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和灰灰在河濱的一處空地上歇息,從灰灰遭遇蟒蛇襲擊到現在已過了三天。蟒蛇至少還是一種生物,處於犬隻可以理解的事物,但後續出現的鐵灰色怪物,不只可以在天空飛行,更輕易制伏了犬群,完全超出了犬隻對於世界的想像。
然而那個超乎想像的物品,抓走了與兩犬都關係密切的白狗後就不知所蹤。籃球流浪的經驗豐富,早已習慣了伙伴的來來去去,即使今天消失的是白狗,也就是多幾分感慨與無奈而已,但灰灰不同。不知為何遺忘了過去的事,從有記憶以來,都是白狗在旁陪伴、教導,照顧著灰灰逐漸成長茁壯,白狗亦師亦父,是灰灰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
灰灰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白狗給找回來。
兩隻狗坐在河堤上,一起眺望著河對岸的大城市,那裏是鐵灰色怪物最後帶著白狗遠去的方向。籃球在一旁看著灰灰,只看著牠的眼神與動作,籃球就知道灰灰心中所下的決定了。
「年輕的犬呀。」籃球在心中默默感慨著,畢竟牠自己也曾是那個放不下的年輕犬,然而經歷太多失去之後才漸漸意識到犬生的無常。然而看著現在的灰灰,不禁令籃球想起過去,是什麼時候開始遺失了曾經的自己?那個不甘於失去而敢於向天長嚎的自己?
「如果你想去河對岸找牠的話,要沿著這條河繼續往前走,走過大約十個獵場的距離,會看到一條道路,可以透過那條道路走到對岸。」籃球對著灰灰說。
看到籃球突然給出的指引,灰灰有些驚訝,牠原先以為籃球不會想讓自己走,不會想讓自己在這片地盤中的勢力減弱。灰灰原先還想著要趁夜晚偷偷離開,沒想到籃球竟然主動指引了方向。雖然那也是一條漫長而充滿挑戰的道路。
「我的了解也就只到這邊了,據我所知,沒有看過任何生物從那條道路過來,而有勇氣往那個方向探索的犬隻,也從沒回來過,我不知道他們是在那有了新的發展,還是就死在對岸。你如果要去,就自己好自為之,好好保重吧。」籃球又對灰灰說了許多,灰灰專注而尊敬的聆聽著,這是牠第一次聽籃球說這麼多。
籃球的族裔這幾天有了穩定而大量的食物,紛紛長壯了許多,身上原先受的傷也好了不少。此刻正興高采烈的在草地上奔跑、翻滾。看著這些兒郎們,籃球心中也有種特殊的成就感。或許對於社會性的哺乳動物來說,除了個體的健康強壯之外,看著屬於自己的族群逐漸壯大,也有一種正向回饋的滿足感吧。
籃球心中也有些被觸動,當牠看到更年輕的灰灰還抱著那種勇於追求的勇氣時,才驚覺雖然肉體上自己正值壯年,其實早已失去曾經的銳氣,變成一隻只滿足於守成的老狗了。
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念頭,想要跟著灰灰一起去向那未知的存在討回屬於自己的生命,然而看著底下奔跑著的族裔,除了成就和自豪之外,更多的還是無法拋棄的責任。牠沒辦法拋下那些還不成熟的同伴們,無牽無掛的踏上未知的追尋。
所以牠能做的,只有給出指引,然後默默祝福灰灰可以找到白狗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NYfW3s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