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頓時驚慌地怒吼,被兜帽遮蓋臉容的格溫絲從木屋深處走出,她兩手同時豎起劍指,一只手放在胸前維持施法效果,另一只則是遙遙指向卡薩,暗自操控結界鎮壓對方。
格溫絲意念一動,地板霎時竄出一條如蛇般輕靈的纖細鎖鏈,伴隨她手指一動,那鎖鏈隨即迅疾穿透壯漢腦袋直達識海深處,將魔鬼的靈魂狠狠貫穿,並纏繞了數圈。
一種難以描述的劇痛感,從靈魂核心裡洶湧而來,那感覺什至比萬箭穿心,或是遭受聖光從頭頂灌溉更加難受,瞬間令它痛苦得抽搐不止,空靈痛呻響徹整個市場,令人心臟收縮,渾身毛骨悚然。
它很想就此痛昏過去,可惜那無時無刻都在發出抖動的鎖鏈,偏偏令其清醒無比,某程度上比折磨更加可怕。
卡薩怒喝一聲,全身上下隨即有橘色火焰湧現而出,但轉眼間便被身上的鎖鏈吸個一乾二淨,使其不禁驚呼起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格溫絲嘴角微微翹起,「這是專門用來克制地獄生物的『淨業結界』,那些鎖鏈能夠淨化你身上的惡業,並將吸收回來的地獄之火,轉化為純粹能量反哺結界本身,成為主要的力量源泉,只要你的實力無法一擊打破這個結界,你便會永遠困在內裡,一輩子也別想出來。」
「可惡!你這個臭婆娘,快放了我啊!」卡薩忍不住發瘋大吼。
她側頭瞥了門口一眼,看到兩個人影緩緩踏上階梯走進來,輕蔑地笑了笑,「接下來便看你們表演了。」
卡爾特.艾倫才剛剛走進屋內,便察覺到褲子一緊,垂頭瞅了眼,發現康斯飛快地攀爬上來,重新回到肩膀處,他摸了摸對方腦袋,繼續跟在狩魔人身後。
約翰板著臉走向壯漢,「僅僅弄一個結界也要花那麼多時間,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剛險些便被它掙脫了。」
格溫絲頓時翻了個白眼,「你以為困住一只擁有『九曜級』巔峰實力的魔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要不下次讓你來好了。」她頓了頓後又再說道:「況且你們有兩個人,如果這樣也壓制不住它,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找個洞鑽進去吧。」
狩魔人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將秘銀十字劍插回背後的劍套裡,徑直走到卡薩面前,冷冷地盯著那雙三重瞳孔,「說吧,是誰召喚你來這個世界的。」
等了片刻也不見對方回應,約翰驀地提起右拳,上面仍然纏繞著刻劃了「守護」符文的項鍊,毫不猶豫打在卡薩面上,使其痛得臉容扭曲,可它卻偏偏硬氣得很,死活不願透露半句。
他意外地看著對方,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看來這次是個挺有骨氣的傢伙,明明知道沒有半點逃走機會,也不願意說出實話嗎?」
卡薩不屑地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說了出來那豈不是死得更快?」約翰凝望著它:「或許你說了出來,我會考慮放過你也說不定。」
「銀瞳獵人的說話實在沒什麼可信性。」壯漢皺著眉頭看向對方,「我有不少同族也被你幹掉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約翰冷厲地看著它,「既然你認識我,那便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命運會如何,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有什麼知道的都說出來吧,那樣可以少受一點苦頭。」
隔了會兒,他看到對方仍然不肯說,隨即別過頭向少年遞了個眼神,卡爾特.艾倫微微頜首,走上前伸手搭著對方肩膀,全力催動自然戰氣貫注進對方體內。
擁有光屬性的自然能量甫一觸碰到卡薩,便使其忍不住淒慘大叫,身體表面霎時湧出陣陣黑煙,隨風四散飄揚,濃烈的硫磺氣味當即彌漫周遭。
卡爾特.艾倫感覺到差不多,便收手退後一步,淡淡的說道:「現在願意說了嗎?」
光頭壯漢渾身冷汗直冒,兩眼仇視地盯著少年,不斷大口喘氣,待其恢復了一點後旋即怒吼道:「去你媽的!」
「我覺得你們太仁慈了。」康斯突然壞笑,牠向狩魔人攤手,「你的聖水呢?」約翰不明所以的看著牠,雖然猜不到小傢伙想做什麼,但仍然選擇從腰後的小包裡掏出一管聖水拋給對方。
小狐獴用力躍到壯漢肩膀,擰開試管木塞,抓住對方耳朵,並同時看向二人,「過來掰開這傢伙的嘴巴,我們讓它嘗嘗聖水的味道。」
「這樣做它可能會直接化為灰燼……」約翰臉色滿是猶豫地說道。
康斯晃了晃手上的東西,「這聖水在教廷裡應該只是最低級的檔次吧?」看到對方點了點頭,牠又再說道:「那不就行了?放心吧,這玩意兒幹不掉它的,最多也就讓這傢伙無比虛弱,只要別太頻密,那便死不了。」
卡薩聞言立時臉色大變,驚駭地向著小狐獴說道:「你這魔鬼……」他餘光留意到另外兩人忽然走上前,隨即慌張地大喊,「你們想幹什麼?喂喂喂,你們可別亂來……」話還未說完,嘴便被狩魔人用力捏住,少年則是負責托起其下巴。
「我沒聽錯吧?你剛剛喚我們做什麼?」康斯瞥了它一眼,爾後又看向二人,「你們有見過這麼窩囊的魔鬼嗎?」卡爾特.艾倫沒好氣地說道:「別再磨蹭了,趕緊做你想做的事吧。」
小狐獴無奈地蹙了蹙眉,抬手便將部分聖水灌進壯漢嘴裡,使其痛得劇烈掙扎,可四肢和頸脖也被鎖鏈纏緊,根本沒法動彈,只能接連發出嗚咽聲音,看起來慘兮兮的。
片刻後,看著嘴裡一直湧出白煙,且不時有灰燼跌落的卡薩,康斯推了推它的腦袋,「別裝死了,趕緊給我動起來,不然我便將剩餘的聖水也灌進去。」
光頭壯漢頓時咳嗽起來,隨後軟弱無力的抬起頭,看著那只比普通魔鬼還要可惡一萬倍的小狐獴,心裡不斷咒罵,如若能夠脫困,絕對要狠狠虐待對方數千萬次,不然難消心頭之恨。
看到對方的瞳孔重新變回兩重,身體上的漆黑角質裝甲迅速減退大半,眾人紛紛猜測對方的實力已經大幅消減,留意到如此情形的小狐獴,膽量更是突破天際,牠向二人遞了個眼神,示意放開對方,然後無比囂張地湊上前說道:「怎樣?現在有話說了嗎?」
卡薩再三猶豫過後,低沉地說道:「說出來也行,但你們要答應我,說完後要放我一條生路。」
約翰望了格溫絲一眼,又看了看少年和小狐獴,眉頭微微皺起,非常不情願地說道:「好吧,但你最好不要再讓我碰到你。」
光頭壯漢咽了下口水,然後問道:「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麼?」
「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卡薩的?為何要潛伏到他體內?」約翰語氣淡然的問道。
它隨即說道,「有人從迷霧森林裡將我召喚到人界,那人吩咐我一定要附在這個男人身上。」
「那人是不是叫伊修斯?」他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別想胡亂搪塞一個名字,我知道驅使你們這些傢伙需要互換真名,不然是無法達成交易的。」
「是……」卡薩閉上眼睛點了點頭,「但他有什麼目的,我根本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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