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只聽到不清不楚的聲音。格蘭特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自己過去酒醒前總會出現的情形。
但是格倫記得很清楚,在他失去意識前,他已經有至少24小時沒碰過一滴酒精了,連到義大利餐館時,他也沒有點紅酒,而是點了一杯果汁。
漸漸的,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格倫發現自己看得越來越清楚,沒錯,就像是過去從酒醉的泥潭中爬出時都會出現的狀況般,沃爾的腦袋重新恢復正常的運轉——他意識到自己是躺著的。
格倫在視覺清楚後立刻快速轉動眼球。周圍的一切是如此的祥和與明亮,天花板是白色的、牆壁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全部都是白色的!天啊,就連人也是白色的!是來到天堂了嗎?
這時,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光頭男子注意到了格倫,格倫也注意到了對方,看起來這個沒有頭髮的傢伙比自己還要老,但狀態明顯好自己不少,格倫可以確認對方沒有像他一樣,長達7年的時間泡在酒精裡面。
穿白色長袍的男子靠近了格倫,走到他的床邊——格倫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躺在床上。總之,光頭男子觀察了格倫一會兒後,非常有禮貌的詢問:「你還好嗎,先生?」
格倫吞了一口口水。「我在哪裡?」
「你現在……在紐約大學醫學中心。」穿白大褂的光頭男子說:「我是普羅佩爾醫生。」
格倫使勁眨了眨眼,他靈敏的嗅覺聞到了酒精、雙氧水,以及藥物的味道,他果然在醫院。「發生了什麼事?」格倫問。
普羅佩爾抿了抿嘴,沉思了一下子後說:「你被毆打了。」
「我被打了?」格倫一聽努力回想發生了什麼事。他能夠確認自己不是因為喝酒誤事。
醫生繼續表示:「你在皇后區的馬路上被一群人攻擊,聽說人還不少,你支撐了一下,但馬上就寡不敵眾了。幸好就在你倒下的時候,有人及時出現,救了你一命。」
「什麼?」格倫一聽,眼睛張的大大的,像是茶盤一般。他全部響起來了,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總之,一群非洲裔的混混沒來由地鎖定了自己,把自己揍了一頓,好在格倫還沒失去當警察時培養出來的本能,在打鬥的初期,他以寡擊眾,擊退了他們的第一波攻勢——但對方人實在太多了,他最後還被人從後面偷襲,摔倒在地上,成了待宰的羔羊;接下來的事,格倫就完全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眼前出現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讓當下的他還以為是天使的光束,直到後來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對他大喊了一句後,自己就昏倒了。
「他媽的。」格倫掙扎著,想要坐起身。
醫生見了,趕忙嘗試制止,「先不要動,沃爾先生。你的狀態還不明確,不適合回去工作!」
格倫一臉狐疑的看了看這個沒有頭髮的傢伙,「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那位發現你的先生把你送到本院,他不認識你,我們只好查看你錢包裡的證件,我們在裡面發現了一張『休倫修車廠』的工作證,得知了你的身分。」醫生回答,他看著格倫,和氣的勸道:「我們已經通知你的老闆你發生的事了。」
「我老闆?」格倫差點昏倒,他滿臉不悅的瞪著普羅佩爾。
醫生愣在原地,吃驚的瞧著格倫的反應。「抱歉……但是我們聯絡不上你的家人。」他嘗試解釋。
格倫看著醫生,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算了,沒關係。」他說:「我沒有家人。」格倫的目光變得友好不少,但一直沒有從醫生身上移開,這讓對方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背。「是誰把我送來的?」他問。
醫生這才舒緩了一口氣。「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普羅佩爾回答:「那位先生戴著金邊眼鏡,頭髮梳得很整齊,穿了黑色西裝,打了一條領帶。看起來是一位很正派的人,但我們還是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格倫的臉頰抽動。
「因為很不尋常。」醫生聳聳肩。「你覺得,一般人看到有人在路上被圍毆,會做什麼?」
格倫雙手一攤,「報警或打給911?」
「沒錯。」醫生點了點頭。「但是他兩個都沒做。」
格倫皺起眉頭,瞇起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傢伙自己送我來醫院。」
醫生聳一聳肩膀。「大概吧,我聽急診室的人是這麼說的。但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什麼叫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你當時看起很慘,那位先生說你被圍毆了,所以我的同仁就說要報警,但那位先生沒有讓她這麼做。」
格蘭特再度吃驚。「他不讓你們報警?」
普羅佩爾遲疑了一陣,「沒錯,他一再強調不要報警,因為當時你還在昏迷,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媽的。」格倫翻了翻白眼。
普羅佩爾醫生打量著他。「需要我們幫你報警嗎,沃爾先生?」
格倫回想一下自己遭遇圍毆的前後經歷,圍毆他的那群人是一群憤怒的非裔青年。「不,不用。」他回絕道。
醫生遲疑的盯著他。「你確定嗎?」
沃爾看了醫生一眼,「對,我確定。我不想引起另一場洛杉磯暴動。」他小心翼翼地坐直身體。「我的情況如何?」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但現在你的意識很清楚,身體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醫生簡單說明,但緊接著急轉直下,「但我認為你應該再留院觀察一下。」
「留院觀察?」沃爾不可置信的盯著醫生,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我不需要,我覺得我好的不得了。」
普羅佩爾嘆了口氣,他一改先前和藹友善的語氣,轉而鄭重的告訴他:「沃爾先生,以我的經驗,你最好再觀察一下。」
格倫眼神死的看著醫生。「為什麼?」
「難道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嗎?」醫生回應:「你雖然看起來沒怎麼樣,但真實情況可能不是這樣。我們曾經接待過1位病患,那位病患出了車禍,過馬路時被一輛闖紅燈的車子直接撞倒當場昏了過去,與你一樣,躺在病房一夜就醒來了,整個人像沒事一樣,當場就辦出院手續回家了。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嗎?」
沃爾聳了下肩膀,表示不知道。
「幾個小時後他被救護車送了回來。我們一檢查之後發現他嚴重內出血,臟器嚴重破裂。當天下午,這位病患就死了。」說到這裡,普羅佩爾醫生部由得摸了摸自己已經光禿禿的腦袋。「事後,病患的家屬把醫生和醫院都告上了法庭,鬧得本院滿城風雨。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請你留下來接受檢查。」普羅佩爾和氣但堅持的告訴格倫,「如果你想要離開,請接受全身檢查,確認自己沒問題——在那之前,請你不要離開醫院!」醫生鄧著格倫說。
看著光頭醫生毫不妥協的模樣,格倫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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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舉起手,調整了一下車子的後照鏡。然後又摘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用布擦拭鏡片後重新戴了回去。
紐約大學醫學中心是紐約市最大的醫院之一,這麼大的醫院當然會有停車場——但很明顯的,眼鏡男不是來看病或是探望家人的。
從他昨天把那個男人載到醫院後,他就一直停在醫院的正門附近,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大門的動靜,確認他的目標是不是出來了。
等了快要10個小時,眼鏡男可以說是一夜無眠,如果是在平常時候,會有一批人輪流守候,就像是24小時不打烊的商店一樣,大家輪流站台,他們會分時段輪流監視。
但可惜這不是正常的任務,這個任務只有眼鏡男1人,至少目前是如此,整整快10個鐘頭的時間,醫院大門毫無動靜,出來的、進去的,全是毫無關聯的人。
眼鏡男沒有什麼可以排解無趣等待的東西,他的車上有2盤樂隊專輯和幾本書。眼鏡男在這漫長的等待期間用收音機聽了一些新聞——全是沒什麼營養的晚間新聞,充斥著謀殺、搶劫、暴力犯罪。至於那幾本書,眼鏡男在整個晚上將他們全部啃光了,透過車子上那微弱的黃色燈光,讓他看了有點吃力,眼鏡男決定要買一盞露營用的大燈擺在車子裡。
書已經看完了,就剩下那2張專輯陪伴眼鏡男。在那2張音樂專輯中,其中1盤是皇后樂團為了紀念他們在1985年參與「拯救生命」演唱會所推出的紀念專輯,據說1985年的那場「拯救生命」演唱會是錯過就會後悔終生的慈善演唱;整張皇后樂團的專輯中,眼鏡男最喜歡開頭的〈波希米亞狂想曲〉,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眼鏡男用車上的收音機重複收聽這首經典歌曲,其他收錄的音樂項目都只聽了1遍,只有這首〈波希米亞狂想曲〉他重複聽了好幾遍,佛萊迪.墨裘瑞真是跨世天才!
收音機傳來〈Radio Ga Ga〉的前奏,眼鏡男原本想要重新把光碟回撥到一開始的部分,但他突然想到,他已經聽了這首歌好多遍了,想一想後決定換個口味。
眼鏡男取出皇后樂團的專輯CD,換上音樂劇電影《吉屋出租》的原聲帶光碟。這個《吉屋出租》又是眼鏡男心中一個不可磨滅的經典,他聽的雖然是電影版的原聲帶,但這部音樂劇電影一開始是改編自百老匯傳奇強納森.拉森的同名經典音樂劇,音樂劇同樣是改編作品,改編自普契尼的《波西米亞人》,拉森將這部作品的時空搬到了20世紀末的紐約,成為了可以比肩《悲慘世界》和《西貢小姐》的曠世巨作。
眼鏡男對於每一首聽過的曲目都意猶未盡。很有趣的是,《吉屋出租》和〈波西米亞狂想曲〉有著意想不到的關聯;首先,2部偉大作品的創作者都是英年早逝的天才,佛萊迪.墨裘瑞得年45歲,強納森.拉森卒於35歲;另一點就是這2部作品都和愛滋病有關,佛萊迪.墨裘瑞因為愛滋病去世,而愛滋病是《吉屋出租》中最重要的主題;第3點則是同性戀,佛萊迪.墨裘瑞是同性戀者,而《吉屋出租》中最重要的角色也是同志;最後一點是眼鏡男覺得最相連的部分,那就是它們都有一個相同的概念:波西米亞主義,一種追求自由和反對傳統拘束和控制的思想。
這個時候,眼鏡男看到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和白色汗衫的男人走出了醫院正門。這個人就是10個多鐘頭前,被他載到醫院就醫的男子,眼鏡男回想起當時倒在路邊的他,樣子可真是狼狽不堪,眼鏡男還有點擔心他會在醫院躺的2、3天——不過瞧他大步大步的走了出來,看來是沒事了。
眼鏡男一看目標出來後,立刻關掉收音機中撥放的歌曲,整理整理繫在領口的領帶,發動汽車,悄悄跟在男人的後面。眼鏡男想要趕快結束今天的工作,然後回家休息,他已經超過10個小時沒有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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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光頭醫生耗了不少時間之後,格蘭特.「格倫」.沃爾終於被醫院「釋放」了出來。穿著昨天的花格子襯衫與白色汗衫,格倫一面走,一面低語咒罵:「一群貪婪的豬,毫無醫德的狗屎……」那個腦袋上頭稀疏的傢伙跟他講了一個出院病患不久後被送回來然後死掉的故事,先不論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格倫非常清楚對方傳達的意思:表面上,是醫生勸誡病患多做點檢查,免得之後出狀況導致性命不保的關心之舉;實際上,則是醫院為了不想承受醫死病人的責任所使出的手段。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至少結果是好的——但偏偏為了醫院拒絕承擔責任的行為,格倫還要挨一刀。
格倫有些怒氣沖沖的抓著出院時,醫院給的帳單,前面他躺在病房的部分就算了,那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偏偏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醫生還以一種,不知道是請求,還是強迫的方式,逼著格倫做了各項檢查,更恐怖的是,這些檢查還是自費的!林林總總,最後格倫就這樣得到了一張800美元的醫院帳單。「去你的……」格倫暗暗咒罵了一句。
坦白說,這幾乎是每個去過醫院的美國人的寫照,從小到大,格倫也算是習慣了,但是遇到的時候,那驚人的數字還是會令人忍不住令人口出惡言。
格倫現在正忙著趕往休倫修車廠,他希望用他工作的醫療保險來付這筆醫療費,況且,因為這一連串無法預測的事情,他已經遲到了幾個小時了!格倫拼命趕路,一路上頭也沒回,心裡想著醫院帳單和醫療保險的鳥事。
在過了半小時後,格倫來到了他每天工作的地方,毫無意外的,格倫臉上多了幾塊紗布和疤痕,同事們雖然習以為常,但是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1位同事和格倫迎頭碰上,看到他臉上那副,只有在萬聖節時才會出現的新造型,忍不住驚嘆的開口:「我的天啊!你怎麼了?」
格蘭特停下腳步,看看地面,思考要不要告訴他實情——不行,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你絕對無法相信!」他只回應了這句話。「老大在哪?」
「在辦公室抽雪茄,就像平常一樣。」對方回答。
一輛鐵灰色的汽車悄悄駛入休倫修車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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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車廠老闆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放下手上那支用高級菸葉捲起來的東西。「你……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格倫嘆息道:「我被人在路上攻擊了,被打到昏過去。」
「這次又是招誰惹誰了?」修車廠老闆疑惑的詢問。
格蘭特雙手一攤,叫道:「我他媽的怎麼會知道啊!」他雙手放下,思索著。「我猜是那些傢伙認錯人了,不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針對我。」他總結道。
「你肯定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誰。」修車廠老闆說。
「什麼?」格倫覺得這番說詞簡直不可理喻,「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格倫叫道:「天啊,老大——我甚至不知道是誰圍毆了我!我怎麼會知道我幹了什麼!」
修車廠老闆吐出長長的一口氣,不願在和男子耗下去。「你想要做什麼,沃爾?」他平靜的問格倫。
「我想要申請1筆保費。」格倫說
「1筆保費?」
「總共800美元。」格倫說:「那是我住院跟接受檢查的錢。」
修車廠老闆冷冷地看著格倫。「我可以接受你的申請。」他對格倫說:「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在你狀態符合我的要求前,請你不要來上班。」修車廠老闆說道。
格倫一聽頓時嚇得不清。「等等……」他結結巴巴的問:「我……我被解雇了?」
「不是解雇,是留職停薪。」老頭拿起雪茄,吸了一口,「只要你的狀態達標了,你隨時可以回來。」
格倫像是雕像似的,愣愣的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老頭起身,走到格倫身邊,「我想這可能會有點難接受……可是,孩子,你先是酗酒,現在又和人打架,你的狀態完全無法工作。」老頭語重心長的對格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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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晚,被老頭請回家的格倫有些消沉,癱倒在沙發上發呆。
明明自己已經下定決心戒酒了,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種鳥事,感覺像是老天不希望格倫改變一般。格倫現在正在思考,今天要不要去買瓶威士忌回家解解心愁。
就在格倫意志消沉的思考時,家中的門鈴「叮咚」響了起來。
格倫看了看門,疑惑萬千。現在還有人會來拜訪他?他現在住的地方連那些警察局的前同事都不知道,應該不是他們。
他滿腹疑問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到門口將門板打開——頓時間,格倫表情錯愕,眼睛睜的大大的。
門口站了一個陌生的男子,戴著金邊眼鏡,頭髮梳得很整齊,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與白色襯衫,打了一條藍紅相間的斜紋領帶。
「你好,格倫。」那名男子開口。
格倫疑惑地望著他,「我認識你嗎?」
男子聳聳肩,雙手攤開道:「不,當然不。我對你也一樣——抱歉,我叫卡梅隆。」他伸出手以示友好,「卡梅隆.史崔克。」
格蘭特沒有和他握手,只是抖動了了一下肩膀,很茫然的問道:「你來找我幹嘛?」
眼鏡男伸出放下的手,盯著格倫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想要跟你談一談你的兒子。」
格倫一聽,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想說什麼,想做點什麼,但卻什麼也做不了,腳猶如被千塊壓住似的動彈不得。他目光驚愕的瞪著不速之客。「……我沒有兒子。」過了一段時間,格倫才擠出回復的話:「事實上我甚至沒有家人。」說罷,他轉身就要回到公寓裡。
「傑克.沃爾,生於1985年。」名叫卡梅隆的男子突然對格倫叫道:「2001年9月11日,傑克前往世貿中心,他和他的朋友約好要買新的運動鞋——結果他再也沒有回來。他的父親,格蘭特.沃爾,通稱『格倫』,在這件事之後和妻子離婚,離開紐約市警察局,成為1位修車工。」卡梅隆最後對背對著他的格倫詢問:「我說的沒錯吧!格倫。」
格倫緩緩轉過頭,瞪著卡梅隆,「聽著夥計。」他有些不高興的告訴對方:「我的兒子死了,那是我一生中最難以接受的事,我到現在都沒有復原過來——所以我不想談論這個。」他明確的跟卡梅隆講道:「如果你想談論911的話,請離開吧!我不想聽任何東西……」
「也許你應該聽一聽!」卡梅隆踏出一步,態度非常堅持。
格倫很不耐煩的回問:「為什麼?難不成當年的恐怖攻擊還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內幕嗎?」
卡梅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眼瞪的老大,雙手緊緊握起,他疏得很整齊髮型也開始被頭頂流出的汗水給逐漸染濕,如此誇張的模樣讓人以為,會是來報告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消息。卡梅隆壓抑著激動的情緒點點頭,「是的。」他說。
格倫厭惡的表情轉為錯愕,呆呆的看著他,一時半會發不出聲音,腦筋一片空白。
周圍變得安靜無聲,彷彿時間靜止,公寓樓窗外的景色黑黑的,像極了每個人絕望時的內心。
過了好久,格倫才開口:「什麼意思?難道當時政府的調查報告不是真的?」
「沒錯。」卡梅隆回答:「當年華盛頓調查到的並不是事實。911事件的肇事者另有其人。」史崔克說完喘了口氣。
「你怎麼確定?」格倫不敢相信的問起。
「因為我有決定性的證據。」卡梅隆.史崔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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