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以鄰為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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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即是一場、早已存在的騙局。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dBCPHi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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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天海的瞬間，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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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當初已與他談過了風險，二度提醒他必須小心，他大概還是不會撂手不管；以他的勇氣與無緣無故的責任感來辨析，他絕不會和我站在同一立場……明明這一切我都全然知曉，卻仍然無法阻止他那膽大行事的冒險風格。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LGhpsB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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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也只是在事後諸葛罷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dw8yo6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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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見慣了死亡的自己竟是已經看膩了屍體，不想再觸及鮮血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dk25pk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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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終究得面對這殘破不堪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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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了電子學生手冊，翻閱著校長先生適才頒發的黑白熊檔案，我陷入了沉思。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tcdQas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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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於晚間九時十分的校舍地下一樓圖書室，致命傷為後腦勺的挫傷，他處沒有任何明顯外傷。」上頭簡單明瞭地謄寫著這麼一段話。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dxh1Ws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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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手上纏繞著繃帶，為了在補足線索時能不破壞現場，我依舊戴上了手套，旁若無人地翻起了屍體。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O1NSVl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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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除了頭以外的胸腹並無傷口後，我稍稍定下了心來；這證明那個聽起來就很扯淡的黑白熊檔案訴說的是事實，不會胡言亂語，頂多有些粗製濫造。畢竟能夠致命的也只有頭、胸、腹這三大部位，其他較為特殊的死因則唯獨失血過多這一種可能……思維快速運轉著，我開始利用刪去法找尋著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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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的話，赤松最原一定又和連體嬰一樣黏在一起監視圖書館，這兩人可以互相作不在場證明；廣播後才與我一同前往案發現場的王馬、校舍外遇到的星和機望也不會是兇手。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MFyDdR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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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包含自己的六個人就能夠事先排除了，其餘十人、必須再蒐集些情報才行呢。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nGl9GY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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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宮寺先生，方便的話，能否請問你的、不在場證明呢？」我找上了那名大概是因為一樣包裹著繃帶而有些親切感的少年。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mWfDTE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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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哦。能被問不在場證明也是人生中難得、寶貴的經驗呢……」他稍稍感嘆了幾句，便如實相告。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K1dpos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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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出隨身包中的筆記本，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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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宮寺、東條、入間，這三個人亦能擺脫嫌疑；白銀去洗手間的時間、儘管被真宮寺說明並沒有長到令人感到困惑，我還是莫名有些在意。假設洗手間真的被蒐證出疑點，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調查看看——可惜我現在還沒有反偵測系統能避開「那個方法」，再加上、我是支持法律上無罪推定原則的那一派，因而，我暫且將她推出了名單。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Y59ecj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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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茶柱小姐。可以請問一下下，案發時妳在做什麼嗎？」向真宮寺表示感謝他的配合後，我離開了現場；剛巧在圖書室旁的走道看見那名充滿善意的少女，我清了清喉，努力把聲音變得柔和一些才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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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觀月小姐不是男死，所以當然可以！」她精神抖擻地回答。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RIOesK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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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給予的答案非常縝密。據悉，她、魔法師夢野秘密子、太空人百田解斗、保母春川魔姬、夜長、獄原，以及被害人天海，這七個人被聚集到了隔壁的遊戲室開會，主旨是解決過了時限就會全滅的那個問題，發起人為百田；途中獄原到了更深處的閱覽室觀看視頻，天海出了門慘遭殺害，其他五人都能彼此作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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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過了茶柱，我帶著滿腹狐疑的心情走到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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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案件，沒有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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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原所待的閱覽室形同囹圄，他根本不可能從那兒殺人，天海的死狀很明顯是他殺而非自殺……可是如此一來就沒有嫌疑人了，全員皆已然被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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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兇手果然只可能是當初分析過的「首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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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彗璃紗為什麼在嘆氣呢？不不，重點是、不是說過了不要單獨行動嗎？」一道矛盾地同時具備溫和與清朗特質的少年音從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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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無奈地回望他。看見他的狀況後略一挑眉，「咦？你不是也、一個人嗎？」言下之意，你並沒有指責我的資格。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Eld46R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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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邪惡首腦，怎麼能和貴族相提並論！總之，快點告訴我吧，妳嘆氣的理由——」他立刻反駁，窮追不捨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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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還是一樣難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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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和他繼續顧左右而言他下去只會浪費時間，我毫不拖泥帶水地把答案直接告訴了他。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wlDFbt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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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我大概知道犯人是誰了，可惜沒能找到足以將那傢伙、繩之以法的證據呀！看樣子我太高估自己了呢，呵呵。」我面帶笑容，看不出話中遺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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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目前的最優解就是把那些破銅爛鐵全拆了再殺了首謀本人，那樣的做法卻太過激進，不是我的風格——關鍵是、我不想再不管不顧地殺人了，配有人工智慧的機器人自然也包括在內。心忖著，赤眸益發清明，之中的色彩亦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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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持著饒有興趣的眼神聆聽著我的說明，臉上的表情從未變過。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TLiDfl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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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嘻嘻，看起來，小彗璃紗的發現和我差不多啊……很好！妳通過入社測試了！」他意味深長，旋即勾起嘴角，用力點了點頭，相當興高采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fQQtOe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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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無言以對。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vzfAI8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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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貌似沒有和我說過還有入社測試這種玩意兒……果然是個名符其實的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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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StTlAO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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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更深的涵義，我悄悄鬆開了不知何時開始緊蹙的眉頭。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TK6hQo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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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不須要，但是、謝謝你的安慰。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t3Of4I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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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又突兀地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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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自相殘殺，終於拉開了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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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電梯的鐵柵欄，我盯著地上破裂的水缸碎片，實在搞不清楚首謀到底在盤算什麼。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KvdEvM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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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顯然是在亂花經費。一個水缸估算最低兩三千日圓或以上，破個四五次就超過一萬塊了，更甚是，一看就知道這破活動已經舉辦過很多次了。首謀這是在當散財童子，還迫害生態！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gwa1xc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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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傢伙的性格與我猜想的相差無幾，是個沒體會過真正地獄的富裕人士啊。合格的貴族才不會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在這種事情上，反而會拚上精力保護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惜命，守財，好名聲。因此裏世界的人才個個都戴著面具，不可得知其內部成員的身份。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gNsTAp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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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了越飛越遠的思緒，我走到了寫有自己姓名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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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審判，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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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的開端便是在討論首謀的身份，有人甚至荒唐到提出天海可能是首謀這種謬論……帶著少許驚異掃了百田一眼，嗯，這個太空人的「推理」，很有創意，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腦子值一個億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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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案件走向太過顯而易見，因此我沒有想要畫蛇添足的意思；首謀大概會找一個一直在提倡合作的人當替罪羔羊，讓所有人包括本人都認為那個人是兇手，狡詐地洗脫罪名全身而退。我也只能說、被選到的羊雖說不幸，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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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紛紛中我察覺到了羊的真面目，並為「那位」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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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不是太壞的人，卻採用了最壞的方案，導致了最壞的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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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班級審判就此劃上了句號，我繞到了這次的犯人赤松楓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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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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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她的領口，我目不斜視地對上了少女那雙暗洋紅的眸子。少女周身的色彩從憂傷的藍色轉換成了紫色，那是代表了尷尬、疑惑，或者是訝異的顏色。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OPfOpt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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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希望有人感謝妳？沒有希望？那又有誰希望妳妄自尊大的拯救？妳少自以為是了！」淬了毒的話語如同利刃，我毫不客氣地喝斥起來。「妳壓根兒就是個偽善者！殺人就只是殺人而已！只能是殺人而已！別打著『為大家好』的幌子騙口張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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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該死的英雄主義。為何所有人都不能自已管好自己就好，一定要插手他人的事才心滿意足心甘情願？「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沒聽過嗎？總是滿嘴的為了拯救，難道不是只想自我滿足？少把自己捧那麼高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9vP1h7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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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著自己那有些脫韁的情緒，我真的不明白她這麼自然而然地把這些先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當作同伴，還出言要保護這樣的大家，心裡到底在想什麼。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vw0h7a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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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以這個論調行事，只會把自己逼到懸崖，更會讓幕後主使者掐住軟肋。百害而無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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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要做的就是、將這短暫的和平——立刻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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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真的受夠了妳的天真。害死妳自己還不夠，還要把旁人拖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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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情緒過激，我平鋪直敘，竭盡全力維持著冷靜，「妳，難不成笨到以為玩這種朋友間相親相愛的扮家家酒能對抗首謀？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要老調重彈？不怕有人步入妳的後塵？」我步步進逼，向她提出了她夢想藍圖中涵蓋著的一連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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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說完話的我總算停下了連珠砲似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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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金髮少女的臉色，她的「色彩」又回歸蔚藍，眼眶含淚、十分可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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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否決妳樂觀向上的態度，可是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看過什麼真正的朋友，所以少在那邊假惺惺地宣揚什麼友誼至上的虛偽不實的理論。」我瞇著眼，細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妳不怕死就算了，我怕。這些問題，希望妳下地獄後好好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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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未曾見過如你一般的偵探。就這秕言謬說的樣子，居然還能獲得什麼『超高校級』的稱號；我只能說，世風日下，這個世界大概沒救了。」瞟了最原一眼，就是這個信口胡謅的沒用的偵探搞得這兒雞犬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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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有關於第一場審判的『觀後心得』，完畢。」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我不住咳嗽，「咳咳，順便在此揭曉一下我的真實身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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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一個躍進，從天而降的一臺不具AI效能的機械獸瞬間變成一堆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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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超高校級的貴族』，亦是『超高校級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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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著可說是輕如鴻毛的步伐，無視了他們的一切反應，我闡述著我的一部分真實。不僅僅是為了履行與那名有著很漂亮的白色的少年的約定，更是作為我自身的期許。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uz2YEE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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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惡或者厭棄，於我而言都是司空見慣的景色，我自是不會害怕那些攙雜負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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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些都不足以償還我罄竹難書的血債，無法構成我一直以來求之不得的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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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盡管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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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隨俗而化名為觀月彗璃紗，當然，你們亦可喚我的本名，安娜・海雯。未來還請諸位先進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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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向我證明，你們才是正確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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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白金髮少女的離開，她的一席話擲地有聲，震懾了眾人。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eOGBQg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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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vWK0ja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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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贊同小安娜哦，雖然她的講法有點尖酸刻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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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了死寂的是自始至終活躍度都堪稱極高的王馬小吉。他其實有稍稍料想到少女的另一層身分，不只是緣於之前的會話，她身上重重疊疊纏繞著的繃帶也隱隱約約訴說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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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她的赤口毒舌，他倒是有點佩服她的勇氣。在自相殘殺的前提下，讓自己殺人如麻的實情昭然若揭這種事，一定很少人能辦得到；她的神情自若更顯示出了她並不害怕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反而有種豁達大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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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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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只是被她過於不符年齡的沉穩內斂勾起了好奇心，如今她的表現更說明了她是多麼地值得招攬。當初誤打誤撞把她收入社裡，貌似真是個不賴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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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安娜小姐明明才十二歲，卻說出了這番話……我想，她一定有著、比起我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壯烈過往吧。」白銀紬十指緊扣，臉上充滿了夢幻，似乎是在想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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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子覺得好可惜！那麼小的女孩子居然全身是傷！如果能夠保護安娜就好了！」想起女孩每次看到她木訥打招呼的模樣，茶柱轉子不想相信那樣的孩子會是什麼冷血無情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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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樣子，和她拉近距離，可能還需要更多時間吧。」東條眸色轉柔。她還記得少女為她做的那一餐，不僅美味，更蘊含著她溫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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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出乎意料之外地，正值青春的少年少女們大多數都沒有因她的出言不遜而義憤填膺。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XY2MXq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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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場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是被冠以超高校級的人。心胸看來也是超高校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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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被指名道姓地譙了一頓的最原，心裡的疙瘩不是你我能體會的；同樣遭遇的赤松好說歹說才讓他安慰許多，並保證決不會對此事耿耿於懷，更不會斤斤計較地找人家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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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第一場的班級審判很殘念地以赤松楓被吊死宣告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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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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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校舍的後院，白金髮少女一手捂住脖子，一手又緊攥著胸口，劇烈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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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手取出了斜背包中的吸入劑，她快速打開放到了嘴裡，形似被沖上海灘的魚，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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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如影隨形死死跟著她的氣喘病，如今已然定型；運動絕對沒問題，可一旦不去收斂情感，就會引起過呼吸而導致復發——她不能動怒，不能慟哭，更遑論興高采烈；若不如此，她必會引發呼吸性休克狀態，嚴重一些還會就此死去。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G2UA0k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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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生命，她向來都是很小心翼翼地管理著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失控過。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c1fRmD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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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方才她實在是過於激動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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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落在地獄裡的少女，無法看見人類的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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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人性，損人利己。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SLcSfAw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