著那個正在慘叫的人思考著,格拉漢雖然因此得以從歹徒脅持解放,但是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而且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因此他一直處於驚恐當中,其他受害者們都對菲莉婭投以畏懼的目光。
對她而言,受害者們的目光並不重要,但是連格拉漢都露出驚懼的表情讓菲莉婭感到心碎。她渴望被某人接受,但終究是泡影嗎——就似斷線人偶一樣,菲莉婭身上的火焰退去,她亦似乎因消耗過大而倒下。
歹徒們見菲莉婭終究只是紙老虎,就拿上武器,打算繼續為非作歹。豈料餐廳玻璃碎裂,一道身影伴隨玻璃碎闖入餐廳。雙手精準的抓歹徒的腦袋,然後狠狠的砸到地上,那是巴風特。他率領著老師們前來協助鎮壓歹徒及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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