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上九天・卷一《有女初長》 - 28、兵器庫

「你那祕境是去哪兒的？」回到將軍府獨孤凌天也好開口，風易狂一聽獨孤凌天的問題，眉間的川字一下消失。

原來她是在想這件事？

「不過是取古夢荒澤的氣息所造的幻界，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仙逝留下的。」風易狂回想在仙界遇上的一位男子，說什麼他是有緣人就把令牌塞給他，到現在他也只發現這個用處。

獨孤凌天懷中的蠱雕探出頭，鷹眼血色未消，知道他們不是去古夢荒澤，心中自然放心。

只是這麼一個兇惡的眼神，風易狂下意識的提起警覺。

「妳的靈寵……似乎對我很有敵意？」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看到她帶著這隻角梟，他心底都不怎麼舒服。

或許是這隻角梟對他的敵意太過深重，一個不注意連自己也受了傷。

「牠來自荒澤，可能以為你做了壞事。」獨孤凌天半開玩笑，小手輕輕覆在蠱雕的眼上，微弱的水靈力在她手心忽隱忽現。

喜水的蠱雕在她的靈力下，算是真正靜下心來。

「我從未去過荒澤，不過聽說如今的古夢荒澤，好像不太一樣了。」風易狂搖了搖頭，這古夢荒澤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

看著她安撫蠱雕，知道獨孤凌天對靈獸都有一套方法。

「哦？」獨孤凌天語氣上揚，雖然沒有太多表情，卻明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兩人並肩緩緩而行，府裡的人一見到他們便沒上去打擾，一致的繞開兩位。自從獨孤凌天來府上，林叔就有意無意的提點大家，看到獨孤凌天和他們將軍在一起時就別往上湊。

「古夢荒澤是近兩千年才有了變化，一旦有任何修仙者靠近就會神智不清，大家都傳是五萬年前的報應來了。」風易狂嗓音低啞磁性，這也是獨孤凌天從不嫌他煩的原因。

獨孤凌天心下一緊，表情未有變化，「五萬年前發生什麼事嗎？」語氣溫淡好奇，像兩日間她一不明白來龍去脈，就希望風易狂為她解答一樣。

風易狂瞥了眼在獨孤凌天懷裡睡著的角梟，沉吟片刻，「我所知道的，不過也是後來流傳。真正情況......得找到當時參與的人才知道。」他一說完就看她投來催促的眼神，這才開始說起這件往事。

據說五萬年前，古夢荒澤發生一場劫難。許多修仙者得不到天地所生的至寶異火便心生邪念，為煉異火不惜屠殺火系靈獸。

由一上古凶獸帶領反抗，雙方始終不分上下，直到修仙者異火煉成又加入赫赫有名的使毒尊者，靈獸們才漸漸處於下風。

一路從極東之地的古夢荒澤逃到魔界獸恆山，那時天地動盪，山河哀鳴，死去的靈獸屍骨遍地。

牠們的鮮血飄灑在行走過的每一處，怨靈痛苦的流浪在天地間，那時濃厚的血腥味長達五百年不消。

「為了滿足貪欲，付出重大代價的永遠是天地萬物。」獨孤凌天說的平靜，沒有感嘆，沒有憤世，只是陳述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妳總是語出驚人。」風易狂笑了笑，無人會在他面前說這些。

因為他們都是在貪念中浮沉的人，只會渴望更多。

獨孤凌天垂眸不語，她不過是心疼那些受迫害的靈獸，心疼她的蠱雕承受五萬年的噩夢。

而她如今的流離失所，不也是拜貪念所賜嗎？

「今日在軍營待久了，妳先回去休息，晚些帶妳去個地方，妳肯定喜歡。」風易狂隱約覺得兩人之間隔了什麼，於是一轉話鋒。

獨孤凌天微微頷首，抱著蠱雕就回了西廂房，風易狂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眼神晦暗不明。

風易狂轉身進去書房，他徑直走到屏風後面，普通的木桌擺放在那，袖袍輕揮，一盤棋局頓時出現在桌面上，白子殺伐果決，棋風多變。

都說下棋能看出一個人，他卻怎麼也看不透獨孤凌天。

脾性詭譎，有這樣的人在身旁又怎會無聊？

一個時辰後，風易狂來到西廂房，方踏入院子就看到獨孤凌天斜臥於藤椅上，紅艷髮絲蜿蜒垂落在地，睡顏恬靜，沒了平日的疏離。

正想上前叫醒獨孤凌天，蠱雕剎時出現在他面前。

一人一獸開始大眼瞪小眼，直到獨孤凌天那兒有了動靜，彼此的劍拔弩張才消下去。

她伸手招蠱雕過來，抱在懷裡，「現在什麼時辰？」嗓音微啞但眼底清明，一點兒也不像睡著的人。

「酉時三刻。」風易狂摸了摸鼻子，眼神狠狠的瞪了蠱雕一眼，他和獨孤凌天的靈寵肯定八字相衝！

酉時？那也不久，「行了，你們倆有仇？」撫順蠱雕的鷹羽，無奈輕叱，從下棋那天起，這一人一獸彷彿是世仇似的，一見面恨不得把對方給撕成兩半。

一人一獸被獨孤凌天給念了句，頓時和小狗乖巧，不過在她側頭去拿放在手旁的琉璃紫步搖簪，這兩主又暗自較勁。

獨孤凌天回頭立刻恢復如常，她看在眼裡卻不再製止，有天風易狂看到蠱雕的真身就不會是這反應了。

風易狂走在前頭，獨孤凌天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後，嘴裡叼著紅色綢緞，不一會就把髮絲束好插上簪子，「你要帶我去哪？」找了會蠱雕，彎身一撈將牠抱入懷中，快步跟上風易狂。

「到了，就是這裡。」風易狂對著她露出一絲自豪的笑容，打開兩人眼前的門，屋中寒光交雜，一時刺痛了獨孤凌天的雙眼。

等她看清裡頭的物品，終於知道為什麼風易狂說她會喜歡。

滿屋子的兵器，各式各樣的武器排列在牆上和架上。

「我記得妳在獸恆山中，拿的是把殘劍，對付高瓏菱那樣的人或許足夠，但妳還是需要趁手的兵器，來面對更強大的敵人。」風易狂想的很是周全，這般無微不至的體貼，讓獨孤凌天感覺到一絲家的溫暖。

「我……要怎麼選？」獨孤凌天舌尖在口中打了一圈，才改口接下去的話。

本來想說她還有紫霄，想一想紫霄太容易被認出來而且品階太高，還是不說比較妥當，繞得舌頭差點打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風易狂輕輕將她推入屋子裡，抱臂靠在門邊看著獨孤凌天，像進了金窩一樣眼中閃閃發光。

就知道她會喜歡。

獨孤凌天都看得出來，這些兵器價值不斐，誰讓這屋子裡清一色都是皇品和神品。

這離紫霄就只差一個品階而已啊。

「小主人，那裡有一把好刀。」紫霄的聲音忽然在腦海響起，此次甦醒比以往更要有活力，她心中大喜，看來紫霄的靈體穩定許多。

獨孤凌天照著紫霄說的位置走去，牆上的刀並無特別之處，和一般凡品的刀沒有什麼差別。

她有些疑惑的問：「紫霄，你確定是這把？」

「確定，只是……嘿嘿，小主人，我是希望能拿它來重鑄我。」紫霄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差點讓獨孤凌天胸前一口氣上不來。

看看，這就是她的刀靈！獨孤凌天都能想像得出，這小子的算盤打得有多響。

「風易狂，這些兵器有器靈嗎？」獨孤凌天轉頭看著倚在門邊的男子，眉眼慵懶，昏昏欲睡的樣子。

看起來像是頭雄獅打瞌睡，頗為可愛。

風易狂感覺到她的視線，抬眸望去，就看著她等著自己，搖頭後又輕微點頭，「要有器靈不是件簡單的事，鑄器師需得收集百來樣異寶，相生相剋。最後熔以獸丹或人骨，才能鍛造出器靈，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獸丹、人骨？獨孤凌天一想到紫霄的外貌，看起來也不過弱冠，年紀輕輕的他是人還是靈獸？

鍛造皇品以上的兵器，就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與財力去尋找材料，冶煉時更不得有絲毫差錯。

若還加上合適的獸丹人骨，大概窮盡一生也只能出世兩把兵器，擁有器靈實在困難，一切端看鑄器師功力如何。

「鑄器師功力很重要，有時他們會給妳一個驚喜。」風易狂進屋闔上雙門走到她身旁，左手朝牆麵點了幾處，形狀好似北斗七星。

不一會兒平整的牆，突出一塊扣石，他的手搭上去恰好與凹處密合，往右旋轉，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風易狂用力往後拉，兩人面前就出現一排櫃子。

「這些有的是鑄器師，將平凡的材料煉成神品。恰好以前我爹收藏許多兵器，也有我看中帶回來的，妳儘管挑。」作為將軍的賞賜是好幾車往庫房裡送，自然也足夠他帶出去競拍收購。

獨孤凌天初到歲安城，對錢財實在沒什麼概念。

這下看到眼前的櫃子，與一屋子沒有器靈的兵器相比，她終於懂得什麼叫財大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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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兵器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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