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謠 - 卷一 · 第十二章：高墻（2/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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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卷一 · 第十二章：高墻（2/2）

寒暮

May 1, 2024

60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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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刺下去？」神島無涯問道。

「前輩剛剛那一掌也沒打在我身上。」蒼狼回話。

「你知道，剛剛那是你唯一可能可以擊敗我的機會嗎。」

「那可不一定。」

「機會總有的，但你卻白白浪費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還因此撿回一條命。」

這倒是真的。倘若剛剛那兩刀真的插了下去，會否讓神島無涯反射性地以致命的殺招回擊也是未知之數。

「我認識那把刀的原主人。」神島無涯轉頭望著那把被他擊飛的獵刀，它現今正斜斜地插在空地的泥地之上。

「那把刀原本屬於我爺爺。」蒼狼心想，其實神島無涯認識他爺爺也不出奇，畢竟他們兩人年齡相近。

「你爺爺是個相當有意思的人。」神島無涯似乎回想起一些往事，臉上的表情摻和著復雜的情緒。

蒼狼把停在半空中的匕首回收到腰帶的皮套內，後退一步。

神島無涯把雙手背在身後，剛剛身上散發出的鬥誌已經消去。

這場兩人間的比武切磋，在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就結束了。

「感謝前輩指教。」蒼狼雙手作揖敬禮，走過去將那把插入地面的獵刀拔出還刀入鞘後，便回到空地的左側。

「看清楚他的招式了嗎？」蒼狼走到聶冷的身旁，向他問道。

聶冷神情稍顯肅穆地點點頭。此刻的他，有別於平日總是表現得輕松自在的他。

但是這也難怪，因為接下來便是決定了他和澪芝未來去向的重要時刻，要將之稱為他人生的轉捩點也不為過。

「平常心就可以了。」在聶冷臨上場前，蒼狼不忘叮囑道。

「我盡量。」聶冷凝視著站在空地上的神島無涯，只覺得自己血脈賁張，在亢奮、愉悅與恐懼之間來回擺蕩。

亢奮，是因為他即將與一個江湖上的傳說人物對決。

愉悅，是因為他想象到在挑戰那怪物成功後，帶澪芝四處遊歷的畫面。

恐懼，是因為他想起了一年前在嶟煌城吃了那人恐怖一掌後，那種一腳踏入棺材的死亡感。

「聶天的兒子，已經想好了要帶我女兒上哪玩了嗎？」神島無涯笑了笑，雙目有神地看著聶冷。

「已經想好了，第一站我會帶她回去嶟煌城，畢竟上次可是被你們打亂了行程。」聶冷此刻終於卸下嚴肅的表情，露出了笑容。

「別浪費了你朋友剛剛為你爭取到的觀摩我出招的機會。」

「當然。」

神島無涯收起了笑容，原本背在身後的雙手已擺在身體兩側，作出擎掌的手勢。

「我一年前跟你說過，等我們倆再次會面的時候，我這一掌不會像之前那般留力。」神島無涯提醒道。

「隨你喜歡，反正我一定會接得住。」聶冷雙手在半空中各劃出半圓，丹田內的真氣已然竄遍周身筋脈。

神島無涯默然。他只是稍微紮了個馬步，擺在兩側的雙手依舊不為所動。

聶冷深刻感受到了，那種暴風雨來襲前夕的恐怖寂靜。

他忽然間回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習練風吟手是一種極度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畢竟，無論是掌功、拳功、腿功、刀劍法等武功所追求的，都僅僅是如何透過各式各樣的手法來更有效率地施展勁力，從而達到破壞的效果。但風吟手卻是反其道而行，追求的是如何化解敵方對己方所實施的破壞。

前者在習練的時候，因為是從內而發的練功方式，所以通常並沒有生命威脅。大不了就是在發出勁力不當時受到反噬的反饋，屆時再停止練功就是了。而後者，練功的方式則是跟前者完全相反，是從外而內地被動迎接向自己襲來的攻擊，單單這一點，就讓修煉風吟手這項武功比其他尋常武功危險上不曉得多少倍。

「這個功夫，是只有瘋子才會去練的。」八歲的聶冷在練功期間不幸受傷時，聶天對他這麽說道，「想清楚才決定要不要繼續練下去吧。」

雖然那一次的受傷，讓聶冷差點失去一條腿，不過他後來還是決定持續練下去，直至今時今日。

而就在蒼狼來到驛站的前一個星期，聶冷也終於突破了二步槍六子彈的瓶頸，達到了三步槍七子彈的境界，也就是他的已故兄長生前止於的段位。

聶冷實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超越哥哥，那個生前被眾人稱為練武奇才的哥哥。

在習練武功這方面，父親對哥哥的栽培明顯比對聶冷還要上心，這一點年幼的聶冷是感受得到的。於是比起習武，其實父親更往酒莊的生意那方面去培養聶冷，畢竟他天生有一條能品嘗出各種酒類當中精髓的舌頭。

即便這是知人善用的父親所作下的明確決策，但聶冷的內心還是有個疙瘩，對於自己始終在武功方面不如哥哥，得不到父親青睞而感到不是滋味。

而他也想不到那驅使自己努力鍛煉，最終超越哥哥的契機，竟然是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生。

這一切，都讓聶冷感到太不可思議了，不可思議到他忍不住微笑。

全然沒有任何的預兆，就像一年前在嶟煌城那一役。

神島無涯沈下腰身，腳步穩紮地面，而後右掌淩空拍出。

單單從掌風呼嘯而來的破空聲，聶冷就知道這一掌非同小可。

就如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那個怪物剛剛所言，這一掌無論在速度或者勁力上都比一年前那次還要高上幾個層級。

使用風吟手最關鍵的一點，是辨別出敵方招式的去向與性質。唯有能夠準確無誤地『聽』出招式當中的『勁』，方能以風一般的手法將之引進落空。

其次，便是使用者本人的反應速度以及內力的深厚程度。

畢竟即便你識別出敵方招式的去向，卻沒有相應的反應能力以及能夠與之抗衡的內力，一切皆是徒勞無功。

這也是為什麽需要如此極端地以接住或撥開向自己射來的步槍子彈來習練風吟手。唯有如此極致的訓練，方能練就出足以與風吟手相匹配的反應能力。

至於內力方面，主要是仰賴武者本身的資質和天賦，因為修煉內功實則上就是一件很玄的事。它不像外功與輕功能透過具象化的方式來修習，只要勤加練習大概都會有所收獲。修煉內功這件事更多的是與自己的身體做交流，它某程度上屬於形而上的範疇，因此也就必須具備相當的慧根才能在研修內功這條路上走得遠。

有些人只練了一年，就已經大有所成，在武林中成為了叱詫風雲的人物；而有些人即便練了一輩子，卻始終停留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這種中規中矩的程度，庸庸碌碌地過完身為一位習武之人的一生。

聶冷在達到了三步槍七子彈的境界後，自身所修習的清風內功其實遠遠趕不上進步神速的外功。定風堡嫡傳的內功心法：清風心法，聶冷自七歲起就開始修煉，至今卻連心法一半的層級都未能達到。

這也就決定今日這場對招的結果。

面對著迎面而來的這一招樸實無華的『橫掃千軍』，聶冷的右手中指尖端在隔空接觸到那掌勁的瞬間就已經讀懂了那去向，隨後便雙手齊用，嘗試將那剛猛無匹的勁力導向右側。

在那個霎那，時間仿佛凍結了一般，聶冷周遭的事物都陷入了靜止的狀態，整個空地上就只剩下他能驅動身軀。

在與那掌勁糾纏了一個剎那，聶冷就已經知道憑自己的內力根本無法將掌力撥開，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致命的氣勁逐漸地往自己身上靠攏，似乎不出半分鐘就會坐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這一掌，比一年前的強度增加了三倍以上，卻不曉得是那怪物僅以幾成功力釋出的。

果然在武學的世界，自己終究還是太渺小了。

只不過，有些時候人類的潛能是沒有限制，尤其是在被逼到死胡同無路可退、再加上背後有重大原因扶持之時。

幾乎是灌盡了體內的一切內力，『橫掃千軍』的掌力居然在最後關頭被聶冷纏繞著勁風的右手給導向右側的地面。

伴隨著恐怖的筋脈斷裂之聲，位於聶冷右側的泥地也隨即被炸開了個大窟窿。

站在空地左側的蒼狼瞪大了眼睛。

站在空地右側的澪芝眼淚奪眶而出，往聶冷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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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卷一 · 第一章：芭芭耶嘎

#2 卷一 · 第二章：聶冷

#3 卷一 · 第三章：嶟煌遇佳人

#4 卷一 · 第四章：手與掌的對決

#5 卷一 · 第五章：奪命長棍

#6 卷一 · 第六章：力聖（1/3）

#7 卷一 · 第六章：力聖（2/3）

#8 卷一 · 第六章：力聖（3/3）

#9 卷一 · 第七章：蛇陣

#10 卷一 · 第八章：神島無涯（1/3）

#11 卷一 · 第八章：神島無涯（2/3）

#12 卷一 · 第八章：神島無涯（3/3）

#13 卷一 · 第九章：怪女孩（1/3）

#14 卷一 · 第九章：怪女孩（2/3）

#15 卷一 · 第九章：怪女孩（3/3）

#16 卷一 · 第十章：谷中神木（1/3）

#17 卷一 · 第十章：谷中神木（2/3）

#18 卷一 · 第十章：谷中神木（3/3）

#19 卷一 · 第十一章：林中情（1/3）

#20 卷一 · 第十一章：林中情（2/3）

#21 卷一 · 第十一章：林中情（3/3）

#22 卷一 · 第十二章：高墻（1/2）

#23 卷一 · 第十二章：高墻（2/2）

#24 卷一 · 第十三章（終）：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