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上九天・卷一《有女初長》 - 65、秦逸昏迷

「羅言，這下心服了沒？」

「我還能說什麼……」

「呵，早就讓你擦亮眼。」

測靈台上許多學子從幻境出來，水家兄妹也早換過衣裳，看著獨孤凌天闖長老考核，同時他們也在尋找那個時常跟在她身邊的少年身影。

「大哥，這都第二天了，他怎麼還沒出現？」水應舞拉著水應軒的衣袖，水靈的雙眼是對獨孤凌天的擔心，要是她出來沒見到那位少年，會有多傷心。

「我們再等等，凌天也快出來，別想太多。」水應軒安撫的揉著自己妹妹的髮絲，藍眸望著影像中的少女，眼底是柔和的信任。

獨孤凌天看著手上的火麒麟，這不跟自己在幻境裡拿到的那株一模一樣？

「小女娃，這就當妳給了我一絲希望的回報。」丹部長老將解毒丹還給獨孤凌天，靈識體就要消失，她突然上前再把解毒丹塞到丹部長老手裡。

「長老，此丹我留著沒用，不如你拿著吧。」獨孤凌天趁他還未回神，抬手揮袖就將靈識體送回丹部長老體內。

丹部長老緩慢的睜眼，乾枯的手攤開，掌心正有一顆雪白丹藥，上頭的丹紋是獨孤凌天超越常人的天賦證明。

獨孤凌天不知道自己帶給丹部長老什麼希望，給出丹藥也是看在火麒麟份上，只是她透過老人的雙眼，彷彿見到曾經天下尚還自由，和另一個人的身影……

寒川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不用入定靈識體就出現在獨孤凌天面前。

六界皆知，若要靈識體離開自身，需要闔眼入定才不會影響分離出的實力。

而寒川不用這麼做，靈識體的實力也能讓獨孤凌天無法捉摸，她的便宜師父太強悍，連靈識體她都無法碰到打敗他的邊緣。

獨孤凌天和寒川相望，兩人之間誰也沒動，直到她抬手在空中畫起銘文，赤金色澤光華璀璨，繁複的銘文由她指尖畫出來好似絕美畫卷。

可他們知道，這隱藏的力量有多駭人。

最後獨孤凌天的指尖停在被拉長的銘文上，畫完銘符獨孤凌天淡然揚起笑意，藏在袖子下的手卻在微微發顫。

面前的銘符飄到空中，巨大的漩渦比起和風易狂交戰引起的波動還要大，帶著摧毀幻境的力量直面對上寒川。

「妳是要殺了為師？」在眾人的目光下，寒川抬手輕輕握住銘文，肅穆的黑衣飄揚，嗓音如泉水清泠，一聲只有獨孤凌天聽得到的嘆息。

寒川化解獨孤凌天狂暴的銘文，靈識體也在那瞬回到本身，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耗盡靈力能夠換取大能攻擊下一線生機的銘符，在寒川面前宛如渺小砂礫。

「我怎捨得殺你。」獨孤凌天輕聲一笑，此番試探也知道寒川實力，怕是不在他們所知的範圍裡。

「第一人的銘符也太厲害……」

「隔空畫符啊！隔空啊！寒川長老的絕學！」

「第一人得真傳啊！」

寒川冰冷的雙眼望著獨孤凌天滑過一抹溫柔，他這徒兒常說學不好隔空畫符，今日若沒在他面前露一手，他也不知道會被瞞到什麼時候。

千火烈分出的靈識體，在獨孤凌天面前滿臉糾結，畢竟自己沒什麼要求，何況在器部時她就能舉一反三，有什麼問題她一點就通，這簡直在為難他。

「不如，妳鍛造一個能容冰寒之氣的兵鞘吧。」千火烈想了想，知道那夜獨孤凌天在做刀鞘，只是能做出來並不如想像簡單。

獨孤凌天挑眉不語，這不是正好符合秦逸的刀鞘嗎？他的刀鞘……是已經完成沒錯，但還少了些火候。

從內界取出樸實的刀鞘，深棕色的牛皮看不出特別，但是裡頭短而密的紅色狐毛，是她剪短火烤後縫製上去。

獨孤凌天身前出現鍛爐，她將刀鞘放入火中，拿起鐵鎚敲打著不硬實部分，她用獸骨縫起的部分隨著高溫逐漸融進刀鞘。

一個時辰後再取出鍛爐時，最初粗糙的模樣已經被磨平，帶有火紋的表面十分堅硬，也看不出所謂用手縫起的痕跡。

「好了，還請長老過目。」獨孤凌天手捧著冷卻的刀鞘來到千火烈面前，他拿起秦逸的刀鞘細看，藏不住的表情是滿意。

「很好，這個刀鞘很完美。」千火烈一看就知道，血劍的劍鞘定也出於獨孤凌天之手，收線敲打的方向力道和火候的掌控都隱瞞不了。

還有，實在是太追求完美了。

千火烈的靈識體逐漸消失在幻境，獨孤凌天把刀鞘收回內界，不知道原來大家所說的考核竟然這般簡單。

其實並不簡單，反之困難重重。

是當一個人的努力所得的，超過長老考核所要求的，在獨孤凌天身上就顯得簡單的多。

所有人和器部弟子，為出了幻境的獨孤凌天鼓掌喝采，他們的妹兒就是厲害！

「這是代表我等的長老令牌。」寒川揮袖間，獨孤凌天面前飄著一枚令牌，取過後也沒細看直接扔到內界，如今她還欠一功就能去禁書閣。

一出幻境，獨孤凌天立刻環視測靈台，卻沒有發現秦逸的身影。

獨孤凌天走到水家兄妹面前，即便褪下疏離仍略帶冰冷，「第幾天了？秦逸呢？」他不可能這麼久都還沒出來。

「要第三天了，他再不出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水應軒面對她不由起身，背後的水應舞看著他一手在身後慌張地絆著手指，偷偷笑著。

獨孤凌天站在幻境口，她相信秦逸會出來。

「剩最後一個時辰，還未出來的學子只能錯過今年的機會。」靈部長老手邊的沙漏再次倒轉過來，等沙漏一空考核就過了。

「秦逸，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陪你了。」獨孤凌天低聲呢喃，她已經又看許多學子通過幻境，秦逸是發生什麼事遲遲未出？

幻境裡，秦逸衣衫襤褸，他的雙眼通紅彷彿被血浸染過，在他面前是另一個獨孤凌天被吊起來鞭打，全是因為他！

「說不說？說出那個地方，我就饒過她！」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抓著“獨孤凌天”的下顎，一手輕撫她曼妙的身軀，秦逸抓緊手中的刀柄，心中早已逐漸屈服。

秦逸看著“獨孤凌天”眼底對他的焦急，知道她不願自己因她而向敵人鬆口，可是被綁住的人是她啊……

忽地，熟悉的嗓音傳入耳裡，讓秦逸眼中恢復清明，「秦逸，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陪你了。」是她，這個才是她！

秦逸堅定本心，手中長刀宛如暴雪，一舉滅掉所有幻境裡的活物，只剩雪白天地，他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通道，毫不猶豫的跨出去。

獨孤凌天本是低垂的眉眼，倏然抬眸一亮，她只往後半步，秦逸便出現在她眼前，比起其他人身上的狼狽，秦逸是真正的渾身是血。

秦逸看著眼前生動的獨孤凌天，髒兮兮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淺笑，還來不及說看見她的喜悅，眼前一片白光，獨孤凌天就已經接住暈倒的他。

秦逸高大的身軀壓在獨孤凌天身上讓她很吃力，有人想上前幫忙扛起秦逸就被她冷呵止了腳步，「誰都別過來。」獨孤凌天知道秦逸不喜歡別人碰他，暈倒也是因為自己在才放心倒向她。

眼中閃過一抹心疼，隨即斂起。

獨孤凌天扶著秦逸離開測靈台，水應軒擔心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帶著她到離測靈方圓最近的水家藥館，請掌櫃空出床榻好讓秦逸休息。

「多謝掌櫃。」水應軒溫和的向中年男子道謝，舉止有禮。

「大公子客氣了。」掌櫃呵呵笑著離開，並沒有被一身是血的秦逸嚇到。

水應軒轉身看著獨孤凌天替秦逸整理身體，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正想離開就被獨孤凌天叫住，「水應軒，你來幫逸清一下，這裡我不好下手。」

獨孤凌天知道魔界民風開放，但她不想造成誤會，將手巾放在水盆裡起身讓開位置。

方才她幫秦逸把脈過，幸好只是靈力耗損太多休息一會就好。

水應軒硬著頭皮幫秦逸清理好身體，獨孤凌天順勢接手，替他換一套乾淨衣裳，「妳照顧人很順手。」水應軒說完就對上她的雙眼，眼中有著訝異。

「一介孤兒，粗活樣樣能做。」獨孤凌天的話，讓水應軒臉上臊得很，知道是她的玩笑他仍彆扭的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然而她一聲輕笑，又使他不解的抬頭。

獨孤凌天沒有多說什麼，揮手讓他離開，水應軒知道不好多待，也就離開藥館回去測靈台，她從懷裡拿出復靈丹讓秦逸吃下，指尖搭在經脈上渡著靈力。

秦逸深陷在黑暗中，他看著小時候欺負他娘的人，自己只能聽娘親的話躲在櫃子裡，不能出聲、不能被發現。

每當那些男人離開，他都會過半個時辰才出來替娘親清理身體，娘親總是告訴他，如果有天她死了，就去天子城。

不論多困難都要去天子城，因為那裡看重天賦，而他天賦好，一定會出人頭地。

獨孤凌天的手突然被秦逸狠狠抓在手裡，掐紅變形她也沒有出聲。

外頭有人掀起布簾，看見獨孤凌天的手被緊抓著，正要開口，她抬眸一眼，冰寒的目光讓對方吞下話語。

來人是靈部長老，他手中抱著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幻境之靈我放在這，還有丹部長老，他……」把木盒放在桌上，有些擔心幻境之靈之後的下場。

「他替妳向煉藥師公會舉薦，希望妳不要怪他，就算沒有要考核……有空也可以去看看。」靈部長老深怕自己的友人被誤會，不由多說幾句話。

「多謝長老。」獨孤凌天心知老人好意，微微頷首，靈部長老見她沒有生氣，不多做打擾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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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秦逸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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