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７章、怙惡不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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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得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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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異能特務科時，坂口仍馬不停蹄地工作著，印證了異能特務科壓力極高的傳言。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frAzmz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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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小姐，妳需要的資料就在地下二樓的DF-613室，我這就帶你們過去。」留意到訪客的到來，他迅速放下手裡的檔案夾，過來接待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gls1EI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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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擔心的是、我們將真兇繩之以法，是否會影響到貴科的立場？」我直截了當。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BQNAgw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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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怪異，重複了我的話語，「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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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頷首，「是的，畢竟那位是隸屬貴科刑事組的特工，我不禁有此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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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會。逆木先生其實只是年資較高，履歷、實績都不特別出類拔萃，能力表現平平無奇，也沒有任何的身家背景；他的異能力『焉知非福』，說是可以置換自己和他人的運氣，卻有時效性。上頭的人並不重用他，這都是內部心照不宣的公開事項了，不算機密。」坂口據實以告，「不如說，這種人渣已經不具備特工應有的品格。長官會很樂意摘除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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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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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刷了刷他的工作證，引我們上了電梯，經過了多個轉彎及拐角，DF-613室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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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室與圖書室頗為相似，皆散發一股奇妙的古樸氣味；差別只在圖書室書香味較重，檔案室消毒水味較重，一邊是人文設計，另一邊則更有工業科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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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眾多S檔案櫃找到了署名為逆木的夾層，他抽出了事件當年逆木所使用的巴掌大的筆記本，低聲說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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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力，『墮落論』」……？聽起來是這樣。原來這就是他讀取記憶的能力啊，我回想起了上次會面時他起的應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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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候多時，他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Cze5z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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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逆木那傢伙……！」他忍不住咒罵了一句，明顯是得知了什麼令人義憤填膺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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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打算追究，只試探性地問到，「請問筆記本裡有關於事件的說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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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神來，「噢，當然有了。筆記本記錄著不少相當『有趣』的事情呢。」咬牙切齒地加重了「有趣」的讀音，顯然還沒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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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這是我們在現場蒐集到的一些狀況證據，時間久遠，若不是雫小姐將現場的地段買了下來，兇嫌就會有機可乘過來湮滅罪證……聽說貴科在當時知道自己判錯人，真城夫婦還雙雙因公殉職後，仍未進行任何動作；小人不才，卻想建議您可以去接洽那位小姐，給她應當的補償，或是讓她能在貴科接續工作，如此一來也是樁好事。」我語重心長。這不僅是為了悼念雫小姐死去的雙親及弟弟，也是為了延續她的生命，不以復仇或雪恨為最終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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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安娜小姐考量這麼多。妳的建議，我會上報給長官；這是我們異能特務科的重大失職，我們必不會讓雫小姐蒙受半點委屈。」坂口扶了扶鏡框，欣然聽取了我的意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J5Jbeu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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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理所應當的。真城夫婦生前為異能特務科賣命，創下了不少壯舉，異能特務科卻在這搞些內部的勾心鬥角，致使悲劇的發生，真要細算，異能特務科都難辭其咎。雫小姐不過一介平民，未繼承雙親衣缽，能憑藉自身能力付出宅邸的大量金錢，就為了洗刷巧的冤情，實屬不容易；耳聞那對夫婦過世後，也並無留下遺產鉅款，頂多生活堪用罷了。想當然耳，雫也不會被招攬，就因為她沒有異能力，而被隔絕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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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巧的離開之後，她一定都過得相當艱難。我為她當機立斷買下現場的舉措感到欽佩，也為如今她竟形影相弔，家人竟都撒手人寰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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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異能特務科呈報了調查結果，此事也算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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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起因為逆木的罪。據坂口所言，他不僅僅是嫉妒真城能爬上高位，當上異能特務科的幹部；事發前還在搭同班電車擦身而過時「焉知非福」了自己和巧的運氣，巧的運氣天生奇差，若不是他還有「峰迴路轉」，許是在某天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甚至被雫揭穿他腳踏多條船酒池肉林的真相，讓他的情人們都離他而去……他全無反省悔過之意，就此更加怨恨真城一家，故而設計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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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巧的私人物品偷竊放置於現場，以接著劑封住了門窗，把笹本的四肢固定在地板的手銬及腳鐐，利用小型投石器製作機關，讓橘子皮接觸到氣球，氣球中的刀刃就會刺穿笹本的腹部，投石器也會觸發煤油打火機的開關，燒掉綁住氣球的線，旁邊刻意擺放的派對裝飾更是掩飾了氣球的不自然之處；聽聞坂口先生說，讀取的記憶中，逆木在那陣子經常往來現場，練習氣球爆炸的角度如何致命一擊，投石器要怎麼觸發煤油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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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城夫婦因公殉職，似乎也有逆木的手筆。他小肚雞腸設了幾個絆子，引他們接手了極為棘手的滔天罪人，最終才雙雙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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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愈聽，愈感慨世間居然還有如此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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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概不認清自己的罪過，卻欲加他人之罪，甚至耿耿於懷；哪怕我也見過不少這般無藥可救之人，這種人在哪個世界都不在少數呢。我心忖，將最終的紀錄遞交給了國木田。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8KfoH6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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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安娜小姐。耳聞異能特務科聯繫，你們這次的表現十分出色，初步判斷合格，日後如有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將案件與『虛實之間』共享，謝謝各位的配合。」制式而官方地完成交辦事項後，國木田便翻起了手上的案子來。邊翻邊緊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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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與我所想無異，他也是看不慣這種人渣行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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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不再關注國木田，而是把手上的禮盒贈予亂步，「這是昨天查完案子後出的新品；鮮奶油與焦糖布丁夾層，為防過於甜膩，以較醇厚風味的紅茶蛋糕為基底製成。亂步，就交給你了。」手伸了出去，將其放在了辦公桌上；那個蛋糕看來也活不過今天，亂步並沒有選擇放到冰箱冷藏，而是直接取出盒子來享用。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ISQ2mS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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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一批吃完了，安娜妳真是來得剛剛好！」亂步滿臉饜足地享用著甜品。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M7TaJI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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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我微微笑，頗高興他能如此欣賞我的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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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交接完畢後，我離開了武裝偵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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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即便有著這種人的存在，這個世界仍舊比我原先的世界好上太多；由善意澆灌而成的土壤，還是站有許許多多溫柔的人——特別是武裝偵探社，此處所容納的，大概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品德優良的人們。據我判斷，異能特務科最接近美德的是那位坂口先生，港口黑手黨則是中原先生，偵探社卻是幾乎每個人都有著「希望」的色彩，那位太宰先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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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道一提，太宰先生已經與織田先生和五個小朋友重逢了，我為此感到十分高興。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26EnAK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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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就是『外來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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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回家的路上，新辦的手機突兀地發出聲響，有一隻老鼠出現在螢幕上，貌似是從外部入侵的病毒，強制性地想要與我進行交流；那人的聲音似是大提琴般優雅而充滿磁性，稍微沙啞，隱約有點哭腔，聽起來是體弱多病的青年，從腔調能感覺到約莫是俄羅斯人。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FyHpkp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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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要說『世外之人』，我是哦。我們現在建立了新的組織，名為『虛實之間』，目前被選為領袖的是我，先生可以喚我為安娜便可……請問先生有何貴事要洽談呢？」雖說看出這病毒的脈絡，但我也並未將其驅趕清除，而是順水推舟地開啟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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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私人器械被駭，我並不感到惱火，找我的這位先生，或許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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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這可真是意外。小姐您、難道不生氣嗎？」暗下的空間中間的剪影雙手交疊，似是輕笑了聲，彷彿遇見了有趣的場景。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bpzFTnF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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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生氣的理由呀——會找到我，一定是對方需要幫助；對方沒有站在原地，讓我前去搭把手，而是主動地來聯繫我，我該是多麼幸運呢？」將手機架起，我微笑著回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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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位知書達禮的小姐。」他霎那間啞口無言，仍給出了一句輕薄的稱讚，「您說的沒錯，我確實有需要您幫助的地方。在我說出我的訴求之前想請問您，您知道『書』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Hycbl0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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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對此事全然不知情的我很是茫然，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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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不知道了——傳聞中，有一本空白的書，只要寫上合理的故事，故事就會化作現實呢。」他簡單明瞭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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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既然會提起這項物事，難不成，您的訴求……與這本『書』有關嗎？」我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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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希望您能幫助我拿到那本『書』。」他相當直接，下達了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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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他詭異的直接，我更在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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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經看過了不同的世界有著不同的奇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不靠譜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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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能實現任何願望的書？不需要代價？只要合理就能成真？未免太過胡鬧，有這種東西存在，天下必定被掀起腥風血雨，不得安寧吧。何況，究竟要多合理呢？成真後的世界是否真的是真，不摻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成分？抑或只是被強行灌入的虛假夢境？問題接二連三，我從這個故事只能感受到不安定，完全無法相信其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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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到底在瞧不起誰？在把誰不當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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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那五彩繽紛不可限量的可能性，而書卻打破了可能性，強制把人留在原地，逼迫他們只能面對過往的廢墟，無法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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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這位先生，一定也是有著什麼難分難解的過往，無法克服心魔，才會走投無路到需要借助那種玩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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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溯及既往了，先生既是找上了我，我必須得問……請問先生您希望在那本書上書寫什麼呢？」我如是詢問著，這也是要避免他是那種想拿書進行一些不肖勾當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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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著眼點很好呢。小姐待了這麼多天，想必一定已經知道『異能力』了吧？」他娓娓道來，「在下不才，卻認為，異能力是人類社會的弊端，應當將所有異能力消除，如此一來，才能成為更進步的社會——小姐您覺得呢？」他口吻平和，我仍感受到他對異能力的憎惡。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jOPBt6U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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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如果要減少變數，確實是將異能力消除會比較好；不過這個世界是否會因此也跟著變好，這倒是個未知數。」我稍稍思考了下，「畢竟人類的愚蠢永遠只會高出我們認知的上限；即使沒有異能力，也存在著戰爭、黑心買賣，乃至無差別殺人等等瘋狂的各類事件——世界的混亂是不可能迎來真正平靜的一天的，只有可能達成虛假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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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能協助我嗎？我們一起見證沒有異能力之後的世界，是否會比原先更美好一些？」他在黑暗之中發出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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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不能接受。」我直直對上應該是那位先生的雙眼的位置，「這位先生似乎想得過於美好了一些。提出委託，開了空頭支票，需要別人協助您，又不付任何代價；冒昧請問這位先生，您難道認為，這樣不合情理的事情，這個世界會允許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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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您是不能合作了，真是可惜。」他也沒有任何意外，輕描淡寫略過了話題。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OMldoj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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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為了避免我的『善心』被其他『善心』的人利用，我對委託人也有自成一套考核標準。像您這樣遮遮掩掩，不現真面目的人我見多了，我過去就是生活在這樣一群人當中，自是明白這類人士的心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代表這件委託一定也藏汙納垢。請容我無法接受您的要求。」我很直白地闡述著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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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陰溝裡，眼露凶光、虎視眈眈著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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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手機螢幕，看著那位先生矯揉造作地發表了幾句遺憾的話語，螢幕就漸漸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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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跟逆木先生大概是同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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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正視這個世界，只知道用自己目光如豆的視界詮釋，將所有的過錯都安在異能力頭上，然後呢？然後自己人生的時間便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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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否定他們的生活方式，可是，也無法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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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做主的人生，才會開出最瑰麗的花朵；再怎麼骯髒的道路，都能長出最頑強的野草，生生不息。人應該為自己而活，而不是他人……縱然我是為了贖罪東奔西走，彷彿可以獻上自己的一切，我是清楚的，我仍在為自己而活。為了讓自己心安，才必須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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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討厭的、怪罪的、失魂落魄的，浪費過多的精力，那才是真正的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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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去除了異能力，我認為世界還是不會改變的；甚至在先前幾年的食髓知味中，人們或被迫建立起全新的觀念，奇蹟般地堅強活下去，或趨向窮困潦倒，迷失了自己本來的面目。這只是把情況搞得愈來愈複雜，並沒有實質上解決根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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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有幸看過自己世界的裏側。沒了以命換命的能力，他們仍然在執行人體實驗，婚姻依舊不是愛情的殿堂或墳墓，也不是兩段人生的羈絆，還是優生學的延續。因此我才會說，「要在那個世界發起革命是地獄等級的」，我也從那時就無法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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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6avUjO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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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家後，我突兀地對小吉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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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望過來，白皙的面容如故，淡淡地丟了個疑問的眼神給我。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X1XEoH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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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壞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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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相信他人的人，一定是壞人吧。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sE2Uz2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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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好人總是能彼此信賴，形成良好的關係紐帶，而壞人只懂得什麼是利益間的博弈，自尊、情感，以及原則，應當珍重的人、事、物，盡皆化作賭局上的籌碼，從此被桎梏，毫無自由。我如今也在這觥籌交錯的牢籠中，撕扯著背後黑色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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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個世界，還有如你般的同惡黨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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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人們用盡惡意，都想在此世搏生存。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cgD91t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