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確實在你身上發現了粗淺的智能訓練痕跡,本以為會是大發現,但當我們繼續探索你記憶中的相關線索時,很遺憾的,原來只是一起小小的洩密事件。」螢幕畫面切換成白狗和主人曾經的家,畫面中白狗的主人仍然正常,親密的擁抱著白狗。
「你的主人是我們內部的一位行為科學家,但在他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之前,曾經將他智能訓練的模型,適用在他的寵物身上,而那隻被實驗的動物就是你。」畫面中出現零星閃現的雜訊,似乎訊號並不十分穩定,但白狗仍然在那片雜訊中看見了一片無垠的星空,想起一段曾經似夢似醒,於無重力的黑暗中漂流的記憶。
白狗轉頭環顧這片空曠的房間,看著立於身周的這些試管,以及漂浮於其中的那些犬隻,然後問道:「你們打算把這些狗也都改造成你們的偵察機嗎?」
「不,這些犬隻的性格偏向或身體機能都或多或少有點缺陷,沒有辦法成為合格的偵察機。我們會在搜集完牠們大腦中的記憶資訊後,就將牠們的肉體再製成植物生長的肥料。」白狗想像著這些犬隻被製作成肥料的樣子,然後顫顫然的問道:「所以我也會被製作成肥料嗎?」
「當然不,我們非常尊重自由意志的,像你這種智能達到一定程度的生物,既然已經選擇不加入我們的世界,我們都會尊重你的自由意志。」畫面再切換回純白人形,然後向白狗接著說道:「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離開?」
「是的,你可以離開了,我們特許你和你的同伴可以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這裡豐富的生態,應該是你們犬群最喜愛的獵場。但若你要選擇回到原本的城市中生活,我們也尊重你的決定。」
白狗原先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早已觀察好四周的環境,隨時準備拔腿就跑,沒想到卻得到這樣的回答。白狗還處於錯愕之中,又聽到純白人形說:「我們偵測到你過去的同伴,以及我們失聯的偵察機來到這座城市中找你。作為對你釋出的善意,我們不會再對該偵察機實施回收,當然,我們還是會以觀察者的身份監督你們族群對地球生態造成的影響,但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我們都會視為自然應有的進程。」
「所以你們離開吧,然後好好生活,記得教育下一代尊重這片自然。」語音落下,所有的螢幕瞬間暗去,一道電子門緩緩升起,從門外透入的光線,不再是建築內帶有科技感的冷光,而是帶著太陽暖意的自然光。白狗沒有放鬆戒心,仍小心翼翼,左顧右盼的向門外前進。
當白狗走到門邊,望向門外,看見的是一片經過改造的校園,各式各樣的無人機在建築物與圍牆邊穿梭。白狗走出門,身後的電子門落下,牠抬起鼻子嗅聞著四周的氣味,雖然四周穿梭著各種機械,卻仍有一股充滿著清新的自然氣息,充斥著整座城市。白狗忍不住深深吸氣,然後發現在自然氣息間,還夾雜著幾股牠非常熟悉的犬類氣味。
想起純白人形說的,牠的夥伴來到這座城市中找自己,白狗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循著氣味的指引走去。
遠遠的,牠就看見那四隻在穿梭的機器旁顯得特別渺小的犬隻身影。自從明白再也找不回主人後,白狗心中思念的,就是那些曾經的夥伴,包含吉他、輪胎、灰灰,此刻看到熟悉的身影,牠忍不住加快步伐奔跑起來,然後吠叫。
聽到犬吠的聲音,那幾隻原先端坐的犬隻都豎起耳朵,站起身來。其中兩隻很快就看到奔跑過來的白狗,牠們也散發出難以遏制的興奮情緒,一路朝著白狗奔來。三隻狗很快的搖著尾巴撲成一團,吉他和灰灰嗅著白狗的氣味,興奮的向牠傾訴著這一路走來遇見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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