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旭覺得他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和程玥碰面了,不但面沒見到,人似乎也沒過來。以往如果她在假日有事不能來,平日來送菜時也會帶一些過來交給梅姨,所以只要哪天飯桌上有她送來的菜,便知道她那天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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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邊沒有污染的關係,他總覺得她送來的野菜、野菇及水果都特別好吃,最近一次吃到她的菜,好像是上週五的事了,而今天已是週六了,這個時間點也早已過了她會過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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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看著桌上的早餐:「梅姨,最近她都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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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他?」想了想:「哦!你說小玥啊!有的,她前天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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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什麼:「唉!你瞧我這記性,她前天過來的時候說她們村要摘那什麼花,會有一段時間沒法過來,所以她特地來跟那幾家訂菜的人家說明致歉,然後又跑過來要我轉告你,結果我竟然給忘了。還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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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看了看旁邊又說:「小玥來的時候我正好在院子澆花,她給的菜我都還來不及拿進屋就被正好出來散步的老爺子看到,一聽我說是無農藥的野菜,他就整個給提走了。」梅姨又小點聲繼續說:「昨天還讓吳管家過來問,我們這裡還有沒有那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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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挑了挑眉,沒想到還有這事。他大概知道程玥要忙什麼了,之前聽她說過她們差不多這個時候會採松花,去年她也曾帶他去看過那一片松樹林,還說了她們收集松黃的一些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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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只當是在聽故事,現在聯想到她爬樹的速度,想必今年她早已摩拳擦掌,就等著時機一到準備大展身手。想到什麼,他加快吃飯速度,吃完後去換了身衣服,跟梅姨打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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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萊村,松樹林裡,一群人正井然有序地幹活,有的正往樹上爬,有的正在樹頂摘花,還有的正將摘下來的松花小心地放進竹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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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去年村子裡許多人家參與過松黃採收賺了一筆錢之後,今年報名參加的人數比往年多,但也因此採收的進度比去年要快許多,更何況能爬樹摘花的,大部份都是去年已經有過經驗的人,所以程玥他們管理組也比去年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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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程玥來說,以往不但要盯著看,還要一個一個解釋流程。而今年那些叔伯大哥們都很了解了,所以只要一摘滿一簍,就會自動來喊程玥去確認,等程玥看過沒問題就發給他們一支竹籤,以做為計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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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玥只要巡過一圈,發現大家的竹簍離裝滿還有一段時間,就會自已爬上樹去摘。摘著摘著,突然發現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人,那人正遠遠地看著她,對著她笑。程玥心中一喜,有些意外他會過來,還找到這裡,開心的伸出一隻手用力向他揮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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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看到她的動作真是哭笑不得,果真是讓人不省心。也不想想她現在在那麼高的樹上,還這麼大動作,真是令人捏一把冷汗,只好用嘴型對著她說:「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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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讀懂他的意思,笑著點點頭,不等身上的小竹簍裝滿,動作很快的從樹上下來,朝顧丞旭的方向跑去,跑到他的面前,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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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低頭看著這張明媚又充滿活力的笑臉,覺得自己會一早走這麼遠過來大概就是想看她這生氣勃勃的樣子,讓人不自覺地感到心情很愉悅。一邊用手幫她擦汗,一邊回應她:「梅姨說妳最近在忙,我就過來看看你們村子在忙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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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摘松花。這一大片除了陡坡那兒的摘不了之外,我們要把這裡能摘的都摘回去,曬乾後再收集它的花粉賣給鎮上的醫館。聽我爹說,好幾家醫館的貴客早早就向他們預定了,甚至其中還有城裡的富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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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第一次採收沒經驗,很多人不知道這松花粉容易飛,所以剛開始時損失不少,今年應該會比去年收成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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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聽著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卻一點也不覺得煩躁,反而看著她時而開心,時而可惜,又時而期待,表情豐富又多變,實在很有趣,彷彿在聽單口相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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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聊邊走到他們正在採摘的那一區,程玥從自己的竹簍裡拿起一朵松花給顧丞旭看。顧丞旭若有所思地說:「這個,我好像曾經在我們那邊某一處樹林有看過,不過那是我小的時候自己在後山亂逛時看到的,不確定我有沒有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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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一聽,頓時睜亮了眼睛:「真的?那等我們這裡忙完了,我去找你,你帶我去看看。」顧丞旭當然沒意見,很乾脆的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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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顧丞旭想,他來都來了,便自告奮勇要幫程玥的忙。程玥想了想,便把身上的小竹籤交給他,由他幫忙檢查,只要竹簍有九分滿就可以給那些叔伯大哥們一支竹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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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一聽,不由得自嘲一笑,沒想到他只能做這種沒技術含量的工作,看來若生活在古代,他大概是會餓死吧!看著程玥動作迅速地爬到樹上,內心偷偷下定決心,回去後一定要找時間練習爬樹,可不能輸給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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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忙到午時,陸陸續續有人已經拿出自帶的午飯出來吃。程玥也打算摘完這一小簍就休息,正準備下去的時候,程貴帶著午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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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抬頭找到程玥後喊著:「阿玥,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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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聞聲:「爹?你不是去鎮上和醫館掌櫃他們確認價格嗎,這麼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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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等她落地後,一併向大夥告知:「今年一樣比照去年的模式和價格,各家醫館也都同意,所以剛剛一談完結束就回來跟大夥說一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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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剛剛原本累到手腳發軟,現在一聽突然又渾身有勁了!」眾人一聽皆笑著表示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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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看著大家臉上開心的表情,心裡也高興,看著看著突然看到一位陌生男子,正想詢問對方是誰時,顧丞旭已經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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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在方才程玥喊的那聲「爹」時,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程貴。果然如他當初看到張氏及程堯時猜想的一樣,程玥的爹長相帥氣英挺,五官俊美中帶著英氣,目光柔和卻又帶著一股剛毅,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讓人有信任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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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程貴時,他竟然心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尤其在他看過來時,那份感受更明顯。還來不及釐清緣由,雙腳已經自己朝程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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