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麼要稱我為『遙遠之國』?」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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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由芭芭拉及她的巨狼領頭,不同的是此時的芭芭拉不再是一個人遙遙領先,而是與瑪莉亞等人靠得很近,隊伍比起第一天,夥伴們之間的距離要緊密不少,整體隊列也跟著縮短。
如此改變並非是因為霧阻礙視線所故——第一天遭遇霧的襲擊後,大家都已經知道對付霧的手段。
之前那隻松鼠——凱因稱之為喚霧獸,喚霧獸不只有松鼠的外表,鹿、鷹、野豬、蝸牛⋯⋯各種飛禽走獸似乎都有可能是喚霧獸,牠們大多都會出現在喚出獸群的場所附近,只要循著不時發出來的刺耳尖叫聲,很容易就能找到。
而所謂的手段,便是在喚霧獸出現後,先由芭芭拉驅使風吹散霧,然後即刻將喚霧獸擊殺,該片區域的霧便會立即消失——說實話,簡單到讓凱因等人不得不苦笑,好像過去一個月的犧牲都還無意義。
只是轉念一想,持續地探索,結果便是得到了擊敗霧的關鍵力量——沈睡在森林某處、能與龍種匹敵的芭芭拉・卓歷。
現在一行人行走的區域,也因為早些時候殺死了喚霧獸,如今已是能接受陽光恩惠的區域,視線遠比霧中要好許多。
失去陽光的照射,霧中生長的樹木奮力扭曲著身體,尋找那一絲絲的光線;沒有了霧的籠罩,那些尋常森林動物卻也沒有回歸,森林依舊冷清得令人不寒而慄。這一切導致了森林的景色說不上美麗,説是詭異更貼切。
然而一行人的氣氛卻彷彿沒有在詭境漫步,以芭芭拉為中心,兩側是瑪莉亞和卡瑟琳,米雅與威爾走在稍微靠後的位置,布蘭諾愜意地彈奏簡單的旋律,跟在側後方,凱因跟賽門則是殿後。
枯燥的跋山涉水,總要有些話題來調劑,幸好芭芭拉的無知,令愛說話的年輕人們有了發洩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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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曉得,那是布蘭諾先生說的吧?」面對芭芭拉的問題,瑪莉亞只能搖頭表示不清楚,然後將問題丟給始作俑者。
終於輪到自己有說話,布蘭諾立刻湊上前,手裡飛快地刷著弦,說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布蘭諾的熱情滿滿,芭芭拉卻是興致缺缺,她冷著臉回應布蘭諾的話,「你直接講重點就好了。」
「真是太可惜了。」布蘭諾誇張地做出掩面哭泣的動作,只是現場沒人會被他這種程度的演出給騙到,大家不是不說話,就是繼續說自己的,完全沒人理他,於是他只能聳聳肩,向芭芭拉說明起別稱的來歷,「在外遊蕩,尤其是小生這樣的吟遊詩人,身上總是會有些不好明講的事情。」
「比如說在其他國家得罪宰相或是國王嗎?」後面的凱因聽到布蘭諾的話,立刻冷笑著問。
「的確,如果遇上這種事情,可就不能到處宣揚自己從何而來,過去又使用怎樣的別稱——不然哪天人在路上走,刀從天上來,不小心就落了個橫死街頭的下場。」布蘭諾微笑,似乎也不否認自己曾經有相似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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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別稱是很重要的東西,類似於外號,畢竟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難免都會遇到名字重複的問題——平民沒有姓氏,所以都是用別稱來區分,至於貴族則是常常因為流行緣故,使用的名字經常重複。
譬如跛腳的愛德華、疤臉的雷諾⋯⋯一個人可能會隨著人生的經歷,獲得多個稱號,但當他在歷史上留名時,就只會選擇最為出名的別稱作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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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聽完布蘭諾的說明,芭芭拉還是不了解其中的道理。
「所以這種有隱情的人,便會自稱從『遙遠之國』而來。」
「原來是這樣啊——」芭芭拉輕輕扶著下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馬上又歪向一側,繼續問:「但我不是已經報上我的別稱了嗎?這種情況還用遙遠之國來掩蓋原有的別稱,這樣不太對吧?」
芭芭拉的來歷確實很難解釋,她不確定這個世界的居民是否明白什麼叫做異世界,知道什麼叫穿越或是轉生,只不過她在一開始就已經自稱是「飛炎」的芭芭拉,並不符合「遙遠之國」這個別稱的使用標準。
「哈,老子勸你還是別繼續用那個別稱比較好。」回答的人並非是布蘭諾,而是威爾,他態度嘲諷地咧嘴大笑一聲,似乎對於芭芭拉原本的別稱很有意見。
布蘭諾也點點頭表示贊同——不只是布蘭諾,現場大多數人都認同威爾的說法。
「威爾閣下說得有理,『飛炎』這個名號,是屬於兩百年前名震初始大地,參與赫魯丁尼亞建國的大英雄之一——『飛炎』的安普洛西亞。」
居然會這麼巧——芭芭拉有些驚訝,又認為相當合理。
別稱重複也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雖然芭芭拉過去從來沒有遇到這種問題。
因為在「英雄史詩」這款遊戲裡,別稱、稱號這種東西都是系統給予的,而且只有英雄玩家才有資格獲得,全世界的英雄玩家總數不過數百,從未有過重名的問題。
「飛炎」是芭芭拉首次成為英雄玩家,獲得的所謂「英雄襲名」。
芭芭拉想要虛心接受這些善意的建議,畢竟有個外國人肆意使用國家偉人的名號,確實會讓人反感,但是她又想起自己是接受了二重英雄襲名的玩家,她還有第二個別稱——「離群之狼」。
「大家的建議,我就收下了,但我不是還曾提過我其他別稱嗎?我也是離群之狼的芭芭拉。」
比起遮遮掩掩用什麼「遙遠之國」,來掩飾自己的出身跟經歷,不如用其他別稱。
聽到芭芭拉的說詞,所有人似乎都在思考——是否有在其他地方聽過這個別稱。
瑪莉亞雙手盤在胸前,努力回想著自己所知的所有別稱,然後回答:「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吧?沒有聽過哪位英雄的別稱是這個的。」
「感覺上像是盜賊的別稱呢,呵呵呵。」卡瑟琳笑著打趣,似乎現在殺手、盜賊之類的地下行業,以狼作為別稱是很流行的事情。
然而威爾的表情依舊表達了他的不認同,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陣子才終於開口,「我覺得這個也不太行。」
「只要不是幾百年內的名人用過的別稱,你他媽的管人家愛用什麼別稱?」
米雅往威爾的胃就是一拐子,痛得威爾哇哇大叫,腳步踉蹌,抱著肚子稍微落後了幾步。
看到威爾那副窘樣,瑪莉亞和卡瑟琳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芭芭拉倒是有些傻眼。
雖然搞不清楚威爾的顧忌,但是芭芭拉還是決定,暫時使用「遙遠之國」作為別稱,以免無意中得罪當地人。只是她也暗自下定決心,有天一定要換回原本的別稱,「飛炎」這名號用了十年以上,也算是有感情了,要她改,她還真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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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趣事,比如說——瑪莉亞的妹妹是個很有天份的裁縫;卡瑟琳其實是前任奇美拉團長的妻子;威爾跟瑪莉亞其實是同年出生的表兄妹⋯⋯真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個人話題。
芭芭拉的表情隨著話題一同變化,她時而歡笑,時而震驚,變化多端的樣子讓後頭看著的凱因有些感概——居然只是幾天的時間,那位一醒來說兩句話就發怒,把要塞的屋頂給掀飛,還一把火燒毀司令兼會議室,總是繃著一張臉的少女,現在看上去就跟尋常人沒有兩樣。
當然,這得將芭芭拉是個「強大的存在」這件事視而不見。
芭芭拉到底是什麼人?凱因不能確定,她也沒有線索,只有名字、別稱,還有從本人口中問出的出身國度——因派爾塔公國,芭芭拉對於凱因而言完全就是個謎團。
凱因看著自主開啟性經驗話題的卡瑟琳,看著那個色慾化身去糾纏芭芭拉跟瑪莉亞,然後被米雅用十字固定鎖著脖子投降。思索無果,考慮再三後,她走近布蘭諾的身側,輕輕問到:「關於芭芭拉,你有什麼看法。」
「是預言中的女神。」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這倒巧了,小生也沒有。」
凱因瞪著滿臉愚蠢笑意的詩人,她壓制住揍對方的衝動,只是深深地嘆氣。
關於預言的事情,凱因先前就聽布蘭諾說明過了,只不過她還是半信半疑,畢竟布蘭諾可不是什麼先知,預言這種東西哪有這麼好解讀?簡單到僅僅憑藉一名詩人的理解,就能知曉其中的含意?
當然,凱因也知道,布蘭諾才不是什麼普通的詩人——他有著帝國皇帝御賜的金橄欖枝,還有個相當特別的出身,他學富五車,通曉古今的歷史,是就算成為學者也不奇怪的能人。
流星的到來、道祖的殞落——凱因又一次望向前方,繞著瑪莉亞玩起你追我跑的芭芭拉跟卡瑟琳,她實在不能將這樣瘦小的少女,視作能夠挑戰道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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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是無比強大的,是超越世間一切生靈的嘆息之牆——啜泣的黑龍神、沈思的泰坦神、復仇的蠍女神、吞噬的海妖神、怨懟之始的雙神⋯⋯道祖神們在初始大地的歷史裡,譜寫著無人打破的不敗傳說。
道祖神不可能被打倒——這是三歲孩童都通曉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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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暫且不論打不打得贏,芭芭拉也沒有去挑戰的動機,沒有賭上性命去挑戰的必要,因為她想要的東西與道祖神無關。
把這些問題拋在腦後,凱因重新整理思緒。
這幾天的相處,已經讓凱因大致清楚芭芭拉的性情,雖說一開始情緒不穩的原由不明,但整體來說,她的本性並不壞。
可這些不能阻止凱因的好奇心,繼續探究芭芭拉的來歷。
「我換個問題吧,你知道之前芭芭拉提到過的——因派爾塔公國嗎?」
「這個嘛——」布蘭諾瞇著眼睛,搓了搓仔細打理而光滑的下巴,然後聳聳肩,回答:「不知道呢,至少在小生所知的歷史中,沒有這個國度曾經存在呢。」
「那可能是更早的歷史,道祖降臨前?」
「要探究到神代嗎?」
「你行嗎?」
「行——」布蘭諾踩著奇特的步伐,像是走又像是跳地高抬腿,在凱因身邊轉了兩圈,回答:「小生很想打腫臉充胖子,但遺憾的是小生不行。」
「那真是太遺憾了。」凱因用提著十字槍的手,擋住還在繞圈的煩人精布蘭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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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段距離,前方的樹下有個不足一米的突起物,旁邊緊鄰著比前者還矮的另一個突起物,兩者皆被青苔覆滿,不知底下為何物。
「那個難道是——」威爾貌似想起什麼,將三步併作兩步,越過前頭女人組成的城牆,逕直奔向那兩個翠綠色的突起物。
威爾伸手撥開青苔,露出底下的岩石材質。這時眾人也都已經趕上威爾的腳步,來到大樹下。
底下的東西讓芭芭拉倒吸一口氣,她不字覺地用母語中文,低聲喃喃:「地藏?」
因為樹下的東西,正是一大一小的地藏像,在被西方人面孔的人種包圍下的世界,這兩尊地藏像顯得詭異萬分。
「低髒?」威爾抬起腦袋,不大明白地復述芭芭拉的話語,只是發音非常不標準。
芭芭拉努力回想了一下,但在她腦中的詞彙庫裡,並沒有地藏在英文中的對應單字,於是她改用日文來代替。
「就是⋯⋯『地藏』,雖然不是我出身的國家,但我知道會在路邊擺放這種名為『地藏』雕像的國家。」
說的當然就是日本。
「老子是不知道你說的『地藏』是什麼,但這東西在我們這裡,叫做姐妹像。」
姐妹像?這兩個光禿禿的小和尚,哪裡像是一對姐妹?
芭芭拉沒有問出口,只是蹲下身對著地藏像——姐妹像,雙手合十。
「你居然知道要怎麼對待這東西,真是厲害,我一直以為姐妹像只有我們這裡有。」一邊說,威爾也雙手合十,對著雕像膜拜。
「哇,真懷念——」瑪莉亞像隻長得太大隻的兔子,蹦蹦跳跳地湊過來,也一起合掌行禮,「小時候去找姑姑的時候,常常看到呢。」
「我以前在瓦爾利亞大公爵的領地秘境,看過一模一樣的雕像,不過那裡的居民也稱這個叫『地藏』。」站在三人後面的凱因,有樣學樣地模仿他們的舉動,「那裡的人都是在道祖降臨前,跟隨著他們國家的一位皇族到來,但因為道祖降臨而被困在初始大地,他們還保留著過去故鄉使用的語言與傳統習慣,『道祖』這個詞也出自於他們的語言,指的是道路的守護神,這些擺在路邊的『地藏』也是道祖的一種。」
「瓦爾利亞大公爵領的秘境?該不會是花谷?建國的大英雄之一、豪傑——梁竹六衛門的故鄉?」威爾的兩眼放光,整個人都快要撲到凱因的身上,聲音的音調也高了八度,「我一直很想去!但是那裡沒有瓦爾利亞大公爵的通行證,根本不要想進去!那裡長什麼樣子?聽說到處都是跟那位梁竹六衛門一樣的劍士,是真的嗎?」
「你別靠這麼近,是想被米雅大卸八塊嗎?」凱因張開大手,將威爾的臉推開。
當兩人轉頭,想要去看米雅的反應時,卻先看到了嬌小的芭芭拉一臉駭然。
芭芭拉的聲音中帶著顫抖,有些吃力,也有些結巴,瞪著一雙大眼睛,向威爾問到:「你、你剛剛⋯⋯是、是不是提到了,梁竹六衛門?」
「要說到這個,就輪到小生登場了,說起這梁竹——」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啦!」
布蘭諾彈奏著樂器,湊到三人之間,想要開口說明,卻被威爾給打斷。
「你知道梁竹六衛門?他們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芭芭拉對凱因稱呼故人的代稱有些疑惑。
「梁竹六衛門——根據他們的說法,是所謂的『浪人屋』的屋號,只有強大的劍豪才可以得到那樣的稱號,而那個秘境村中有複數的梁竹六衛門,其中在兩百年前被認為是當時十英傑中最強,參與赫魯丁尼亞建國的大英雄之一、空賊飛艇隆貝爾的船長、炎狼眾的首領、黑曜騎士團的團長⋯⋯擁有諸多身份的他,其名為景空——梁竹六衛門景空。」凱因望了眼芭芭拉腰間的三把長短不一的武士刀,說道:「難不成你也是出身自那個村子?」
芭芭拉沒有回答,因為他的大腦正在嗡嗡作響——她剛加入遊戲時,就是加入了名為隆貝爾、以培育新手為主要活動的隊伍,後來在國戰中立下僅憑三十三人,抵擋北方大軍進攻足足三日的創舉,三十三人作為英雄群體,獲得英雄襲名——炎狼眾。
隆貝爾的創立者、首領,正是梁竹六衛門景空。
只是被芭芭拉尊稱為老大的梁竹,並沒有真的空艇,購買空艇是他的夢想,但一直存不到錢,所以買了台空艇模型,且梁竹也不是騎士團的團長。
巧合?芭芭拉不認為,於是她轉身抓住凱因的手臂,問到:「愛爾娜希亞、斯塔米洛、普莉西拉、蕾娜莉亞、雷特維尼、恰姆奈翠絲⋯⋯還有克蕾西亞・伊蘭絲・卓歷——你該不會也聽過這些人吧?」
這些全部都是跟芭芭拉一樣,在那場戰役過後,作為炎狼眾的一員、獲得英雄襲名,芭芭拉無比重要的友人們。
霎時間,人們皆互相交換眼神,但他們看到的都是各自的愕然與不解。
「身為赫魯丁尼亞人,不可能不知道才是,因為你提到的,都是我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但我所知的克蕾西亞是羅斯奈特大公爵——克蕾西亞・伊蘭絲・羅斯奈特,並不姓卓歷。」
一兩個還可以勉強說是湊巧,如今已是有足足六人的名字,出現在凱因等人口中的歷史當中。
接著凱因又接著將炎狼眾的成員名字全數說出,包含先前說過的安普洛西亞,恰好就是三十三人。
而安普洛西亞取代了芭芭拉的位置,據過來補充說明的布蘭諾所說,安普洛西亞是一位如少女般貌美開朗的少年,且有著與芭芭拉相同的別稱。
芭芭拉地雙腿不自主地打顫,千萬種思緒在她腦內打轉,令她頭昏眼花,然後整個人一攤,坐在了地上。她沒有失去意識,她卻希望自己可以失去意識——這裡不是遊戲世界?自己是否太早下定論了?可為什麼唯有自己的名字不在炎狼眾的行列?安普洛西亞又是誰?為什麼有一樣的別稱?克蕾西亞老師的姓氏為什麼變成了羅斯奈特?這是場由玩家精心設計的騙局?還是遊戲本身就與異世界有所聯繫?
諸多的疑問讓芭芭拉的大腦過負荷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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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想起來了!」威爾在這時候又忽然大叫起來,然後指著芭芭拉的臉大聲喊道:「芭芭拉・羅斯奈特!我們村子代代流傳了兩百年的傳說人物——獨自一人斬殺殲世泰坦,與之同歸於盡的英雄!她的別稱就是『離群之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