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物語 - 無限物語邪巫潛伏篇「第三章04」

無限物語邪巫潛伏篇「第三章04」

Jun 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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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準備前去尋找小傢伙之際，他心有所感，突然轉身看向背後樹林。

剛剛那一瞬間，他依稀看見有什麼事物在那裡掠過。

而且自從進入村落後，便一直有種不自然感覺，就像是被人暗中窺視一樣。

卡爾特.艾倫皺著眉頭，正猶豫要不要走過去探查一番，小狐獴便從不遠處回來了。

不久前，他讓小傢伙在村莊角落掘一個大洞，用於埋葬屍體。

掘地洞是康斯強項，所以牠義不容辭答應了。

此時，牠迅速回到那個既熟悉又充滿安全感的位置，好奇地喊叫兩聲：「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直凝視著樹林深處，仿佛想將眼前的一切盡數看透。

直到康斯再次叫喊，他才回過神來，並搖頭說道：「沒事。」接著便轉身將那些斷肢殘骸逐一安置。

霞光明媚，透過層層雲霧照耀大地，一人一獸終於將所有屍體妥善處理好，還在附近隨意拾起一塊木頭，給逝去的人立了一個墓碑。

「塵歸塵，土歸土，萬物終將輪迴，一切回歸自然，你們……安息吧！」他心中默默地說道。

稍稍休息了片刻，卡爾特.艾倫終於決定離去。

小傢伙知道後，立時興奮地尖叫兩聲，猶如在說：「終於脫難了！」

「瞧你這副模樣，真是丟人現眼！」卡爾特.艾倫翻了個白眼。

他徐徐步出村落，朝著草原大道走去，繼續往下一個擁有人類居住的地方進發。

樹林深處，一道幽光瞬閃即逝。

卡爾特.艾倫頓了頓，忽的回頭一瞥，卻什麼也看不到。

康斯察覺到對方停下連忙喊叫：「怎麼了？」

他捏了捏拳頭，輕輕呼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沒，沒事！」然後便繼續前行。

小狐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眼神帶著一絲擔憂。

他摸了摸對方腦袋：「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康斯皺著眉向他喊叫兩聲，意思是在問：「那我們現在去那裡？」

他想了想，然後淡淡說道：「我要去找一個老頭，不過在這之前，需要先找到活人問路才行。畢竟你的能力並不穩定，我可不想再次迷路。」

小傢伙雙手交疊，不滿意地喊叫，似是在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純粹是覺得你不太靠譜而已。」卡爾特.艾倫不屑地說道。

康斯忍不住拍了對方腦袋一下，然後吐了吐舌頭，別過臉看向另一邊。

他當即停下來，瞪著眼看向小傢伙，似乎沒想過對方說不過他，竟然選擇動手。

少年頓時還擊，在對方頭顱上用力一彈。

小狐獴吃痛捂住額頭，委屈地看著他。

卡爾特.艾倫瞅了牠一眼，嘴角忍不住翹起：「是時候起程了。」

小傢伙撇了撇嘴，然後不情願地指著前方，示意對方進發。

少年再次展開步伐，一人一獸的背影逐漸縮小，最終在平原上消失無蹤。

兩天後，他們看著一片狼藉的村落，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整個村子仿佛曾經遭受過大火焚燒，破舊木屋漆黑一片，仿佛一觸即碎。

四處還殘留著曾經戰鬥過的痕跡和數具燒焦燒體，顯然是村民奮力反抗所留下的。

卡爾特.艾倫緩緩從不遠處的地上收回目光，那裡有一顆仍保持著恐懼表情的小女孩頭顱，一些細小異蟲，從腐爛的皮肉裡鑽出，振翅飛向天空。

「這個村子距離我發現的那個村落足有兩天路程，但這些人明顯已經死去三至四天，為何那些傢伙的移動路線會這麼古怪？」

「首先襲擊了這個村子，然後再血洗我先前途經的那個村落？究竟是單方向抑或是隨機選擇？這完全不像是掩飾自身行蹤的樣子。」

「在那之後，附近應該沒有其他村莊了，因為實在太過接近那個危險叢林，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那個地方居住。」

「他們現在到底去了那裡？是原路折返嗎？那豈不是沿途所有村子都已經被屠戮殆盡了？」

想到此處，他有種預感，這一路或許不會太平。

他淡淡地說道：「康斯，走吧，這裡已經沒有活口了。」

小狐獴呱呱叫了一聲，再次爬到他的肩膀上充當指揮，憑藉野獸直覺提出路線。

臨走前，他的眼角餘光略略從遠處看到一抹藍影，雖然並不密集，只是零星散落，但也為這世界留下了一筆艷麗色彩。

他輕輕吸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凝重，沿著平原大道走去，很快便從地平線上消失無蹤。

時間匆匆流逝，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

冷咧狂風奔放呼嘯，輕雲柔和似絮，為皎潔的月色半遮半掩蓋上一層薄紗。

蒼樹搖曳，落葉歸根，林道裏崎嶇不平。白霧朦朧，幽森無聲，根莖雜亂無章遍佈大地，如地獄裏的惡靈，不甘被關在無底深淵，拚命往生靈世界伸出絕望鬼爪。

瘦小身影孤身一人在樹林裡行走，褐色青絲自腰脊間隨風而擺，頭上兩根豎立的小辮子不時抖動，給人一種可愛活潑的感覺。其臉蛋兒白裏透紅，猶如樹上的蜜桃，惹人憐惜。

她的表情帶著一絲慌亂，小巧玲瓏的鼻子輕輕皺起，抿著甜美如櫻桃般的嘴兒，水汪汪的大眼睛蘊釀著點點淚光，宛若下一刻便會痛哭流涕。

陌生環境使她蹣跚而行，身上的淡黃色亞麻布衣裙又髒又亂，仿佛在樹林裏迷路已久。

「嗚嗚──有沒人可以帶我回家？我很想念羅德叔叔和碧絲嬸嬸呀。」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流著眼淚，聲線顫抖地說道。

身後的蒼樹忽然發出蟋蟋蟀蟀的聲音，使她驚恐地回頭凝望。

一個約一米八身高，體型魁梧的人影從天而降，四平八穩落到地上，嚇得她屁股著地，弄得滿手泥污。

她瞄了那人一眼，頓時鬆了口氣，而後狠瞪對方，腮幫子氣鼓鼓地說道：「喜憨兒，我差點給你嚇死了！剛剛還以為是什麼兇猛怪獸呢。」

*備註：喜憨兒即心智有障礙的人，一般不善言詞，不懂與人交流。*

目光木納的喜憨兒死死盯著她，片刻後突然咧齒大笑，胖呼呼的大方臉皺起一層層。

「你常常捉弄我，不理睬你了。」小女孩冷哼一聲，雙手交疊別過頭看向旁邊，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其臉蛋高高鼓起，顯得相當可愛。

喜憨兒愣了愣，然後裝模作樣地學著她，轉身甩了一下光禿禿的腦袋，做出相同姿勢，寬闊鼻孔還噴出兩道白煙，感覺是真的生氣了。

她偷偷瞥了對方一眼，發覺對方竟然在模仿自己，頓時瞪著眼看向他：「喜憨兒，你……誰準你生氣的，我不理你了。」說完後，小女孩便轉身離開。

看到對方離去，他焦急了，連忙撥走杏色亞麻布衣褲上的泥沙，滿臉委屈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也沒有理睬對方，只想著盡快離去樹林，伴隨著喜憨兒到來，心裏的不安感覺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大半。

他在身後緊緊跟隨，好幾次想伸出鐵鉗般的大手，搭在小女孩肩膀上，但最終也因為羞澀而縮回。

仿佛在渲洩內心不滿，粗壯大腿重重踐踏在地，一時間，四周塵土翻滾，空氣混濁。

她掩著口鼻，細眉一皺，臉色不悅斜睨著他：「大個子，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喜憨兒登時慌張得想找洞子鑽進去，後來好像回想起有重要事物交給對方，連忙從身後拿出一朵花蕊猶如螺旋狀，枝莖上有兩對扭扭小翅膀的藍色鮮花，遞到她身前。

「這……這不是希望之花──湛藍之刺嗎？傳聞這種花十年才會開一次，而且只會在特定季節或時段綻放，你……你究竟是從那裡得來的？」小女孩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聽村裡的人說，需要到很遠很遠的林子裏，才有一絲機會找到的。」

「你是想送給我嗎？」

大個子難為情地撓了撓後腦，接著重重點頭。

她的眼睛當即如月牙般彎起，露出一個可愛笑容：「謝謝你了。」說完後，她將那朵兩指寬闊的藍色鮮花插在耳邊旁。

喜憨兒咧嘴一笑，激動地將她抱起放在肩膀上，嚇得小女孩「哇」聲大叫。

雖體型龐大，但心智卻只相當於三歲，村裏無論大人抑或是孩童，都沒人喜歡他。唯獨她不計較這一切，在喜憨兒心目中，她就像是天使，為他帶來無比溫暖。

他願意一直保護她，直到永遠。

兩人哼著獨特音調，緩緩步出樹林。

數小時後。

「你究竟在搞什麼？這裡剛剛來過了，怎麼一直重覆在這裡打轉？」

「什麼？你說方向沒錯？那怎麼解釋我們為何走不出這個樹林？」

「我們已經迷路三天了！繼續下去，可能一個活人也找不到。」

一把不悅的聲音從樹林深處高低起伏，踏實的腳步漸漸接近，偶然會傳來一絲動物喊叫聲響，似是在回應剛剛說話的人。

小女孩好奇地拍了拍喜憨兒腦袋，看著前方說道：「咦……有人來了，聽語氣不像是村裏的人，究竟是誰呢？」

喜憨兒愣了愣，突然驚恐地蹲下。

「哇呀──」小女孩措手不及，立時摔在地上痛叫一聲。

她捂住屁股站起後，氣呼呼地問道：「大壞蛋，你到底做什麼？」

他含住姆指，滿臉委屈地看著她。

「這是什麼意思？」小女孩不解地側了側腦袋，頭上兩根小辮子晃了一下，接著瞪大眼睛看著他：「你該不會是害怕吧？」

喜憨兒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表示。

就在此時，枝葉搖曳，雨露灑落。

一人一獸在不遠處的樹林裏驀然穿出，正是卡爾特.艾倫與小狐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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