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山山洞裡的躺椅上正躺著一位男子,他外表看似平靜無波,但知情的人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低落,想必正思念著心愛的女子。這是他每日回到家必做的一件事,有時甚至直接睡在山洞裡,假日無事的時候也幾乎整日待在裡頭,彷彿這樣能離妻子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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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的狀況不太好,但相比事發的前幾個月,那真是好太多了,只不過又回到以前那個冷漠的顧丞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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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堯將餐盤拿到廚房清洗,轉頭從窗戶看向山洞的方向:「我姐夫他又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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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梅姨嘆了口氣後又說:「不過他今天沒拒絕我給他準備的餐點,算是好事一件。」自從意外發生後,梅姨他們三人也終於知道程玥他們一家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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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別太擔心,至少姐夫現在生活作息還算正常,公司的事也沒落下。」只是不知道另一邊的情況如何了,程堯自己也很掛念另一邊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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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畢業後,顧亦安將曾經蕭家的那一塊產業交給他打理,而在程玥和顧丞旭婚後不到一年,程堯也來到這裡讀書,就在一切都很平順時,誰知意外就這麼毫無預警地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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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前,程玥和顧丞旭兩人在秘密屋慶祝結婚周年慶,顧丞旭便說起曾經夢到兩人不可言說的夢。程玥因為喝了不少果酒,醉意上頭,覺得那夢不能只在顧丞旭腦海裡,所以應該要圓夢,兩人於是在房裡胡鬧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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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前一天喝了不少,又鬧得晚,程玥的生理時鐘依然很準時的自動醒來。想到顧丞旭今天要開會,她推了推身旁的人:「阿旭,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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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很沈的顧丞旭不但沒睁開眼,還側過身一把將程玥抱在懷裡繼續睡。程玥被他緊抱在懷裡動彈不得,只好出嘴咬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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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吃痛後幽幽轉醒,睜開惺忪的眼,低頭看向懷中笑得得意的女子,二話不說便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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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床上廝磨一會後,程玥推了推顧丞旭:「再不起來你要遲了,等會我送你過去,順便也該巡一下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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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輕嘆了口氣:「總算能理解古人說的『從此君王不早朝』。」但再不情願他也不得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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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簡單用過早飯後一起往秘境裡去,來到蓬萊山這邊的入口,顧丞旭拉住程玥的手示意她停下:「妳不是還要往前巡嗎?我自己進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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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巡一會就回去。我跟梅姨約好了,今天晚上我們吃火鍋,你離開公司時說一聲,這樣等你到家時正好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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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雙手捧著她的頭,在額頭親吻了一下:「若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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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此分開,卻沒想到這一分別不知何時能再見、能否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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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才走到家的後院沒多久,一陣天搖地動,他原以為是自己宿醉未醒而頭暈,當意識到是個大地震時,他不顧一切立刻往回衝進山洞裡:「阿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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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跌跌撞撞進了通道衝向金色光圈時,卻被一股力量彈回跌坐在地上。他錯愕一會,立刻起身再試,結果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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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仔細用手在光圈上四處觸摸試圖找出缺口,可惜無果。那光圈彷彿變成一個柔軟的彈力球,顏色也較之前暗淡許多,不論他用多大的力氣,都被回以相同的力道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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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願放棄,就這樣一次次撞擊,試圖用最大的力氣看看能不能衝破,直到他再也沒力氣起身,跌得渾身是傷躺在通道裡,口中不斷喃喃喊著:「阿玥。」而當他被找到時,人已經暈睡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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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顧丞旭猛然睜開雙眼,等他意識回籠立刻從床上跳起,衝到樓下的儲藏室裡翻箱倒櫃,將家裡有的各種工具都裝進大袋子裡,然後又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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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他們三人對視一眼,不放心地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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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來到通道裡,取出各種工具想破壞那變異的光圈,但所有的工具都拿它沒轍,即便是尖銳的刀、剪都破壞不了一絲一毫。等到將所有工具都試過後,他整個人洩氣地呆坐在地上,毫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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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他突然又抬起頭,將手放在光圈上。他猜想,會不會只在某個時間點開啟,為了不錯過,他便一直維持這個姿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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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鐵,飯是鋼,即便可以不吃不喝,也不可能一直維持同個姿勢而不休息。梅姨他們勸說一會,顧丞旭才同意大家輪流來,團結才能長久。甚至程堯、萬子華他們一有空,也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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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眾人齊心輪流下試了一個多月,奇蹟並沒有發生。其他人倒還好,偶爾還會離開去做該做的事,但顧丞旭幾乎整天待在裡頭不見天日,整個人消瘦了一圈,臉色亦慘白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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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姐生日時你答應她的事。」程堯覺得再這樣下去他非倒不可,決定搬出程玥來勸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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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過她,若有一天你們老去,或者因為意外她先你而離去,你承諾過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她擔心的。如今秘境是暫時進不去,但我相信我姐肯定還好好的,等她哪天回來了,發現你說話不算話,肯定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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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眼眸一閃,因為許久未說話、進水,過了好久才用沙啞的聲音說:「你們先回去吧,就讓我再待一會兒,晚一些我就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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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對視一眼,覺得給他一些時間想開也好,於是就暫時離開,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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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都離開後,顧丞旭凝望著光圈說:「阿玥,答應妳的事我會努力做到,但妳答應要陪我去世界各地看看的,你可別食言。我會一直等,等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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