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像那樣消失了。」
姜九唁甚至是舉起手發誓,在“我回來了”與這句話之間猶豫了一會兒,覺得比起調節氣氛的說笑,這句話好像更加重要。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人的臉色變化,看著他們慢慢和緩下來的表情,他才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自己也挺心虛的,他們三個人該是一個團隊,當時發生了如此不正常的事情,還與夥伴們都是失聯的狀態,就算是發現了令他心動不已的機械巨門,也不應該輕舉妄動,明明看見巨門對自己的接近有反應,他卻還是執意碰觸了,才會造成他憑空消失三個月的後果,害他們這麼緊張擔憂。
「以後聯繫不上我們,也不可以自作主張、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陸禮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但這三個月來讓他們等得快發瘋的人,現在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這個認知還是讓他放鬆了些,把心力用來克制住腦子裡幾欲脫疆的衝動。
姜九唁連連保證,就怕他狂暴起來,「不會了不會了!」
雖然他是沒見過陸禮真正生氣的樣子,但是“同事”之間倒是有流傳過幾個事蹟,可傳來傳去傳到自己耳裡,又覺有幾分失真,畢竟他認識陸禮那麼久,對方雖然嬉皮笑臉起來會讓人覺得有那麼些不靠譜,任務時倒是非常嚴肅,兩人搭檔時也不曾爆發過情緒。
但這樣的人生氣起來,才是最恐怖的,他倒是明白這個道理。
陸禮彷彿是想測試他話裡的真實度,一雙本就生得俊逸多情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姜九唁本來想趕快把這件事情翻篇的,被這麼一看倒是有些心虛,他轉過身去,轉移了話題。
「對了,當時這扇門對我有反應,我一靠近就發出金色的光芒,對你們沒有嗎?」姜九唁指著那扇此刻彷彿陷入沉眠的巨門,問著他們兩個。
「沒有。」陸禮簡短的回應著,情緒看來一時半刻還是沒法完全放下,也看出了他在刻意轉移話題的想法,沒多追問他,只是伸出了手,將他往自己身邊拉過來,離那扇巨大的金屬門遠一些。
姜九唁看了看陸禮,又看了看巨門,知道現在他們肯定對這扇門相當防備,也絕不可能讓他再接觸,當務之急還是先了解一下三個月來的狀況,到時候再找機會研究這個美麗的機械巨門。
雖然被巨門的光芒包圍之後,進入了奇怪的世界,發生的事情不只匪夷所思,甚至危險到讓他很清楚,能不再碰面是最好的。
「這三個月,都發生了些什麼?」
陸禮垂下了眼簾,但還是沒有放開姜九唁的手,「你剛從裡面出來,坐著說吧。」
凌鎏華也過來想扶住他,但是一走近了,姜九唁右肩上滲出的猩紅刺痛了他的眼,「你受傷了。」
「噢,這個是被機械獸追,我帶著小呱呱逃命的時候,被它給傷的,沒有什麼大礙的,我已經包紮過了。」在被兩個夥伴拉到旁邊的象牙白建築遺跡石塊上坐著休息,姜九唁一邊解釋著傷的來源,但在說到小呱呱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暗了下來。
凌鎏華是治癒者,在殺人奪寶的任務之外,他還具備著療傷後援的能力,他俐落地將短袖往上拉,傷處靠近手臂,能見到手帕與繃帶簡單覆住的傷,「還在流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又撕裂了傷口?」
他問得漫不經心,手上的動作不曾停頓,將被血染濕的手帕與繃帶拆下,看見被所謂的“被機械獸攻擊”的傷口時,凌鎏華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應該是進出巨門的時候,被內外兩種截然不同的空間擠壓弄的吧。」姜九唁下意識地在話語之中抹去了巨門裡的經歷,遇到黑暗友人的事情,能不說就不說吧,眼下的問題很多,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知道自己有傷,還這麼莽撞?」陸禮語帶責備地說著,瞥了一眼他肩上傷口,同凌鎏華一樣地皺起了眉,卻轉移了話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隻青蛙玩偶,「你失蹤之後,我和阿凌的通訊終於恢復了,他說你追著孩子跑來了這裡就不見了,我們翻遍了整個廣場,只能找到這個。」
「是呱呱說要給我的玩偶……」姜九唁看見玩偶,眸中的難過更甚。
「小唁。」正在為他處理傷口的凌鎏華突然喊了一聲,引來了正在談話的兩人注意,「傷口……會疼嗎?」
「還能忍受,沒事的。」姜九神情自然,一點也不像正在無麻醉的情況下被處理傷勢的人。
「那就好,你們繼續聊,別注意我。」凌鎏華連忙阻斷話題,順帶對陸禮打了個眼神暗示。
「從以前就覺得你對疼痛的事情,好像都不怎麼上心。」陸禮接下了他的暗示,將青蛙玩偶放到了姜九唁的手中。
「桃境的狀況跟我們在之前一個月裡所蒐集到的情報,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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