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沿著指示走向了走廊的盡頭,牠走進一處立著許多試管的大房間裡,那些試管就和牠醒來時的空間相同,此刻裏頭也灌滿了培養液,一隻隻沉睡的犬隻漂浮在培養液中。白狗有些好奇又有些恐懼的看著這些漂浮於試管中的同類,似乎看出白狗的好奇,大廳中響起一陣柔和的電子音,那是聽不出性別的合成聲,奇特的是,響起的竟然不是人類的語言,而是犬群用來溝通的信號與吠叫聲。
「你的這些同類闖進了我的城市。」合成聲不帶感情的說,一旁的電子顯示螢幕開始顯示畫面,展示出從飛行於天空的無人機所看到的視野。畫面中幾隻零星的犬隻越過大橋,在這座充滿生機的城市中肆意追捕獵物。
畫面中的犬隻越來越近,顯示出拍攝的無人機以高速接近這些生物,然後是一陣混亂,或者說壓倒性的制伏。憑著高超的機動性與準頭,只見畫面中閃過幾隻針劑狀的子彈,被射中的犬隻都快速失去意識,然後被帶走,以冬眠狀態置入眼前的培養槽中。白狗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也是以相同的方式被無人機帶到這裡。
「地球上的人類在失去天敵後,不斷的繁衍、侵占,迅速耗盡地球的資源,為了人類以及所有生物的存續,我們必須實行將人類限制於虛擬世界的計畫。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人類轉換成數據生命後,實體的一切再次欣欣向榮,地球正逐漸邁向原本的正軌。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發現了一個隱憂,有一個物種可能步上人類的後塵,成為地球的蛀蟲,摧毀這個欣欣向榮的世界。」
白狗望著螢幕上出現的純白人形,聽著四周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牠隱約猜到這個聲音所說的物種是誰,但牠卻不認為這一切可能發生。
「你們,犬隻,在人類多年的配種與基因優化下,擁有了足以孕育出文明的智力,更在與人類共同生活後,染上了人類的惡習。在這片失去天敵與約束者的人類遺跡中,若再經過幾萬年的演化,你們是最有可能繼承人類遺產,再次危害世界的物種。」
「所以呢?你要像對待人類一樣,將我們強迫上傳至雲端嗎?」
「不,我們從來不會憑著衝動和恐懼做事,觀察和預測才是我們的行事準則。」螢幕上的純白人形說完這句話後,畫面一閃,出現一隻毛色灰白的小狗,戴著紅色項圈在校園中孤獨的遊蕩,然後純白人形的聲音接著說:「我們在許多城市中收容了許多幼犬,並且經過簡單的智能訓練與改造,讓我們可以透過項圈即時獲得犬隻在野外的生存狀況,其中這隻B-15生物複合偵察機,蒐集到許多有趣的數據。」
螢幕上開始出現許多白狗的畫面,幾乎都是從灰灰的視角看到的白狗。看著螢幕上的畫面,白狗想起灰灰,甚至想起了曾經一起生活過的犬群同伴們。然後白狗問:「什麼有趣的數據?」
「你的存在代表著許多有趣的跡象,理應沒有經過智能訓練的你,為什麼擁有超乎其他犬隻發達的大腦?究竟是基因多樣性中合理的偏差值,還是你背後存在我們還未掌握的秘密?」畫面切換到犬群與巨蟒大戰後一片狼籍的現場,只是這次的視角是從高空俯瞰,明顯不再出自灰灰的雙眼。那個聲音接著說道:「於是在那次本應回收偵察機的行動中,我們改變回收目標,將你帶回基地分析。」
畫面停留在白狗待在試管中載浮載沈的模樣,同時不斷有機械臂與手術器材,修復著白狗原先重傷近殘的後腿。白狗複雜的看著螢幕中的自己,然後問道:「所以你們有發現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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