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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從三千西涼軍中精挑一百人,浩浩蕩蕩地去找袁紹;袁紹早就在提防著董卓,一接報後,便帶著相應人馬在某處等候董卓。
董卓爽快地道明來意,要把皇帝劉辯廢掉,立陳留王劉協;袁紹等人造夢也沒想到董卓會倡狂至此,呆了一陣子後,袁紹才想到一些冠冕堂皇話去回絕董卓。
最後袁紹道:「董將軍你進京不到三天,便狂妄叛逆到要把天都變了!還奢望我袁紹去附和你,你是不是想瘋了?」
董卓大笑道:「我董卓不但進了京城,還有大批人馬進了皇宮,如入無人之境!但整整三天了,卻不見本初敢帶半個兵來找我,是怕了我董卓,還是覺得朝堂讓我董卓來主持更好的?哈哈!」
事實是董卓進京後,袁紹一方已是亂成一團,根本湊不夠人馬去與西涼軍正面衝突,故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自由進出皇宮。
董卓按著劍神氣地道:「既然連皇宮都任我進出,無人敢阻,天下有什麼事不由我定!我要決定皇宮裡誰適合當皇帝,誰敢不從?」
全場靜了下來,突然馬蹄聲響起,是逢紀趕了過來,然後在袁紹耳邊說了些話。
袁紹心中暗喜,表面上卻緊皺著眉頭,聲音轉趨緩和道:「但廢嫡立庶,始終會惹天下人非議……」
董卓見袁紹態度轉緩,便收起剛才的狂態,「其實廢立之事本就有利於社稷,不過現在出這主意的是我董卓這個外人,你們才想也不想就反對罷了……要不然這樣,讓我們費點唇舌,說不定本初聽完後,也想在這千秋功業上摻和一份?」
袁紹雖懶得聽董卓的任何話,但來之前,他自己已暗中作了安排,拖延時間正中他下懷,「洗耳恭聽!」
董卓的首席謀士李儒,踏前走進雙方對峙下中間的空地,躊躇滿志地向袁紹等人環視一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便口若懸河地大談當前形勢;袁紹一眾雖是站在對立面,也不禁承認李儒的話說到點子上:
畢竟大部分人都聽過傳言,先帝本屬意自小聰穎的小皇子劉協,只是臨終前不知何故,未能落實讓劉協登基,以致何進有機可乘。
袁紹繼續使用拖字訣,「李博士學識淵博,所說的我雖不同意,但也未嘗不可從長計議……;先帝駕崩後,叔父袁太傅與大將軍參錄尚書事,總攬朝政;此等國之大事,你們可以先去找太傅商量,如他同意,袁某當然會再慎重考慮。」
董卓面色一沉,找袁隗已是他的計劃之內,但袁紹擺明以此拖延,而拖得越久,對方的反撲力量便越大……
正說話間,一人急步走近董卓,低聲說了幾句,董卓登時大喜,打從心底的放聲大笑了起來,「袁本初呀袁本初,你可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大張旗鼓來找你,而且走得那麼慢?我們是想給你的好弟弟袁術多些時間,湊齊人馬來給你助拳;但你可知道他此刻在做什麼?部隊他是召來了,卻都是龜縮死守在窩裡,並沒有派半個人到這裡,你說是不是笑死我了!」
這就是先前賈詡的部署了;所謂軍情第一,要探清對方虛實,其中有效方法就是派一小隊人出擊,再看對方如何反應;袁紹自北宮大亂後,不少手下已作鳥獸散,單憑他一己之力實難以抗衡董卓,所以袁術的取態便成了局勢的關鍵,現在給賈詡略施小計便試了出來!
袁氏分裂,京城裡便再沒有單獨一股武裝勢力能對抗涼州軍,之後董卓去見袁隗,軟的不成便來硬的,廢帝一事其實已成功了大半!
董卓越想越得意,嗤笑道:「劉氏天下,要靠你們袁氏兄弟這般股肱之臣來輔助,看來劉氏在位的日子不長了!」
袁紹被當眾揶揄一番,辱及家族,又得知本就不敢寄與厚望的袁術,比預期中更不靠譜 ,登時恨得咬牙切齒的;猶幸此時身後的逢紀拍了拍他,袁紹往後一看,終於等到他期待的人了!
袁紹盯著董卓,冷冷道:「董兄得意忘形得太快了吧!」
只見一人全身披甲,走到袁董二人中間,「末將泰山鮑信,有一份見面禮給董將軍!」
接著伸手把一件用旗幟包著的『物件』拋在地上,旗幟散開,現出了一顆人頭來!董卓一眾看見,全都震驚不已,接著勃然大怒,紛紛拔出兵器!
旗幟寫著大大的一個『董『字,此刻已被染得通紅,而這顆人頭正是留守在城郊外西涼軍營的主將;董卓把主力部隊遷進城後,仍保留著小部分兵力駐紮在城外互為照應。
原來鮑信和一千多兵數天前已接近京城,他獨自潛入城後,驚覺宮中起了巨變,然後董卓挾帝進城;之後鮑信曾力勸袁紹趁董卓站腳未穩,先發制人;但早前董旻以一小隊西涼兵,在北宮朱雀闕助吳匡反敗為勝,其兇悍已震懾了各路人馬,袁紹便猶疑不決,欲先等橋瑁和王匡到齊,才好與董卓全軍較勁。
於是逢紀向袁紹進計,趁董卓注意力集中在城裡時,用鮑信這支奇兵攻城外軍一個措手不及,一來可削弱對方,也振奮己方低落的士氣。
袁紹高聲道:「你們趁亂進了京城,便自以為手下兵馬天下無敵,實在可笑,現在讓你看見,天下間能戰者何止你董卓!」
「你董卓敢作廢立之事,就誓必與天下人為敵!告辭了。」接著橫刀長揖離去了。
西涼人欲追上去,見盛怒中的董卓只是在低頭沉思,便按兵不動;良久,下令道:「去太傅府。」手下們立刻精神一振,大聲應諾,董卓馬上搖頭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要去找袁隗算賬,我是要找他議事;至於袁紹鮑信的賬,哼,很快就要他們十倍奉還!」
「李儒,你先帶一批侍從和禮物,去太傅府安排一下,記得說話要客氣。」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Uc9YYW0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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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七十四袁紹列傳 》: 及卓將兵至,騎都尉太山鮑信說紹曰:「董卓擁制強兵,將有異志,今不早圖,必為所制。及其新至疲勞,襲之可禽也。」紹畏卓,不敢發。頃之,卓議欲廢立,謂紹曰:「天下之主,宜得賢明,每念靈帝,令人憤毒。董侯似可,今當立之。」紹曰:「今上富於春秋,未有不善宣於天下。若公違禮任情,廢嫡立庶,恐觿議未安。」卓案劍叱紹曰:「豎子敢然!天下之事,豈不在我?我欲為之,誰敢不從!」紹詭對曰:「此國之大事,請出與太傅議之。」卓復言「劉氏種不足復遺」。紹勃然曰:「天下健者,豈惟董公!」橫刀長揖徑出。
《後漢書卷六十九何進列傳 》: 進與太傅袁隗輔政,錄尚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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