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榆河 - 第二十一章（上）

導讀：今年生產隊賣的豬比去年多，可是卻沒有完成計劃，導致生產隊都沒有豬殺了過年，這到底怎麼回事？請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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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上）

商調•知秋令

趕走土地爺，集社方悔懊，又蓋了窄廟。

二斤肥豬肉，翻來覆去禱，老爺您別笑，如今只能將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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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是小寒，在老百姓的感覺中小寒意味著開始進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承闊承廣看到屋後的河面上已經開始封凍了，媽媽到河邊取水，都要用鐵鍬在上面敲半天才能弄一個洞出來，今天期末考試。

上午語文，下午數學，兄弟倆做得很快，都感覺考得很好。考試後放三天假，下週一拿成績單，放寒假。

三天假期，承山仍然不見蹤影，弟兄倆只得到找源平玩。

三人一見面，承廣就覺得源平臉色不錯，感到很奇怪，這源平對考試怕的要命，老愁考不好怕被承保批的，這試剛考好，成績還沒有出來，卻這麼輕鬆？

“承闊，二娃，這次考得怎麼樣？”

“我們考得很好，都做出來了，一百分不敢說，九十八九還是有的，源平，你考得怎麼樣？”

“乖乖，你們這麼好呀，我嘛，嘿嘿，肯定不會差。”

“源平，你感覺這麼好呀？”承闊承廣有點不太相信，“那數學物理也考得不錯？”

“還好啦，這回我爹不會罵我了，嘿嘿！”

“你不是挺怕數學物理的嗎？”

“你們不懂的，這回考試我有秘方。”源平一臉狡黠。

“秘方，能不能說給我們聽聽？”

“這個嘛……你們成績好，用不著的。”

兩人越是問源平越是不說，這關子賣得也太深了。承廣一看說著考試的事沒有什麼意思，急忙問道：“三哥還是不願意見我們，今天咱到哪去耍子？”

“到哪耍子……噢，我想起來，今天大場上賣豬呀，我爹說用拖拉機送豬去公社的，不曉得現在走了沒有，咱去看看。”

承闊承廣一聽大場上賣豬，好呀，去看看吧。

三個人一道煙的跑到大場的養豬場，老遠就聽見豬場裡面鬧哄哄的，門口倒沒有幾個人，拖拉機停在外邊，好像還沒有裝豬，等走近了一看，拖拉機上坐著兩個大小孩，原來是舒麻子的大兒子舒寶財和喬家的小侄子喬亦涸，這兩人年紀都和源平差不多大，原來一塊在學堂上學的時候倒是經常在一塊的，後來源平上初中了，就不大在一塊玩了，不過這兩人加上樑承幹是死黨，整天在一塊玩。

“源平，承闊，二娃，你們也來看賣大豬呀？” 舒寶財和他爹舒麻子樣子長得非常像，但性格脾氣卻正好相反，舒麻子是整天掛著臉，強脾氣，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討得到飯的，舒寶財卻整天笑咪咪的，嘴特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緣在莊子上極佳。喬亦涸大家都不喜歡，有點傲氣，活像個幹部，很難想像，舒寶財喬亦涸梁承幹這三個人怎麼會好上的。

“是寶財呀，怎麼還沒有去公社送豬？”

“源平，我爹說今年年成不好，犯太歲，老死豬，豬場裡出擔的豬不多，在一個個的秤呢。”

“啊！這豬也能犯太歲呀？”三個人一聽都感到奇怪，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承廣心裡暗罵，用發了黴的糧食喂豬，豬不死才怪，還找個理由說豬犯太歲，真可笑。

三個人一看喬亦涸的那傲氣相，都不願意和他說話，徑直走進了養豬場。

承闊承廣在豬場裡輕車熟路，畢竟經常和承山一起過來偷東西吃的，源平都感到奇怪，承闊二娃怎麼對養豬場這麼熟呀？

裡面鬧哄哄的，被抓出來稱的豬死命的嚎叫，那杆大秤源平一看就知道，糧倉的，正是立夏那天用來幫大家稱體重的。

最外邊的一間豬圈裡，裡面關了五六頭豬，六神不安的看著外面的人，看樣子，這些是出了擔的。

吳大宏正指揮著大家稱豬，凡看上去差不多的都要拉過來稱一下，出擔了就賣。

大家折騰了一個上午，終於把出擔的豬都選了出來，吳大宏數了數，不多二十多頭，大家一看他的臉色，都知道有些不對，今年的養豬計畫肯定完成不了，舒麻子一臉不自然。

“吳隊長，這已經二十多頭了，計畫應該夠了吧？”

“夠個屁，還差十來頭呢，麻子，你怎麼養豬的？”

“吳隊長，今年我可是花了很大力氣的，今年年成不好，犯太歲，死了一些豬，加上上半年賣掉的豬，算下來出擔的豬比去年還多幾頭呢。”

吳大宏聽了也不吭聲，這豬養不好不能全怪舒麻子，別的生產隊也是這個樣子。

“吳隊長，今年計畫怎麼一下子比去年多了這麼多？”

“過去只許公家養豬，現在公私並舉養豬，計畫自然要增加了。”

“看看隊裡誰家的豬有出擔的，去賣呀，也好湊數完成計畫。”

“早看過了，沒有一家的豬是出擔的。”

沒有一家的豬出擔，這早在意料之中的事，光吃豬草，沒有糧食，怎麼會長膘呢？把沒有出擔的豬也弄去買，誰也捨不得，也不划算，既要完成生豬計畫，又要養豬育肥，這要把握好。

“吳隊長，那今年還殺豬過年嗎？”這一年到頭都吃不到一塊豬肉，每個人都希望生產隊能殺一頭豬，大家分分，大人也就罷了，要讓小孩子嚐嚐肉湯的滋味。

“把你家的豬殺了，你願意嗎？”吳大宏陰陰的回答。

大家一聽，都知道沒有戲了，今年養的豬比去年還好，反而沒有肉吃了。

二十多頭豬拖拉機一車子裝不下，要分幾次才能送到公社，好在離公社不遠，來回也不過才二十多裡，拖拉機篤篤的一會就到了，源平承闊承廣三人很想爬上拖拉機一塊去公社玩玩，無奈要和這臭哄哄的豬一塊站在拖箱裡，誰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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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了，承闊承廣兩人果然沒有猜錯，自己的成績很好，都是緊緊的排在前幾名的，而且都給頒發了獎狀，兩人心中的這個美呀，過去在山羊鬍子的學堂裡，儘管成績考得很好，但從來沒有發過獎狀的，這回把獎狀拿回家，媽媽和奶奶一定會很高興。

錢老師告訴大家，下學期2月1號開學，也就是正月十二。

放寒假了，兩人也不著急回家，在操場上玩，等等源平，要把拿獎狀的事情告訴他。

源平終於出來了，兩人一看源平的臉色，不錯，知道這次源平用了什麼秘方讓考試考好了。

“源平，成績怎麼樣呀？”

“嘿嘿，不最好，不最差，中上。”源平一臉喜色，這回承保不會罵他了。

“得獎狀了嗎？”

“獎狀？那要成績非常好的人才有的，我哪有，你們得獎狀了嗎？”

“得了呀。”兩人說著把卷起來的獎狀展開，給源平看。

源平伸頭一看，獎狀四周印著花花綠綠的東西，有工廠花朵汽車輪船……上面中間是個大國徽，獎狀上用極正楷的毛筆寫著：

獎給

梁承廣同學：

在1965年度中，表現突出，學習優異，被評為優秀學生，特發此狀，以資鼓勵！

東台縣四灶公社八一學校小學部

1966年1月10號

再看承闊的獎狀，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把名字改了一下。

“承闊二娃，這回三太奶奶和四奶奶可高興了，說不定還能到喬家去幫你們做身新衣裳。”

“新衣裳？”承闊承廣頭腦裡迅速轉了一下，兄弟倆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還新衣裳呢，媽媽和奶奶今年的工分總共才6快錢，剛補交了本學期的學費，就剩下五塊錢，還要……，做新衣裳，做夢吧。

源平看到兄弟倆都不說話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自己家裡四個勞力，年底才結了20 塊錢，爺爺說把莊子上人的眼睛紅得都要冒血，三太奶奶家不倒貼就不錯了，哪來錢給他倆做衣裳？

源平趕緊改換話題，說道：“告訴你們一個新鮮事，盧子涵這回考了第一，卻沒有拿到獎狀。”

“什麼？”承闊承廣一聽都吃了一驚，“源平，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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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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