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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雖已預備隨時撤回長安,但仍想盡最後努力去化解孫堅的威脅,他派了李傕為代表去議和,除了和親,還答應讓他家族子弟擔任刺史和郡太守等高位,卻遭到孫堅斷然拒絕。
接著兩軍在距離洛陽九十里的大谷關交戰,此時西涼軍已無心戀戰,孫堅軍輕鬆取勝。
董卓把洛陽蹂躪了一年多,西涼軍所到之處皆是寸草不生,生靈塗歎,現在眼看將要被孫堅這股義軍打敗,照道理,該是天下人歡呼的時候了……
司州河內郡的袁紹軍營裡,許攸走進牙帳,看見袁紹獨自坐在帥案後,樣子氣沖沖的,再看到從各處傳來的諜報都被丟在地上,許攸已猜到個大概。
許攸走到跟前,袁紹手指著道:「你看看你看看!公路那邊捷報連場,孫堅就快要殺進雒陽了,我們呢,空守著河內,還要每天擔心明天會不會被冀州韓馥斷糧!」
許攸把情報拾起來,小心地看了數遍後,分析道:「孫堅若真能打敗董卓收復雒陽,必定聲威大振,但雒陽和附近地方都已是頹垣敗瓦,孫堅不可能在那裡建立根據地。」
「董軍雖敗,但主要是敗在士氣,而不是實力,我推斷孫堅殺入雒陽後便行人止步,沒有直搗長安的本事。」
「所以後將軍耗費兵馬錢糧,不錯是贏了起義得勝的美名,但那只是虛名,在實際利益上,他們所得並不多。」
聽到這裡,袁紹繃緊的面容才鬆下來。
許攸續道:「只要我們奪得冀州,糧草自給自足,到時候…」
袁紹打斷道:「一個月前,元圖(逢紀)來報信,說已成功煽動冀州的仕人向韓馥施壓,要他向關東軍供糧;更進一步的是,他看到韓馥內部非常不穩,我袁紹可趁機取而代之,那本是天大的好消息,但,現在一個月過去了,這件事還沒有下文。」
許攸笑道:「冀州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州,要一舉拿下又談何容易,我猜元圖現在做的事一定是很機密,不方便跟我們聯繫,給他多一些時間吧。」
以前常與逢紀爭功吵架的許攸,是絕不會在背後替他說好話,但現在,連他也希望逢紀奪冀州的計劃能成功,那他們便有建功立業的根據地。
袁紹道:「也只能這樣了,子遠,冀州對我們至關重要,你一定要跟元圖好好配合……是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許攸垂下頭來,道:「孟德那邊有消息了……」
袁紹大喜,但旋即察覺許攸神情有異,「怎麼了,他募兵不順利嗎?」
許攸硬著頭皮道:「他跟曹洪和夏侯惇在揚州丹楊招了四千多兵,到龍亢會合,可不知為什麼,士兵叛變了,混亂中孟德給燒傷,到重整部隊後,只剩下……不到五百人……」
『砰』的一聲,袁紹一拳打在帥案上,「曹阿瞞你這個廢物!怎麼仗還沒打便損兵折將了!」
許攸不敢作聲,因他曉得袁紹要罵的話還多得很……
「真是豈有此理!我弟事事順利,我則處處碰璧……你說說,公路他走了什麼好運?先是兵不迎刃就接管了天下第一大郡南陽,然後發些糧給孫堅這頭猛虎吃,孫堅就披荊斬棘的替他當馬前卒,連戰連勝!」
「而我呢,多年兄弟張邈,先是捧了一個臧洪當關東軍盟主 (詳見董卓之亂篇 - 酸棗起義),這筆賬我還未跟他算,之後我去酸棗那一趟,他看見沒有人願意跟孟德出征(詳見雛龍之戰篇 - 雛龍之笑),把賬都算在我頭上,還私底下臭罵我一頓!」
「孟德是想替我爭口氣,可他自己運氣不好……唉!」
許攸見袁紹罵完了,便陰陰笑道:「後將軍現在是順風順水,可猛虎不好養呀,餓了就會反噬!」
袁紹一想也是,「對呀!我弟不會打仗,人又疑心多多,哼,他倆遲早會出問題;不過話說回來,我看孟德打仗是還可以的,榮陽之戰只是敗在兵少,非戰之罪,哈!我剛才罵他罵兇了,說實在的,有些事還是非依仗他不可。」
「你趕快派人告訴孟德,手上有多少人就帶多少人來河內,不要再耽誤了。」
「知道。」然後眼望著袁紹,低聲道:「我們到了冀州後,一定要提拔當地能打仗的,把他們變成一支名副其實的袁家軍!」
袁紹點了點頭,表示會意。
許攸正欲離去,袁紹把他拉到身旁,把聲音壓得低無可低:「董卓離開雒陽後,關東軍不再受威脅,也是時候除掉酸棗裡的毒瘤,這事要你親自跑一趟。」
「放心,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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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吳書一孫破虜傳》: 卓憚堅猛壯,乃遣將軍李傕等來求和親。令堅列疏子弟任刺史、郡守者,許表用之。堅曰:「卓逆天無道,蕩覆王室。今不夷汝三族,懸示四海,則吾死不瞑目。豈將與乃和親邪?」復進軍大谷。拒雒九十里。
《後漢書卷六十六王允列傳 》: 及董卓遷都關中,允悉收斂蘭台、石室圖書秘緯要者以從。既至長安,皆分別條上。......。時董卓尚留洛陽,朝政大小,悉委之於允。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 還到龍亢,士卒多叛。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裴注引《王沉魏書》: 兵謀叛,夜燒太祖帳,太祖手劔殺數十人,餘皆披靡,乃得出營;其不叛者五百餘人。
《後漢書卷七十四袁紹列傳 》: 馥意猶深疑於紹,每貶節軍糧,欲使離散。
《三國志魏書七呂布傳》: 袁紹旣爲盟主,有驕矜色,邈正議責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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