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平如鏡的湖面反射著天上艷陽的光線,在兩人勉強呈現出一副波光粼粼的絕美景色。
渡頭處停泊了一艘可供至少十人乘坐的木舟,一個戴著斗笠、身形健壯的船夫正坐在船頭,雙手左右各握著一把裝在船沿支架處的船櫓,一副正等著他們倆上船的模樣。
蒼狼和聶冷互望了一眼,一同登上了這艘木舟。
待二人上船之後,船夫便默默地撥動船櫓,木舟隨即悠哉遊哉地駛向湖中央。
等木舟往前泛動了約莫一刻鐘後,聶冷忽然問道:「蒼大哥,你可聽過那位人物的事跡?」
聶冷口中的那位人物,指的自然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地獄谷的谷主。
「只聽過一點。」蒼狼坐在船尾處,欣賞著絕美的湖光景色。同時他也發現他們現在所身處的湖泊,根本大得望不著邊界,宛如置身一片汪洋,「只不過大多只是傳說,畢竟他好像已經退隱江湖十多年了。」
聶冷點點頭,說道:「是的。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便是十五年前那場舉辦在擎天山上的武林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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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那場武林大會,可說是歷屆參與人士實力最為鼎盛的一次。
除了五毒派以外,五大派中其余的四大派皆前來擎天山上共襄盛舉。此外,當中也匯集了各種位居二線的小門小派,以及一些剛剛在武林嶄露頭角的極具潛力的新幫派,原本人跡罕至的擎天山在霎時之間突然變得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此次的武林大會采取的比武格式跟以往相同,並非制式的抽簽排位淘汰賽制,而是能讓在場的所有武者任意上臺切磋武藝的自由模式。
只是盡管如此,眾人還是心中有底,暗自遵從那不成文的規定:先由一些較為『不入流』的尋常武者上臺比武,為大會做暖場的開幕式。待大會進行至後半段,那些真正在武林中舉足輕重的高手們才會壓軸式地登場,讓這場武林大會的氣氛迎來最高潮。
經過了幾近一小時的作為『篩選』用途的比武後,終於在眾人之中決出了一個最後的優勝者,他便是擅使長劍的高手:余天昊。
身為小門派『神劍派』剛加入三年的新門徒,余天昊可謂武林中的後起之秀,年紀輕輕就僅以一人之力助朝廷重創了在長沙城肆虐的土寇匪幫『蠍子幫』。
蠍子幫的幫眾行蹤詭秘,猶如沙漠中的毒蠍藏身在黃沙底下伺機行動,一遇到獵物就會忽地冒起群攻,行事作風非常的狡詐陰險。而且他們當中除了底下那些配備了猛烈火力的持械幫眾,亦有一些深諳武功的高手作為幫派的幹部,這也使殲滅他們的難度大大提升。
最慘的是,蠍子幫對於人強馬壯的五大派而言,卻又是不入流的低三下四的流氓群眾,讓他們基本上不屑理睬。而駐紮在長沙城當地的官府軍,其戰鬥力只跟蠍子幫平分秋色,只不過要在對敵方有利的地勢展開殲滅戰恐怕勝率僅有三成。雖說朝廷的皇城禁衛軍實力非凡,但要遣之來對付區區蠍子幫又顯得有點大材小用。同一時間,小門小派卻又不敢貿然行動,深怕任務不成反而折損原本已經人丁單薄的弟子。故此,蠍子幫的事兒就這樣一直擱置在一旁無人處理,導致長沙城一帶的地區十分動蕩不安。
當眾人以為這事會如此牽拖下去之時,忽然間有一個來自小門派的武者自動請纓,手執一把長劍就只身闖入蠍子幫的大本營。
僅花了一天的時間,余昊天便擊殺了多位蠍子幫內屬幹部級的頭頭,藉此殲滅了蠍子幫位於長沙城東南區的多個分部。此舉實實在在地重創了蠍子幫在當地的勢力,也讓當地官府在那之後更有效地壓制住蠍子幫的惡行,長沙城的治安也隨之恢復了大半。
余天昊經此一役,頓時為自己在江湖上打響了名號。因此,當眾人見他力挫群雄,成為了最後一位站在臺上的武者,卻也不意外。
眼見『低端』武者群終於決出了一個最強的人選,在場的四大派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武者魂,亟欲上臺去挑戰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劍客。
轉眼間,一個人影從擂臺的東面躍上來,定睛一看是一位身穿紫色布袍的中年人。此人便是五大派之一:天宿派中五長老排位第四的嶽牙菀。
「稍不註意武林中竟然出了這等好手,果然後生可畏。」嶽牙菀雙手背在身後,點頭贊許道。
余天昊持劍的右手與閑著的左手合並,向眼前這位武林前輩作揖敬禮:「晚輩余天昊,多多得罪了。」
語畢,余天昊松開雙手,右手持劍斜擺,左手平舉身前。剛剛他所擊敗的三十七名武林人士,每一位在落敗之前就是瞧著他擺這副特定架勢。
雖然嶽牙菀自知比對面這少年的武功高上不少,卻也不敢怠慢。他即便依舊維持著雙手持後的泰然姿態,但實際上已經暗自運氣於雙手之中,準備隨時自袖中射出鐵蒺藜。
長久以來,天宿派以獨門的暗器功夫名揚天下。只是雖稱之為『暗器』,在正當的比武當中已然失卻了『暗』的優勢,因為敵方已經對此有防備心,遂而讓暗器的實力大打折扣。只是即便如此,天宿派依舊靠著正大光明地使用暗器,在以往的武林大會中為己派贏得天下五大派之一的稱號,足以可窺見其暗器功夫的過人之處。
此外,天宿派雖然所有門徒皆是擅使暗器之人,在武林中的形象卻非常的正派。其原因有二:一,天宿派的暗器只是純鋼或鐵的金屬物,並沒有往其表面塗抹一絲毒藥;二,天宿派的門派祖訓為『暗器為明不為暗,誅惡懲寇後揚善』,督促門下弟子只能用暗器來匡扶正義,絕不用之來幹些見不得光的齷齪勾當。
單單這兩點,天宿派就比整日弄毒操蠱的五毒派正大上千倍。
眼見對面那個紫袍男人一動不動,余天昊決定搶占先機,率先發難。他步伐如流星,迅雷不及掩耳地仗劍而起,手中長劍眨眼間已經來到嶽牙菀面前三寸之處。
嶽牙菀暗自贊嘆一聲。余天昊這一下刺劍竟然比剛剛他與其他武者比鬥時更快更狠,著實讓嶽牙菀有點始料未及。
只不過嶽牙菀終究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箇中好手,當然不會因為這驚雷一擊就亂了陣腳。
他在敵方的劍離自己還有一步之遙時,右手經已反射性地自袖中逃出一枚鐵蒺藜,往斜上方輕輕一射。
鐵蒺藜精準地擊中了余天昊的劍身,讓他的擊劍方向偏移了半許,銳利無比的長劍自嶽牙菀側臉旁的空氣劃過。
一陣刺痛自嶽牙菀的右側臉傳來,竟是被余天昊彌漫在劍刃周遭的劍氣所傷。
嶽牙菀心中一股納悶,這不就是場友誼性質的比武嗎?何必出手這麽重呢。
余天昊收回這一劍後,也自知剛才出手沒有拿捏好分寸,立即稍稍彎身致歉:「不好意思前輩,余某剛剛自前輩身上感受到明顯更強的勢,故此反射性地下手重了。」
聞言,嶽牙菀莞爾一笑,輕輕一揮手:「比武切磋,難免偶爾誤傷對方,小兄弟別自責。」
「余某接下來會有所分寸,這說到底還是友誼切磋,晚輩必定會點到為止。」余天昊恭敬地再次拱手。
這時,一陣響徹天際的豪笑聲忽地自遠方傳來。
那陣豪笑聲渾厚有勁,層次分明,隔空撼山,單單一聽便已知道發聲者的內功修為已臻化境,達到尋常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
「一派胡言。」一把同樣的聲音再度傳來,而後一個身穿樸實武服的魁梧男人已然踏著擎天山山脊的樹叢枝葉,像閃電一樣地攀上山頂,落在擂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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