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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長劍的雙手發出自己才能聽見的悲鳴,部分骨頭已經碎裂,也多虧這疼痛帶來的熱量,讓賽亞意識稍稍清醒。
「還逞強?」
看準賽亞吐氣的剎那,安多哈爾抬足在頃刻間縮短距離。這一次他貼得極近,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只要這麼做,就能很大程度封死遠處的火焰炮擊。
失去魔法支援,在安多哈爾眼中賽亞幾乎形同木偶。可勝負卻沒如預期那樣在眨眼間結束。
賽亞緊咬牙關全力抵抗如暴風雨般襲來的攻勢。上次奇襲雖被寶具化去傷害,卻在安多哈爾心底留下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影響,吃過一次虧的他出招總會無意識地有所保留,否則僅憑賽亞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在與聖輝騎士一對一的較量中走上十招。
那次失敗的攻擊並不是毫無意義。賽亞當然不知道其中因由,只知道自己拼上全力就能勉強應戰。
莉蒂雅憂心忡忡,幾度打算幫忙,但過於貼近的肉搏戰讓自己無從下手。她懊惱自己能力的不足,若是父親和兄長,搞不好就連這種貼身交戰都能提供幫助。
「莉蒂雅,你還好嗎?」
耳邊傳來關心的呼喚,少女移動目光,發現是尤莉迪絲在呼喚自己,眼神中滿帶憂心。
現在悲嘆這些根本沒用。不能一直依靠父親與兄長,試著靠一下自己一人,看能做出什麼能耐吧。
少女停止消極思考,搖了搖頭。
「沒問題的!」
火焰將試圖騎馬衝鋒陷陣的騎士逼退,馬匹見到竄起的火海嚇得止住前蹄。動物的本能凌駕後天人為的訓練,騎士們無法驅策坐騎衝鋒破壞隊伍,只能後退另謀他策。
再一次望向正與聖輝騎士纏鬥的少年,看著那副浴血光景,投以相信,將少年再起對抗的身姿烙印在自己的眼裡。深吸一口氣,催生體內的魔力化作燦爛烈火,釋放出圍繞村人的一輪火圈,將敵人的惡意驅逐在外。
必須用上更多更多的魔力,還要更多。莉蒂雅盡可能不讓疲倦表露在外,像是要消除眾人的不安般張著小嘴呼喊:「我會保護好大家的!」
騎士冷眼評估火勢能否強行突破,騎著馬在圈外逡巡、伺機而動,只消火勢一減弱,立刻就會衝殺進來。
所有人都在進行倒計時。1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C9yaXV6f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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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雙手持劍的賽亞,單手持劍的安多哈爾在靈活度方面有絕對優勢,就連劍中蘊藏的破壞力,後者依然勝出。完完全全的輾壓。
持續到第三十招左右,確信那該死的火焰不會出來騷擾後,安多哈爾動作轉趨大膽,決定加快結束這場「一時驚艷,後續卻乏善可陳」的無聊戰鬥。
「躺下吧。」隨著掃興的冷語,刺劍化為毒蛇齜牙咧嘴,賽亞眼前寒光逼至,連忙後仰加側身迴避。鋒利異常的劍刃像切奶酪般輕易滑入肩頭,刮去肩頭上的血肉,頓時鮮血淋漓。
一擊得手,安多哈爾近乎同時向前踏足,狠狠踩住想拉開距離的腳,左手趁勢前伸揪出賽亞衣領,提劍又是一刺。
「呃!」刺劍不偏不倚又一次扎入負傷的左腹,賽亞臉色發白,伸出顫抖的左手阻止血液繼續向外逃竄。
安多哈爾愜意退開一步,賽亞以面朝地重重倒下,之後身體再無動靜,按壓住的腹部位置依然血流不止,任誰都能預測到幾分鐘內將至的死亡。
莉蒂雅分神看來,呼吸為之暫停。緊接著又不得不把注意力移回面前的火焰掌控。
這就是死亡……就是自己的末路嗎?
心跳越來越遲緩,周遭一切似乎被逐漸拉遠。賽亞昏昏沉沉,即將闔上雙眼……
「那女人你喜歡對吧?放心,我會好好疼愛她。」
這句話使幾乎要昏死過去的賽亞瞪大眼睛。
「住……住手……」
彷彿要戲弄將死之人,應該說根本就是,安多哈爾發出冷笑預示自己將要做出的暴行,眼中一片黑暗的賽亞只能聽得腳步聲漸漸走遠。
想要爬起來阻止對方,不中用的身體卻無法做出回應。
明明還不可以放棄的,為什麼身體竟如此沒用?
在他動手之前,先殺了他。只要這麼做,一切都能保護住。
這是他第一次,產生要殺死人的念頭。
保護……保護什麼?
唯有殺死這些褻瀆騎士之名的垃圾才是真的,其餘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完全,不想去懂。
憑什麼我們要被你們如牲畜般殺掉?世界的不公、騎士的殘忍暴行、對他們恨之入骨的憤怒……一切的一切讓賽亞的思考變得極為狹隘,除了報仇再無他想。
恨,給予賽亞一股新生的力量。渾身發顫,血不停地流,但已經可以動作。兩腳失去知覺猶如長在身上的腐木,於是他伏著地用雙手醜陋地爬行,從人退化為受恨意驅使的野獸。
賽亞受到某樣不可思議的情感牽引,溫暖、慈愛……那裡有著生命的解答。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他爬了過去。汪洋大海上的浮木,感動得不能自己,即便那是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
黑暗,在向他伸出援手。1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A76lY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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