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屋前眺望著遠方,心中默默祈禱著。等她甫一見到程貴的身影出現時,便快步走向前用祈盼的眼神望著他,可惜得來的仍然是搖頭的回應,她的目光頓時又黯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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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景象是這幾個月來每天都會發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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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大地震發生之後,程貴每天都會去山上查看通道的狀況,有時一天會去好幾次。事情剛發生的前幾天,他也同顧丞旭一樣,想儘辦法要破開那個銀色光圈,甚至還大著膽子拿火燒過,可惜的是,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竟然刀槍不入、火燒不燃,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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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太擔憂,雖然當時那個地震不小,但妳看,我們這裡也沒受多大的影響,相信他們那邊也是一樣的。」只是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兩個孩子,這話他不想說出來讓張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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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說,張氏卻也不傻,自然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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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個通道一直是這個狀態,我們是不是永遠見不到孩子了?」張氏一想到這點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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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們平安無事就好,其他的……妳安心把身體顧好,其他的我再想想辦法。」程貴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如今也只能如此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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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出嫁後雖然不住在寶萊村,但她和顧丞旭仍然時常會去探望王氏及老通頭,因此村民每隔一段時間還是能看見她們。所以這麼長一段時間他們未曾出現,不止王氏、老通頭,就連村裡的人見到程貴都忍不住問起,幸好程貴一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也為此編了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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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也知道小顧家裡就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大了難免會跑得比較遠,這一來一往或許就要花上一、二個月,甚至更長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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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出門一趟要花不少時間,可是都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王氏一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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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出門一趟不容易,所以肯定是要把生意談妥,合約那些的都沒問題了再回來,不然萬一有個缺漏不是又得辛苦跑一趟。而且孩子大了,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所以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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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嘆了口氣又問:「你說阿堯也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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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說難得有機會去外邊看看,又說什麼,以前讀書時先生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大概意思就是出門一趟所見所聞,勝過讀很多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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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辦法寫封信去告訴他們,每到一個點記得一定寫信報個平安,別讓老太婆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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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肯定幫您罵罵這幾個不懂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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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的這些說辭騙騙王氏及那些村民們還可以,但卻騙不過程如。因為程如知道,程玥是個做事負責、為人有分寸的人,她絕對不會無聲無息,什麼事都沒交待清楚就遠行,而且這一走就好幾個月。只是不管她怎麼問,程貴他們夫妻倆都是同一套說法,她也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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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作坊改建時將儲藏室蓋得頗大,加上程玥說材料放個四、五年沒問題,因此只要她回來寶萊村必定帶一批材料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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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離她最後一次回來已經超過半年了,那些材料也逐日減少中,程如覺得必須得想個辦法在程玥回來前穩住明燭,否則底下這些員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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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討論,最終,程貴、程如及張氏三人決定即日起限定明燭的出貨量,只要能維持基本開銷就好。除此之外,由於程貴及張氏也無法確定程玥何時「回來」,因此程如決定去學習其他製蠟的方法,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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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不止那些年輕一輩的員工,連我們這些大人都太仰賴阿玥了。」三人做出決定後,程如忍不住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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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從小家裡很多事她都一手包辦,久了我們也很習慣她跑在我們前面。」張氏越想越心疼,忍不住鼻酸,程貴則在一旁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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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夫妻倆的反應,程如更加確認事情肯定不單純,程玥他們或許不是遠行,而是沒辦法回來。至於原因是什麼,程如猜不透,也不敢亂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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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程貴為了不讓王氏擔心,只好每隔一段時間自己編了些內容,假裝程玥他們寫信回來報平安。甚至他寫這些信時還模仿程玥或程堯說話的口氣,逗得王氏開心,邊笑邊罵。也幸好王氏不識字,因此他每次都能順利蒙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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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程如學製蠟卻是碰了一鼻子灰,吃閉門羹那些都還算是好的,有的甚至酸言酸語,說話刻薄,甚至見她是女子,言語輕挑的都有,讓她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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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許多家都沒有結果,她最後決定根據程玥之前帶回來的書及她教過製蠟的知識,自己買材料回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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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個月,經過她不斷研究試做的結果,總算讓她做了出來。雖然質量及外觀都不怎麼樣,但至少是個成型的蠟燭,她因此信心大增,相信總有一天能試出最佳的配方,做出符合明燭品質要求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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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成品等阿玥回來,我肯定要讓她看看,相信阿玥一定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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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眾人心心念念的程玥如今又在哪裡呢?程貴及張氏誤以為她在蓬萊山那邊無法過來,顧丞旭他們則誤以為她被困在秘境無法出來,可實際上,如今她身處在另一個地方,在那裡被一波又一波的訊息衝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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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當她毫無心理準備下得知其中一個訊息時,竟然破天荒,很失態的大喊一聲:「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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