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森林外圍
這是約翰自薩魯曼小鎮出發後的第四天,他途經荒野之地,穿越峽穀深山,再前行一段路程,總算見到一片遼闊的灰暗森林。
其背後的「破妄輕語」在不久前便開始閃爍亮光,隨著他逐漸靠近,銀芒開始變得璀璨耀目,這意味著內裡的確有深淵魔物存在,而且數量可能會比料想中的更多,當然亦不排除對方實力異常強悍,所以才會導致秘銀十字劍出現如此反應。
不僅於此,因為他的嗅覺比常人靈敏百倍,所以即便隔著半公里距離,也能聞到空氣中不時傳來陣陣硫磺的惡臭氣味,那是某種生物身上獨有的。
這代表著內裡除了有深淵魔物之外,還可能有惡魔出沒,但兩個物種從來沒有交集,鮮少會同時出現,那可不是個好兆頭,或許情況會比想像中更加複雜。
當約翰踏入迷霧森林的一刻,眼前景象霎時大幅變動,環境驀地昏暗起來,灰霧掩蓋了耀日陽光,四周氣氛沉重壓抑,仿佛有什麼生物正在附近注視著自己。
他下意識伸手將「破妄輕語」從皮套裡抽出,右手同時從大腿旁的鎗套裡拔起「驅惡者」,兩尺長的銀色獵魔鎗瞄準遠處,秘銀十字劍護在身前,其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雙眉深鎖緊皺,如鷹隼般的銳利眼神不斷掃視周遭,不敢有絲毫鬆懈。
銀色圓環包裹著淡淡紫焰的瞳眸,在灰霧裡猶如兩團鬼火,身影仿似黑豹般謹慎前行,騎士革靴踏著乾枯斷枝前行,發出陣陣「咔啦」聲響,約翰暗自釋放感知,將範圍維持在三丈之內,任何風草吹動也瞞不過他。
伴隨他不斷深入,突然察覺到附近傳來一絲異樣,數道黑影自森林深處瞬掠而過,體形宛若魔狼,膚色灰暗,總長三米,四爪裹著堅硬骨甲,表面有一層類似樹脂般的光滑保護膜,不時散發淡紫光芒。
背後長著六條異化觸鬚,上面全是猙獰尖刺,模樣古怪奇特,擁有三只閃爍紫光的複眼,沒有鼻孔,嘴角兩端大幅度咧開,幾乎去到臉頰邊緣,厚實皮膜覆蓋著脖子薄弱位置,將弱點完全遮掩。
「是哈奇斯特?」約翰瞥了一眼,舉鎗瞄準敵人開火,絢爛金光瞬間將其中一只深淵魔物轟成碎渣,爾後又向另一只扣下板機,再次將對方打得四分五裂,殘駭隨處飛濺,部分散落到騎士革靴上,使他咒罵一聲:「該死的低階砲灰!」
他抖動劍鋒迎面上前,率先砍掉一只觸手,接著熟練地將秘銀十字劍刺向敵人頸脖,從皮膜與血肉之間的空隙長驅直入,將其體內核心完全貫穿。
解決掉眼前的砲灰後,他拔出利刃轉身攔下從後襲來的利爪,再傾側身子躲開觸手上的猙獰尖刺,隨後手腕翻動斬出一劍,輕描淡寫削掉對方腦袋,同時兩腳蹬地躍起,在半空靈活翻身,反手將武器插入最後那只深淵魔物的背上。
約翰抽出長劍,手背用力擦拭臉頰邊的暗紫液體,還不等他喘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忽然伺機而動,悄然來到狩魔人兩尺範圍內,他仿佛背後長著眼睛,腦袋略微偏移躲過利爪,秘銀十字劍反方向貫進對方口腔,暗紫鮮血滴滴瀝瀝流出,在其漆黑皮衣表面不住滑落。
他嫌棄地抽出長劍,狠狠拴在地上,然後從皮衣裡掏出鋒利短刀,蹲身解剖深淵魔物的屍體。
狩魔人割掉對方腦袋後,忽然留意到它們四肢上均有灼燒過的痕跡,一般來說,即便是低階深淵魔物,其回復能力也比正常職業者至少強悍十倍,這種程度的傷勢理應早已復癒,但卻偏偏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他的嗅覺並沒有壞掉,雖然四周充斥著硫磺氣味,但也掩蓋不掉殘駭上的惡臭,那是出自同一處的臭味,這代表著有人用召喚惡魔的方法,再加上一點獨特手段,將深淵魔物從它們原先所待的位面強行拉出來。
而有能力做到這點的人雖然不算少數,但會做這種無聊事的人,他湊巧只認識一個,至於那人究竟有什麼目的,這點還有待考證。
約翰從對方脖子靠後位置剝離出不規則形狀的細小紫石,爾後默默收進懷裡,他處理好所有屍體後,重新拔起秘銀十字劍,皺著眉頭繼續深入森林。
他沿著深淵魔物前來的足跡,一直追蹤到某處地勢低窪的區域,在那裡發現了一個逆五芒星的血陣,周遭全是焦土,上面佈置了暗紫祭壇,附近擺放著數瓶破爛罐子,內裡裝著的人類鮮血已經乾涸殆盡,明顯有一段日子了。
無論是召喚惡魔抑或是深淵魔物,流程都非常簡單,僅僅是供給祭品不同,刻劃陣法有所區別而已。
兩者目的也是為了交易,惡魔是根據祭品質量給予不同程度上的幫助,如若無法達成要求便會將對方靈魂收掉,所以每次都需要小心謹慎,還要提防有詐。
深淵族則是每次交易,都會將施法者部分軀體同化,最終成為同族成員,此舉動是為了默默積累力量,等待有朝一日能夠大舉侵略人界。
它們最大的區別便是處事方式完全不同,一方是想長期交易,將價值完全榨壓,另一方是攏斷生意,打算全部吞掉。
根據之前那只低階魔鬼透露出來的信息,約翰已經極其懷疑跟某個熟悉的人有所關聯,才相隔不久又發生了此次事件,一切未免太過巧合,所以他心中的答案幾乎呼之欲出,尤其在看到那個祭壇與五芒星陣後,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
約翰冷冷地瞥了周遭一眼,抬手揮劍撩斬,直接將祭壇毀去,隨後從腰包拿出聖水試管,將其用力砸碎在血陣上,激起黃金聖焰將惡魔之力消弭掉。
刺鼻的硫磺氣味隨即漸漸消散,雖然仍有一絲淡淡的惡臭湧入鼻腔,但至少比先前舒服多了。
處理完現場,他毫不猶豫地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去。
約翰離開後不久,一只四米高的生物從附近竄過,其特徵與人類無疑,體型奇大無比,同樣擁有四肢,全身滿是灰白色的堅硬骨甲,覆蓋著擁有堅實肌肉的暗紫身軀,臀部拖著一條丈許長的甲殼蠍尾,螫針筆直尖銳,不時泛起紫芒。
它五官端正,面容上亦擁有厚實骨甲,能夠護住要害位置,額前有顆豎瞳,尖牙呈鋸齒方式分為兩行排列,修長舌頭仿似觸手,能夠輕易束縛住獵物,脖子長著一層皮膜,表面是類似樹脂凝固而成的防護層,目光一直牢牢盯著狩魔人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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