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旭和古月黎決定到警局尋求協助,趙德智和白月光本來也有意思一起去幫忙說明原委,但兩人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襲特製警服,終究還是覺得不方便出面,只好作罷。
「不好意思啊小旭,」白月光雙手合十滿臉歉意:「如果真要等我換好衣服一起走,恐怕要耽誤你們太多時間……幸虧阿黎陪著妳,我想沒問題吧。」
「沒事月光,我和阿黎去找警察說一聲就夠了,」白雲旭不以為意,笑著安撫月光:「妳和德智哥已經幫我們很多忙啦,先回去吧……那個,別玩太晚哦。」
「嗯……」白月光望向身旁同樣穿著警服,形象帥氣威猛的趙德智,不免有些臉紅。
白雲旭實在嘆為觀止——看來很快就能喝到德智哥和月光的喜酒了吧。
古月黎和白雲旭一起來到警局,好巧不巧,又是上次見過的那胖、瘦兩員警在櫃檯值班。
胖員警率先認出白雲旭:「噢,白小姐是嗎?那小黑狗還好吧,後來找回主人沒有?」
「小黑狗現在我家養著,健康得很,每天吃很多呢,」白雲旭簡單交代後立刻進入正題:「不聊那小狗了,警察先生,我們今天是來報案的。」
「報案?」一直低著頭看電腦營幕的瘦警員這才抬起頭來:「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我剛和朋友一起去吃百元快炒,回家路上被一夥人圍住……」
白雲旭嘩啦嘩啦把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對瘦員警說了,又看向他胸前名牌:「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那些人手拿武器威脅我們的畫面只要調監視器一定能找到,莊警員,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大名莊輝文的瘦員警沉吟老半天,一旁的胖員警說話了。
「小姐,我們不是不相信妳,」胖員警煞有其事地背起法條:「刑法第305條有規定:『以加害生命、身體、自由、名譽、財產之事恐嚇他人,致生危害於安全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九千元以下罰金。』,妳當然有權利提出主張,但是也得有証據才能成案啊。」
「証據不就在監視器裡了嗎?」白雲旭據理力爭:「只要你們調出剛剛那個路段的監視器畫面,就可以証明我們的確受人恐嚇,六個人哦,吳警員。」
名叫吳越的胖員警事不關己一樣望向座位上的莊輝文:「老莊,這你獨門業務,要不你來處理?」
莊輝文一臉無奈:「調監控恐怕不方便……」
「為什麼呀!」白雲旭都不懂這有什麼好推拖。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啦,我記得……好吧,白小姐,」莊輝文一推座椅站起身來:「老吳,這裡你顧著,你們跟我進來看看好了。」
莊輝文領著他倆進到警局後方的工作間,裡頭幾張桌子擺滿電腦主機和螢幕,螢幕上有許多各街道路口的分割畫面。
「你們剛剛說的路口是這個吧……看看上面的地點有沒有錯?」
「嗯,是這裡。」
「看著啊……」莊輝文一個按鍵壓下,畫面變得一片黑暗。
「啊?這什麼意思,壞掉了嗎?」白雲旭目瞪口呆。
「就是這樣啊,沒有畫面。」莊輝文無奈攤手:「前陣子你們那一帶不知道做什麼工程,挖壞了很多管線,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搞得很多監視器都不靈光。」
「那就修啊,監視器不就是歸你們警察在管的嗎?」白雲旭急得很。
「我們管的會不會太多啦?」莊輝文不高興了:「每個人出了事都來找我們,被偷被搶被恐嚇就找上來,小狗小貓出什麼事也找上來,我們忙不忙啊!」
聽莊輝文這樣指涉之前她抱著狐狸來警局報案的事,白雲旭也火大起來,正想大發脾氣,被一旁的古月黎按住了。
「莊警員,我知道警察很辛苦,可我們也不是沒事來找你們麻煩,」古月黎冷靜闡述:「現在對方六個人堵我們兩個,這已經造成生命威脅,我們相信法律和警察,所以才來找你們協助的。」
「對嘛,」白雲旭也插話:「我們被恐嚇,想找証據報案,結果因為監視器壞掉什麼都沒法做,這不是大烏龍嗎?」
「唉……我們也知道,可是真沒辦法啊,」莊輝文搔搔頭:「機器壞了是該修,可是這些都外包廠商負責的,就算報修了,上頭經費沒下來,確實什麼也沒辦法。」
「那經費為什麼不下來?」
「我怎麼知道?就沒錢啊。」莊輝文又攤攤手:「可能等縣市長大選前經費就會擠出來了吧。」
隨著這話出口,三人面面相覷,一起無言。
「唉呀,政治上的事情我們也不懂那麼多啦,」莊輝文尷尬地咳了兩聲自己把話圓回來:「那些沒什麼好說的,先外面說話吧。」
莊輝文把他倆帶出工作間,在櫃台旁的茶几邊招呼他倆就座,開始泡茶。
「總之現在監視器就派不上用場,還是你們有其他被恐嚇的實証?」
「我們有兩個証人!」白雲旭幾乎舉手搶答:「他們可以証明有人威脅我們,當時那些人手上都帶著武器!」
「那証人呢?」
「他們今天不方便一起來,不過明天我可以請他們過來作証。」
吳越聽著他們三人的對話,插口問:「說起來,白小姐妳認識今天來找碴的六個人嗎?」
「都不認識,」白雲旭有點洩氣,但又很快振作:「但他們一定都是王勝銘的手下,王勝銘是忠義盟的老大。」
吳越聽了臉上表情愈發微妙,莊輝文卻皺起眉頭。
「白小姐啊,我們這裡八嘎囧真的太多了,妳說的這忠義盟聽起來就是個八嘎囧社團的感覺,」吳越哭笑不得:「這樣的社團晚上十點以後聯外道路上隨便攔檢一抓就是一大把,我們去哪裡找妳說的這個王勝銘啦?」
「可是我們真的被威脅了,有人証的。」
「是沒錯,但目前對方有對你們造成實質傷害嗎?」吳越又看了看他倆:「你們去醫院驗過傷嗎?」
「啊這……」白雲旭一時洩了氣:「今天沒有,昨天我和他都被他們同夥人打了,我身上有傷,但他就……」
這也沒法再說什麼,古月黎昨天被打到滿臉血,受傷比她重得多,但過了一晚之後連個疤都沒留下,反而是自己肚子上的瘀青還在。
「昨天就有事啊?那你們昨天怎不去醫院先驗傷?」吳越嘆了口氣:「都過一天了,就算妳身上有傷,恐怕也不好說就是昨天特定哪個人造成的吧,還是你們還有其他証據?」
還能有什麼其他証據?周博已經回台南去了,出事地點鳥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
「還是,」白雲旭不甚自信地提出:「還是我們再調一下昨天的監控?」
這話一說出來兩個員警臉上的不耐煩藏都藏不住了,白雲旭一方面可以理解他們照章辦事,不想多做多錯的為難,一方面又覺得這種沒法和受害者共情的冷漠態度……難怪警政機關的社會滿意度一直欲振乏力。
白雲旭的心聲寫在眼睛裡,吳越看著也覺得自己的態度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或許是太苛刻了,這才乾咳兩聲:「再調一次監控也不是說不行啦,不過如果這事這麼嚴重,我覺得我們還是和局長報備一聲再說。」
「局長現在又不在,」莊輝文皺眉:「我看這樣,在這裡講半天也沒用,總之這陣子你們那區我們會加強巡邏,你們留個資料,先回去吧。」
兩人也只好留下資料,然後沒情沒緒地走出警局。
「總覺得不大能指望這些人民保姆啊……」白雲旭有點低落。
「已經填過受理案件証明單了,我想他們也不至於不當回事。」古月黎安慰她:「只是我們自己得提高警覺,最近妳都不能落單,我會陪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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