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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灑落蒼藍的光輝。
寒風吹拂,樹葉抖動,雨夜冷得讓人直打哆嗦。沿著簡單開闢出的路徑,人們步履蹣跚依著盞盞燈火朝西北而去。路上的泥濘、雨夜的濕冷,無情打擊人們的體能。成年男性姑且不論,婦孺和老人需要隨時隨地關注,使得行進速度無法也不能加快。
亞里德率領少年們由後頭趕上隊伍,接著走到隊列前段。本擔任領隊的蓋瑞先生看到亞里德便示意地點頭:「……好好跟村長大人道別了嗎?」
「先別……告訴其他人。」
「嗯……」蓋瑞顯然知情,抑鬱的談話很快中斷,兩人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狀況:「照大家的體力狀況還有現在的天氣,今天走不了多遠。」
亞里德同意,但還是語帶堅持道:「即使如此,還是盡可能多走一點路比較好。至少要抵達第一座標的位置。」
蓋瑞先生還在評估這段距離的可行性,一旁的卡倫率先發問:「第一座標是什麼?」
「我們很早就已經預留好撤退路線,也就是現在走的這段路徑。整段路線我們標記共四個座標位置,當作衡量距離的參考。該處座標的隱蔽處都設有簡單的營地,能稍作休息。」亞里德代為回答。
「是這樣呀。」
「不過亞里德哥,大家的狀況並不樂觀。」尤莉迪絲憂心忡忡看著後頭攜老扶幼的隊伍。雖是情非得已,但要沒受過專業訓練的百姓在這惡劣天色下急行軍果然很勉強。
亞里德也在煩惱這點,他既不忍心繼續讓大家在雨中狼狽移動,甚至弄壞身子,但眼下迫切的情況又不容許歇息。感性與理性不停衝突,讓亞里德‧米爾德這位將任村長的男人左右為難。
牽一髮而動全身。每項決定都不是自己一人的事,而是關乎全村的人。亞里德並非自旁觀察,而是切身體會到了壓在身上的重擔。
深呼一口氣,斟酌再三後他做出決定:「雖然感到過意不去,但目標不變,今晚一定要至少抵達第一座標才能休息。」
蓋瑞先生思考後接受這個決定:「好吧,就以第一座標位置為今晚的目標,到了再休息。不過大家可能得辛苦一些,畢竟是在這糟糕的天氣,能見度也說不上好。」
賽亞看著前頭與蓋瑞先生並肩而行的亞里德,再把視線往後一瞥,莉蒂雅正伏在自己背上偶爾發出悲傷的夢囈。他不禁感嘆這家人的使命過於沉重,打從降世,就要為傳承下來的任務不斷付出。到這一世代,來自王國的邪惡狂野地盛裝前來,於是只能逃跑再逃跑。
然而真能逃一輩子嗎?賽亞不由得心生疑問,但還是搖搖頭,不願多想。
與前村長等人道別約莫半鐘頭以後,莉蒂雅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雖然還是很傷心,但有尤莉迪絲陪伴暫時沒有問題。她沒有抱怨,只是默默擦去眼角的雨水。
一路無話,距離與時間變得模糊又抽象。亞里德不動聲色觀察周圍,看著一張又一張疲累的臉孔,在心中不停衡量撤退行動的進度與分寸。若是太急躁勉強,弄壞身體就得不償失了。話雖如此,時間迫在眉睫也是鐵一般的事實,掌握兩者之間的平衡是這次撤退的關鍵。
所幸就在隊伍將潰不成軍前,油燈的光芒確實照映出足以振奮精神的事物。
「看見座標所在的沼澤了!」蓋瑞難掩亢奮的神色,將油燈提得高高的。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所有人都能夠聽見。
朝前頭望去,不遠處有條在黑暗中閃爍翠綠光澤的河流。它沉穩靜謐,神祕地存在於此,孕育著生命的奇蹟。
「也就是說順利完成預期的進度囉?」傑米瑞忍不住伸手按摩發硬的頸項。
亞里德點頭回應:「嗯,只要過這條沼澤河,第一座標就在這後面。大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那真是再好不過,這麼吃力不討好的長途跋涉真希望今生只走這麼一次。」尤莉迪絲發出告一段落的嘆息。
為激勵眾人,亞里德提高嗓音,朝後方疲累不堪的隊伍發話:「大家請再忍耐一會!越過前面的沼澤,就可以休息了!」
累到幾近要昏眩的人們相互扶持,顫抖地邁開步伐。既然目的地近在咫尺,即便是暫時的,人們還是忍不住鬆口氣。
「就快要到了,再加油一點。你可以的。」
「就在前面,加把勁,快可以休息了。」
村人們彼此鼓勵,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汗,一起朝搭設於沼澤上的木橋前進。
亞里德走在最前,想盡早確保用地的完整。然而,本來有些興奮而往前邁進的步伐卻在目光瞧見橋後的景象後硬是止住。
「停下!」他發出急促的警示聲,伸手攔住意欲前行的部隊。
蒼藍的月光穿過密布烏雲靜靜灑落,映照出橋的另一端。
就連座下駿馬都披上甲冑,全副武裝的騎士們森然羅列。視線可及,在橋後有十人之多。禍不單行,撤退隊伍兩側密林暗處,又陸續走出八名同樣裝扮的身影,不知不覺間已形成圍攏的態勢。
銀白色皎潔鎧甲在冷月下漾著發寒的光,面甲縫隙傾瀉出的殺意刺痛著優思格村的所有人。
優思格村的人們陷入恐慌與迷惘,下意識後退,試圖藉由拉開距離的行為得到安全感。
「為什麼……」從腳底竄起寒意,亞里德不敢置信地自唇邊漏出呢喃。
為什麼……聖輝騎士團會這麼早就出現?而且還是從前面,就好像早料到我們會通過這裡一樣……
「你應該是這些人的領袖吧?」
讓人聯想到玻璃的鋒利、光滑聲調自騎士隊伍中發出,騎士們自動讓出通道,那個男人──安多哈爾從容優雅地走到前方。像是彰顯自身存在那樣披著顯眼的亮黃長披,也不屑穿戴頭盔,及胸的深藍長髮在夜色下與黑暗融為一體。五官深邃,眉清目秀,臉上雖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卻不讓人感受到一絲善意。
一手玩弄秀髮,外表年齡與亞里德相仿的他自顧自繼續進行對話:「你們身邊應該有一樣我很想要的東西。能麻煩你們交給我嗎?」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指什麼。」
「唉呀,看來是我說得不夠清楚。我反省。魔王遺產在你們那吧?請交出來,這樣大家都輕鬆。」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安多哈爾並不氣餒,改為表現出困擾的神情:「這就奇怪了,和我打聽到的不大一樣啊。那個人叫什麼來著?馬姆蘭,是這個名字沒錯吧?」
「你們把他怎麼──」始終沒插話的蓋瑞一聽到好友名字,衝動下大聲責問,亞里德沒能來得及阻止。
安多哈爾摀住嘴,眼睛愉悅地瞇起。嗤笑聲穿透手掌變形地冒出:「什麼嘛……這不是認識嗎?」
這問話本身一點意義都沒有,無論試探的反饋如何,這些邪惡的騎士要做的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安多哈爾只是想看對方焦急擔心並為此發怒而已。
「要讓一個人說實話,我知道很多方法唷。」
這樣就說得通了。溫提斯老師曾提及,在外的協力者基本全數遇害。只要其中有人透露情報並逐步累積,要推測出我們撤退路線並非不可能。
亞里德無意責怪情報的洩漏,相反地,對於他們死前遭受嚴刑拷問一事深感抱歉。沒能做出更完善的規劃,沒讓他們避掉那赤裸裸的惡意。
打從一開始,對方就是以兩支隊伍在行動。
聲東擊西、破壞結界,誘使我們做出留下大半主力殿後的決定,再派遣另一支隊伍迂迴繞道進行攔截。可以說從頭自尾被玩弄於股掌。
「魔王遺產,在哪?」
披著人皮的惡魔發出第三次提問。
「請容我拒絕。」亞里德聚精會神,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為了大家的性命著想,這可不是明智的決定喔?」
「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任何人,請不要撒這種一下就能看穿的謊言。」
安多哈爾聞言,笑了。
「那還真遺憾。」
電光火石間一聲轟鳴,從沒預料到的後方迸發,直指亞里德心窩。
亞里德並沒有疏於防範,他保持著高度警戒,同時防備安多哈爾在內共計十八名騎士,一有動靜勢必能作出反應。然而施展這殺人雷電的,卻是打從一開始就沒現身、一直隱藏殺心屏息以待的第十九位騎士。
待看見雷電如毒蛇吐信般襲來已然不及,亞里德的思緒陷入空白,心跳為之暫停……
好像有人從後方用力將自己推開。從死亡的假想中回到現實,亞里德看見自己被撞開魔法閃電命中的軌道,由撞開自己的那人頂替下那個位置。
「……賽亞?」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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