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鏡容!妳快放開他!」
他總算確定她感知得到周圍一切,便不由分說地朝她喊著,他只恨自己沒有辦法瞬間移動到他的身邊,連個可以保護他的武器都沒有,只能像個傻瓜一樣地大喊著無用的制止話語。
說時遲那時快,快要暈倒的姜九唁被一道更為不詳的黑影救走了,但這個“救”就不是什麼正面的含意了,凌鎏華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個黑暗陸禮究竟有多瘋,他撲面而來的不是殺氣,而是一股要將人禁錮起來的陰騭恐怖,就連姜九唁都察覺到了,拚了命地想逃,卻如插翅難飛的鳥兒。
瞿鏡容一反常態,不再對少年表露出偏執,而是揚起翅膀飛回城堡高台。
「妳不救他嗎?」雖然要求一個女孩子救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逾矩,但剛才還抓著姜九唁的肩膀像要殺人的她,竟就眼睜睜地讓他被另一個瘋子劫走。
『我不能跟那個瘋子對戰,得送那個男生出去才行。』瞿鏡容面目冷靜,但原本那雙清冷的淺藍色眼眸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深不見底的黑,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銀白色長弓,動作俐落乾淨地拉滿了弓。
「妳不能射箭!」凌鎏華心裡萬分恐懼,他現在知道了這羽箭上有毒。其實不應該試圖改動發生過的事情,就好比他這兩回擊出的治癒彈,陰錯陽差導致了真正的結果,無論怎麼補救,都只會讓一切通向不變的結局。
『他是突然出現的,和你一樣,像你們這樣的穿越者,只要死了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我這一箭不是在殺他。』她並沒有被他影響,而是冷靜地瞄準了目標,拉滿弓後飛快地放手,她的射術相當精準,直穿進少年的心口。
凌鎏華總感覺自己的心口也中了一箭,沒有實際傷口,卻在不停地漏出血液,大抵無論怎麼修補都封不上了。
『瞿鏡容!』
黑暗陸禮的聲音像是震碎了空間一樣朝他們襲來,瞿鏡容一揮手便出現一個冰雪的防護罩,將他們壟罩在其中,抵禦了那驚人的無差別攻擊。
果然是瞿鏡容,他沒有猜錯。凌鎏華想,但這個答案好像也不重要了。
『他不是你在找的姜九唁!』瞿鏡容清亮的聲線穿過了黑暗,只是隨即便低落了下來,『也不是曦和……』
『我不在乎!只要靈魂是他,無論是誰,都還是他!』陸禮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語,很顯然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你的能力是治癒是吧?』瞿鏡容不再與陸禮對話,而是轉頭向他說著,『我聽見你喊他小唁,那麼,你們兩個說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你要真想幫助姜九唁,就對那個瘋子開槍。』
對陸禮開槍這件事情,凌鎏華並沒有什麼需要克服的,他二話不說直接開槍擊中了目標,一切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姜九唁退後了一步、生命機能快速地下降至零,黑暗陸禮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撕裂空間,從裡面跳出來另一個陸禮——
「小唁!」
少年陸禮一出現便看見姜九唁在自己面前死去,根本顧不上周遭的情況,他下意識就伸出手去試圖擁住失去力量支撐的少年,卻在下一秒被身旁的傢伙掐住了脖子、制住了行動。
興許是本能,他不再想著擁住少年,而是伸手將他推進了撕裂空間裡。
「陸禮!」凌鎏華朝他喊著,但很顯然這樣遙遠的距離根本就傳遞不了聲音。
『那附近的空間已經被掌控住了,他聽不見的。』瞿鏡容神色凝重,緊緊皺起了秀氣的眉頭思索著對策,『這是最糟糕的情況,兩個靈魂數值一模一樣的人遇上了……』
「會怎麼樣?」他看見略微高大些的黑暗陸禮彷彿捏小雞一樣地捏著少年陸禮,夥伴會在這裡死去的沉重感拉扯著他,再次舉起了猗槐,「他是和我一起進來的,我得帶他走。」
『我會把姜九唁與我要找的人錯認,就是因為他們的靈魂數值是一樣的。在不同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可能有這麼一個相同的存在,不分男女胖瘦善惡,但是不能相遇,世界的規則只能容許存在一個,而強的一方會被迫吸收弱的一方。』瞿鏡容再次拉起弓,『所以你打算瞄準你的朋友?』
「嗯。」凌鎏華能沉著不動到她說完,還是因為看見那兩個陸禮在對話,幾秒內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既然規則不容兩個相同的人接近,那他勢必要馬上行動了。
雖說光暗相剋,但他也不認為現在的陸禮能強過那個“陸禮”。
「陸禮——!」他朝著對方喊了一聲飽含能量的呼喚,毫不猶豫地開槍,「接住!」
一道白光劃破了黑暗,甚至摩擦出了些青光,處在下風的少年陸禮舉起了手穩穩地接住了子彈,彈道所連接的兩個人都爆出了一柱純白色光芒,很快地又連同本人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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