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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比誰都了解涼冰,當她下了課,回到她們的公寓,薔薇知道涼冰大學教課的課表,她將整個學期的課表列印下來,貼在家裡的牆上,也儲存在手機、電腦和隨身碟裡,她不會忘記,時時刻刻都要知道涼冰的去處。
晚上六點,大學的課上完了,晚上七點總該回來了吧,但是到了八點,始終不見涼冰的人,薔薇正在洗衣服,翻出涼冰外套口袋裡的小紙條,看紙上的內容跟電話號碼,薔薇撕爛紙條,穿上外衣,她要出去「抓人」了。
薔薇沿路找涼冰,在最多夜店、酒吧的那一條街,她一間一間的找,這些店的老闆幾乎都認識薔薇,薔薇與涼冰的狗血大戲,三天兩頭要上演。很多人都勸薔薇放棄,早點分手,但是她不聽,也不知道是中了涼冰的什麼邪,固執得很。而涼冰也跟薔薇一樣,無法被關在家,一定要出門,誰都不肯讓步,她們詭異、病態的相愛又互相傷害著。
最後,薔薇在一間名為「Window Pain」的女同志酒吧找到涼冰,她當時正在跟其他女人喝酒,薔薇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拿過酒杯往那個女人的頭上淋。女子大叫,全場驚呼,薔薇毫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轉頭對涼冰說回家。
「薔薇,妳別老是這麼衝動。」涼冰無奈苦笑,給那位小姐面紙擦臉,對方不接受,甩開她的手,氣憤離開。
「跟我回去。」
薔薇完全不理其他人,在她的世界裡只有涼冰,涼冰最重要,也是她唯一在乎的人。涼冰雖然還是笑,但是並不開心。
「薔薇,我會回家,但是晚一點,請相信我,好嗎?」
坦白說,涼冰的話根本不可信,薔薇比誰都清楚,她不想說廢話,鈔票丟桌上,拉起涼冰的手就要走出酒吧,涼冰作出一點小抗議,但薔薇不聽,這時方才的那位小姐又走過來,拉住涼冰的另一隻手,薔薇回頭瞪她。
「我不知道妳是誰,但妳沒聽到涼冰說不要嗎?」
這種時候挑戰薔薇就是一個錯誤,涼冰一眼就看穿小女友的怒氣,但來不及阻止,薔薇就動手了,兩個女人打起來,此場騷動引出店長,只差沒報警,最終結束這一場鬧劇,店長手指著涼冰的臉,嚴肅的說:「涼冰,以後不准妳出現在我的店裡,今天放妳進來是我的不對。」對此,涼冰只能笑,她不無辜,也很無辜。
薔薇到底是贏了?因為涼冰又有一個地方不能去了。薔薇依舊很堅持要涼冰回家,涼冰沒有正面回應薔薇的要求,就是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薔薇不能忍受涼冰的無視,擋住她的去路,彼此面對面,身高、身材近乎相同的兩人,相互凝視,目光糾結,沉默許久,涼冰先開口,但她才溫柔講出薔薇的名字,薔薇就吻了她,哭著吻她,薔薇的名字就像是某種密語、某種咒語,只屬於她們這段感情,一種非愛不可的指令。在大街上激情擁吻的師生,無視旁人,後來做愛可想而知,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涼冰沒有報備就出門,薔薇發瘋到處找涼冰,好不容易找到涼冰,兩人吵架,吵一吵又莫名其妙做愛,事情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做完愛後,涼冰又想出門了。
涼冰在浴室淋浴,雙腳下的流水是血水,薔薇光裸著走進浴室,從她身後擁抱她。
「我生理期,妳別碰到我的血,很髒。」
「不,不髒,我一點也不介意。」
薔薇的瘋言瘋語,涼冰自知無法超越。大概只有瘋子才會跟瘋子在一起。涼冰沖完澡躺上床,頭卻在床尾,腳在床頭,薔薇站在床邊彎下身,從涼冰的額頭開始吻她,一路吻下去,尚未乾的頭髮也跟著親吻的路徑滴水,相反的姿勢吸吮上對方挺立起來的乳尖,慾望、興奮如烈火,在雙方的心中熊熊燃燒,涼冰的手撫摸薔薇的腿間,此時手指上的濕潤不是一般的水,如果薔薇發抖呻吟,涼冰會繼續,但就算薔薇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到後來她也會要涼冰進來,或坐上她的臉。
早晨,外面的世界會召喚涼冰醒來,不過今天她是被薔薇彈吉他的聲響吵醒。薔薇彈得異常激動,涼冰不會生氣薔薇吵醒她,基本上,交往的這些年,她沒有對薔薇生氣過,頂多就是不開心。因為涼冰知道錯的是她,從來都是她的錯。涼冰走到客廳,蹲下身,輕撫薔薇的臉,薔薇的手總算停了下來,但主因不是涼冰安慰了她,而是弦已經被她彈斷了,她滿手鮮血。薔薇轉頭看涼冰,雙目對視,情緒之複雜,無解。
「妳穿這麼漂亮,要去哪?」
涼冰無語,她是剛起床,只穿著內衣褲而已。
「妳愛我嗎?」
「愛,非常愛。」涼冰回答得非常快,沒有一秒猶豫。
「妳今天晚上會去『姐姐』家嗎?」
薔薇調查過涼冰,涼冰有很多姐姐,沒有血緣關係,有老公小孩,會跟她上床的那種姐姐。涼冰先不說話,抽了幾張面紙,握住薔薇流血的右手止血。
「我會晚一點回家,薔薇,妳早點睡吧,妳明天早上八點有課。」
如果每一段感情都有一句絕對不能說的話,薔薇心想,涼冰已經說了,而且是每天都在說。
「涼冰,我發誓,有一天,我會把我們兩個綁在床上,然後點一把火,把我們兩人燒死,燒掉這該死的房子。」
「我相信妳會。」
每日朝陽都會照亮屋裡整櫃子的紅酒,薔薇辛苦打工賺來的錢都拿去買最貴、最高級、最好喝的紅酒,因為涼冰喜歡喝酒,喜歡紅酒,但那些酒整整齊齊的放在家裡,一瓶都沒開過。薔薇以為做盡一切涼冰想要的,涼冰會因此待在家裡,她的思路照理說是對的,可在她認知裡的「對」,在涼冰這個女人身上全都不對了,薔薇徹底崩潰,站起身拿吉他砸碎了整櫃的酒,紅酒紅,她的頭髮也是酒紅,悲傷的是,在涼冰這一片黑色禁地,全都沒了顏色。
薔薇半夜驚醒,孩子的哭聲忽然變得像火焰燃燒的劈啪聲,任眼淚流下去,生完小孩後,她時常會做這個夢。薔薇趕緊抹掉淚水起身,走到嬰兒房,發現老公正抱著孩子輕聲哄。
「老婆,妳多睡點吧,我來就好。」
老公心疼她,當然捨不得這些日子看她累,薔薇突然很想哭,但是忍著。
隔天,老公去上班,薔薇當家庭主婦的日子就跟女兒一起天天度過。午後,薔薇把五個月大的女兒揹在胸前,她要去買菜,準備晚餐。也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是幻覺,又來一場夢?薔薇遠遠就看見夢中的黑髮女人,一個人站著,手拿咖啡,等紅綠燈。如果妳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立刻發現這個人的存在?也許妳曾經真的深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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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比谁都了解凉冰,当她下了课,回到她们的公寓,蔷薇知道凉冰大学教课的课表,她将整个学期的课表列印下来,贴在家裡的牆上,也储存在手机、电脑和随身碟裡,她不会忘记,时时刻刻都要知道凉冰的去处。
晚上六点,大学的课上完了,晚上七点总该回来了吧,但是到了八点,始终不见凉冰的人,蔷薇正在洗衣服,翻出凉冰外套口袋裡的小纸条,看纸上的内容跟电话号码,蔷薇撕烂纸条,穿上外衣,她要出去「抓人」了。
蔷薇沿路找凉冰,在最多夜店、酒吧的那一条街,她一间一间的找,这些店的老闆几乎都认识蔷薇,蔷薇与凉冰的狗血大戏,三天两头要上演。很多人都劝蔷薇放弃,早点分手,但是她不听,也不知道是中了凉冰的什麽邪,固执得很。而凉冰也跟蔷薇一样,无法被关在家,一定要出门,谁都不肯让步,她们诡异、病态的相爱又互相伤害着。
最后,蔷薇在一间名为「Window Pain」的女同志酒吧找到凉冰,她当时正在跟其他女人喝酒,蔷薇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拿过酒杯往那个女人的头上淋。女子大叫,全场惊呼,蔷薇毫不觉得自己哪裡做错,转头对凉冰说回家。
「蔷薇,妳别老是这麽冲动。」凉冰无奈苦笑,给那位小姐面纸擦脸,对方不接受,甩开她的手,气愤离开。
「跟我回去。」
蔷薇完全不理其他人,在她的世界裡只有凉冰,凉冰最重要,也是她唯一在乎的人。凉冰虽然还是笑,但是并不开心。
「蔷薇,我会回家,但是晚一点,请相信我,好吗?」
坦白说,凉冰的话根本不可信,蔷薇比谁都清楚,她不想说废话,钞票丢桌上,拉起凉冰的手就要走出酒吧,凉冰作出一点小抗议,但蔷薇不听,这时方才的那位小姐又走过来,拉住凉冰的另一隻手,蔷薇回头瞪她。
「我不知道妳是谁,但妳没听到凉冰说不要吗?」
这种时候挑战蔷薇就是一个错误,凉冰一眼就看穿小女友的怒气,但来不及阻止,蔷薇就动手了,两个女人打起来,此场骚动引出店长,只差没报警,最终结束这一场闹剧,店长手指着凉冰的脸,严肃的说:「凉冰,以后不准妳出现在我的店裡,今天放妳进来是我的不对。」对此,凉冰只能笑,她不无辜,也很无辜。
蔷薇到底是赢了?因为凉冰又有一个地方不能去了。蔷薇依旧很坚持要凉冰回家,凉冰没有正面回应蔷薇的要求,就是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蔷薇不能忍受凉冰的无视,挡住她的去路,彼此面对面,身高、身材近乎相同的两人,相互凝视,目光纠结,沉默许久,凉冰先开口,但她才温柔讲出蔷薇的名字,蔷薇就吻了她,哭着吻她,蔷薇的名字就像是某种密语、某种咒语,只属于她们这段感情,一种非爱不可的指令。在大街上激情拥吻的师生,无视旁人,后来做爱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凉冰没有报备就出门,蔷薇发疯到处找凉冰,好不容易找到凉冰,两人吵架,吵一吵又莫名其妙做爱,事情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做完爱后,凉冰又想出门了。
凉冰在浴室淋浴,双脚下的流水是血水,蔷薇光裸着走进浴室,从她身后拥抱她。
「我生理期,妳别碰到我的血,很髒。」
「不,不髒,我一点也不介意。」
蔷薇的疯言疯语,凉冰自知无法超越。大概只有疯子才会跟疯子在一起。凉冰冲完澡躺上床,头却在床尾,脚在床头,蔷薇站在床边弯下身,从凉冰的额头开始吻她,一路吻下去,尚未乾的头髮也跟着亲吻的路径滴水,相反的姿势吸吮上对方挺立起来的乳尖,慾望、兴奋如烈火,在双方的心中熊熊燃烧,凉冰的手抚摸蔷薇的腿间,此时手指上的湿润不是一般的水,如果蔷薇发抖呻吟,凉冰会继续,但就算蔷薇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到后来她也会要凉冰进来,或坐上她的脸。
早晨,外面的世界会召唤凉冰醒来,不过今天她是被蔷薇弹吉他的声响吵醒。蔷薇弹得异常激动,凉冰不会生气蔷薇吵醒她,基本上,交往的这些年,她没有对蔷薇生气过,顶多就是不开心。因为凉冰知道错的是她,从来都是她的错。凉冰走到客厅,蹲下身,轻抚蔷薇的脸,蔷薇的手总算停了下来,但主因不是凉冰安慰了她,而是弦已经被她弹断了,她满手鲜血。蔷薇转头看凉冰,双目对视,情绪之複杂,无解。
「妳穿这麽漂亮,要去哪?」
凉冰无语,她是刚起床,只穿着内衣裤而已。
「妳爱我吗?」
「爱,非常爱。」凉冰回答得非常快,没有一秒犹豫。
「妳今天晚上会去『姐姐』家吗?」
蔷薇调查过凉冰,凉冰有很多姐姐,没有血缘关係,有老公小孩,会跟她上床的那种姐姐。凉冰先不说话,抽了几张面纸,握住蔷薇流血的右手止血。
「我会晚一点回家,蔷薇,妳早点睡吧,妳明天早上八点有课。」
如果每一段感情都有一句绝对不能说的话,蔷薇心想,凉冰已经说了,而且是每天都在说。
「凉冰,我发誓,有一天,我会把我们两个绑在床上,然后点一把火,把我们两人烧死,烧掉这该死的房子。」
「我相信妳会。」
每日朝阳都会照亮屋裡整柜子的红酒,蔷薇辛苦打工赚来的钱都拿去买最贵、最高级、最好喝的红酒,因为凉冰喜欢喝酒,喜欢红酒,但那些酒整整齐齐的放在家裡,一瓶都没开过。蔷薇以为做尽一切凉冰想要的,凉冰会因此待在家裡,她的思路照理说是对的,可在她认知裡的「对」,在凉冰这个女人身上全都不对了,蔷薇彻底崩溃,站起身拿吉他砸碎了整柜的酒,红酒红,她的头髮也是酒红,悲伤的是,在凉冰这一片黑色禁地,全都没了颜色。
蔷薇半夜惊醒,孩子的哭声忽然变得像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任眼泪流下去,生完小孩后,她时常会做这个梦。蔷薇赶紧抹掉泪水起身,走到婴儿房,发现老公正抱着孩子轻声哄。
「老婆,妳多睡点吧,我来就好。」
老公心疼她,当然捨不得这些日子看她累,蔷薇突然很想哭,但是忍着。
隔天,老公去上班,蔷薇当家庭主妇的日子就跟女儿一起天天度过。午后,蔷薇把五个月大的女儿揹在胸前,她要去买菜,准备晚餐。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是幻觉,又来一场梦?蔷薇远远就看见梦中的黑髮女人,一个人站着,手拿咖啡,等红绿灯。如果妳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立刻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也许妳曾经真的深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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