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小段令人不適的描述，請謹慎閱讀※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xQDTgM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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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７章、生關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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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人生只有一次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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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又揭開了序幕，今天的出席率如機望所言，創了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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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野與夜長似乎建立起了邪教組織，她們張開雙手，拇指與食指連起一個圈，表情十分安詳的樣子；聽聞她們說，明天早上要在一樓的體育館舉辦夢野秘密子魔法秀，希望過程途中不會出什麼亂子才好。我心忖著，這種時候最容易有人想要惹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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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那個把早餐會這個慣例促成的王馬居然沒有來早餐會，據機望轉達，他和獄原偷偷摸摸策劃著什麼；星也在和最原巧遇時「請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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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安呢，這樣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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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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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了接下無數委託的她，我悄悄攥緊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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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是在擔心什麼嗎？安娜小姐。」一旁的真宮寺相當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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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山雨欲來的感覺。」嘴角拉成直線，我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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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那可不能放任不管。」他又遮住了本就被一層面罩蓋住的臉，茶色的眸子看來很驚訝的樣子，「有時候直覺是很重要的，安娜小姐最近要多多注意了呢。」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Jq6K5Q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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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了，真宮寺先生。」思來想去，我還是向他的意見致謝，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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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光是擔驚受怕才是最沒用的。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e8kfuK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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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制住情感，待在圖書室，一頭栽進了書堆——只有書本的陳舊味道與印在紙面上的墨色文字，足以讓我拉回理智線，定心沉思；最關鍵的是，我的計劃非常需要這些數據庫的幫助，摻雜著一些自認為無關緊要的書籍來閱讀，也能混淆首謀的視聽，明哲保身。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0V9msT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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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層面來看，首謀真的很不敬業，居然設立了這麼一座具有重要意義的寶庫。或者、難道，那傢伙並不是虐待狂，而是被虐狂？這麼一想，我越來越搞不懂首謀的心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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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複雜的心情，我又一次婉拒了東條製作的牛雜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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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我還是無法吃其他人做的料理。何況，妳很忙吧，多收拾一副碗筷也是麻煩；茶柱說的很正確，不管是男是女，妳都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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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想依靠她的我，由衷希望同學們能夠不要太倚賴她，只是大概講了也沒用，只會被當作純粹的不合群，只能從自己做起了。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T6XjPM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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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不想依賴她的緣由，有三。其一，這種關係只是單方面的利用，在自相殘殺的前提下，會變得很危險，我不相信她所謂的無私奉獻；其二，利用他人是會上癮的，那僅僅是自甘墮落罷了；其三，人卻是不可能永遠倚靠他人的，需要吃飯就試著學習做飯，需要打掃就試著動起身體。這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了，所有人都應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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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緊懷中的書本，我快馬加鞭回到了個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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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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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客人是夜長安琪，一個十分活潑開朗的女孩，總是嚷嚷著神明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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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早安呀！主是這麼說的，魔法秀需要龐大的人手，祂就像是嚴肅的父親，時時刻刻都看著安娜哦！」雪白髮的少女說的話帶了點亂七八糟的味道，舉手投足都充斥著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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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希望我能幫忙籌備魔法秀的事宜啊……翻譯了一下她的話語，我有點疑惑，「當然可以。不過，為什麼夜長小姐會想到要找我呢？」我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好相與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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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說，安娜是個善良又很有責任感的孩子，只要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安娜是最佳的不二人選唷！」她的回答令我出乎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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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把我的部分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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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協力者之一，清了清地板牆壁，將水缸、階梯和舞臺拖行至體育館，把東條精心縫製的布幕掛齊，裝設好食人魚的水槽，最後，再行清理……忙了兩三個時辰後，夢野與夜長便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放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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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正好是下午茶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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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好好享受，我先是盥洗，後才慢悠悠地抵達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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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茶點是提拉米蘇搭配英式紅茶，甜點與不那麼甜的紅茶彼此互補，孕育出深奧而均衡的風味，都一樣美味，誰也不搶誰的風頭。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hlSsxK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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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安娜在享用下午茶嗎？好賊喔，都沒有通知妳最敬愛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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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力充沛的少年音近在咫尺落在耳邊。縱然有感覺到他的來臨，我仍然有些措手不及地轉了頭，直愣愣地回望進他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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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蠢，證據就是、王馬臉上漾開來的笑意愈來愈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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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要吃的話，每次都找你也是可以的。」無視了他略帶嘲笑的眼色，我立刻做了另外一份，真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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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妳可不要忘記哦。」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他翻臉翻得比翻書還快，眼睛閃閃發光地品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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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應聲表示肯定，我和他就這樣安靜下來，把杯盤清空了。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Ve5N2bd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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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請問有什麼事嗎？」拄著下巴，我盯著他那張白淨的面頰，不覺得他會無所事事跑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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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動機』的事哦！我和權太想到了好主意，來邀請妳一起參加！」他支起雙臂轉了半圈，神情相當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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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哦。需要我幫忙什麼嗎？」將仍泛著濕意的髮勾到耳後，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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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嘻嘻，不用了喔，小安娜剛剛才忙完小夢野的魔法秀，一定也已經累了吧？」他「特別」善解人意地拒絕了，「妳只需要到昆蟲博士的研究教室等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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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知會了一聲便往他所謂的集合地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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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也大概能料想到他的計畫是什麼。不外乎就是用一些藉口把獄原推出去抓人，趁機把全員的影片拿到手，最後再開動機鑑賞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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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手段，說實在話並不是很好，可是也能理解他為什麼要如此選擇。除了信任問題、保護自身之外，還必須考慮首謀可謂天衣無縫的偵測……所以只能以這種惹禍生事的方式表現出來了吧。在筆記本上謄寫了今天的行程，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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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是個太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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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環繞在他周身的漂亮白色之時，我便心知肚明，他必定不是如他所言的那類作惡多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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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一樓階梯時，我碰到了那位夢想成為紳士的獄原權太，不意外發現他勃然大怒、瘋瘋癲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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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是不會為難淑女的。』對吧？」提出了他在意的另外一個東西，我很滿意地看到他頷了首，「我會自己過去的哦。昆蟲教室對吧！就不浪費彼此時間了，你忙你的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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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暫且分道揚鑣，我忽地感到有些心累。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sWFvo8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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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不太討喜的，這位獄原權太先生，十分不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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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衝動就算了，輕信不實言論還不去求證，全憑感情用事……最後，還踩到我的地雷，情緒勒索、強迫他人接受自己的世界觀。我保證、我絕對不奢求有誰會為我改變他自己且也不干涉，但是假設他一直持續現在的風格，我永遠不會對他有好感。這種沒必要的天真爛漫，在現在的亂世中是大錯特錯且愚昧不堪的；人生都是自己的，若出了這所學園，誰也不能保證他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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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叔本華更喜歡尼采，我真心認為他需要很多的進化：十多年的野外求生似乎讓他忘卻了人類的不可大意，對人沒有過基本的懷疑，故步自封在那萬紫千紅的花花草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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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是不是太壞的人，光是他如今無腦地跑來抓人，我就無法把他從危險名單中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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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做壞事，可從來不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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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一會兒，人很快地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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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由王馬闡明了集會的目的，接著同學們一致反對卻反抗無能，最後他就自顧自地去蒐集應該是十五人份的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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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最快樂有趣的『昆蟲交流會』，差不多該開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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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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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紅眸，眼睜睜看著數不勝數的昆蟲以鋪天蓋地的驚人威勢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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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不要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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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兩隻、三隻……越來越多的蟲子鑽進了她的領口、衣袖，甚至可能是七竅六孔，毛骨悚然的觸感使她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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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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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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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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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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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海雯的腦海一片空白。她摀著嘴大口呼吸著，另一手用力壓住胸口上面一點點的位置，儼然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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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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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安娜小姐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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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太同學，現在不是愉悅玩耍的時候了！」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zSdksw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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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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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不對勁的同學們停止了這場毫無意義的鬧劇，獄原也恢復冷靜，把蟲子回歸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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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亂中，黑白熊校長被同學們喚來，將性命垂危的少女挽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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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馬終於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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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少年目擊暈厥在地的少女時，他驀地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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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好像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呢。」扯開了嘴角，他狀似滿不在乎地這麼說著，「這樣吧，今天就先玩到這裡，明天小夢野的魔法秀之後再說——大家散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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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手，他出於負責的心理把嬌小而瘦削的女孩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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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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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女孩的確不高，這像是揹背包而不是人的重量，還是太輕了。輕得他都能單手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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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背上的少女緩緩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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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漸漸清晰，她意識到了現狀，雙手搭上少年出奇厚實的肩膀，心下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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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貌似攪亂了你的流程。」語氣中帶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窘迫，她感到十分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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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嘻嘻，確實蠻困擾的哦！不過，妳是不是忘記了、我已經是妳的上司的事呢？」他輕笑著，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所以，小安娜可以儘管放心，不用擔心我會在妳的房間裝炸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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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喔。」她無奈嘆息，「只是，真的也必須謝謝你，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揹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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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也有一部分責任啊！」他難得坦承了一些。「比起那些冗贅的歉詞和謝詞，說吧，妳為什麼會失去意識？」接著，他好奇地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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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的瞬間，她倏地收回了發散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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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問到了嗎，被塵封已久的那段不願再去回想的記憶。無從選擇的命運，令她痛不欲生，只能在那般恐慌的苦楚裡載浮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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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嗎？」接收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娓娓道來，「大概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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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家、或許可以說是住處，是一幢純白的建築物；無論屋頂、牆壁、窗櫺、花盆……視線所能及之處，無不是白色的造景，甚至人身上穿戴的帽子、衣褲、鞋子，全都是純白色，漠然、空虛而又給人一種這些人都有強迫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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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猶可稱之為研究所的地方，裡頭隔著一間間數也數不清的實驗室，每一間都做著一些慘無人道的殘酷實驗。實驗有大有小，不約而同地都圍繞著人而生；人類與機器的融合、人類與動物的融合、人類身上化學式的更動、營養成分的調配，或者是生長激素的控制……能想得到的天馬行空的研究計畫，可謂應有盡有、五花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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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年幼的女孩接受過所有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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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的結果成功了，她的腦子裡裝備著計算公式的芯片，時時刻刻計算著未來式；化學式、營養成分、生長激素的綜合研究成果亦成功了，她所吸收到的精華皆轉移到了肌肉的成長濃縮和大腦的進化發展——然而，動物的空想，卻成了唯一一張被蓋上失敗印章的成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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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或許更該說是蟲子，舉凡是蟲，螞蟻、蟑螂、飛蛾、蜘蛛、蜈蚣等等，都被研究人員蒐集至培養皿，精心培育長大，然後才能參與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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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號，今天是妳的日子喔。」白衣青年拾起鑷子，夾住了鐵盤中的蜻蜓，「不用害怕，蟲子很可愛的哦，一動一動的，很活潑對吧？」口吻極其溫柔，難以想像聲音的主人竟是個毫無人性的研究人員。機構的成員大多都是這副德性，也有少數是真正的冷漠，只對研究本身有興趣，對所有人都一字千金、閉口不言。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B31PTZ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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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眼睛。青年指尖稍一用力，蜻蜓複眼的汁液便滴落在女孩茜色的虹膜之上，流到了眼球後側的視網膜。這是為了增強視力的實驗，蜻蜓是複眼最多的昆蟲，說不定視力會變好。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lHJDgQ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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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是鼻子。將紅娘華的呼吸管乾淨俐落地剪斷，並且嘗試與原本屬於人類的鼻子結合。紅娘華是水棲昆蟲，陸生的人鼻與水棲的紅娘華呼吸管，結合有成為兩棲的新人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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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嘴巴。龍虱具有高蛋白、低脂肪、低膽固醇的神奇成分，最好多吃別浪費……青年喃喃自語著，手中的龍虱依舊活蹦亂跳，直接送進了女孩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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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是耳朵。方纔提過的蜈蚣被塞入了耳內。毒性偏高的蜈蚣應能刺激大腦活化，還可能強化抗毒性，促進變種衍生多足，跑的速度興許會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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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的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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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密地關起了門，青年打開了白袍內側的監視器，啟動了裏面的另一道門，放出了隱藏極深的成軍列隊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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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們不知是饑餓抑或反抗，前仆後繼地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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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於是、為蟲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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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如此寂寞，而我無從逃脫。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x5kJMKH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