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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車的好處就是不會有顛簸,鐵軌與車輪的契合讓鶴熙羨慕,一路上她都在哭,不然就是面色愁容,炙心從未見過這模樣的她,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能一直幫她擦眼淚。換乘公車之後,也代表著距離家越來越近,到這時候的鶴熙已經不哭了,隨之而來的是陌生與厭惡,尤其當她見到那棟她曾經住了十八年的屋子,她腦中湧出的第一個想法是摧毀,再來是轉身跑走。但很遺憾的是,這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
「對不起,熙姊,沒能讓妳見到阿姨最後一面。村長說天氣太熱了,再不火化……味道太重了。」
炙心對於沒能幫助到初戀女友感到愧疚,鶴熙轉身抱緊她,此時彼此的情緒需要這一個相擁來安撫,但鶴熙心裡真正在想著的是,母女沒見到也好,不敢想旁人要是見她對於母親的逝世,一滴眼淚都沒掉,又會有何種流言。但這個理由並不正確,因為鶴熙更怕的是,如果她真的見到母親的遺體,會崩潰大哭。
當晚,炙心問過鶴熙要不要陪她一晚,鶴熙拒絕,知道她為人妻,特別是為人母之後,她不能再任性破壞誰的理智或生活。
鶴熙躺在母親的床上,無神的望著前方,她沒有像三年前那樣歇斯底里,就算看到了那一張用膠帶黏起的「父親」相片,她心裡也毫無波瀾。後來她忍不住想像,母親沒有她在的日子是如何過的,她有想起她這個女兒嗎?又或是依然想著「丈夫」回家?這一刻,她突然又想寫日記了,無奈她什麼東西都沒帶在身上。
「媽,我有一個女朋友,妳知道女朋友是什麼意思嗎?」所以她用自言自語來代替,這時她才又悲傷起來,抱著那團棉被痛哭流涕-從今天起,她在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
結果鶴熙只待了一晚,什麼物品都沒拿,只有把家門鎖起來。炙心很驚訝,但也只能尊重鶴熙的決定。隔日早上公車站的道別,鶴熙有見到炙心的女兒,非常可愛。
「熙姊,妳會回天宮北大,對嗎?」或許是舊情人的第六感,炙心的問題讓鶴熙無法回答。
見鶴熙沉默,炙心知道這一次的分開才是兩人此生都不會再相見了。炙心忍住眼淚,把女兒抱上一旁的坐椅,小心翼翼的把一個牛皮信封交給她。
「阿姨過世之後,有一天晚上我經過,看到有人在翻妳家裡的東西。其實阿姨生前,就有很多人在覬覦這些東西,所以阿姨一出事,我就馬上跑到妳家把這些東西偷出來了。」炙心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說,她把「東西」交給了鶴熙。
炙心囑咐這封信要上了火車才能打開,鶴熙答應。炙心本來沒打算擁抱的,但控制不住感情,這如死亡般的再見,她的淚沾濕鶴熙的銀髮。等鶴熙真的上了火車,打開信封,發現裡面是一本存摺、印章、證件,與一張小紙上寫著一串號碼,她就下定決心離開北方,去到這輛火車能開到的,最遠的城市。
抵達這座南方城市時,已經是晚上。出了火車站,鶴熙忽然認不清白跟黑的差別,轉頭見街上的電話亭,她想起上次凱莎給她買的二十一世紀最新型的手提電話,幸好她沒有收下,因為太貴重了。仔細想一想,她不給凱莎監控自己的機會,是不是就代表她還是比較喜歡孤獨呢?
「凱莎……」鶴熙心裡默念著,坐在火車站外的長椅上,抽著在附近商店買的劣質香菸。
過沒多久,不知是她的菸引來了這個人,還是她本人。
「一百?」對方不拐彎抹角,顯然很有經驗。鶴熙抬頭看他一眼,此人西裝革履,年紀看上去已是中年,嘴上叼根菸。
鶴熙笑了起來,這算是什麼特殊體驗嗎?孤身女子在夜晚出沒就會被誤認成是性工作者?鶴熙的笑不是覺得很好笑,是極度憤怒到只能笑了,否則她會拿起地上的磚頭砸這個男人的頭。鶴熙無話可說,踩熄了香菸起身就要走,對方不死心,上前攔住她。一男一女在街上拉扯,路人見狀紛紛走開,沒有人上前阻止爭吵,只有一個女人猛按機車喇叭,用大燈照著他們。鶴熙瞇眼,一開始沒認出這個女人是誰,直到大燈熄滅,見到她的紅髮,鶴熙才想起稍早她剛踏出火車站時,一度被寂寞淹沒,想去電話亭打電話,就在那時被她問了路,打斷了她的投降。由於女子的紅色短髮與鼻青臉腫,鶴熙對她印象深刻,她怎麼又回來了?
「不好意思,大哥,我要接我姊姊回家了,你想做什麼,前面就是警察局啊!」
這說謊不打草稿,鶴熙接招,甩開男子的手,理所當然的坐上摩托的後座,嘴上還抱怨:「妳怎麼這麼慢,這人噁心死了。」女子道歉,載著鶴熙離去,這是她們第一次一起完成的一場戲。後來鶴熙知道了女騎士的名字-杜薔薇,是她人生中又一個如烈火般的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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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车的好处就是不会有颠簸,铁轨与车轮的契合让鹤熙羡慕,一路上她都在哭,不然就是面色愁容,炙心从未见过这模样的她,也不知该怎麽安慰,只能一直帮她擦眼泪。换乘公车之后,也代表着距离家越来越近,到这时候的鹤熙已经不哭了,随之而来的是陌生与厌恶,尤其当她见到那栋她曾经住了十八年的屋子,她脑中涌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摧毁,再来是转身跑走。但很遗憾的是,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不起,熙姊,没能让妳见到阿姨最后一面。村长说天气太热了,再不火化……味道太重了。」
炙心对于没能帮助到初恋女友感到愧疚,鹤熙转身抱紧她,此时彼此的情绪需要这一个相拥来安抚,但鹤熙心裡真正在想着的是,母女没见到也好,不敢想旁人要是见她对于母亲的逝世,一滴眼泪都没掉,又会有何种流言。但这个理由并不正确,因为鹤熙更怕的是,如果她真的见到母亲的遗体,会崩溃大哭。
当晚,炙心问过鹤熙要不要陪她一晚,鹤熙拒绝,知道她为人妻,特别是为人母之后,她不能再任性破坏谁的理智或生活。
鹤熙躺在母亲的床上,无神的望着前方,她没有像三年前那样歇斯底里,就算看到了那一张用胶带黏起的「父亲」相片,她心裡也毫无波澜。后来她忍不住想像,母亲没有她在的日子是如何过的,她有想起她这个女儿吗?又或是依然想着「丈夫」回家?这一刻,她突然又想写日记了,无奈她什麽东西都没带在身上。
「妈,我有一个女朋友,妳知道女朋友是什麽意思吗?」所以她用自言自语来代替,这时她才又悲伤起来,抱着那团棉被痛哭流涕-从今天起,她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
结果鹤熙只待了一晚,什麽物品都没拿,只有把家门锁起来。炙心很惊讶,但也只能尊重鹤熙的决定。隔日早上公车站的道别,鹤熙有见到炙心的女儿,非常可爱。
「熙姊,妳会回天宫北大,对吗?」或许是旧情人的第六感,炙心的问题让鹤熙无法回答。
见鹤熙沉默,炙心知道这一次的分开才是两人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炙心忍住眼泪,把女儿抱上一旁的坐椅,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牛皮信封交给她。
「阿姨过世之后,有一天晚上我经过,看到有人在翻妳家裡的东西。其实阿姨生前,就有很多人在觊觎这些东西,所以阿姨一出事,我就马上跑到妳家把这些东西偷出来了。」炙心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她把「东西」交给了鹤熙。
炙心嘱咐这封信要上了火车才能打开,鹤熙答应。炙心本来没打算拥抱的,但控制不住感情,这如死亡般的再见,她的泪沾湿鹤熙的银髮。等鹤熙真的上了火车,打开信封,发现裡面是一本存摺、印章、证件,与一张小纸上写着一串号码,她就下定决心离开北方,去到这辆火车能开到的,最远的城市。
抵达这座南方城市时,已经是晚上。出了火车站,鹤熙忽然认不清白跟黑的差别,转头见街上的电话亭,她想起上次凯莎给她买的二十一世纪最新型的手提电话,幸好她没有收下,因为太贵重了。仔细想一想,她不给凯莎监控自己的机会,是不是就代表她还是比较喜欢孤独呢?
「凯莎……」鹤熙心裡默念着,坐在火车站外的长椅上,抽着在附近商店买的劣质香菸。
过没多久,不知是她的菸引来了这个人,还是她本人。
「一百?」对方不拐弯抹角,显然很有经验。鹤熙抬头看他一眼,此人西装革履,年纪看上去已是中年,嘴上叼根菸。
鹤熙笑了起来,这算是什麽特殊体验吗?孤身女子在夜晚出没就会被误认成是性工作者?鹤熙的笑不是觉得很好笑,是极度愤怒到只能笑了,否则她会拿起地上的砖头砸这个男人的头。鹤熙无话可说,踩熄了香菸起身就要走,对方不死心,上前拦住她。一男一女在街上拉扯,路人见状纷纷走开,没有人上前阻止争吵,只有一个女人勐按机车喇叭,用大灯照着他们。鹤熙眯眼,一开始没认出这个女人是谁,直到大灯熄灭,见到她的红髮,鹤熙才想起稍早她刚踏出火车站时,一度被寂寞淹没,想去电话亭打电话,就在那时被她问了路,打断了她的投降。由于女子的红色短髮与鼻青脸肿,鹤熙对她印象深刻,她怎麽又回来了?
「不好意思,大哥,我要接我姊姊回家了,你想做什麽,前面就是警察局啊!」
这说谎不打草稿,鹤熙接招,甩开男子的手,理所当然的坐上摩托的后座,嘴上还抱怨:「妳怎麽这麽慢,这人噁心死了。」女子道歉,载着鹤熙离去,这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完成的一场戏。后来鹤熙知道了女骑士的名字-杜蔷薇,是她人生中又一个如烈火般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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