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清荷來到麵店幫忙,生意比以往更好,尤其是那些年輕男子來得更加頻繁,這也是阿滿姨始料未及的。不過李清荷近日時常心緒不寧,她發現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她擔心害怕的事終究是逃不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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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阿滿姨也發現她肚子不對勁,在收店關了門後把李清荷按在椅子上詢問她:「清荷,妳老實說,妳是不是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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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確定,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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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姨有點無奈地看著對面的女孩,人長得好又很乖巧勤勞,怎麼年紀輕輕的就懷了孕,微嘆了口氣後問:「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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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荷低著頭,遲疑了好一會才說:「我繼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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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姨睜大雙眼,手朝桌面用一拍「啪!」一聲,大罵:「王八——」最後一個字生生忍住沒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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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下又問:「妳母親呢?」阿滿姨原意是想問她這樣離家出走,她母親找不到人會不會擔心,誰知得到的回答卻是「她知道。」實在令她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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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有了,妳打算怎麼辦?」阿滿姨心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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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沒錢去拿掉,可是生下來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能力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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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沒法養?我們做吃再怎樣也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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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在阿滿姨的陪同下,李清荷就醫後確定已懷有五個月的身孕,兩人根據現況商討後決定將孩子生下。既然決定了,李清荷也打算就此安定下來,好好撫養這個孩子。可命運似乎不放過她,她的計劃因一場偶遇而被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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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李清荷去市場買完幾件秋冬的衣服準備回店裡,竟遇上陳桂芬工廠裡的一位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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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阿姨的娘家就在這附近,一見李清荷大著肚子,嘴裡不斷怪罪陳桂芬竟然嫁女兒都沒請,實在說不過去。李清荷不敢多言,隨意找了理由趕緊繞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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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姨見李清荷匆忙回來,皺著眉說:「妳身子重,幹啥這麼著急,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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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荷一直等到客人都走了才和阿滿姨解釋,完了還對她說:「阿滿姨,我怕他們找來,我恐怕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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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大著肚子能去哪啊?」阿滿姨滿臉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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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不能被找到,再苦我都不願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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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荷收拾簡單的行李,滿懷感激告別阿滿姨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而陳桂芬果然很快就知道這個消息,氣得她一下班就衝回家和方志輝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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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中喜獲麟兒,正要來詢問方志輝送禮名單,見大門沒關才剛踏進門口就聽到陳桂芬哭哭啼啼地說:「你答應過我的,結果呢?清荷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叫我怎麼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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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我去找她把她養在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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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把她找回來!還嫌不夠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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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難不成讓他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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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此事爭執不下,方言中沒有繼續聽他們夫妻倆吵架,轉身離開時在心裡唾罵李清荷:呸!裝什麼清純,結果還不是爬上他爸爸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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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被唾罵的李清荷剛下了火車,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上回她往北跑,但預算有限跑得不夠遠。這次因為工作存了些錢,加上離開時阿滿姨執意塞給她兩千元,所以她決定反其道而行,一路向南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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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路上繞了一大圈的李清荷,正累得坐在店家門口的椅子上休息,如今大著肚子,工作更加難找,正煩惱著萬一一直找不到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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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琪,我上次跟妳提的事妳決定了嗎?哦,這樣啊……那好吧,那妳幫我問問妳朋友有沒有人可以。對,就幫忙代班二個月。越快越好,不然我媽自己在醫院我不放心。好,那我過兩天再打電話問妳,先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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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子掛了公用電話後嘆了一口氣,她之後又打了幾通電話都沒結果,李清荷見狀鼓起勇氣上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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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妳在找人代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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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呃……」楊心悅開心地轉過頭才發現對方是一個懷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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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親友可以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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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我可以去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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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懷著孕,雖然只需要煮飯、打掃,那也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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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我從小就一直做這些事。況且,妳目前也沒有找到人,我可以先頂替,若之後妳有更適合的人選再把我換掉也行。」李清荷迫切需要工作,心想就算只有幾天也好過漫無目的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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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心悅不敢私自答應,於是將李清荷帶回去和王叔商量。王叔原想拒絕,可是看著這個跟自家女兒年紀差不多大的孕婦,還有她那雙祈求的眼光,「不行」兩個字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後來轉念想,反正蕭先生在這方面隨意得很也就勉強答應,只要求她首要顧好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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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荷此時沒想自己這一待,就長久留在蕭家,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福份遇到蕭定誠這樣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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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誠是蕭家第四代單傳獨子,家中經商,可他對從商一點興趣也沒有,只喜歡做研究,將近四十歲,無妻無兒,每天只關在研究室裡,家業全交給元老們去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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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過李清荷煮的餐點後,蕭定誠再也不想回頭吃楊心悅的暗黑料理,便讓楊心悅負責打掃,李清荷就幫大家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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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荷生下孩子,他還讓王叔去訂三份月子餐,大家分著吃。其至在知道李清荷因為逃跑出來無法幫孩子報戶口時,直接認她當乾女兒,想辦法幫她弄到身份證,還把她的女兒登記在蕭家,喚蕭凝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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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好人不長命,由於長期熬夜做研究,蕭定誠四十二歲那年被查出肝病,不到兩年就走了。李清荷再次失去父親傷心難過不已,但為了蕭家的產業她只好依元老們的要求進公司學習,好將來交給蕭凝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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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承想,一次交通意外奪走李清荷的性命,結束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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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年蕭凝喻年方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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