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忙碌總讓人感覺日子過得特別快,作坊的擴建似乎才沒多久前的事,實際上卻已經過去兩年。如今,明燭的人力不算上程玥及張氏,已經有十一名人力,其中包含擴建前就加入負責送貨的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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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間也陸續推出好幾款新商品,其中以芳香蠟燭最受皇城那些貴女們的喜愛,幾乎一進貨就被掃光,時常供不應求。而起因是去年程文學攜妻兒回家,再返回皇城時孟知書帶了幾款芳香蠟燭回去,且在一次女子的賞文會中使用,吸引眾人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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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香蠟燭這事兒沒多久就傳到秦光年的耳中,他很敏銳地嗅到商機,當機立斷去信給程玥表明合作意願。收到程玥「可談」的回覆後,馬上帶著店舖的管事直奔寶萊村,將合作事項談妥並簽立合同。合同每兩年一簽,皇城的明燭由秦光年獨家販售,環繞皇城周圍的縣城,若其他商家有意需和秦光年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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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明燭之外,其他喜事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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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坊建好的隔年大山和程珍兩人順利完婚,程珍如今也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而程文樂先前被逼婚到生無可戀,最後破釜沈舟表明,他已和爺爺說好,將來回去接村長之職,如若他們不反對,他就書信一封請父母來商談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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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秦家會捨不得自家寶貝女兒去到鄉間生活,誰知秦昭明竟然一口答應,讓他想反悔的機會都沒有。君子一言,程文樂只好摸摸鼻子請父母到皇城一趟,將婚事訂下,如今,兩人將要在下個月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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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程虎和采兒二人則尚在努力當中,據程虎家的說法是程虎上頭兩個哥哥接連成婚,家中目前沒有多餘的財力為他籌辦婚事,但實際上是對采兒之前因為吳勇那件事心存芥蒂。對此,程虎霸氣表示,那他就自個兒存錢娶媳婦,也因此更認真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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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也曾私下問過采兒:「如若阿虎存夠錢了,妳真的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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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啊!他都這麼努力了,我也不想辜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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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準備好嫁過去了嗎?怕不怕萬一被刁難或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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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怕是假的,但我知道他會護著我。至於將來,我只能儘力做最好的準備,最壞的打算。而且這些年我也想通了,就如妳曾說的,陽光如此燦爛,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一直躲在陰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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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采兒那自信又勇敢的笑容,程玥真心為她高興,也由衷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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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年紀相當的年輕人一個個接連傳出好消息,程玥除了為大家開心之外,依然不急不躁,看在王氏及村裡幾個長輩眼裡倒是比她還焦急。王氏甚至把程貴夫妻兩叫去問話,催他們趕緊替程玥物色好人家,程貴只好口頭答應,回家卻傷透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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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隔一段時間,再次被王氏托人找他過去時,他直接把問題丟給程玥:「妳奶那裡我是頂不住的,妳自個兒去同她好好說明。」程玥只好硬著頭皮去向王氏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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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自然知道顧丞旭,程豐娶親那回她就見過,長得一表人才,不但救了程玥還幫忙抓了吳勇那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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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倆情投意合,那他怎麼不來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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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裡沒有長輩在。」實際原因程玥不能明說,只好這樣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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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可以請媒人說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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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戶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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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但看著也不像流民或山匪之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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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大概從小就沒父母在身邊也不知要做這件事吧…」程玥越說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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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玥啊,他這樣無父無母的雖說嫁過去妳不用煩惱公媳、婆媳問題是個好事,可妳要知道,柴米油塩樣樣要錢,光長得好看可餵不飽肚子。我看妳還是換個對象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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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他有錢,他說如果戶籍一時辦不了,那稅金、罰款那些都由他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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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你們怎麼不早說,有錢就好辦啊!你太爺爺當年也是用錢辦妥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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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玥沒想到太爺爺竟是用錢買戶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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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檯面下的事情王氏也不好說的太明白,只輕描淡寫對她說,有一年過年,她太爺爺喝高了就說漏了這事,當時程玥她太奶奶攔都攔不住。末了,只讓程玥去把程貴叫來,這事兒還是得他去辦才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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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國有規定,凡年滿十四未入籍者,皆需服勞役兩年,不論男女。所以程貴依照王氏的指示偷偷去找到接頭的人後得知,目前超過十四歲要辦入戶除了要有可入籍的確切住所之外,打點費用也較之前高,但合算下來還是比不婚的罰款少得多,重點是不用服勞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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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這是不合規定之事,越低調越好,所以每年至多辦三個名額,幸運的是,目前尚餘兩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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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住所,王氏也去找了村裡的老通頭商量。老通頭年齡和程玥的爺爺相當,兩人年輕時是很玩得來的好友,鰥寡多年一直獨居,因此王氏央請他收顧丞旭為義子,讓他能入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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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通頭一口就答應了,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歲可活,掛個名而已,就當行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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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輾轉從程玥那裡得知後,二話不話就去張羅費用的事。所以等他各帶一盒金元寶、銀元寶到程玥家時,差點沒閃瞎程貴和張氏的眼,兩人這輩子還沒一次見過這麼多金、銀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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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看敗家子似的看著顧丞旭:「你帶這麼多幹嘛?哪裡需要花費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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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這裡的金、銀價格怎麼算,所以就多準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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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將金銀各拿一半裝一盒:「這些就綽綽有餘,還會有剩。但也如你所言,有備無患,多的屆時再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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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人又來到老通頭的家,顧丞旭帶著準備好的肉品、茶葉、布料等等,他能想到的東西去拜見。但見眾人都聊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在他們談話空檔問:「我們是不是要先舉行儀式?」見大家都看著他,以為自己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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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通頭早對身後事看開,也相信將來走了村民會幫他辦好,因此並沒有什麼要求,而王氏及程貴認為至少要來見個面、道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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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知道他們的想法後,態度誠懇對著老通頭說:「若義父不嫌棄,還請接受丞旭正式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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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過後,兩人正式成為父子,顧丞旭只要過來這邊,必定會來陪陪老通頭,也時常託程玥幫忙帶東西給他,讓老通頭倍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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