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芙尼雖不懂打殺,但他也大概知道維斯托的傷嚴格來說並不重,那一刀刺進的是右背、救援來得也不晚,憑藉宮中御醫的醫術,很快就可以讓他恢復以往的活力。
他是這樣相信的。
當他與兄長去到了醫護室,只看到躺在病床上闔眼的維斯托,似是正在休息,可他一走進去就看見御醫在一旁唉聲嘆氣的樣子,令他深感不對,幾個箭步上前就想叫醒好友,比他的行動更快的是御醫的阻止。
「九皇子殿下!」
他很給面子地停了下來,雙目緊盯著睡著的好友。
「維斯托殿下他……」
「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問題直說。」尼歐耶諾緊隨在後,在卡索芙尼開口之前喝道,讓御醫連忙向兩人跪了下來。
「太子殿下、九皇子殿下!維斯托殿下他不治身亡了……」
「怎麼可能!」一直相當溫和的卡索芙尼突然暴起,差一點就要觸碰到友人手指的手一轉方向,直接揪著跪在地上的御醫的領子把人抬了起來,瞪著對方嚇得不行的神情,惡狠狠地說著,「你再說一遍?」
「維斯托的傷勢根本不致死。」儘管弟弟做出了不符合身分的舉動,尼歐耶諾也沒有要制止他的意思,反而站在他那一邊與御醫對峙。
「但是、但是維斯托殿下的傷勢突然惡化了……那把刀子上面有毒,它在殿下的傷口裡待太久了,毒已經滲透進殿下的血液裡了……」御醫完全沒料到九皇子那消瘦的身版,竟然能夠將他提起至僅剩腳尖碰著地板,一股後怕的情緒湧入他心中,「是屬下的失職!望兩位殿下降罪!」
卡索芙尼的拳頭越攢越緊,但是即便現在對御醫發怒也無作用,他又把人丟下,回頭去看被宣告死亡的好友,他還懷抱著一點僥倖的心態,沒有親眼看見的話他並不願意相信。
御醫不敢吭聲,九皇子放下了自己也沒膽子站起來,便狼狽地跪在地上等待發落,不時抬眼偷看病床那邊的動靜。
他看見九皇子去碰觸維斯托殿下的手,一點也不忌諱屍體與否,甚至還不死心地將耳朵覆上了那已不再起伏的胸膛,令他開始感到恐懼的是,九皇子這個動作持續了許久,似乎是沒有聽見跳動的聲音就不願意起來。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去阻止,「……九皇子殿下,請您節哀順變!」
卡索芙尼略微抬起了腦袋離開他的胸膛,轉向了御醫的眼神十分冰冷,「閉嘴。」
他這才感受到這平時像隻安靜小綿羊的九皇子,原來並不好惹,跪的同時他又把頭伏得更低了,像是深怕被看出個所以然來,額角也有一顆冷汗流下,被他悄悄地抹去了。
「小九。」見弟弟又覆上去當真繼續聽著維斯托的心跳,尼歐耶諾心中湧出的不忍促使他上前去,他伸出手想覆上那孱弱的肩膀,使他不再那麼倔強,但觸碰到弟弟的那一秒他又換了想法,改而湊近了他耳邊低聲說道,「皇兄會查明一切、主持公道的。」
或許對卡索芙尼來說,這比什麼“節哀順變”還要受用。
他的眼神其實相當冷靜,也很清楚聽不見維斯托的心跳代表了什麼,只是他需要一點接受的時間,又或者是真的在等待一個奇蹟,期盼著下一秒好友會笑著坐起身來,向他說明這都只是在開玩笑。
「出去。」他對著跪在地上的御醫說著。
「啊?」
「出去。」尼歐耶諾代替弟弟重複了一遍,這一聲便代表著諭令,接收到的人再怎麼搞不清楚狀況,也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卡索芙尼神情冷淡地在病床旁坐了下來,他的手仍舊握著維斯托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過太久,這空間終於再沒有外人,「我不覺得這一切只是巧合。」
尼歐耶諾平日並不喜歡與弟弟談論宮中爭鬥,在他心裡卡索芙尼一直天真聰穎,他不會這些便是極好的,往後也並不需要,但……現在看來,他的寶貝弟弟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懂。
「小九有懷疑的人嗎?」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CqPAnUhK
「我們不怎麼與人交集,從我的視角來看,並沒有與人結仇。」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cKEPMYnYy
「今天宴會上呢?」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pFzArzXoi
「來與我說話的都是皇兄皇姐們。」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DoiQYJDg
「在我離開你身邊之後呢?」他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問起了特定的時間點。
卡索芙尼愣了愣,看向了兄長,「是八皇姐。」
「好,我知道了。」就算聽見的是經常見到的人,他也沒有特別的情緒波瀾。
「不,我不覺得八皇姐會是……」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XJIGB1ivX
「我懷疑的不是她。」
這讓卡索芙尼有些茫然,他是知道這宮中未必人人良善,但在他不久前剛剛更新的知識中,八皇姐是喜歡維斯托的,喜歡一個人的話,怎麼可能暗中派人刀劍相向、甚至致人於死地?
先前尼歐耶諾讓身邊信得過的副將去查,這會兒已經來報,他一進門見除了太子和九皇子之外再無旁人,便直接稟報。
「殿下,已經查到調離花園守衛的人了,是扎斯特。八皇女殿下的貼身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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