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醫生寫的處方病歷,字為什麼那麼潦草?原來另有玄機,請繼續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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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中)
“二娃,這素珍當班長呢,要是她沒有玻璃帶到學校去,這班長還怎麼當?”
“哥,你聽見素珍剛才說大隊那邊好像有的,等槍做好了,咱去看看。”
兩人正要走,屋子裡又傳來了招娣的聲音:“你個爛草狗,往哪跑,有本事別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這學校也真是的,本來這過了年你就能小學畢業了,這倒好,還要再上一年,又要多吃一年的閑飯,看看你三舅,不上了,在家裡幫助做了多少事情,一個人養了一頭豬呢,你能做什麼?”
“就是呀,素珍,女孩子上學有什麼用呀?能識幾個字就行了,多幫助家裡做做活計到是真的,你媽一個字都不識,你看她的工分比哪個人少過?”
“爺爺。”素珍一邊哭一邊和爺爺頂嘴,“你上午還對四舅五舅他們說叫好好學習的?”
“我是說過的,你不得了了,啊!?倒挑上我的針眼了,二娃那是命中註定的,天生就是讀書的料,你有嗎?”
承闊承廣兩人在大路上都聽見二伯一著急,說話都像要喘了起來。
“爹,不要跟這個爛草狗說,下午他爹回來,我跟他爹說,這過了年就不要上了,承山能不上,她就不能嗎?不曉得倒了什麼黴,這家裡有四個吃閒飯的丫頭。她一點也不幫助大人體諒體諒。”
路上的承闊承廣兩人對看了一看,彼此心中明白,這素珍呀馬上就上不成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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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跑到拖拉機房的時候,承山和源平已經到了,兩人看見,承山正拿著一根洋條在拖拉機後箱架上彎著,用榔頭敲敲打打的,源平也不顧手疼,拿著剪刀一圈一圈的剪著一段腳踏車內胎,後面的窗臺上放著一個亮晶晶的玻璃瓶子,裡面還有半瓶水。
承廣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玻璃瓶正是承山從二伯家拿回去的藥瓶。
源平一看兩個人現在才來,就問:“你們怎麼現在才來,今天家裡中午吃好吃的了?”
這句話要是大人之間說出來,就是寒瘮人,但小孩之間講究的是直來直去,根本不會覺得什麼。
“嘿嘿,源平,你說對了,今天我家吃的是爪雞,我吃了好多。”承廣一聽源平問好吃的,今天確實吃了好吃的,開口就說了出來。
“二娃,爪雞就是好吃的了?那……”源平到嘴邊的話突然要縮了回去,家裡不止一次的跟他說過三太奶奶家困難,不能嘲笑的,“喔,原來是這樣。”
“源平,我曉得哪有玻璃了,你們老師叫你找了嗎?”
“山羊鬍子是說了的,不過我有在意,咱莊子上是找不到的,你曉得哪有?”
“剛才在路上,聽見素珍在和大姐在杠喪,她說她在大隊看見過的。”
“大隊看見過的?有空去看看。”
“二娃,素珍為什麼和大姐杠喪呀?”承山正在用洋條彎槍架子,一聽說素珍在和她媽媽杠喪,感到新奇,禁不住要問。
“三哥,素珍要出去找玻璃,大姐不肯,結果就吵起來了。”
“還有三哥,大姐說過了年就不讓素珍上學了。”承闊一直沒有說話,見承廣沒有說全,連忙補充。
“喔,是這樣呀。”承山聽見了,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上學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興趣。
“早該這樣了,要是大姑父不做隊長,估計老早就出去討飯了,生了這麼多,吃啥呀。”源平在家裡聽多了,也學著承保的口氣說起話來。
“哈哈……”幾個人聽了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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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擅長的一面,承山對做槍還有一套的,很快就把槍架子做好了,大夥湊上來一看,還真像,要是槍把子上用一塊木頭填上,纏上腳踏車內胎皮筋,就更像了。
“行啊,承山,有你的兩下子呀。”源平看著承山彎出來的槍架子,心中暗說要是自己做的話肯定沒有這麼好,這三叔爺不讓承山上學實在是個錯誤。
“早著呢,還差一個板扣,一個頂針。還要用細繩子把架子纏緊。你剪了多少了。”
“不少了,做五把槍都夠了。”
承山把頭伸過來一看,剪得真不少,用塊木頭填在槍把子上再纏上這剪下來當橡皮筋的內胎,還是很不錯的。
“三哥,照你這個速度今天能做好四把槍嗎?”承廣非常關心,禁不住問了起來,要是今天拿不到手槍,這一夜都不能睡好的。
“二娃,放心吧,這天還早呢,到天黑,肯定能做好。”
“承山,要到天黑呀?這豬草怎麼辦?中午跟我爹我還誇了海口的,少點沒有關係,一顆都沒有,回去怎麼辦?”源平一聽承山說到天黑才能做好四把槍,這心裡就急了,看你做槍架也沒有用多長時間呀?
“源平,你不曉得?這做好了還要試的,打不響有個屁用呀?”
“這,這豬草怎麼辦呀?”源平很著急,這做槍承保本來就不大同意,要是今天再沒有挑到一根豬草,晚上回去估計能被罵死。
“我不怕,要是我爹罵我,我就跑到二伯家。”承山一聽滿不在乎,他不上學,每天都弄,這家裡豬草還是有點餘量的。
“三哥,源平,這樣吧,你們做槍,我跟我哥去挑豬草,回頭我們分一下,多少也要弄點豬草回去。” 承廣一聽兩人對話,當時就急了,要是都出去挑豬草,這槍還怎麼做呀。
“哎!這樣行,二娃,還是你想得周到,我看你們趕緊出去挑豬草吧。”源平在家吃中午飯的時候承保問起指頭的事,他沒敢實說,說不小心被小鍬敲了一下,這指頭轉動一下都覺疼,挑豬草就靠右手用鍬鏟斷,左手撿起來的,這豬草的事頭腦裡一直想著,最好能讓承闊二娃兩個人去幫助挑,反正做手槍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承闊承廣沒有辦法,兩人知道,自己呆著也是白呆著,出去挑點豬草分分,這回去也好交差,兩人各提了一個籃子,拿著小鍬,走了出去。
看著兩人走出去的身影,承山說道:“源平,你說咱這算不算欺負他倆呀?”
“承山,不能這麼說,要是不用挑豬草,讓他們在這裡磨磨鋼絲的銅帽子也好呀,那東西那麼小,這個我也磨了一大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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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廣心裡一直惦記著承山做槍的進度,要是今天弄不到槍,這覺都不會睡踏實的。兩個人在田野裡,溝渠邊找呀找呀,凡是認識的,長得像的,能糊弄過去的,統統弄進了籃子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轉了多少條溝渠,兩個籃子裡漸漸有了點貨色,就這麼點如果不分成三份的話,帶回家還能說得過去。任何時候不管做什麼事情,只要稍微用點心一般都能做好,要不是為了槍,兩人也不會這麼快就挑6到這麼多的豬草,雖然其中有些草豬是不吃的。
兩人拖著籃子從溝渠拐上了路,一抬頭發現路邊上停著一輛28大杠,於眾不同的是三角形的車架上套上了一個同樣是三角形白色的布的袋子,三邊上用縫在上面的布帶子扣在車架上,裡面鼓鼓的,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
“哥,這誰的車子呀,車子也穿上衣服了?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呀。”看到這輛腳踏車,承廣感覺到是誰的,但有不敢肯定。
“像是吳大宏的,二娃,他什麼時候在車架子上套上了這個東西?”
“這哪個曉得,裡面鼓鼓的,裝的什麼東西,能看看嗎?”
“不能的,二娃,媽媽和奶奶不是經常叫我們不要弄人家的東西嗎,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偷東西呢。”
“我也只不過說說,不會動的,更不會偷人家的東西。”
“二娃,這後架子上還夾著報紙呢。”
“我看看,吳大宏到哪都喜歡帶著報紙,這出去辦事還帶著報紙,奶奶說這叫假斯文,裝識字多的。”
“哈哈,這話要是讓吳大宏聽見了,肯定能氣死。”
承廣丟下手中的籃子和小鍬,伸手把報紙從後架上抽了出來,還沒有把報紙打開,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個白色的本子從報紙中滑了出來。
承闊彎腰撿了起來,承廣把頭湊過來一看,一個白色的大人手掌大小的薄薄本子,封面上印著“東台人民醫院門診病歷”幾個字,還有三個寫的非常潦草的字,兩人認了半天,才依稀覺得第一個有點象“梁”字。
“哥,難道吳大宏生病了,他去城裡醫院看病的?”
“沒有聽說他生病呀,中午在二伯家門口我們聽見大姐和素珍杠喪,要是吳大宏生病了,大姐在罵素珍的時候,肯定會說的。”
“你說得沒有錯,吳大宏肯定沒有生病,那他到城裡醫院去幹什麼?”
“對呀,這沒有病跑醫院幹什麼?還騎這麼遠的路。”
兩人相互看著,誰也猜不出來,承廣的目光落在車架上的布袋子上,布袋子裡面好像有一根蘆竹棒粗的東西向外頂著,將袋子的一面鼓了起來。
“二娃,天這麼冷,我還感覺到有點渴。”
“哥,我也是,唉!要是像三哥那樣有個灌水的玻璃瓶子隨身帶著水,多好呀。”
“就是,那玻璃瓶子到哪找去,就算二伯家有,我們也不敢要。”
“是呀,二伯家……哥,我曉得了吳大宏去城裡醫院幹什麼的了。”承廣忽然像開竅了一樣,叫了起來。
“啊!你曉得呀,做什麼的?”承廣的叫聲把承闊嚇了一跳,急忙問道。
“哥,吳大宏肯定是去縣城醫院幫二伯抓藥的,你看這小本子上那三個字肯定是‘梁德凱’。”
承闊把手中的本子仔細端詳起來,原來不知道是什麼字,現在把‘梁德凱’三個字套上去看,真的是越看越像。
“二娃,你別說,這還真的是二伯的名字,不過這字寫得也太潦草了,根本不能認出來。”
“看看裡面寫了什麼。”
承闊打開小本子,兩人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這哪裡是什麼字呀,分明是鬼畫符呀,兩人覺得無論把這本子朝哪個方向放著,這上面的字都是倒著的。
“哥,原來醫生不光給病人抓藥,也像伏魔驅鬼的仙家一樣給人畫符治病的。”
“嗯!二娃,你說得可能沒有錯,今天晚上也許二伯就把會這張紙給燒了,用水沖著灰喝,這病呀說不定就會好的,這東西要放好,不能弄丟了。”
“對,要放好,不能弄丟了。”
兩人就要把本子包好放回到車後架上去,承廣把眼睛在手上的報紙掃描了一下,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開口就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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