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 - 第15回

1輛車緩緩的駛在亞伯鎮的馬路上。車上的駕駛，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握著諾基亞手機，對另一頭的人通話。

「……好，我知道了，我們晚上見……好的，好的。」他對另一頭說：「我會注意好邊界的……好，我們晚上再好好討論。」講完電話，他隨手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露出緊咬的牙齒。「他媽的，死黑鬼……」

他駕車來到1間餐廳外面，這裡距離與小鎮的邊緣處只有短短的100公尺。

駕駛停好車，從外面走進餐廳。排在隊伍後面，等終於輪到他的時候，櫃台小姐一臉詫異。「……好久不見，先生。」她裝出看起來很開朗的假笑。

男子沒有任何特跌的回應，只是嘴角微微抽動，然後平淡的告訴對方：「1份A套餐。」

「要……什麼飲料？」

「拿鐵咖啡。」男子淡淡的說。

女子忐忑不安的吞吞口水，「請稍等一下。」然後她就跑到後面去了。

男子對此不在乎，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有1個人例外——他就是剛好排在這名男子身後，看到這一切的警察局副局長。

大衛覺得很怪，點個早餐而已，女服務生顯得很慌張，像是看到了鬼一樣，其他食客的反應也十分玩味，看到男子的現身，都會暫停動作和談話，過一會兒再繼續，而且目光盡可能的避開那個人。

不久，女服務生急匆匆的端著托盤回來了，托盤上的瓷盤上，放著半熟的雞蛋、培根、德式香腸，煎得金黃得土司三明治。托盤得角落放著1只咖啡杯，還有最令大衛皺起眉頭的：1個鼓鼓的信封。

女服務生刻意笑了一下，「這是老闆請的。」她對男人悄聲道。

男子沒多做反應，連錢都沒付就把托盤端走了。

大衛原本想叫對芬問個清楚，但馬上就改變了主意——大家對男子的行為、反應都很不一般，特別是女服務生，那女人的反應看起來像是非常的恐懼這名男子，一點也沒有對客人的親切感。

現在輪到他了，大衛走到櫃檯前，直接說：「我要和前一位客人相同的東西。」

「沒問題。」女服務生爽快的回應——反應明顯和對待那位先生時迥然不同。

大衛點的東西馬上就好了。「好像沒見過你，長官。」女服務生隨口說。

「那當然。」大衛回應：「我是新來的副局長。」

女服務生聽了一愣，呆呆看著大衛。

大衛小聲地告訴女服務生：「有遇到任何困難，請告訴我……我一定會處理。」接著就端走托盤了。

駕車過來的男子平靜的吃完早餐，他將托盤上鼓鼓的信封放進口袋裡，平靜的看著街景，平靜的喝著咖啡。

突然，他停止動作，眼睛瞪大——1輛黑色的休旅車出現在窗外，就直接停在咖啡店外面，一點都不猶豫。

休旅車的門上直接印了1隻兇猛、好像要正面撲上來的黑色豹子，還有1面由綠、紅、黑三色組成的旗幟。車子直接聽在餐廳前，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樣子。

「幹！」男子暗罵一聲，用力放下紙杯，徑直走向店門口。

看到那名男子有所行動，大衛也停下來，靜靜觀常對方的一舉一動。

男子用力推開門，走了出去，氣憤地朝休旅車喊了一聲：「給我下來！」

休旅車的駕駛座車門打開了，從裡面下來了1個非裔男子，滿臉笑容，絲毫不畏懼。「怎麼了，老兄？」

「給我閉嘴！」男子厲聲嗆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黑人男性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塊地有特別標註誰可以進來，誰不能進來嗎？」黑人男子靠近他，冷冷的說：「這塊地又不是你的，這條路也不是你的，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塊地是我們的！」男人將手放到休旅車上，「亞伯鎮是我們的，這個邊境現在是我在管——立刻滾出去，你他媽的黑鬼！」

黑人男子一聽立刻不爽了，「別叫我黑鬼，死猶太佬——還有別碰我的車，我昨天才送去保養！」

「我懶得管你的車！」猶太裔男子回嗆道，還故意拍了下休旅車的車板。

「去你的！」非裔男子發火了，用力推了猶太裔男子一把。

被推開的猶太裔男子吃驚又憤怒的看著他，所幸撲了上來，和黑人男子拉扯起來，拉扯過程中，他口袋裡的信封掉了出來，綠色的美元鈔票在半空中飛舞。

忽然，一聲大嚇傳來：「停下——都給我停下！」

2人停止鬥毆，轉頭一瞧——是個穿制服的男人，嚴厲地盯著他們。

猶太裔笑了一聲，指著非裔男子說：「長官，他攻擊我……」

「給我閉嘴！」大衛吼了回去：「把雙手放到車子上！」

非裔男子哼了一聲，乖乖配合的將雙手放道車框上。猶太裔男子一臉困惑，直立在那，一點動作都沒有。

「把手放到車上！」大衛又怒吼了一聲，作勢把手放到腰間的槍套上。

猶太裔男子面露猙獰、咬牙切齒，但還是不甘願的服從命令。

大衛開始對兩人進行檢查，口中碎念著：「當街打架，還當著大家的面……」

猶太裔男子心有不甘，他說：「長官，你也不看看這個黑鬼幹了什麼，他未經允許闖進我們家族的地盤……」

「什麼你的家族，我的家族？」大衛冷不防的嗆道：「這裡是公有土地！」

黑人男子笑了一聲，「看吧，連警察都這麼說！」

「閉嘴！」猶太男子恨恨地回道：「不然我撕爛你的嘴。」

「你們給我安靜下來！」大衛嚴厲命令道，他繼續蒐猶太裔男子的身。突然，他在腰間摸到1個硬梆梆的玩意兒。

大衛．海爾皺起眉頭，他掀開男人的衣服，抽出納硬梆梆的東西——那是1支黑色的手槍。

「我的天啊！」大衛叫道，他取出彈匣，彈匣被子彈裝填的滿滿的，還已經上膛了，更重要的是，這支手槍的序號已經被磨掉了。

大衛翻出男子的證件，看到了對方的名字，「這支手槍是哪裡來的，馬林。」

「什麼？」馬林難以置信的反問：「你不處理攻擊我的黑鬼，竟然先處理我的槍？告訴你，我是拜倫家族的人……」

「閉嘴，馬林．柯迪茲。」大衛用手銬把他銬了起來，「馬林．柯迪茲，我要以非法持械和傷害的罪名將你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而你所說的一切都會被呈堂供證；你有權請律師，如果你無法負擔，法院將為你指派。」

當大衛將2人都押上自己的警車時，他發現，大家都以奇怪的眼光看向自己。大衛聳聳肩，不去細想，載著2人前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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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札克．拉菲知道大衛把2個人關起來後，他立刻把大衛叫進自己的辦公室。

「你在幹什麼？」局長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沒通知我就要起訴人！」

「他們2個光天化日之下打架被我逮到，這還需要理由嗎？」大衛坐在局長的對面反問。

伊札克面露嚴肅，「只是普通的紛爭，何必直接把人逮捕——你不會協助調解嗎？」拉菲搖了搖頭，「你太反應過度了，孩子，這樣不行——你必須釋放他們。」

大衛哼了一聲，「要我放人？好吧，我可以放了那個黑人，但是那個馬林．柯迪茲我不會放走。」

「什麼？」伊札克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不！」局長否決他的提議，「我不管你是要放誰還是2個都放——但是那個叫馬林的人你必須放走！」

「放走？」大衛激動的叫道：「無罪釋放嗎？」

局長鼻子噴出氣息，「……可以這麼說。」

「去你的！」大衛激動地跳了起來，他直立起來，瞪著自己的上司，「我不能放走他，他犯了重罪！」

「重罪？什麼重罪？」伊札克癱坐在旋轉椅上，雙手放在扶手上，像是1個國王在聽臣子報告事項。

「非法持械。」大衛深吸一口氣說：「我在馬林身上發現1把15發裝的手槍。」

「所以呢？」拉菲不疾不徐的問。

「根據州法，不能持有超過10發裝的武器，而且馬林沒有槍械執照，屬於非法持械！」大衛把手放在那張高級的紅木桌上，繼續說道：「你知道我還發現什麼嗎？」

「什麼？」

「馬林曾經因為持有海洛因被捕，所以他也永遠不可能獲得槍枝執照。」大衛正色道。

伊札克嘆了口氣，「你怎麼……」

「匡」，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2人轉頭一看，1位身著黑色正裝和白色襯衫的男人走了進來，領口綁了1條藍色的領帶，他的臉上滿是黑色的鬍渣，黑色的瞳孔看著他們。

「你好，局長。」西裝男露出淡淡的微笑。

伊札克先是一愣，接著馬上露出笑容，「你好，胡納米。」他立刻起身，和對方握手。

大衛看著這詭異的一幕，臉頰抽動著。

名叫胡納米的男子放下手，平靜的提問：「我想問一下，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馬林會出現在拘留室裡？」

「這……這是因為……」伊札克四處看了看，接著把大衛拉到男人的面前，「這位是我們警察局的新任副局長，大衛．海爾，跟你介紹一下。」拉菲笑了笑說。

男人微笑著伸出手，「你好，副局長。」他自我介紹：「我叫胡納米．貝內特，我是本地餐廳『拉赫曼廚房』的所有者……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我願意幫你擺平一切麻煩。」

大衛垮著臉，將手插進口袋。

胡納米．貝內特將手縮回去，態度依舊禮貌，「很高興認識你……你是本地人嗎？」

「不是。」大衛皺著眉頭搖頭，「我從紐約來的。」他嚴肅的說道。

胡納米問：「我的員工是你帶來的嗎？」

「是他帶來局裡的。」伊札克告訴胡納米。

胡納米點點頭，「那我就了解了。」他詢問伊札克：「我現在可以帶走他了嗎？」

「那當然。」伊札克露齒而笑，「隨時都可以。」

「謝謝。」胡納米說，他看了看瞪大眼睛的大衛，「我們有1個認真的副局長呢！」

伊札克．拉菲翻了翻白眼，「是，我知道。」

胡納米對局長眨了一下眼，「我很高興……你知道該怎麼做。」他又點了一下頭，接著便離開辦公室了。

看著胡納米離開，伊札克腦袋上下晃動，然後轉頭對大衛看去，表情嚴肅。

大衛全程聽著2人的對話，聽的他簡直不敢相信，才不過幾分鐘，1個重罪犯居然就重獲自由了。

「你在做什麼？」大衛伸手叫道：「他講個兩句話，你就把人放走了？」他追問：「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安靜點，年輕人！」伊札克．拉菲突然用宏亮的聲音吼了回去——這是大衛第一次被局長這樣對付。他馬上閉嘴。

「我知道我自己在幹嘛，小子！」伊札克對他厲聲說：「你才該搞清楚，你自己在幹什麼？你知道你剛剛那是什麼嗎？」

大衛聳聳肩，「那是什麼？」他小聲問。

「那叫做頂撞上級，年輕人！」拉菲嚴厲斥責大衛：「這裡不是紐約，這裡是亞伯鎮，我問你1個問題，請問誰是亞伯鎮警察局的局長？」

大衛眼球一轉，瞄向伊札克，「是你，先生。」他低聲說。

「沒錯，我是局長。」伊札克點著頭，對大衛繼續問：「那麼，我問你，誰是副局長？」

大衛壓抑住自己的脾氣，儘管很不甘願。他長吁一口氣，表示道：「是我，長官。」

「你是誰？」

「大衛。」大衛吸了口氣，「大衛．海爾，長官。」

「沒錯。」拉菲瞪著海爾，「你只是1個副局長，小子。而我，伊札克．拉菲，我才是局長——我才是這個警察局的頭！」他發出全部力氣，對大衛進行震撼教育——心理上和生理上並行，「這個警察局裡，只要我還是局長，一切由我說了算！我有我的規則！想要在我的局裡混下去，就遵守我的規則，放棄你在紐約的那套行為模式！如果你不想服從我，就給我滾蛋！別忘了，我是你的長官！」

大衛沉著臉，聽完老頭子發完脾氣，他覺得自己的壽命被折了一半，整個過程，他都憋區的不行。這個第一次見面時還和藹可親的老頭成了大衛想要徒手掐死的頭號人選。

雖然很不滿，但大衛沒有表露出來，他只是毫無情緒的應和道：「是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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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伯打開拘留室的鐵門，黑人男子在剛剛繳了罰款，已經先走了，裡頭只剩馬林1人。

胡納米．貝內特帶走了馬林．柯迪茲，對同樣是新來的史蒂芬眨眨眼，露出微笑，然後帶著自己的員工離開了。

史帝芬咬咬下唇，這個穿西裝的男人很有禮貌，也沒什麼異樣，但是他的模樣和行為就是讓他不自在。

西裝男走後，史帝芬靠向哈伯，「這個人是誰啊？」他詢問道。

哈伯雙手交叉，嚴肅的凝視著，「他叫胡納米．貝內特，是局長的朋友。」

史蒂芬臉頰抽動，「所以……他是誰？」

「他是本地人，在鎮上開了1間餐廳。而且他很有錢。」哈伯輕哼道。

「他很有錢？」史帝芬瞇起眼睛，「那他的餐廳一定很好吃。」

「呃……」哈伯皺起眉頭：「他的餐廳……不會很難吃，但……基本上你只會去一次，而且沒什麼客人。」芬恩思考道：「他一定有其他收入來源……」

這時，大衛從局長辦公室走出來，一臉鐵青，令人生畏。

哈伯看他這副模樣，令人好奇不已，想問點什麼，「長官……」

「別跟我說話。」大衛冷冷的回應，不想理他。他直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碰」一聲，摔門而入。

大家紛紛抬起頭，看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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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大衛和前同事一起吃飯敘舊，他們約在1間標準的美式餐廳。

「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大衛瘋狂抱怨他現在的工作環境，「大部分人——不是所有人，但大部分人都消極怠工，尸位素餐，局裡每幾個認真辦事的條子！」

「這怎麼可能？」1個前同事好奇的問，他放下漢堡，「你的新局長是在幹什麼？他沒有作什麼嗎？」

大衛發出深沉的嘆息，「這個局長就是我們的另一個問題！」

湯姆．杜維放下可樂瓶，「為什麼？」

「這個局長，叫伊札克．拉菲，他完全掌握了整個分局，局理的人要做什麼，不管事抓人還是放人，都要得到他的允許！」大衛憋區的說。

「有這麼扯的事？」

「有，光我自己就遇到過2件！」大衛激烈的回應：「第一件是我的下屬抓到一個私藏毒品的混蛋，結果那個老頭趁我們出去巡邏的時候把他放了；第二件更扯！我抓到1個人，叫馬林，我在他身上搜到1支手槍——可是這個人有前科，他不可能也不該持有槍械，結果伊札克還是把他放了！」想到這裡，大衛脾氣都上來，他氣呼呼的告訴他們。

湯姆喝了1口可樂，一臉怪異，「那個……那個叫馬林的人，可以在解釋一下嗎？」

「馬林？」大衛哼了一聲，「1個叫胡納米．貝內特的傢伙來找拉菲，說馬林是他的員工，然後那老頭就把那個混蛋給放了；之後那個老頭還在他的辦公室把我痛罵了一頓！」大衛發出低吼，然後長是平復情緒，「他媽的……」他暗聲罵道。

湯姆手放在下巴上思索一番，片刻後，他問大衛：「你剛才是說『胡納米．貝內特』嗎？」

「對，大概吧……幹嘛？」

杜維輕聲嘆道：「我的天啊……」他朝大衛說：「你知道胡納米．貝內特是誰嗎？」

「不知道。」大衛聳聳肩，「1個廚師？餐館老闆？」

「才不是呢？」湯姆直接解答：「他是1個黑幫老大！」

大衛差點吐出嘴裏面的東西——他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剛剛說什麼？胡納米是誰？」

「胡納米．貝內特才不是廚師或是餐廳經營者。」湯姆嚴肅回應：「他是1個黑手黨——你聽過『拜倫犯罪家族』嗎？」

大衛臉部抽動著：「那是什麼？」

「1個猶太黑手黨組織，從上世紀60年代就存在了。」湯姆回道：「他們原本也是黑手黨委員會的成員，但因為違反販毒禁令被開除了，但組織依然維持著黑手黨的領導結構，組織領導人叫做『老闆』——那位胡納米．貝內特就是拜倫家族的現任老闆。」湯姆伸出手指道：「當年拜倫家族發生繼承問題，幫派內部發生了1場內鬥，最後胡納米成功勝出，這傢伙至少要為3起謀殺案負責！」

大為震驚的聽著這些，待湯姆講完後，他才開口：「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NYPD的犯罪檔案庫裡都能查到。」湯姆回應：「拜倫家族曾經是紐約市郊區犯罪圈最大的犯罪集團，但是十幾年前的那場內鬥讓他們元氣受損，近幾年遇到了不少挑戰。」

「天啊！」其他同事對大衛露齒而笑，他們道賀道：「恭喜你，你碰到了1條大魚。」

大衛沒有說話，他待愣在那邊，腦袋閃過無數在亞伯鎮時看過的畫面，經歷過的事，怠惰的警員，被消失的證物，被放走的罪犯……他想起好久之前，史蒂芬．范貝茲抓住的那個紅色背心的男子，大衛當時不在現場，但史蒂芬告訴過他，紅色背心男子說了什麼。前幾日，馬林．柯迪茲被自己逮捕時也說過一樣的話——他們都提到了「拜倫家族」。

大衛又想起來，他與史蒂芬和哈伯推敲的可能性：伊札克在保護某個人——或是保護某個勢力。

「該死！」一切在彷彿間都解釋通了！大衛咬牙切齒的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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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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