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卡爾特.艾倫驀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狩魔人點頭說道:「你猜對了,首先我需要催動體內的血脈使身軀接近深淵化,然後才有足夠力量駕馭它。」少年登時恍然大悟,「難怪你會如此抗拒。」
「每次使用血脈力量,都會令我的身軀進一步被深淵同化,那需要花費極大代價,才能重新將其壓制下去,所以不到最後關頭,我絕對不會動用這股危險力量。」約翰無奈的說道。
卡爾特.艾倫皺起眉頭,「所以你特意找上我們,應該也是為了那個私人目的吧?」狩魔人瞅了他一眼,而後臉色驀地凝重起來,「嗯,我需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他隨即追問道:「對方的身份是?」
約翰沉聲地說道:「教廷通緝犯之一,惡魔召喚師伊修斯!」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間便已過去三天,隨著他們一直往東北方向進發,終於在日落前,成功看到薩魯曼小鎮的模糊輪廓。
夕陽餘暉映照出一片燈火通明的繁華鬧地,不時有商隊從旁經過,那些人騎著高大的褐色草馬,向著旁邊不遠處的交易市場悠悠推進。
進入小鎮後,卡爾特.艾倫發現簡陋木屋隨處可見,地面破爛不堪,沿途凹凸不平,偶爾有坑坑洼洼的細小破洞,附近的排水坑道積滿黑水,散發出陣陣連綿不絕的惡臭氣味,令他與小狐獴蹙起眉頭。
他們在街道上慢條斯理地前進,遠處突然有一個年少氣盛的小伙子快步跑過來,來者年約十五,有一把散亂的淡金捲髮,身子瘦骨嶙峋,頭上帶著杏色報帽,身穿藍白格仔襯衫和淡灰絨褲,灰黑色的破舊外套被捋了袖子。
其身後揹著一個無法合攏的大背包,內裡裝滿各種不同報章,似是因為數量太多,所以撐得擁腫鼓脹,令部分紙張展露出來。
那小伙子來到狩魔人面前興奮地叫道:「約翰!我跟你說,今天有單勁爆新聞,我保證你聽完後絕對會大嚇一跳,只要你願意給我一枚銀索,我便告訴你這個消息,怎麼樣?」
約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皮爾,你應該清楚我的原則。」皮爾頓時捂住眼睛,一副拿你沒法的樣子,「噢……約翰,你就不能改改那古板的性子嗎?」
「聽說自由報社的報章只賣五個銅里,但你卻膽敢向我收取一個銀索,或許你應該改改那貪婪的性子。」狩魔人不禁翻了個白眼,「好吧,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們便先一步離去了,晚點有機會再見吧。」說罷,他便繼續前行。
「等等!」皮爾連忙繞到其身前,並滿臉糾結地伸出兩只手攔住對方去路,「該死的……我今天要蝕大本了!好吧,看在是你的份上,我便先將內容說出來,然後你再支付我五個銅里,如何?」約翰隨即嘴角輕揚,同時微微點了一下頭。
「邁克爾城的奧斯本企業,你應該聽說過吧?那裡的科技大樓被一群耍雜技的怪咖摧毀了,讓我想想那馬戲團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納、納爾……」小伙子苦惱地撓頭,一直也想不起今早上司曾經提起過的名字。
他將大背包甩到身前,從內裡翻找那份報章,接著拿出一份印有大樓起火冒煙的灰色報章出來,雙手熟練地將其攤開,目光牢牢盯著上面的細小文字,並同時輕咳兩聲潤了潤嗓音,然後朗聲道:「納……」他看著中間那個陌生的小字,不由皺起眉頭,「該死的,這個字究竟怎麼讀?」
約翰一把將皮爾手裡的報章搶過來,沒好氣地說道:「是納尼加馬戲團啊。」他說話時,雙眼迅速掠過上面的內容,爾後在左上角發現到少年的畫像,隨即將報章扔到對方懷裡,「恭喜你啊小子,你已經成功出名了。」話畢,他又再繼續前行。
卡爾特.艾倫拿起報章細心觀看,右上角寫著一行細字:「聖龍歷法三二九年六月二十九日。」他目光漸漸下移,將內容從頭看了一遍,上面詳細記載了他們較早前,曾經在邁克爾城內所做的一切,並無半點誇大事實。
少年看完後將其捏成一團,牢牢握在手裡,隨後快步追上約翰。
皮爾神色疑惑地跟了上去,他不解地問道:「約翰,為何你一點也不驚訝?」
「這件事我早幾天便知道了。」約翰慢條斯理地前行,語氣淡然地說道,小伙子隨即驚訝地看向他,「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們也是今早才收到這個消息。」
「因為其中一個當事人便在你身旁。」狩魔人指了指旁邊的少年,皮爾旋即沿著對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立時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臉孔,那副樣子跟報章上的畫像別無二樣。
「你、你……」他滿臉震驚地指著對方,語氣顫抖窒窒,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片刻後,艱難地咽下口水,爾後才問道:「該死的,為何你會在這裡?」
「皮爾,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煩,那我勸你最好別管這事。」約翰目光凌厲地瞥了他一眼,小伙子急忙捂住嘴巴,害怕對方突然殺人滅口。
狩魔人看到對方如此聽話,臉色漸漸舒緩下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索彈到半空,皮爾下意識舉起雙手接住,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這是你的報酬。」約翰淡淡地說道,接著向少年側頭示意繼續前行,小伙子聞言隨即滿是警惕地環顧四周,而後小心翼翼將手裡的銀索收藏起來。
他像是忘記了剛剛的警告,重新上前緊緊跟在狩魔人身後,「約翰,我到底何時才有機會跟你出去狩獵?」
約翰忽然停下步伐,皺著眉頭迴身說道:「我已經不止跟你說過一次,你並不適合幹我這行,如若你真的想出外見識,那麼我建議你去找商隊的人,跟他們好好談一遍,或許那些人會很樂意帶你遊歷一番。」
皮爾攤開雙手,表情不悅地說道:「你就不能再多考慮一會兒嗎?我覺得我很適合加入狩魔行列。」
「如若你能改一改那急躁的性子,或許我能考慮將你引薦到平民學院裡上課。」約翰說完後,不禁咧嘴一笑。
「你的錯誤決定令這個大陸上,缺少了一個厲害的狩魔人。」皮爾豎起兩根食指,不滿地指著對方說道,他轉身離去時,身前恰好有輛馬車經過,險些便將其直接碾過,幸好他及時退後躲開。
小伙子舉起雙手放在嘴旁,暴躁地朝著對方大喊,「唏!你差一點便撞倒我了!」約翰見狀頓時忍不住笑道:「我建議你成為狩魔人之前,首先要學會怎麼走路。」皮爾當即不爽地向他豎起中指,並作出一個鬼臉,然後匆匆離開了。
看到對方的身影在街道盡頭消失,卡爾特.艾倫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你的決定很正確。」狩魔人搖了搖頭,「他性子不壞,就是有時做事比較衝動,幹我們這一行,先決條件便是沉穩,不然隨時都會送命,我可不想害到他。」
少年瞥了對方一眼,「他遲早都會明白你的苦衷。」他聳了聳肩,「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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