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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堅領著本部和袁術給予的兵馬,準備與駐紮在梁縣東面的穎川太守李旻會師;經過多天行軍,現在離李旻的營寨只有十多里。
快與盟友會合,孫堅鬆一口氣笑道:「徐榮數次派兵往小路截擊我們,但全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現在我軍雖是疲乏,總算到了梁東。」
「我想現在給徐榮個天作膽,也不敢冒著兩邊受敵的風險,再對我軍有所行動;等我收編了李旻的部隊後,我們實力就會大增!」
話說完沒多久,便看見派出去的探子,氣急敗壞地跑回來,「不好了,李旻營寨起火了,都燒著了!」眾人大驚,不知所措地望向孫堅;孫堅忙受斂心神,傳令道:「前軍立刻備戰,跟我去支援李旻,中軍和後軍原地佈陣,嚴防敵人突襲。」
前軍得令後,眾兵士在驢車旁擁擠著,要取車上的裝備和武器;由於事出突然,加上多日趕路,沿路又提心吊膽,兵士早已相當疲累,現在又要趕著備戰,人馬頓時陷入慌亂。
但孫堅根本沒有選擇餘地,他若不馬上趕去救援李旻這個不懂軍事的太守,那結局很可能就是寨毀人亡!
孫堅與前軍匆匆走出了一個大彎路,向前方遠處眺望,驟眼一看,果然是火光處處,不用多說,一定是李旻軍遭到了猛烈的火攻;由於他們站在高地,因而全軍都看到前方一片火海,軍心立時大亂。
孫堅狠狠地埋怨道:「李旻這個文官真是個廢物,竟可讓人把寨燒成這樣!袁術派他來助我,根本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除了氣憤,還有讓他大惑不解的是,此刻天氣雖是乾燥,但徐榮燒營的速度也實在是快得不合理;他正欲派斥侯再探個究竟時,前方已傳來號角聲,然後便看見一隊西涼步兵向著自己推進。
這隊步兵人數不多,但全都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當他們走到離孫堅軍若有二百步的距離時,便停了下來,前排的人把盾牌插在地上,然後用盾牌托著長矛,擺出防守陣勢,阻止孫堅軍前進。
孫堅見狀,已猜到徐榮下一步行動,「先不用理會前面擋路的步軍,徐榮必會派他最精銳的騎兵,抄小路從側翼衝擊我們,程普你馬上去右翼佈防!」話未說完,右方已響起號角聲和震耳的叫喊聲,看清楚旗幟,便知是都督華雄親自上陣。
正當孫堅和眾將的注意力都放在華雄騎兵上時,一隊西涼輕裝步兵已悄悄地從後方繞過大盾陣,蹲著身子向前走,來到射程範圍,步兵從背後拿出弓箭,向著沒有防備的孫堅軍射去。
先不說孫堅等人正在忙著部署右翼防線,先前重裝甲步兵以大盾插地,蹲地防禦,已讓孫堅產生錯覺,以為他們志在阻止孫軍前進;殊不知徐榮有此一著,不少人中箭倒地,前軍已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華雄的騎兵已攻到右翼,程普正苦苦抵擋著;很快,頭兩排的人已被華雄擊潰,剩下最後一排守軍,若孫堅不派人支援,右翼便會全線失陷。
孫堅與前方的人,捱過數輪箭雨後,大部份人已找到盾牌護身,祖茂持大盾護著身旁的孫堅,好讓孫堅能專注指揮;但可惜己方陣勢已被亂箭射散,孫堅幾經辛苦,才湊成一隊人馬,派去右方支援程普。
就在此時,前方號角聲又起,那隊重裝步兵紛紛站了起來,拔出大盾,向著孫堅步步進迫,殺聲震天,人數竟比剛才多出了一倍;孫堅一時也弄不清徐榮到底還有多少增援,那其他人更是驚懼莫名。
孫堅知大勢已去,向前後左右四方看了一看,思索了片刻,便斷然喝道:「大夥兒,想活命的,便跟我一起向右邊殺去!」
左邊道路不通,前方則有戰力十足的重裝步兵檔著,孫堅要退的話,最直接便是從原路往後方大路撤退;但他知道,如此急退,己軍勢必不成隊形,那走不了多久,便會被華雄的精銳騎兵如斬瓜切菜般屠殺。
現在反行其道,帶著所有人向右方的華雄攻去,再從小路逃走,看似冒險,其實是一舉兩得。
首先,華雄的騎兵在突破程普頭兩排的防線後,銳勢已減,現正與最後一排兵糾纏著;孫堅帶著殘兵攻去,雖不能獲勝,但要衝出一條血路,還是不難辦到。
至於前方的重裝甲兵,行動緩慢,孫堅向右方疾走,便可拉遠距離,免去即時腹背受敵的危機;當然,華雄所率領的,乃是名滿天下的西涼驍騎,這一關絕對是對孫堅的一個大考驗!
華雄指揮著騎兵,眼看快可以擊潰程普的右翼防線,突然看見孫堅領著全體人馬,漫山遍野地沖來,人數在自己數倍以上;華雄立刻策馬到高處,雙手一按,整個人站在馬上,看清楚了孫堅的虛實。
華雄看見對方人數雖多,但隊形散亂,明顯不是要跟自己決戰,而是想找小路逃逸。
西涼鐵騎縱橫西北,從來都不是靠人多取勝;華雄大笑數聲,便命令已經下了馬作戰的人,組成一個個密集的圓形矛陣;再命那些還在馬上的,先退到陣外一邊,再伺機衝擊。
那些圓形矛陣,仿彿一隻隻刺猬般,阻擋著孫堅軍的退路;退卻中的孫堅軍當然不敢與矛陣正面衝突,但在繞過他們同時,己軍的隊形便亂上加亂。
在華雄眼中,撤退中的孫堅軍,仿如一群待宰的羔羊,而西涼軍則像一群凶殘的狼,正等待著最佳時機,好撲殺最多的獵物。
華雄虎目向左右巡視,突然舉起右手,作了全面進攻的手勢,然後暴喝道:「戴紅帽者便是孫堅!」身旁的騎兵跟著齊聲重覆這句話,然後一窩蜂地向戴著紅帽的人那處攻去!
***
兩軍交戰後兩個時辰,已是黃昏時分,徐榮正身處李旻營寨裡,數點戰俘和戰利品;原來被燒掉的只是營寨的一小部分,連十份之一也不到。
「華都督回來覆命了。」徐榮聽罷大喜,匆匆走出去迎接,聽取華雄的捷報;但一看見華雄手拿著一條紅色巾帽,面上氣沖沖的樣子時,徐榮便心知不妙。
「末將失職,中了詭計,給孫堅逃掉了,請將軍…」徐榮雙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華雄,一言不發;二人對視了一會,均默然無語;華雄嘆了一口氣,黯然退去;把什麼「請將軍再給我一千兵馬,末將必定把孫堅人頭提來,將功贖罪……」等等,都省掉了。
其實這數天下來,徐榮軍的糧食,都是靠李蒙在附近地方掠奪回來,所以這一戰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要退兵了。
徐榮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已可推想到,儘管他已大挫孫堅主力,又生擒了穎川太守李旻,但他這個遼東人,在回到洛陽後,定會因不能盡殲南陽起義軍,和走丟了孫堅,而遭到西涼諸將的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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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吳書一孫破虜傳》: 堅移屯梁東,大爲卓軍所攻,堅與數十騎潰圍而出。堅常著赤罽幘,乃脫幘令親近將祖茂著之。卓騎爭逐茂,故堅從間道得免。茂困迫,下馬,以幘冠塚閒燒柱,因伏草中。卓騎望見,圍繞數重,定近覺是柱,乃去。
《後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 》: 時長沙太守孫堅亦率豫州諸郡兵討卓。卓先遣將徐榮、李蒙四出虜掠。榮遇堅於梁,與戰,破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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