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索特兩眉輕蹙,抬手扔出兩柄飛刀,激射在對方身上,但卻無法減緩其速度,甚至被彈飛到一旁,無奈之下,他只好側身躲開。
一大一細兩個身影瞬間交錯,卡爾特.艾倫這時才看清楚,原來那傢伙竟是一個不到膝蓋高的男孩木偶。
小丑還來不及高興片刻,男孩木偶已經靈活地回身上前,在半空揮劍亂舞。
這次,他沒法再像之前那般輕鬆躲閃,身影左右騰挪,不時抬起右手格擋攻擊。
就在此時,另一只女孩木偶從貨物處竄出,悄然潛行到小丑身後。
艾索特忽的高高躍起扔出四柄飛刀,將男孩木偶擊飛出去,同時雙腳蹬在試圖從後偷襲的女孩木偶身上,左手從小袋子裡掏出表情氣球,迅速將其吹脹,而後左扭右擰,弄出一只漆黑哭泣小狗,隨意往外擲出。
那小狗仿佛擁有生命般,先是打量周遭一遍,而後衝入木偶陣內自我爆炸,將大部分木偶炸得橫七豎八,其中有一具甚至跌到卡爾特.艾倫身後。
腳下的女孩木偶忽地瘋狂掙扎,他當即用力將其牢牢踏在地上,遽然,一道銀影閃掠而過,小丑一個不慎被劃中臉頰,絲絲鮮血自其上流出。
艾索特瞥了男孩木偶一眼,從小袋子裡拿出白色絲巾,毫不猶豫扔出去覆蓋著對方,使其徹底失去動靜。
他右手輕撫臉頰,一道粉色光芒閃過,原先被劃傷的地方已經癒合,接著淡淡說道:「這種把戲便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地上倒地不起的木偶,猶如被對方語氣刺激到,紛紛發出迴響,隨後數十道黑影升騰而起,轉眼間便將艾索特重重包圍。
卡爾特.艾倫一直在旁邊看著,本來還在疑惑為何自己由始至終都沒受到攻擊,突然間看見如此恐怖的一幕,立時忍不住大聲提醒道:「小心點!這次對方是認真的……」
他還未說完,它們已經手持長劍,在天上漫天飛舞,同時上前揮劍砍向小丑。
艾索特僅僅躲開兩擊,便不慎被擊中,接著有六個木偶衝上前,同時將長劍刺入其體內,幾乎是瞬間,他已經成為一個血人,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卡爾特.艾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艾索特……」
雖然有心上前幫忙,但卻無能為力,那個操控木偶的怪人,實力深不可測,這亦是他不敢妄動的原因。
現在情況可謂是進退兩難,為他引路的人竟然被自己同伴殺死了,拯救康斯的行動,恐怕已經成為泡影。
木偶將小丑擊殺後,井然有序地排列一起,齊齊轉移面無表情的腦袋,雙目無神地盯著卡爾特.艾倫。
看到它們沒有任何動靜,他不禁皺起眉頭,餘光忍不住瞥向小丑屍體,發現對方已經失去氣息,血液將身體完全沾濕,甚至流淌到地面。
卡爾特.艾倫緊張地盯著眾多木偶:「你究竟想怎樣?」
其中一名木偶突然拿著長劍在地面沙泥上刻劃,轉眼間便寫出「歡迎來臨『納尼加馬戲團』駐地。」十二個大字。
「這……」卡爾特.艾倫默然無語,完全猜不出對方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那木偶似是害怕少年誤會,隨即再次刻劃,這次則是寫出:「我不會傷害你,因為你是好人。」
卡爾特.艾倫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它們,爾後不解問道:「為什麼你要殺死艾索特?」
其餘木偶忽然迅速退後,只餘下那名寫字木偶在地上繼續忙活,轉眼間又寫出另一句:「因為他是壞人。」
還不等他繼續問話,那木偶已經寫出新一句:「而且他也沒死。」
「什麼……」卡爾特.艾倫旋即看向地面,原先躺著小丑屍體的位置,竟轉換成一只巨狼生物,這詭異現象讓他嚇了一跳,「這是……」
寫字木偶似是知道對方滿腦子疑問,立時握著劍柄刻劃:「他最擅長裝死、轉換物體以及偽裝。」
這時,艾索特在少年身後走了出來,淡淡地說道:「別隨便透露我的秘密好嗎?」
卡爾特.艾倫渾身激靈,連忙閃到一旁,驚訝地看著對方,他剛剛完全察覺不到小丑的存在,也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實在很可怕。
木偶嘴巴上下開合,發出連串齒輪轉動聲響,然後在地上寫字:「歡迎回來。」艾索特面無表情問道:「他們在那裡?」
那木偶隨即再次刻劃:「美艷女,舞蹈家和馴獸師都在帳篷裡。」而後又繼續寫出新一句:「情況有點複雜,你自己進去問他們吧。」
「你該不會是想趁我不在,對他動手吧?」他詭異一笑,木偶緩緩搖動腦袋,接著握劍刻劃出另一句:「我可不是你。」
艾索特冷哼一聲,沒有再回應他,徑直往帳篷走去。
持劍木偶看向少年,用腳擦去地上字句,爾後重新寫字,不消片刻,又出現新一句:「你好,我是畢拉斯,『納尼加馬戲團』成員之一,現職木偶師。」
卡爾特.艾倫撓著頭說道:「我叫卡爾特.艾倫,你叫我艾倫就行了。」他猶豫了片刻,好奇心驅使下,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這是你的真身嗎?」
木偶旋即再次在地上寫字:「不是。」接著像是斷了弦線一樣,突然倒在地上。
「啥?」卡爾特.艾倫側頭疑惑地看著它,眼神中充滿著不解。
就在這時,原先跌落在其身後不遠處的木偶,忽地站了起來,它驀然脫去黑袍,接著兩手抓住胸膛那道唯一縫隙,用力將其掰開,露出一個洞口。
少年被聲音驚動,連忙轉身驚訝地看著那個木偶,穿著灰袍麻衣的瘦削人影,從洞口裡緩緩爬出,不忙不慌站到地上,而後抬手一招,將兩個細小木偶操控回來,任由它們坐在肩膀處。
男孩木偶看著卡爾特.艾倫,嘴巴發出顫抖的齒輪聲音,女孩木偶則是默不作聲,靜靜待著。
畢拉斯掀起蓬鬆灰髮,雙目無神地望向少年,嘴巴扁平緊閉,猶如不懂說話。
卡爾特.艾倫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那瞳眸竟沒有一絲光芒,仿似失去靈魂般,鼻子向外微曲宛若乾柴,跟木偶一模一樣,臉形尖削,就像很久沒飽吃一頓,所以餓得骨瘦如枯枝。
「你……是畢拉斯?」卡爾特.艾倫嘗試問了一句。
畢拉斯左手五指微微晃動,操控地上木偶來到身前,握劍重新寫字:「你好,艾倫,很抱歉,我的模樣是不是嚇壞你了?」
「不是。」卡爾特.艾倫搖了搖頭,然後輕輕伸出手:「你好。」
畢拉斯渾身一抖,沒想到對方竟然一點畏懼也沒有,他猶豫了片刻,接著五指動了動,操控木偶伸出手握著對方,片刻後,兩人默契地縮手,爾後一直打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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