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廳裡,姜九唁還以為可以享受帝國皇室的食物,雖然是很美味啦,但是他沒想到還會有其他的皇子皇女一同用膳,而他們連這點時間都要勾個心、鬥個角,嘴砲不贏就陰陽怪氣,吃個飯的時間就彷彿看了一集宮鬥劇。
幸好卡索芙尼一點也不想加入戰局,有個姐姐過來陰陽了這位機械師一句,被他禮貌地道了聲早安給擊退了。
怪不得這九皇子瘦巴巴的,每餐都是這樣的話還怎麼吃啊。姜九唁腹誹著。
這期間他觀察到了牆上的時鐘,上頭十二個數字和廣場的十二根柱子對上了,表示這時候還是二十四小時制的時間,和他猜想的沒錯。
用過餐之後卡索芙尼就出宮了,和守衛報告要進城購置機械用品,似乎是堅持自己挑選零件,守衛並沒有攔,而是異常放心地讓他出去了。到這裡他又不禁疑惑,難道皇子出門身邊不需要有隨身侍衛的嗎?帝國治安這麼好的嗎?
很快地他就知道為什麼了,卡索芙尼有一個飛行器,別人都是飛船,只有他是單人乘坐、速度快、啟動方便的飛行器,上頭有一張帝國地圖。
姜九唁仔細看了發現,帝國的國土當真是以後那片幾乎要漫無邊際的沙漠,皇宮的占地也正是一個圓形建築,座落在桃境的區域上。
有了飛行器的加成,他掠過了風、掠過了城,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抵達了國界,隨後便將它收了起來,原本足以裝載一人加上行李的飛行器摺疊又摺疊,最後竟是收成了一個手掌心大小的羅盤,指引他方向。
他就這麼拿著它在邊境森林緩慢地走著,這並不是普通的羅盤,機械帝國四面並不靠海,而飛船使用的是專用的雷達,他手上的則是精準定位座標位置的羅盤,用來尋那個所謂的稀世零件,當然,這羅盤也是出自他手。
姜九唁很喜歡它,雖然卡索芙尼的東西他都很有興趣,巴不得帶回自己的世界裡去,不過它最讓人在意的還是盤面左上角居然顯示著Z59——這是組織給這個世界的編號,怎麼可能遠在四千年前的卡索芙尼會知道?
又或者,這編號是通用的?說不定他把座標羅盤帶回去,還會顯示M15呢?
如果他已經連不同世界的存在都已經知道了,那麼他對機器人說自己已經得知了時間真相的事情,或許並不只是個人的頓悟而已。
卡索芙尼最後依循著座標走到了樹林邊,再過去便出了帝國的領地,但還不到其他國家,而是兩者之間的無人區,機械帝國以不佔領不入侵不宣戰的宣言,來達到兩國友好邦交,這裡人煙罕至,就連這片樹林都少有人來。
他苦惱地看著羅盤,望著無人區,按照指引,應該是要再過去一些的,但是這樣就會走進無人區了。
哪有關係,又沒有人看見。姜九唁對卡索芙尼恪守規矩的模樣有些嗤之以鼻。
但接著他竟就跨出了腳步,像是被心裡的聲音給說服了那樣,讓姜九唁驚訝了好一會兒也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那句話影響了他的決定,隨即又認為這些是已發生過的事情,結局已定,怎麼可能他一句話就能改變。
直到卡索芙尼停下腳步,站在一個定點上左顧右盼,在空曠的平野上,完全沒有看見任何能稱得上是機械零件的東西,他也不著急,只是捏緊了胸前的鑰匙,喃喃自語著。
「寄於時間上的聖祖之靈啊,您能不能像剛才那樣再次指引您的子嗣卡索芙尼?」
什麼鬼?哪裡來的聖祖之靈?姜九唁一頭霧水地想著,怎麼這會兒的卡索芙尼看起來不太靈光的樣子?
「啊、我驚擾到您了嗎?」少年顯得有些緊張,「萬分抱歉,我以為……」
這回姜九唁確定了,卡索芙尼就是在和自己說話,儘管這聽起來很離譜,可他卻好似能明白,就像上一次他走進門裡,那裡面的人不也是能和他說話、甚至是攻擊他嗎?
好一個聖祖之靈,他倒是也不算說錯,聖祖的血脈怎麼就不是聖祖了?
「別問我,我不知道、你自己決定!之後也別問我了!」他連忙讓卡索芙尼打消念頭,到時候尼歐耶諾問起來,他是要怎麼說?
「好的,那我不問了。」被莫名其妙地拒絕之後,這位皇子殿下倒也沒有生氣,反而還乖巧地應了聲好。
姜九唁聽他回應自己,心情更複雜了,難道這就是領悟了時間之後的人?能輕易地與來自不同時空旁觀這一切的人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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