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招募中心,謝可祿就看到那些和自己一起受訓的冒險者們聚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著對戰場的想像,也有一些人跟他一樣還沒服役過,所以非常期待。
謝可祿走過正在討論能否凌辱抓到的魔法師的一批人身旁,不屑地撇了一眼,恰好被其中一人發現,對方安靜下來抬了抬下頷暗示他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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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可祿也注意到自己惹禍上身,趕緊裝沒事走到一旁,但那夥人並不想就此放過他。
眼看自己被包圍,謝可祿無法繼續裝傻,轉身不耐煩地嘆了口氣問道:「你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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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是在挑釁,於是那夥人也毫不客氣地掏出武器。
這時謝可祿才想起自己不能在其他人面前秀出那伊阿德斯的能力,稍加猶豫後,牙一咬轉身就想跑,可惜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一轉身就撞上一位高挑的男玩家,對方抓住他的肩將他轉向正面。
「剛才還很有種嘛,一看到武器就怕了?」那位起頭的玩家走上前,勾起謝可祿的臉左右端詳個仔細後又說道:「長得挺俊,要不要陪我們玩玩?」
周圍的人立刻發出猥褻的笑聲,就算謝可祿不明白這檔事,身體感測到危機還是本能地懼怕。
「喂、軍中不可鬧事,你們是不是都忘了!」謝可祿邊掙扎邊大喊。
「還沒到歸隊的時間啊,怕什麼,是不是已經想到如何向我們賠罪?無論是舔鞋還是其他什麼,只要不把你弄死就不會有事吧~」那名玩家又用眼神指示抓著謝可祿的玩家,對方開始移動腳步打算將謝可祿拖到一旁的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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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可祿拼命掙扎卻沒半點效果,抓著他的力道逐漸加重,他承受不了這份痛苦,哀哀叫了幾聲逗得周圍其他人發笑。
「別叫了,等下有你叫的。」一旁圍著他的其他人正想不禮貌,那隻快得逞的手忽然被抓住,才要抬頭去看就被一把揪住領口高舉。
「嗚啊啊!」被舉起的玩家嚇得抓住掐緊領口的手,其他人以及謝可祿聽到後頭的驚呼同時轉頭查看,原來是木苑青,他沉下臉低語:「誰⋯⋯」
「妳哪冒出來的?不過正好,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啊?」
起頭的玩家走上前,才沒走幾步面前就忽然出現木苑青的拳,距離臉部只有五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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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玩家傻愣在原地,先眨了幾下眼,額角隨後流下冷汗,慢慢向後退還想藉著傻笑緩和氣氛逃走。
「慢著,把我的人還給我。」木苑青語調猶如寒風般泠冽,光聽就知道他有多想把這群人撕碎。
「啊、哈哈⋯⋯什麼嘛,原來是大姊妳的男友喔⋯⋯那就算了,還妳還妳。」
那名玩家立刻諂媚地將謝可祿推給木苑青,一夥人逃得比飛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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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木苑青摸了摸謝可祿的臉,垂下的眉尾充分表達著擔憂。
「沒事啦,就是有點被嚇到,嗯⋯⋯是不是真的該跟你學幾招來防身比較好?那伊阿德斯不能隨便出場,還挺麻煩的。」
「誰叫你要貪心,不過你的要求我照單全收,也不會像鍾大哥那樣勒索你,放心吧!」
「哈哈~小心被他聽見,謝謝你救了我,說起來之前打遺跡還有被另外兩人拷問的時候你都幫了我的忙,什麼都不做太拍謝了啦,你有沒有什麼願望,要是能做到我會盡力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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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噻,挖了好大一個坑,對木苑青來說可是大好機會,利用這個許願的機會跟謝可祿告白嗎?好像也不急,他對自己還挺有自信,別浪費這個願望,要求點更划算的東西,比如說跟謝可祿在現實中出去約會?
「那、我想約會!」
謝可祿想了想,反正木苑青現實中是男性,不用擔心被誤會,不過這說法未免太詭異,他搔了搔頭,應該只是自己多心了。
「好⋯⋯啊。」語氣還是不免遲疑。
木苑青聽到後鼓起雙頰,心中抱怨起謝可祿態度擺在臉上毫不掩飾。
「明明是你讓我許願,竟然那麼不情願⋯⋯」
「沒有啦!我只是很擔心,跟你出門會不會給你添麻煩,輪椅能到的地方總是比較少。」
他並沒有歧視的意思,想要和木苑青好好玩耍在目前的環境下還是有諸多不便,
又怕周圍的人投以不耐煩的眼光,謝可祿擔心受過傷害的木苑青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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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餐廳還是旅館,肯定會有辦法的~」
「你之前獨自出門過?」謝可祿忽略了那段話的奇特之處,一心一意關心著木苑青。
「有喔!找有無障礙坡道的地方就可以了,還是有的啦。」木苑青看得出謝可祿並非刻意忽視自己,還覺得對方有些可愛,笑了笑後回頭看向廣場。
「好像要進行行前說明了,我們先過去,之後再轉達給另外那兩人~」說完,木苑青活潑開朗地拉起謝可祿的手。
謝可祿還是難以適應,對方嬌小的手掌力道卻比自己還大,但是對方剛才救了自己,又不好意思甩開那隻手,他低下頭,暗自期望周圍不會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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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莫克布里斯可沒瞎,他盯著謝可祿他們蹙眉深思,這個謝可祿在做什麼?
為什麼老在不同人之間周旋,到底喜歡著誰難以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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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可祿發覺莫克市布里斯灼熱得能燒穿人的目光,尷尬地拉過木苑青,湊近對方耳畔竊聲詢問:「欸欸⋯⋯為什麼莫克要那樣瞪著我們?」
木苑青毫不在乎地望向莫克布里斯,對方立刻把頭別開。
「不曉得耶~是不是想起了克魯烏魯?」這算是一種暗示嗎?木苑青稍有期待,觀察起謝可祿的反應。
只可惜這個蠢男人就是根木頭,絲毫不把自己的處境和他人做對照,普通地回道:「嗯?也對⋯⋯這麼久不見肯定很想念,而且他們的關係陷入瓶頸,或許有些憂傷。」
他如此真誠地祝福莫克布里斯和克魯烏魯,或許他對男人之間超越友情的關係不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關心朋友的誠意,竟就這麼說著邊朝莫克布里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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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布里斯還以為謝可祿看穿他鬼祟的舉動,驚慌地左顧右盼尋找藏身之處,但在他找到前謝可祿搶先一步拉住他。
「莫克——你怎麼啦?」
謝可祿看著慌慌張張的莫克布里斯,莫克布里斯發覺自己逃不了,僵硬地轉過身來露出微笑,非常勉強的微笑。
「呃、嗯⋯⋯就⋯⋯沒什麼。」
相當牽強,不過謝可祿也不打算多問,比起莫克布里斯奇怪的舉動,他更在意對方的感情障礙。
「莫克,你⋯⋯還好嗎?克魯烏魯一定沒事,我們今天就要出發了,很快就能見到他。」
「嗯?」怎麼說起他的事?莫克布里斯不解,似乎被謝可祿誤以為在為感情事煩惱,不過這樣正好,能夠迴避掉自己的尷尬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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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咳了一聲,又想了想,這確實也讓他煩惱,只是這股煩惱已經因為太過熟悉,像是融入生活中已然沒有實存感,甚至開始麻木,變得不確定自己是否在意這件事,期望克魯烏魯平安無事好像只是種習慣,習慣替對方擔心,卻不清楚自己的擔心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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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很嚴重,謝可祿望著陷入沈思的莫克布里斯,誰來給這隻犯相思的毛茸茸熊熊一絲慰藉?
他竟然也有不知道該如何關心人的時候,或許是因為他對感情事也很陌生,無法給予任何出自真心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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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只是在想⋯⋯克魯烏魯會不會害怕,他會想起我嗎?又或者他只擔心自己丟家族的臉,對他來說這種事是奇恥大辱,就算救出來也會想一死百了⋯⋯」
「怎麼可能,我相信他⋯⋯」
好像沒什麼說服力,謝可祿一時語塞,那個克魯烏魯這麼慷慨赴死,好像真的有可能衝動尋死。
莫克布里斯苦笑著,「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可以⋯⋯說句實話嗎?」
「嗯。」
「我希望你,能對阜秦再用心點。」說這話時莫克布里斯意外地認真,讓謝可祿莫名也跟著緊張嚴肅。
「呃嗯⋯⋯好、的⋯⋯?」這種託付終身的口吻異常違和,謝可祿搔了搔頭,一知半解的情況下還是順口答應,他在想著兩件事,一個是『為什麼莫克要忽然說這個』,另一個則是『我看起來對阜秦不好嗎』,他想問清楚,還沒開口莫克布里斯已經頭也不回走向隊伍,再喊住對方顯得突兀,他暫且放下疑惑先歸隊聽取行前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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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聽完時洪阜秦和鍾錦堂也上線緩緩走來和他們會合,謝可祿看向洪阜秦疑惑地皺起眉,洪阜秦注意到後回望著謝可祿,謝可祿卻莫名心虛地將視線移開,自己也不明白原因,都怪莫克布里斯說的話,再加上稍早的自我懷疑,他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洪阜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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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祿。」
「嗯、啊?」明顯在恍神,謝可祿忍不住發出驚異的呼聲,差點沒控制音量讓周邊的人聽見。
「⋯⋯你怎麼了?」洪阜秦也察覺了謝可祿的異常,稍微有點在意的部分不只是謝可祿現在的反應,稍早補習結束看到的收回訊息也很令人在意。
「沒有啦,因為開學了嘛,還不習慣你上線的時間變晚⋯⋯」謝可祿隨意說了個理由,算半對,他的確很不適應洪阜秦那麼晚上線,幾乎和鍾錦堂差不多時間,如此一來就不能像放長假時提早上線兩人多相處一段時間,說來也奇怪,他並不是真的有什麼話想對洪阜秦說,只是比較習慣跟對方組成雙人隊伍一起去郊外打怪撿素材或是在鎮上閒逛,聊著街景之美或是系上發生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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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阜秦聽了內心那股洶湧澎湃的情緒又開始浮動,他嚥下一口唾液,將頭轉向一旁小聲說道:「我也不太習慣⋯⋯不能即時看到你傳來的訊息,那個、可祿。」
「嗯?」
「嗯⋯⋯你、收回的訊息說了什麼?」
「收回⋯⋯?喔喔、好像有這回事,沒啦,我只是像之前一樣告訴你我要上線,但是一想到你還在補習,那樣說好像在炫耀自己時間很多。」
「怎麼會,我覺得很好啊!可以⋯⋯請你像之前那樣就好嗎?」
洪阜秦的臉上染著嬌羞產生的緋紅,像是急於確認,他抓住謝可祿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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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可祿困惑地眨眼,又點了點頭。
洪阜秦鬆了口氣,露出彷彿散發著金光的燦爛笑顏,「謝謝,我喜歡可祿跟我分享自己的想法還有任何行動。」
這樣說好像太浮誇了,洪阜秦有所自覺,但他實在不希望謝可祿太過替自己設想,即使他知道謝可祿足夠可靠能照顧好自己,但偶爾,他也希望對方能更依賴他一點。
「喔、那就好~」聽到洪阜秦這麼說,謝可祿豁然開朗、笑逐顏開,所以說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對方並不感到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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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恢復平時的朝氣,洪阜秦也放鬆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何最近的對方會過分在意自己,或許是錯覺,但卻是甜蜜的錯覺;即使是錯覺,也還是想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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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遭到冷落的鍾錦堂和木苑青靜靜地望著,眼神道盡心中的淒涼,那兩人的氣氛也太該死的好,難得鍾錦堂和木苑青達成共識,不再努力點肯定會被謝可祿遺忘存在,於是他們以眼色暗示彼此,硬要湊過來打散那團粉色雲霧。
「祿,等下要搭軍用車到戰場去,我們一起坐吧~」木苑青熟練地抱住謝可祿的手臂,而鍾錦堂則不需多做解釋,直接將洪阜秦拉到身旁,洪阜秦看著這兩個來礙事的人自己心裡也有數,不好意思地漲紅臉頰。
「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鍾錦堂看著洪阜秦,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沒、沒有⋯⋯我沒那個意思⋯⋯」嘴上這麼說,洪阜秦還是難以壓抑心中的得意,充分感受到謝可祿對自己獨一無二的用心,幸福的微醺讓身體變得輕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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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在軍官宣布冒險者軍隊即將前往戰場的呼喝聲中結束,幾輛像貨卡改裝的簡陋篷車停在招募中心前,謝可祿一行人隨著其他冒險者一同擠入一輛篷車中,等所有篷車滿員後便整齊劃一地朝戰場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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