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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打了個手勢,諸葛亮便馬上從床下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有一張簡陋地圖,和十多塊磨得光滑的細小木牌,有些牌子上已刻有名字。
諸葛亮把木牌放在地圖上,只見徐州治所下邳城的位置,被疊了最多的木牌,最高的一塊,便寫著『曹宏』這個名字。
姐拿起一塊與曹宏那塊染了同一顏色的木牌,先在其上刻了一個『曹』,然後遞給諸葛亮。
諸葛亮問道:「『曹嵩』? 」
大姐搖頭道:「不是『嵩』,是『豹』。 」
諸葛亮照做後,正欲把它放在『曹宏』與下邳那疊牌時,大姐把它拿了,放在位處徐州西南的揚州丹陽郡的位置上。
諸葛亮問道:「我剛才依稀聽到曹嵩提過曹豹這個名字,曹豹跟壞蛋曹宏是什麼關係? 」
大姐道:「只知道是親屬,但關鍵是,曹宏儘管在下邳蠱弄刺史陶謙,逼害忠良,但他畢竟只是個文官,這個曹豹可是個武將,而且經常往來丹陽與下邳一帶;你記得姐曾經對你說過: 『丹陽出精兵』,所以曹宏曹豹這一文一武加起來,他朝有異心便麻煩了!」
諸葛亮道:「『丹陽出精兵』,姐說得對呀,我就聽說曹嵩的兒子曹操,最近在丹陽招募了幾千人,是丹楊太守周昕給的。」
大姐訝道:「你是怎麼……啊!一定是幾天前麋竺告訴你的,商人的消息真靈通,哈!最靈通的人其實是我們家的亮弟,表面上是找麋竺學射箭,原來暗裡在套消息!」
諸葛亮道:「可是有一件事,麋竺好像不太願意跟我多說,就是為什麼在以前,我們一家還在兗州泰山時,陶刺史的名聲可是相當不錯的,但到了今天…」
大姐板起了面孔,伸手在諸葛亮的小耳珠上扭了一下:「傻孩子!你怎麼去問他這種事情,你知道從商的人,特別是麋家那樣的巨富,是最惹當權者忌憚的!徐州以外的事他可以對你說,但陶謙的事……你就別給麋大哥添亂了!」
諸葛亮垂下頭來,「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但為什麼像麋大哥這樣一個商人,也會讓人忌憚呢? 他可是處處都為徐州著想呀!」
大姐想了一想,然後嘆氣道:「其實你的兩條問題,我或許可以一次過回答你;首先是陶刺史年事已高,身體每況愈下,他的兩個兒子又繼承不了父業,他便要事事依賴曹宏…」
諸葛亮插口道:「為什麼非曹宏不可呢? 像廣陵太守趙昱這一類好人,為什麼不重用呢? 」
大姐頓了一頓,才慢慢道:「我自己猜想,那是因為只有依靠曹宏,和曹宏家族在徐州的勢力,才能保證在他身後,兩個兒子能平安無事;至於趙昱,我猜主要是因為曹宏容不下他,所以陶刺史逼於無奈要疏遠他。」
諸葛亮緊接著問:「那麋大哥又為什麼…」
大姐發脾氣道:「你的問題怎麼一個接一個? 我剛說的有沒有聽進去? 」
諸葛亮忙道:「當然聽了,都好好記住了!」
大姐道:「那就好,大姐以下要說的,你更要給我牢牢記好!」
「像麋家這些安份守己的商人,在平常是不會出事的,但到了有一天,陶謙不行了,繼位的事又不順利,那財雄勢大的麋家,便會成為各個野心家爭奪拉攏的對象,但不要以為這是好事,因為只要麋家靠向了一方,就會立刻受到另一方的無情打擊!」
只見諸葛亮雙手掩著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
良久,大姐道:「所以不管你為徐州或者為誰幹了多少好事,到有一天,你成為別人登上權力寶座的絆腳石時,便會給人一腳踢開!」
「像麋家這些富戶,只有選對邊站才能保住家族,但現在看來,可能就只有選曹宏那邊了……」說完後,臉上露出厭惡和不忿的表情。
諸葛亮眼睛眨了一下,「除非……像曹宏加曹豹一樣,麋家能找到一股武裝力量,兩者結合起來,那麋大哥就有自主的能力了!」
大姐愕了一然,認真想了一下,答道:「理論上是,但實際上這事絕不會發生,我不是說徐州裡面只有曹豹一個人帶兵,而是只要麋家的人一有這個念頭和行動,涉露出去的話,很可能還未成事便大禍臨頭了!」
諸葛亮想了一下,接著道:「除非那股武裝部隊是外來的……」
大姐又征了一征,才慢慢點頭道:「這倒不是全無可能,麋家的人脈遍佈各地,不過嘛……現在從外地進徐州的,全都是逃難的遊民!」
諸葛亮道:「我又有別的問題,家叔(諸葛玄)的官不算太高,為什麼曹嵩好像很想跟我們家結交? 」
大姐笑道:「像曹嵩這種人,在什麼人面前,都會表現得很想跟你深交似的;不過話說回來,家叔跟劉表和袁術都有交情,而最近劉表當上了荊州刺史,這也許是曹嵩要來拜訪的最大原因吧。」
諸葛亮道:「不知道曹家會不會再來,他們帶來的點心太好吃了,我們家從來都沒有吃過!」
大姐笑道:「曹嵩應該不會再來了,但他的兒子曹德嘛……哈,我猜你很快會再見到他!」
諸葛亮奇道:「他找我幹嗎? 」
大姐好沒氣道:「不是找你啦,是找二姐!你看到了,他年紀不是比大哥大很多……」接著對諸葛亮眨了一下眼睛。
才十歲的諸葛亮似懂非懂的,道:「啊……我……我知道了。」
然後凝視著大姐,認真地問道:「但為什麼不是來找大姐你呢? 」
大姐整個人呆著了,沒有回答,心中若有所思;她慢慢地走回自己房間,對銅鏡望著……然後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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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七十三陶謙列傳 》: 是時徐方百姓殷盛,谷實甚豐,流民多歸之。而謙信用非所,刑政不理。別駕從事趙昱,知名士也,而以忠直見疏,出為廣陵太守。曹宏等讒慝小人,謙甚親任之,良善多被其害。由斯漸亂。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 刺史陳溫、丹楊太守周昕與兵四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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