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約翰用腳尖挑了挑女人身軀,看到對方沒有反應,隨即疑惑地蹲下,嘗試查看對方情況。
就在此時,四周忽然狂風大盛,接著他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雄壯身軀直接砸穿背後木牆,導致小半個身子出了屋外。
一道黑影從女人體內竄出,驀然撲前將他撞飛出去,最後雙雙摔倒在泥濘裡。
看到怪物與男人飛出舊屋,四周的村民紛紛驚嚇得不住退後,並將大門重新關上,某些膽子較大的人,則是緊張地咽下口水,拿起尖矛準備隨時上前支援。
怪物那強而有力的枯瘦四肢重重壓制著約翰手腳,使其無法動彈,恐怖腦袋輕輕湊上前嗅聞,然後用那散發出滿是硫磺氣味的嘴巴說道:「這股氣味好像是那噁心的深淵氣息……你是『深淵之劍』銀瞳狩魔人『約翰』?」
看著那張怪異的臉,仿若火山一樣紅光明滅不定的表面,只有一張大口,猶如黑洞般深邃,約翰淡定地說道:「你似乎聽說過我?」他說話時,雙眼虹膜裡漸漸湧現暗紫色彩,似有力量在默默蘊釀,隨後化為紫焰燃燒。
銀光閃耀,雷電割亮長空,怪物憑著獨特感官瞬時看到對方面容,淡淡紫芒映照出一張刀削臉孔,男人額頭微微顰起,瞳孔表面有層銀色圓環包裹著中心的熊熊火焰,鼻尖高挺,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其嘴角輕輕揚起,似是在無聲恥笑。
望見那囂張的表情,它忍不住手指發力,暴出蠕動青筋,豎起尖爪掃在對方臉上,留下五道深邃血痕。
料想中的鮮血並沒有飛濺,只有數道傷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怪物見狀不由驚訝地愣了愣,頭顱下意識傾側,可約翰卻沒打算等待對方回神,涇渭分明的結實肌肉牢牢鼓起,他用力從怪物手裡掙脫而出,握緊拳頭搗在其腦袋上,將它打得倒飛出去。
「好了,醜陋的魔鬼,你該是時候告訴我,究竟是誰將你從地獄裡召喚到這個世界。」約翰站起後晃動脖子,發出清澈脆響,他從背後皮套裡拔起散發柔和白光的秘銀十字劍,雙目銳利得如鷹隼般牢牢盯著對方,此時其臉上的傷勢已經徹底癒合,猶如從未受過傷一樣。
怪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它爬起來四肢著地,伏底瘦削身子,用令人心底裡發寒的刺耳聲調問道:「那就是『破妄輕語』?聽說絕大多數惡魔也逃不過它的感知。」
「你似乎說漏了,即便是魔鬼也沒法逃過。」約翰不屑地笑了笑,「趁著還有點時間,我想盡快解決掉這裡的事情,然後回去找愛妮莎好好渲泄一番。」說罷,他抬手撥動挑釁對方。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將我驅逐回去?」魔鬼不由發出空靈的笑聲,其臉孔亮起火光,強而有力的四肢在地面快速爬行,而後猛然一撐,身影如箭矢般衝了上去。
約翰不忙不慌舉起秘銀十字劍,迎面將對方右前肢斬下,而後側身與對方錯開,輕描淡寫地朝其屁股踹出一腳,將怪物踢得接連翻滾,使地面掀起水花。
那被斬落的右前肢在地面漸漸化為灰燼,魔鬼若無其事地爬起,受傷位置忽然冒出大量肉芽,而後不斷往外延伸,最終重新化為完好無缺的右手,內裡骨骼轉眼間便恢復如初,它低吼一聲,不服輸地再次衝上去。
他抹了一把臉頰雨水,雙目厭惡地盯著對方,「還真是令人討厭的天賦,話說到底從何時開始,『超速再生』竟然成為了地獄生物的基本能力了?幾乎每只也懂得,也太煩人了吧?」其看準機會,將十字劍當作狼牙棒般掃向怪物,堅硬劍身硬生生將它砸飛出去,又一次摔在原先的水坑裡。
約翰斜劍指地,緩緩向著它走去,騎士革鞋重重落下,每一步都會令魔鬼心跳加速,仿佛對方才是真正的死神,而自己不過是一只小綿羊,靜靜等待他前來收割性命。
「即便你在這裡殺了我,不久之後我也會在地獄裡重新復活!別白白浪費力氣了,無論你做什麼事,也無法真正傷害到我的。」魔鬼此刻再也沒有原先的威勢,其舉動猶如一名赤裸裸的絕望女人,試圖依靠語言來說服對方放過自己。
可他卻仿似沒有聽見,像是耳朵失聰,表情非常堅定,只管徑直往前邁步。
魔鬼沒有坐以待斃的習慣,眼見沒法讓他停頓下來,只好拚死反擊,它全身冒出赤紅火光,乾枯軀體表面突然流出宛若熔岩般的液體,雨水落在上面隨即「吱吱」作響,四肢驀地變得粗壯,利爪亦更加猙獰,爾後猛然蹬地消失。
紅影快如閃電,可約翰卻像是預測到對方動作,揮劍砍向身旁,成功擋下攻擊,接著反手撩起斬出,在怪物腦袋留下一道劍痕,再踏步上前踢出鞭腿,將它抽得沒法站立,只能痛苦的趴臥在地。
他翻動手腕將十字劍倒刺入魔鬼身軀,並卯足狠勁將其貫穿釘在地上,使它暫時無法掙脫,右手拔出銀色獵魔鎗塞進它嘴裡,「還有遺言嗎?」
魔鬼看到鎗身上刻著「驅惡者」三個字,立時嚇得瑟瑟縮縮,一時間不敢有任何異動,它接連發出「嗚嗚」聲響,似有話想說,約翰不禁輕蔑一笑,將鎗管抽了出來,重新瞄準著對方腦袋。
看著鎗管上的三個漆黑洞口,它老實了許多,不再作出反抗,只是一股勁地說道:「那傢伙身上擁有著非常濃烈的惡魔氣息,因為他沒有跟我建立契約,所以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他也沒交待過需要我做什麼,只是打開了通道將我放出來便離開了。」
聽到此處,約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冷冷地說道:「還有什麼?別隱瞞了,索性全部說出來吧。」說罷,他用鎗管頂住對方腦袋,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有、有……他的裝束是黑色袍子,胸口兩旁有類似波浪的弧形線條圖案,內裡刺繡著鮮血色的惡魔文字,穿著黑色法師布鞋,手持通體漆黑的法杖。」魔鬼連忙說道。
「什麼?」他臉色微微動容,一個埋藏在心底裡多年,快要被其徹底遺忘掉的名字,幾乎呼之欲出,表情旋即冷厲起來,「還有呢?」
魔鬼緊張得顫抖了一下,害怕對方不經意間扣下板機,到時候便真的死翹翹了,要知道瞄準著它的可是教廷專門研發出來的神聖武器,能夠對所有屬於邪惡勢力的生靈進行毀滅性打擊,即便只是遠距離捱上一發也有機會倒地不起,更別說那鎗管正對著自己的腦袋。
約翰見它久久沒有動靜,似是不願回答,頓時向其左前肢開了一鎗,三重聖光衝擊接連映照四方,瞬間便將對方前肢化為灰燼,痛得它不斷掙扎,直至感受到冰冷鎗管再次抵住腦袋才冷靜過來,他臉上沒有絲毫憐憫,厲聲地喝道:「說!」
這次它的左手沒有重新長出來,傷口位置被一層薄薄金光覆蓋,神聖能量正壓抑著其體內的超速再生因子,讓天賦能力無法發動。
魔鬼嚇得瑟瑟縮縮,不敢繼續磨蹭,「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能依稀見到臉頰有兩行惡魔文字,表情稍稍扭曲,不時自主抽搐跳動,就這樣了……你放過我吧。」
「你知道為何地獄裡有那麼多惡魔知道我的名字嗎?」約翰淡漠地看著它,魔鬼心裡當即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露出一絲殘忍笑容,「因為我對待你們這些傢伙從來都不會手軟。」話畢,其直接扣下板機,鎗管瞬間發出一聲響鳴。
它那脆弱的肌膚霎時被神聖光芒充盈,全身發出刺目金光,隨後直接炸裂開來,殘駭在半空燃起火光,化為灰燼漸漸消散。
約翰將「驅惡者」拴在鎗套裡,從地上拔起冒出陣陣白煙的「破妄輕語」,隨著魔鬼被消滅,秘銀十字劍上的柔和白光亦開始緩緩暗淡,他將武器重新插入背後的皮套裡,然後轉身走回舊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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