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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第一排的步兵交戰了!一開始雙方只是以盾排作視探性撞擊,很快就有些焦急冒進的曹兵舉起刀來胡亂斬劈,徐軍專注防守沉著應戰,以堅固盾排格開所有攻勢;曹兵大費氣力之餘,沒有任何斬獲。
曹操向身旁的夏侯淵問道:「現在他們的步軍仍留有餘力,看來是要等徐榮派騎軍從側翼出擊,再一起夾攻我們的主力軍;如果你是徐榮,你會如何調配他們五百多的騎兵?是分兩翼進攻?還是全部集中在一翼?」
夏侯淵手指著己方陣形的右邊,毫不猶疑便答道:「我會率領全部騎兵都從這邊攻來,因為左邊的地崎嶇不平,對騎兵不利。」
其實以夏侯淵所站的位置,還未真的能把兩邊地形都看得那麼清楚;但在較早前,徐榮的騎兵佯攻之後撤退,被夏侯淵留意到左邊的馬兵退得明顯較慢,被揚起的塵土很不規律。
曹操想了片刻,便毅然道:「我們兩軍的戰鬥力差距太大,現在只能放手一搏,希望能靠著料敵先機來板回劣勢;去!命令後方的關羽張飛集中防備右翼。」
沒多久,敵方號角聲大響,果然有三支騎兵從徐榮後方出動,然後風馳電掣般衝向曹軍右翼,與西涼步兵一起夾擊正在苦戰中的主力部隊。
此時張飛現身,他率領著四百騎兵,守衛曹軍右翼;在他手下除了公孫瓚給予的二百騎兵 (見喋血宮廷篇 - 結盟張燕),還有二百是從鮑信那七百人裏挑選出來。
忽然間,一輪箭雨從張飛那邊射出,西涼騎兵不料有此一著,中箭者為數不少;原來曹操為了不浪費僅有的小量弓箭,便全都交到張飛軍手裡;由於交戰以來曹軍確實一箭未發,西涼將領難免對此疏於防範。
張飛眼見近一半的箭都命中目標,不禁大喜,但開心不到片刻,便發現中箭後掉下馬來的,卻是寥寥無幾;無暇多想,他們已經與這與這支名滿天下,凶狠強捍的西涼鐵騎正面交鋒!
徐榮把他的五百騎兵分作三支,原本只預備以一支去應付曹軍的攔截,但現在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張飛,被逼動用兩支人馬去跟他交戰;結果是,只剩餘三份之一的騎兵去衝擊曹軍右翼。
在曹操主力軍的右方,站著由關羽率領的一支步兵,是保護主力軍的第二道防線;關羽看見迎面衝殺過來的西涼騎兵人數不多,兼且陣勢稀疏,便暗裡鬆一口氣,連忙下令那隊從鄉里跟隨他來的二百步兵,按照多月來訓練好的陣式去迎敵。
他雖知這陣式能剋制稀疏的騎兵,但畢竟眾鄉民都是第一趟參與實戰,臨場發揮如何,還真是未知之數。
主力軍那邊,曹兵正在作第三輪的交戰,疲乏之餘,先前的斬劈徒勞無功,也讓他們軍心大挫;當號角聲從徐榮那方響起後,西涼步兵齊齊轉守為攻,長矛刺中不少曹兵,然後一名徐軍將領發出了一聲號令,第一排徐兵馬上停止進攻,齊整地往兩邊退去,與此同時,第二排徐兵一改之前步步為營的戰法,各人舉起盾排,然後全速向前猛撞,疲累的曹兵在措手不及下,一半以上的人被撞得飛退,有些更是跌個四腳朝天;緊接而來的,便是徐軍後排擲出的長矛,利矛穿透曹兵身上薄甲,不少人立時死在陣上。
曹操見主力軍敗象已呈,便下令剩餘的部隊作好撤退的部署;夏侯淵率領著一支為數不多,但最為精銳的親兵,站在距離主力軍約百步的正後方,準備為大軍斷後。
但曹軍最終能否有秩序地撤退,還要看關羽張飛是否能抵擋得住西涼騎兵的衝擊;若給對方騎兵突破進來,那主力軍便會遭受兩面夾擊,勢必全線崩潰,難逃全軍覆沒的厄運。
張飛的四百騎兵正與兩支西涼騎兵陷入混戰當中,他雖然以長矛手刃了十多個敵兵,但與過往戰黃巾或賊匪時不同:以前只要迅速擊倒數人,便能震攝其餘的烏合之眾,現在他剛把矛刺在敵人身上後,必須以最快速度拔出來,以招架緊接而來的下一個人。
雙方鬥得天昏地暗,一些身上還是插著箭的西涼兵,依然如狼似虎,毫無退意;假如張飛不是靠箭攻取得先機,說不定已敗下陣來。
關羽那邊,步兵不負所託,成功攔截了強攻進來的騎兵,還把不少人擊下馬來;一般而言,騎兵對步兵作了第一輪衝擊後,若佔不到優勢,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先策馬遠離陣地,然後再行衝擊,或是主動下馬跟對方拼搏。
這支西涼軍不管在馬上或馬下都極為兇悍,他們下馬後迅速組合成陣,把關羽從鄉里帶來的初生之犢打得狼狽非常。
關張二人雖未能擊退敵軍,但已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守住右翼,不讓敵騎夾擊正處於劣勢的主力步兵。
負責斷後的親兵,不少人都追隨了曹操一段時間:有些在多年前便曾跟隨他在穎川大破黃巾,有些則是曹操在京城當典軍校尉時為他效力 (見喋血宮廷篇– 吳匡戰南宮);這批人除了忠心可靠,裝備也相當精良,最重要是累積了不少實戰經驗。
苦戰中的主力軍,聽到如皇恩大赦般的撤退號令後,首先要找到自己隊伍的令旗,才能弄清楚後退的方向和步伐;然後每一個小隊的執旗者,則要緊密跟隨著大軍的帥旗。
這種把行軍去向由帥旗傳遞到隊旗的方法,說起來簡單直接,在日常行軍,甚至乎在交戰中進軍時,一般都不會出亂子;但當全軍要退卻,有些執旗者或隊伍首領經已陣亡,剩餘的人大都體力透支,士氣低落,再加上敵人從後追殺,很容意會出現互想碰撞甚至踐踏的亂況;這也是為什麼夏候淵的斷後軍,在列陣時會刻意與前面的主力軍保持約百步的距離。
在戰場上,士卒大都看不到主帥,所以為了讓最多的人能看到帥旗,帥旗都是又高又重,而持帥旗者更是百中選一;在榮陽之戰,曹操把這重任交給了鮑信的弟弟鮑韜,鮑韜除了本身臂力超乎常人,更是從小便認識曹操。
追擊的徐兵經過先前一番惡鬥,體力已虛耗不少,此刻看見夏候淵的斷後部隊,除了裝備精良,又是養精蓄銳,便停止追擊,等候主帥徐榮的下一步指示。
曹操帶著大軍平安退到先前夏候淵所說的高地,他們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佈置新防線,而是料理傷兵和把部隊從新編排,把傷亡慘重的隊伍合併為一;還好徐榮大軍未能馬上追擊,給了曹軍一個喘息機會。
「曹將軍!」
正在一邊喝水的曹操,認得這是典韋的聲音,登時大喜;接著眾人看見司馬趙寵領著典韋和數百步兵,都是中軍衛茲派來助戰的,立刻士氣大振。
曹操一眼便看出這數百人都是衛茲挑選出來的精銳,不禁喜而又憂;中軍那裡善戰之士本就不多,假如徐榮還有新力軍支援,而他又能分兵去突襲中軍,那衛茲的處境便非常不妙了。
曹操把雙手搭在典韋的肩頭上,「我們現在是扼住了咽喉之路,待會能多殺一個涼州人,衛公那邊就少一分危險。」典韋自信兼豪氣道:「曹將軍放心吧,典某的雙手和雙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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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一武帝紀》: 到熒陽汴水,遇卓將徐榮,與戰不利,士卒死傷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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