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１章、文以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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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會乘著書籍，將希望渲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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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們可以相信這十七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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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想他們大多都還是右派，不會允許變革者破壞這個世界……特別是這名少女，她大概是外來者中最能交涉的對象，也能很有效地管理好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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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看起來才十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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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為年齡小看她哦。若要論心智，她可能都還比你這個大叔還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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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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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異能特務科種田山頭火與武裝偵探社江戶川亂步的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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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密談一無所知的我，正接受約見，前往一處紅磚樓。紅磚樓看來頂多五六層高，在我的認知裡這算是較為復古的設計，頗有一種見到骨董的稀奇感與懷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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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第一層的、漩渦咖啡廳？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順著親切的女服務生的指引，往上層邁進，便抵達了今日提出約見的主人，武裝偵探社的會客室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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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如薔薇一般明豔又嬌嫩的小小姐，見到您我彷彿浴火重生，如果是您，或許我會犯下罪惡也說不定……請問您目前有在考慮殉情事宜嗎？」纏了更多繃帶的雙手掬起了我的左手，一襲沙色風衣，姿態宛若紳士的青年如是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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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是可惜地輕輕推開了他的雙手，「十分遺憾，並沒有呢。假設有一天，我喪失了繼續苟活的目的，我會再聯絡您的，非常謝謝您的盛情邀請。」專注的茜色瞳與那居心叵測的鳶眸相交，我清楚了這不是個可糊弄的主；他似乎相當熱中於在我身上做些小動作，我可以很明晰地感受到這個人應該混過一些政治立場敏感的產業，比方說，特務、黑幫，或者犯罪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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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你又胡鬧！她看起來可能才八歲！」另一邊金髮單辮、戴著方框眼鏡的男子皺著眉頭，手中拿著的傳閱板毫不客氣地壓到了黑髮青年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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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應該是參加過正式的政府組織的人員。狀似嚴謹的行事作風，穿得一絲不苟的西裝，未有動作的另一隻手持著寫有理想字樣的小冊子；冊子看起來也挺復古，不是用現代毫無人情味的機器去做書脊的修編，而是用繩索一類的東西作為撐住了整本書的骨架。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FtCWI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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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有趣的機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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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兩位，過去的工作是一明一暗，如今卻成為了搭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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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綻放了輕淺的笑容，我可以預想到、能夠組織成這個機構的領袖，肯定是位胸襟寬廣的和善之人，竟能如此容忍人之罪惡，也能真誠嚮往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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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並不覺得他方才的問句有冒犯到我，不如說我由衷感激這位、太宰先生？能夠將我列入可同生共死的名單之內，只可惜目前的我不能響應這則邀約。可否請您先放下他，讓我們冷靜地繼續洽談呢？謝謝。」眼見金髮男子的舉動要把黑髮青年的腦袋搖出來似的，向來優先執行和平主義的我，稍微有些看不下去地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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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真是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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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兩眼發花、口吐白沫的太宰，瞬間站直了身，整了整衣領，儼然並未受到影響。他以一種複雜的目光望向了我。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piiaOI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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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稍稍一怔，隨後一成不變將左手食指放至唇前，「——我只是一個想要保命的壞人而已哦。」我邊說著，嘴角邊上揚起了神秘的弧度。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wXcNV9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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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凝視著我，「我愈來愈好奇小姐的過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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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希望傾聽的話，我可以直說哦，不過我的過去很無聊就是了；沒有充盈著的希望，更沒有閃閃發光的夢想，一點娛樂的噱頭都沒有呢。」我很客觀地打著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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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無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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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旁默默觀望良久的卡其色套裝青年戴上了黑框眼鏡，玄夜髮絲底下翠綠的雙眸直勾勾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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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不是很了不起嗎？沒有跟著那些傢伙繼續沉淪下去。」他當機立斷說開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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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非我自己了不起，只能說是多虧了『六代大人』的福，沒有她，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尚在贖罪的我並不這麼認為，「不過，依然要謝謝您的肯定。」我微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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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對我使用敬稱哦，亂步大人認可妳了。」他取下臉上的眼鏡，相當珍惜地收納至眼鏡盒裡後，蹲下身細瞇起眼睛摸了摸我的頭，「辛苦妳了，死神小姐。」出乎意料地，分明是初次見面的他，卻將我輕輕擁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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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雙眼，僵硬地對上亂步先生的臉，「不辛苦的。比起那個，你還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看這架式，很顯而易見地、這位先生是一眼就洞悉了我身上的所有內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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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畢竟我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大人！」他放開了我，神采飛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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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先生們的名字都還蠻特別的呢。讓我來猜猜，該不會這邊這位是『太宰治』，那邊那位是『國木田獨步』先生？」回想起先前閱讀過的日本文學書籍，我猶疑不定地觀察著在場幾人的臉色，說出了自己的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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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想的那樣沒錯哦。看起來妳穿越過的世界中，與我們同名的人都成為了作家？嗯嗯，真不愧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寫的果然還是推理懸疑類別的小說！」亂步先生馬上就跟上了我腦海裡的節奏，「再請妳把內容給我看啦。最近的案子都太無聊了，看看小說解解悶也不錯！」他自顧自地就對我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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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哦。其實我現在正好有《兩分銅錢》，太宰先生的《人間失格》和國木田先生的《獨步吟》等等，也可以送給你們鉅細靡遺地閱讀，我都充滿敬意地拜讀完了。」點了點左耳銀色十字架中間有顆綠寶石的耳墜，給書的同時，我想起還有擱置在邊邊的禮物，便將禮品袋交出，「這邊還有見面禮的蛋糕，茶葉因為不便攜帶而沒有沖泡，據我個人來說是可以吃上一週的量。禮物不成敬意，望海涵笑納。」蛋糕自是我手製的，順手也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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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名片上有兩個名字？」國木田表情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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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為了入境隨俗。我的真名是安娜・海雯，觀月彗璃紗則是我自己取的化名；我是百分之百的歐洲血統，可有些日本人比較排外，甚至不願意喊我的本名，我就自己取了個好聽順口的。」我坦言以告，「我曾經是我那個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十歲後金盆洗手了，目前十二歲，有一個共事的搭檔……可惜搭檔比較喜歡獨來獨往，不願意跟我一同前來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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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不是對吧。」亂步先生一語道破，「他明明跟在妳後面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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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讚歎不已地鼓掌，「太正確了，亂步真是神機妙算，實際上他正在門口。王馬，建議你還是進來會比較好哦。」對著門口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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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這可真是沒辦法啊。沒關係，誰叫小安娜這——麼可愛呢！」靛髮少年打開了門，快步至我面前，用力地抱住了我，「對吧？武裝偵探社的諸位？」話中有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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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超出劇本的舉動，我有些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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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有說要演這段嗎？〞我使了個眼色給他，他卻只是意味深長笑著瞥了我一眼。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IfQ1f3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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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理解他現在的作法，我兩手把他卸下，摁了摁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投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目光過後，嘗試將被截斷的話題延續了下去。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Tulpza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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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王馬小吉，是我名義上的上司、實質上的搭檔。我們十七個人都是從前個世界一起過來的，他勉強算是個可靠的人，有發生什麼事情也可以找他洽談；只不過他是個巧舌如簧的騙子，如話語上有不周到之處，須請您們見諒，謝謝。」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這種場合表現得太過油腔滑調，不然我們有可能會很難在這個世界奠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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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原來我只算『勉強』可靠嗎？小安娜真過分！」王馬故作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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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這樣，他會神來一筆地裝哭，把你的節奏攪和得亂七八糟，這種時候無視就行了。」我順其自然打起了比方，旋即轉身面無表情地警告著王馬，「你不要忘記自己在上一個世界做過了什麼喔。雖然我知道你那時候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但我是很記仇的，也很討厭罔顧生命的人、你懂吧？即使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欺騙我，甚至是背叛我，你的行為仍然是浪費資源，是我最無法容許的——所以，我會一直注視著你，你是逃不掉的。」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dx1P79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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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他在上一個世界事實上已經死過了一次，還是選擇用那樣暴虐無道的手段自戕身亡；哪怕我最終使勁蠻力扳開了液壓機將他的屍身取出，復活了他，也無法挽回他在我心目中那可謂淒淒慘慘戚戚的死狀。我行我素的他，這次成功在我心裡添上了一筆陰影，又損失了一條生命力的能量，無法去拯救其他命不該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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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之後恐怕很難再直視液壓機了吧，就算液壓機也不是平時輕易能見到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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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又還能怎麼辦呢？當然只能選擇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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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安娜妳人太好了啦，那種情形當然要把他拴住，讓他不能任意妄為啊……妳這樣，說不定他又會在妳不知道的時間、場所，擅自開始安排自己的後路喔？」亂步先生不知何時打開了我剛剛送出的蛋糕，享用的同時，叉子尖端指向了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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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我很想這麼做，人本主義卻在阻止我；而且他不僅會開鎖、太過聰明，力氣也讓人始料未及地大——舉例來說，他就是我們這邊的太宰先生吧，都給我一種『拴住了他，他還會有千千萬萬種方式逃跑』的感覺。」我若有所思，點名了沉默已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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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一聽我的比喻，就同病相憐地看了我一下，表示他真切理解到王馬的難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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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小姐您的話，我願意被您拴住，不會逃跑哦。」太宰先生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如說，我有一個疑問：請問小姐復活死者的前置條件是什麼？我實在是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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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件事啊，昨天下午在港口窺伺的果然有您呢；我就在想為什麼您的呼吸、心跳頻率會這麼耳熟，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終於想通了，「復活的能力在我原本的世界每個人都有哦。條件有二，第一就是需要以命換命，第二則是必須有待復活者的遺骸，遺骸不需要完整，有一半以上就行；通過將生命力賦予死者的方式，將死者的靈魂再重新連接回去。概念上有點像動縫合手術吧，死者會短暫地失去意識，從遺骸中全須全尾地復甦、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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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問您是不是有想要復活的友人，姓名為『織田作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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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掃在別人眼裡應該空無一人的地方，那裡有一名身形透明的赭紅髮青年。青年面容憨厚，下半臉有點未刮乾淨的鬍渣，漂亮的冰藍眸彷彿可海納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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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端詳外觀完畢後，我面帶微笑，溫和地凝視著原本死氣沉沉的表情都鮮活過來幾分的太宰先生，「我這邊也有織田先生的《夫婦善哉》，可以先給您保管，日後再轉交給那位先生喔。」右手指向了太宰先生的右後方，看來織田先生死後還是很掛念太宰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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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定了，安娜小姐。」太宰先生身上已不再像初見時漆黑中摻雜五顏六色，那斑駁得要奪去人呼吸的陰鬱感也淡化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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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前得知的是，如果天生不具備復活的能力、而後天被復活的話，被復活的人也會獲得復活的能力。我復活織田先生與五個孩子唯一的條件，就是希望您們可以遵守天理人倫，不要像我的世界一樣，所有人都將性命當作可以交換利益的工具，為此大開殺戒；誠心懇請您們不要步上我族人的後塵，若被我發現您們惡用復活的能力，不要懷疑我辦不到，我必會重操舊業，前來取回您們的性命，包括太宰先生在內，七個人不得不再度承擔死亡的命運——」語至此，我嚴陣以待地對上了太宰先生宛如乾涸凝固已久的血液般深邃的紅眸，「——以上。請問都還可以接受嗎？」鄭重其事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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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太宰先生毫不遲疑地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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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榮幸能為您復活您重要的友人，希望您、接下來不要再被迫經歷生離死別，平安喜樂、一生美好。」我將手上的繃帶解開，露出了傷痕累累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很認真地這麼說道，最後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了祝福之吻。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xkBddu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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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見到太宰先生時，便注意到他有許多隱疾；可能是舊傷、可能是新傷，還有一些生理上的病痛，那繃帶跟我一樣，可不是纏假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把這些傷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以減輕他那濃郁得一輩子都似乎化不開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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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實驗台上面臨過數以千計的劇毒、刑罰及懲處，我早已習慣了這種刻骨銘心的疼痛，於是我得心應手地壓抑住從交感神經反射性迸發出的逃跑訊息，直到轉移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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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為新增接觸面積以加快傳導速度的脣瓣，我不出所料地看到他那勃艮第酒紅的瞳眸張得極大，神色如墮五里霧中，恍若遇見了人生中最荒誕不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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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理應嘗試過太多世間人情冷暖的小姐您，還能這麼溫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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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又一次提出了相同的疑問。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soX8gm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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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我溫柔哦。而是您的絕望剛巧被看見了，且您也恰好值得被溫柔以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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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微笑著的我視野逐漸朦朧不清，維持著輕淺的笑容，我輕輕撫過太宰先生的頭頂，搖搖欲墜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殘破不堪的軀殼，就這樣潰堤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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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這份微渺不過的溫暖，能送達至每個人的心中。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NzvN1CY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