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店附近新開的炸物專賣店果然沒讓古月黎失望，遠遠走來就聞到迷人香氣，令他不由得心情大好，更幸運的是錯開中午用餐黃金時段，二樓用餐區居然是有座位的，還有寵物友善座位區。
古月黎瞇著眼抽動鼻子：「唔，看來這是一家好店，快把店裡全部炸物都點一份來試試吧。」
白雲旭一攤開菜單就傻眼：「全部炸物？吃不完的。」
「怎麼會，點就對了，」古月黎不忘指點江山：「雞排要辣要切啊。」
「行吧，」白雲旭想想也點點頭：「今天是謝謝你陪我來上班加領獎，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好了。」
白雲旭正要利用店家提供的平板點餐，古月黎又制止她：「還是算了，一口氣全點吃不完的話，炸物冷掉會變得很油膩很噁心。」
「那就只點最想吃的幾樣？」
「不是這意思，是看我快吃完了，妳才接著點下一輪炸物，確保溫度適口……就從雞排和雞軟骨開始吧，妳也可以點。」
這什麼美食家的點餐法？
白雲旭忍著笑：「好吧，雞排和雞軟骨是嗎，辣一點的？」
「當然。」
白雲旭開始專注在平板上操作點餐系統，午后金燦的陽光透過隔熱玻璃窗暖溶溶地灑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剪影。
看著她側影細緻美麗的輪廓，古月黎忍不住脫口而出：「……很好看。」
「嗯，你在跟我說話？」白雲旭點餐點到一半，抬起頭來，眼神中滿是迷茫：「什麼東西很好看？」
「啊、那個我是說……」心虛的古月黎快點自己找補：「就是妳今天幫小薩……薩摩耶做的造型，對！那個造型很好看！」
「真的嗎？」被這一稱讚，白雲旭臉上的開心一目瞭然：「今天是我第一次幫小薩修毛，以前就覺得牠頭特別大，之前小雲她們做的造型是很可愛沒錯，但我想試著不要那麼突顯牠的大頭，所以順著牠的頭型剪，還打薄了後腦杓，尾巴的部分也做了點變化哦，你也覺得不錯是嗎，太好了；邊牧的造型我也下了工夫，雖然麻煩但效果很好；還有還有，新款的洗髮精……」
聊起喜歡、擅長的技藝，白雲旭眼睛亮晶晶的，眸中散發出的光采更迷人。
古月黎看得呆住了。
白雲旭講到欲罷不能，直到店員送上炸物拼盤和氣泡飲，她才陡然住口，看著店員上餐又目送店員離開，然後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小聲道：「我不小心就一直說個沒完，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
「不會，」古月黎搖搖頭：「我覺得妳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工作，也很認真研究。」
「那當然，我可是時代的新女性，」白雲旭洋洋得意：「熱愛工作和生活，自立自強，有積極上進的人生觀。」
「熱愛工作和生活，積極上進是嗎……我聽起來妳常常遲到。」
白雲旭正在用店家提供的小紙盤分裝炸物，聽了這話倏地臉紅起來：「你怎麼知道我……」
「剛和狗狗們聊天聊到的。」
「所以你們真的在聊天哪，你聽得懂狗狗說話？」
「嗯，畢竟都是犬科動物，簡單對話還能互通。」
「難怪牠們今天洗澡、剪毛都特別乖，」白雲旭恍然大悟：「是你要他們好好配合的吧，謝啦。」
古月黎被她這一謝竟有點不知所措，他搖搖耳朵甩甩頭：「這根本沒什麼，我也是怕牠們拖了時間，畢竟我們還要來吃炸雞的。」
白雲旭分裝好炸物，笑著把一個小紙盤推到古月黎眼前：「開動囉。」
都過了飯點，也真是餓了，當下兩人都不再多話，只專心對付盤子裡的食物，一輪結束，意猶未盡，又點了一輪。
白雲旭吃完兩輪炸物已經覺得飽到喉嚨頭，古月黎卻還是興味盎然，又叫了一盤炸蔬菜餅自己開心喀著。
白雲旭一旁以手支頤看著古月黎垂頭猛吃的樣子，她自己吃得太飽，又正值午后犯困，於是呆楞著一雙眼睛看向眼前這漂亮的生物。
窗外暖陽照射在狐仙大人膨鬆亮麗的毛髮上，黑藍色的毛皮看起來就像塊觸手輕軟的氈子，誰看了都想靠上去挨著，兩隻毛絨絨、豎得挺直的耳朵、魅力十足的眼睛和優雅的姿態……真的很迷人。
白雲旭愈看愈是移不開眼睛，如果……臉頰邊的毛再修剪一下，尾巴的造型做點變化呢？
真想試試。
古月黎吃著炸蔬菜餅，突然感覺到她熱切的目光投射過來，不自覺就開始鬧彆扭：「幹嘛看著別人的食物，想吃就自己再點一份啊……」
「我才不是在看食物，」白雲旭繼續盯著眼前的狐狸腦袋不放：「你說如果找一天讓我來幫你修個毛……」
「不須要，」古月黎吃下最後一口炸蔬菜餅，舔了舔唇：「我堂堂狐仙天生俊朗，才不須要外加的雕琢。」
白雲旭不死心，繼續誘導：「試試看也沒損失啊，我技術很不錯的，還外加掏耳朵服務哦，小薩和邊牧都很喜歡。」
「妳怎麼知道牠們喜歡，妳根本聽不懂牠們說話。」
「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邊牧讓我掏耳朵的時候舒服得都瞇上眼睛了，小薩還爽得嗚嗚亂叫呢，牠們就是喜歡。」
古月黎想說小薩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嗚嗚亂叫，但終究還是沒多話，只是就事論事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總之我不須要修毛也不須要掏耳朵服務謝謝。」古月黎不動聲色轉移焦點：「我知道妳想練技術，店裡有那麼多狗狗，妳替牠們修剪就很夠了啊。」
「是沒錯，不過真正在考試會場能帶的狗品種有限，偏偏……啊！幫我一個忙！」
白雲旭想到點子，眼睛更閃亮：「店裡有一隻貴賓狗叫波波，阿嬸已經答應借牠給我當考試用的模特兒犬。」
「那妳就用牠好好練習吧。」
「不是這樣的，模特兒犬必須三個月內都沒修過毛，波波剛好符合條件。」
古月黎回想店裡看到大大小小的狗隻，也有點意外：「你們店裡也會有三個月沒修過毛的狗啊？」
「唔，波波是個性很……好吧，總之是很討人厭的狗，永遠不乖乖配合洗澡修毛剪指甲，還很奸詐，放牠出來只會嚇哭小朋友和拖垮整體業績而已，所以大家都不想理牠。」白雲旭愈說愈無力：「不過貴賓狗是考試用品種之一，加上三個月沒修毛了，波波很符合資格，我最近一直拿雞肉乾賄賂牠，也天天幫牠洗澡想打好關係，可惜除了雞肉乾打狗有去無回又搞到自己很累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古月黎看著白雲旭苦惱的樣子，忍不住緩緩點點頭，又舔舔紙碗裡的氣泡飲：「這個嘛，其實我聽說小動物的確是會分好人和壞人。」
立刻被白雲旭一眼瞪回來：「少說風涼話，既然你能和狗狗溝通，那就替我和波波說一聲，幫我解決困難這才是報恩的精髓。」
「這樣嗎？」古月黎轉了轉眼珠子，故意臭她：「我還以為身為一個時代新女性，妳自立自強，不會想接受過多幫助。」
被用自己方才的話打臉，白雲旭只是哼一聲：「我是新女性沒錯，但我同時也是我曾祖母的乖孫女，曾祖母說過，能利用的資源就不要浪費，她可是年輕時一路苦過來的，聽她的準沒錯！」
「……原來我是可利用的資源啊，」古月黎一雙狐眼中的情緒複雜了起來，既有懷念，又有感傷：「知道了，我來試試，等等回店裡就帶我去見波波。」
「不，明天吧，我想再和牠套套關係，」白雲旭「咣噹咣噹」攪弄著玻璃杯裡的冰塊，大口暢飲後發出滿足的嘆息：「說不定今天我就能拿下波波，那就不用你出手幫忙啦。」
ns 15.158.61.23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